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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幻之盛唐-第3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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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我点点头,虽然太医署以下传统的医官体系,对这些年才新建立的军医系统,很有些不屑的味道,在他们眼中,那些大批量由战地救护所,短期速成培训出来,大多数只能处置一些简单的外创的所谓军医,不过是一些救急不救命的三脚猫、半吊子,实在对不起大夫这个称号。
    但是对这位总医官及其弟子,却拿捏不起那份骄傲和矜持,因为此君不但出身药王一脉的名门,还可以算是这世上最好的伤创圣手,这些年根据我所谓流失海外的华佗,在体疗(内科)、疮肿(外科)、少小(儿科)、耳目口齿(五官科与口腔科)、角法、女(妇)科、产科各个领域都很有建树,创造了好些医学新说,并且多少都得到了部分验证,在河北的时候,连那些最跋扈的骄兵悍将,也不敢轻易得罪他,不然就是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在冒险了。
    当身边所有人都离开后,病榻上重新陷入昏睡的小白,眼睛突然张开一线,发出一种低低的叹息声。
第四百章 威信与出手
    太子遇刺的事件,象是一场看不见的汹涌洪水,霎那间淹没了长安舆论和风向,大街小巷充斥的各种版本的传言和非议,象久旱阴雨后阴霭中急速滋生出来的菌类一般,遍地开花,连那些籍以大比之期,上窜下跳谋求营钻的官吏;习惯在公众场合吟风弄月,指点激昂江山的士子们,也收敛低调了许多……
    唯一热闹起来,也就是那些深巷里半掩门的私娼馆院,经常有一些醉醺醺的客人,相聚在一起,炫耀自己那所谓消息灵通的内幕。
    “混帐……的粉碎
    越王府的书房,左近的属官和下臣,也在咆哮声中战战兢兢,看着门里有满头是血的贴身亲随,被抬出书房,控制着自己不在脸上露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情绪
    “难道连你也以为,这是孤王做的么……”
    越王府长史
    “就怕这不是王上的本义去行事的……”
    作为太子之外,最炙手可热的皇子,他也少不得做成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很是招纳了一批各方面的班底,其中有善于经营的人才,也有名声德隆的高士,既有现品的朝官,也有林泉中的隐者,当然倚位肱骨的谋士,和杖为爪牙的豪杰,同样也是少不了的。
    但是此刻他还是有一种寒刺透背,孤影行立地错觉。这门下。又是多少可以真心依仗的。
    金吾卫正堂,我也正在头痛,一时痛快归痛快了。
    因为,我不的不请病假不上朝,不然怕自己忍不住。会在朝会上殴打一大堆人,据说好些人已经象盯到血的苍蝇一样,摩拳擦掌的籍着这个由头。扑上千来嗡嗡用弹劾和口水淹没我。
    关于幕后黑手,两军府地参事团和幕府的智囊小组,充分发挥了头脑风暴精神,列出了一大堆的猜想。但归根结底就那么几样。
    无论是是那位没有成年子嗣地张皇后,还是眼下风头正建的越王李系,都是最可能也最直接的收益者。更不要说那位身体时好时坏的陛下。臣父子情分。都是笑话。
    但嫌疑最大地还有那群太监,虽然历史上是他们拥立了太子小白。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为了保住眼前的富贵名位。没准走向另一个极端。*
    比如另外扶保一位皇子,最好是足够年少不晓事便于把持的类型。这群太监在历史上也做了不少,不过,这是间接受益地问题,而且充分不确定性。
    还有人说是可能是河北的门阀,在这场战乱中他们损失惨重,偏偏又遇上李泌这号牛人,以朝廷地名义,挖他们的根基,却又无可奈何,太子小白就是最得力地支持者。
    刺杀一国储君,陷害另一位皇子,这可不是一般的手笔,投入和风险悬殊巨大,而且目标还没死,麻烦就更大了,未免有些得不偿失啊。
    “建宁王还好么……这头由他负责。
    “尚好,在宗正监里,饮食用度都是按王邸地标准提供,也还精神……
    他有些画蛇添足回答道,既然把人从察事厅给抢出来,就不能不防在手上处什么状况。
    “这是大三司会审的名单……”马岑参递过一张纸,我看了看心中才落下一块石头。
    所谓大三司,就是刑部、御史台、大理寺地主官。
    现任的宪(刑)部尚书李,是实打实太上皇的老人,御史台的韦鄂,也是成都小朝廷的,虽然剩下一个大理寺卿,是那位炙手可热的权宦李辅国的门人,但是他想绕过这两位,在审讯中做出点什么带倾向性的动作,还是很困难的,此外,因为涉及宗室,宗正寺也要派人全程跟班,现任的宗正卿,就是那位老伯一样的汉中王,
    那位貌似在朝会上震怒无比的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仅仅想搞搞举起,轻轻放下。还是想把太上的几个班底,借机发落一番。
    太子遇刺牵连极大,随行的神武将军管崇嗣,已经上表请罪,圣上念及旧情,保留爵位,以白身在家戴罪,只是不过,有另一种说法是,他在河北时与太子走的未免太近,在圣上眼中已经超过了传统君臣界限,敲打一番而已。
    “南内那里怎么说……
    我又看了一眼温哲,作为内府的私人,平时他不能出现在这样的地方,不过他现在
    “南内没有传话,已经闭门谢客了……据说太上要辟谷闭关”
    我虽然明白其中的缘故,随后一封没有署名的密件,递到我手中。*
    “几处都发现了可疑的人等……”
    我愣了一下,这些可麻烦大了。
    长安城是在太大了,一个可以平时容纳百万人的城市,要藏个把人无疑的大海捞针,但是其中能够藏大批武装人员的地方并不多,因为城建工程和填户移民的关系,龙武军在大部分城坊,都有触角和眼线,借助城管和类似居委会的暂住证体系,短期内附近有什么生面孔,很容易受到格外的关注,有很多人愿意为一点小钱,而贡献消息。
    唯一例外的只有几个地方,一个是人口流动性极大的东、西两市这样的闹市区,不过东市做的主要是国内的生意,于龙武军有关地外围和下线。近水楼台的在其中占了相当比例,相比之下胡人聚集区环绕的西市,就要混乱的多,
    再者,就是平康里这样的风化区。每天迎来送往地人也是个海量,更别说其中各种背景的势力纵横交错,藏了太多阴私晦暗和剑不得光的东西。打探消息很容易,但是想要做到精确地户口普查,就是一场灾难了。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大内。没错,就是大内,皇城大内的范围极广。虽然两朝已经还宫,但是人手还没恢复角落,荒废的宫室院落多地很。更多说还有城外诸多的皇家林苑,如果真的有内应把人往里一藏。传统地官方力量是无法侦查到其中的,龙武军虽然有巡禁宫防地特权。但是也有管辖不到的东西,贸然侵入传入神策、神武军地防区抓人,不仅仅是打草惊蛇那么简单,还可能是新一场政治上的大乱斗。
    这样,需要借助另一些力量。
    底下人送来一个盒子
    “这就是阿酥肌丸?。
    偏室内,我看着倒在桌面上几粒药丸一样地东西,就和我们常吃的茯苓龟寿丸、六味地黄丸什么一样。
    “这可是军器第四所得出品……用地乃是当世禁忌的混毒之术”
    来人解释道。
    混毒之术,说白了就是配药之法,把几种无害东西搭配成致命而迅速的效果,理论上,只要肯投入金钱和时间,无论是动物性的蛇毒、河豚毒,或是植物性的断肠草、见血封喉,还是矿物性的砒霜,但难度在于下毒的过程,难以精确的控制。*
    目标地位越高越重要,往往受到的保护越严密,不是寻常人随便接近的层次,要想绕过这些困难,对具体的目标精确下毒是一件相当艰巨的工程,还要确保过程中的意外和不确定性减到最小,比如深入的了解目标的生活起居,以确保使用到位,因此历史上诸多阴谋和暗算,无不是长远布局,里应外合,经过长期而周密的算计,才最终下手的。
    尽管如此,最后下手时,还会有各种意外发生,比如,目标的一时心血来潮,突然改变了习惯和日程,接触了药物却分量严重不足等等,导致功败垂成。
    而且这些投入都是一次性的,一旦不得手,再想故技重演,就基本不可能了。因此,大多数通常情况下,要谋害一个人,有这工夫投入和布局,收买内应和安排人进去下毒,还不如直接派个身手高强的刺客,未必不比眼巴巴的等毒药发作,更省事省心。
    作为充斥着阴谋和龌龊的宫廷,从来不缺乏试图从**上消灭对方的激烈手段,象太上老皇帝当年未能幸免,最有名的就是东宫菌药案,太平公主的人试图从御沟中送入毒菌提炼出来烈毒,谋害还是太子的老皇帝,被当时的太子伴当王烘发现,而引发了最后的摊牌。内部,不但有一套严格的试毒程序,也专门有一群精通各种毒物老太监,以保护皇族的安危。
    来到这个世界,随着身份地位的变化,为了防止类似的手段,军器第四所,在龙武军中有数个专门破解毒物药理的研究小组,重点是针对常见的毒药,解毒和急救办法。
    也包括如何秘密而间接的传毒之术,灵感来自《基督山伯爵》小说,将颠茄水浇灌白菜,然后用白菜喂兔子,待兔子慢性毒发全身,再做成菜肴,提供给谋杀的对象,这样吃了兔子肉的目标就算死了,也只会发现是严重突发胃溃疡
    (当然了,相比之下毒奶粉、工业酒精之类经典,西方人在毒物应用上的想象力实在远不及国人,我们老祖宗用砒霜害人的时候,他们的祖先还在树上摘果子)
    当然这是古代,并没有法医深入解剖那一套,这东西要到南宋的法医始祖宋慈手里,才成为一种系统概念,只要死的不那么可怖,比如蹊跷流血。面目青肿发黑之类的,多数可以与急症疾病混淆在一起,难就难在成分和效果的精确控制。*
    据说这阿酥肌丸地主要成分,就是曼陀罗花和罂粟的提炼物,属于毒物抗性研究中的副产品。据说对实验体的神经系统,有阻断和干扰作用。太子遇刺,
    也让太子少师韦见素的府上。突然变地门庭若市,各种讨主意和混消息的人,几乎踏破了门槛,因为大家忽然发现。还有这么一位老成持重的中间派重量级人物,只是大多数都被客气或者不客气地挡在门外。
    这也不知道是第几波访客,茶水凉了有换。换了又凉,最后只剩下韦鄂和韦见素父子。却没有歇息的意思。
    “朝中群情汹涌?非议忿忿,那只是面上的事儿。背后的大佬,都一个还没有出头……最高地级别。也就几个九卿里头的。
    “最近长安可不清净啊。了,居然数百人持军械。在闹市当街杀人放火,死伤过百,影响直追当年“算博士”王兄弟逆乱案,这个蜡是坐定了,他管个鸟啊,若是有心的,,少不得还多烧一把火。谁敢逼他站队啊……现在只有别人求他的份,鲜有他求人地地方,就是巴结也巴结不到门上,……无非是在身边的人下手,使些小手段,看起来倾向一些而已。明了车马立场,不好再含混
    “就算有太上地名义,但是强力干预有司,到处插手,他这是在玩火啊,挑战的是朝廷地威信啊……连我也无法置身事外啊”
    “谁要你置身事外了。你为什么要避嫌,……
    韦见素嗤嗤有声地笑起来,看了一眼自己的长子,又不免叹息,身在御史台得眼界毕竟还是小了些,对那边还有些别样的想头,可是太上的烙印,是那么容易去掉的么。
    出于传统文官体制的同仇敌忾,对于武人肆意妄为的敏感,可以理解,那个人素来以不讲常理和章法著称的,传统的官场规则,对他似乎没有太多的约束力。
    平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到处鸡飞狗跳人仰马翻的干系,未免太咄咄逼人的耀眼了,少不得有人透过他来试探深浅了,但却不应该是你啊。
    “自从长安、邺城接连溃……也就是个面皮而使将帅不和,屡战屡败……每每下来,一闻败讯,多少军民争相逃弃……
    “若不是太子突出险招,以亲身为质强行留住神武、神策、安西北庭几支兵马独撑大局……又有龙武军出兵为策应,朝廷脸这层面皮,都别指望留住”
    “现在朝廷的威信,两分在外靠的是太子的作为,代狩两河坐镇东都,致使地方不敢反乱……”
    “两分在内,却是朝廷中枢所拥有的硬实力,号称十万的北军健儿,最出彩的却是那支一支独秀的龙武军,当年独自出兵救河北,一路奔战击破贼军至少八个镇号,才被数倍围于汴州,却牵制住了近半的叛军兵力,虽然那些藩帅们嘴上不说,心里只怕却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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