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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孤芳不自赏-第50章

小说: 孤芳不自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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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安王府的花台亭边,这是娉婷谱的曲,何侠思量着起的名。

  春景奏过,夏已往,秋瑟瑟徐至,苍而不凉。

  府内府外,被琴声浸润得如在天外,至琴声遏然而止,才恍然察觉,原来倾心迷醉中,秋虫也已到了尽头。

  弹琴极为耗神,娉婷勉强弹了三曲,倦色藏在眉间,又要抚琴,再弹那冬语。

  何侠早在悬心,忙伸手制止了,转头向耀天道:“公主,现在正是冬天,听冬语更添寒意,远比不上前面的春景,夏色,秋虫有意思。不如不听那冬语,留一点余韵,权当回味?”

  “驸马说得对。”耀天点了点头,意犹未尽,徐徐评道:“方才这二曲各有特色,但若单论气魄,我还是最喜欢后院听见的那首九天。”

  娉婷在何侠答话之前已经表态:“不听冬语,那就让我再弹一次九天给公主听吧。”

  何侠猜想耀天也瞧见娉婷虚弱,盼耀天自行拒绝,不料耀天却点头笑道:“好。”

  何侠心中不喜,又不好作声,眸光微黯,脸色却不动声色,仍坐着静听。

  娉婷果然端坐了,又勾了弦,轻轻一挑。

  弦颤动起来,发出优美的音,却似乎没有原先的清越。何侠暗叫不好,勉强听了一会,几个高音好似巍巍然临渊而立,有不稳之忧。

  娉婷喘息渐重,肩膀摇晃几下,竟向后软倒。何侠暗叫一声不好,猛然从椅上跳起,刚好将差点倒在地上的娉婷接在怀里,色变道:“娉婷!娉婷!”

  “怎么了?”耀天也是一惊,起了身走过来探视。

  何侠无暇答她,抓了娉婷纤细得可以看见骨头的手,在腕上静静探了一会,将她打横抱在臂弯中,绕过回廊,小心安放在寝室的床上,才对随后来的耀天沉声道:“脉息有点乱。她一路颠簸,大概累着了。”

  曜天愣了一下,道:“我不该命她弹琴的。”露出歉色。

  出乎意料,何侠没有像往常那样安慰她,只是转而言它:“煎几服药喝了,再好好休息几天,就会没事的。”就着房中书桌上的笔墨,亲自写了一副药方,交代侍女们立即拿下去准备。

  忙了一会,又唯恐外面的脚步声惊扰娉婷,亲自为她放下床前垂幔。回头时,看见耀天站在身后,默然不语。

  问侠这才将心思转回到娇妻身上,柔声道:“公主累了吗?公主的寝房已经用香熏过,请公主先过去休息一下可好?我立即就过去。”

  “不必了。”耀天满怀柔情而来,现在兴致全无,强笑道:“只是来瞧瞧驸马,本来就不打算过夜的。”

  “公主……”

  “我们俩是夫妻,日子长着呢。”耀天低声道:“你刚回来,也该清清静静的,好好休息一夜。”眸子不动声色地一转,瞥了垂幔深处,床上娇弱的身影一眼。

  何侠低声道:“那我明日一早进王宫去见你。”

  虽仍是往常轻佻甜蜜的语气,表情也极真挚,但听在耀天耳中,总觉得他松了一口气似的。

  “我走了。”

  “我送公主回王宫去。”

  耀天心中气苦,碍着身份,又不能显露丝毫,摇头道:“不必。”

  这两字说得生硬,何侠怎会听不出来,身形一僵,锐利精明的眸子直视耀天。

  耀天被他定定一看,反而心生不安。她将何侠看得极重,明白若让何侠将她看作没有心胸狭窄的妒妇,从此便会失了何侠的宠爱。赶紧隐藏刚才不慎流露的不满,换了另一种羞涩语气,别过脸嗔道:“一路回去,谁不瞧在眼里?都是夫妻了,还送来送去的,生疏得像外人似的……”

  何侠温柔地笑起来:“公主多虑了。我们是夫妻,永远都不可能是外人。送到王宫怕人笑话,那就让为夫送到大门懿荒苷庖膊恍邪伞!?br》
  耀天不再反对,露出女儿娇态,乖巧地让他携了手。

  两人一道亲亲密密地到了大门,何侠早奉上无数甜言蜜语,柔情绵绵,说得耀天矜持的脸上逸出花般笑容。

  门前宫廷侍卫们早已备好马车,烛光闪烁,将一条大街照耀得如白昼般。

  何侠亲自扶了耀天登车,又探身入内叮嘱了两句,才站到一旁,目送浩浩荡荡的王宫车队在寂夜中离去。

  车队远去,在眼中渐渐缩为一个小点,何侠才转身进门。

  夜已深,大地一片寂静。

  如娉婷的琴一般,冬,无人之语。

  没有朝自己的寝室,他一路不停步地回到娉婷的寝室。跨入房中,一个身影受惊般地从床边站起来,瞧清楚他的脸,连忙低头行礼:“驸马爷。”眉眼之中,隐隐藏着不平之色。

  何侠认出她是娉婷的侍女,不大在意地看了一眼,视线转到床上的娉婷脸上。

  目光变得温柔起来。

  醉菊正在陪伴娉婷,她知道何侠的寝室在另一侧,没有想到何侠会这个时候过来。见何侠走近床边,他怎么说也是这里的主人,只好不甘心地让开,站到一旁。

  何侠没有理会这个侍女,坐在床边,细细审视娉婷苍白的脸色。瘦了许多呢。他伸指,轻轻描绘娉婷的脸形。

  醉菊瞧在眼里,攥紧垂在两腿侧的拳,心一阵狂跳。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又是在私密的寝室里,正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时候。若何侠对娉婷起了龌龊心思,那可怎么好?

  何侠对醉菊的紧张浑然不觉,只是用指反覆描着娉婷的眉目,唇形,怜惜地瞅着她沉睡的模样。

  醉菊监视着何侠的一举一动,他每一个触碰娉婷的动作都令醉菊万分紧张,既盼他的指尖快点离开娉婷的脸庞,又怕那指一离开,又会伸到更叫人害怕的地方去。

  王爷,这可怎么办?

  你再不来,大事就要不好了。

  生平第一次,醉菊在心中强烈地怨恨楚北捷。

  醉菊紧张到几乎无法呼吸的时候,何侠终于停下摩娑娉婷的脸,从床边站了起来。

  醉菊这才松了一口气,只道他看够了,一千一万个盼他快走。不料何侠站起转身,竟伸手去解自己的腰带,一副宽衣的姿态,犀利的眼神看向脸色惨白的醉菊,皱起眉:“呆看什么?连宽衣都不懂伺候吗?”娉婷还是和昔日在敬安王府一样,待侍女过于和善,由着她们爱做不做,纵容得贴身伺候的人没有一点规矩。

  宽衣?醉菊一颗心猛悬起来,瞅向床上孤零零,毫无防备的娉婷,浑身打个冷颤。

  “驸马爷……要在这里宽衣?”

  “是。”何侠一边答着,见她不会伶俐地过来伺候,因是娉婷的侍女,也不好责骂,索性不用人伺候,自己脱了外衣。

  醉菊见他当真要在这里睡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偌大的驸马府都是他的人,就算叫起来,也是没有人搭理的。何况,不说别人,就是何侠一人,她和娉婷也应付不了。

  王爷!这可怎么办?

  “夜深了,你也早点睡吧。”何侠吩咐了一声。

  “是……”

  醉菊虽然应了一声,脚步却不肯挪动,咬着下唇,焦急地打量房间四周,目光在桌上的小石像上停了一卜。当即打定主意,若娉婷遇了危险,就抓了这个往何侠头了砸过去。

  何侠身为武将,身手敏捷,这么一砸未必能有用,说不定还会没了小命,但只盼能坏了他的兴致也是好的。

  事已至此,柔弱女子遇上强壮的男人,即使是能生白骨活人命的医术也全无用处,还能有什么法子?

  想到这里,不由悄悄向小石像方向挪了两步。

  何侠已经坐上床沿,将剩下的半边垂幔放下。醉菊隔着薄薄纱幔,瞧见何侠已经挨着娉婷躺下,趁着空挡,一把将小石像抓了藏在袖中,蹑手蹑脚靠近。

  娉婷似乎被何侠的接近弄醒了,昏昏沉沉地“嗯”了一声,略动了动。醉菊屏息听着,只要她惊叫起来,便掀开垂幔,拼尽全力一砸。

  寂静中,却听见娉婷迷迷糊糊问了一声:“少爷?”隔了一会,又喃喃道:“怎么过来了?”

  “我抱着你,会暖和点。”

  幔内传来轻微动静,似乎何侠真将娉婷抱住了。醉菊的神经绷得紧紧,竖直了耳朵,娉婷竟没有作声,仿佛又睡去了。

  醉菊袖中握着小石像,满手冷汗。等了许久,幔内平缓均匀的呼吸声隐隐可闻,居然像真的睡着了。

  她仍不放心,用指尖小心翼翼在幔上挑开一个小口,从那里窥探过去。

  娉婷和何侠躺在床上,共用一床被子,相拥而睡。两人安安静静的,睑贴着脸,彼此毫无防备,睡得像两个孩子。

  愣愣瞅了半天,醉菊悬起来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继而大奇,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缩回了手,隔着幔子看两人蒙胧的影子。思来想去,到底不敢大意,握着小石像,就在床边守着。

  挨了两个时辰,倦意一重一重袭来,眼皮子也渐渐越发沉重起来 
 

半年一幽 2006…01…03 20:55 
第五章


  娉婷昨日要醉菊帮自己扎了七针,暂时改了脉象,已有点不适。夜来勉强弹了几曲,虽是为了诱那云常公主,也着实耗了神。躺在床上,鼻尖闻着寝室里熟悉的归乐熏香,只道又做了一个回到敬安王府的梦。

  一切都那么平静,安详。

  惬意地和何侠玩闹,无忧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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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从小一块长大,相处相交,都凭着各自心性,从无龌龊念头,也从没有意识到男女有别。

  府里的长辈早料着娉婷说什么也是个侧妃身份,也睁一眼闭一眼。

  归乐的熏香,那是属于敬安王府的味道。

  王妃最爱这味,说能安神。少爷的房中,也常年燃着。

  她有自己的房,但少爷的房也是她的房,房中种种有趣玩意她都碰得,要进便进。

  “抱着会暖和点。”七、八岁的男孩子,总充满了保护欲。

  “窗子打开吧。”

  “娘知道又要骂我。”何侠虽这么说,却一点也不犹豫地跳出被窝,把窗呼啦啦推开了,又灵巧地钻回被中,抱住白白嫩嫩的娉婷:“好凉!”

  “冬天就要凉凉的才好。”

  “还说呢!前两天是谁冷病了?”

  童言稚语,回响耳边。

  昏昏然醒来,何侠熟悉的脸跳入眼帘,娉婷蓦然向后一缩,定睛再看。

  竟不是梦。

  “怎么了?”何侠睁开眼睛,微笑着问。

  娉婷坐起上身,别过眼睛:“少爷怎么睡这里了?”

  “我们以前……”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娉婷截住,责怪道:“我们都多大了。”

  何侠甚少见娉婷恼怒,不禁愕了一愕,半晌,冷笑道:“倒是,人大了,心也变了。”下了床,一边自行拿了衣裳穿上。

  醉菊昨夜挨着墙边蜷着睡着了,朦蒙胧胧听见声响,揉揉眼睛,从角落里站起来,手还握着那其实没有什么用处的小石像。

  何侠一眼看到,转过身,对娉婷沉声道:“你不用慌,你的侍女比你还急呢,手里攥着东西在床边站到天亮。我在这府里真要干什么,她能拦得住?”他为人向来极有风度,可是一夜没有他意的温馨被毫不留情地打碎,再好的风度也荡然无存。

  娉婷与何侠相处这些年,从来亲密无间,没有男女间的别样心思,就算听了要当侧妃的事,也不曾想到别的地方去。骤然听何侠这么一句,心里又惧又气,脸色苍白。

  “我们从小在一块,强逼过你什么没有?”何侠心中恼火,咬牙道:“楚北捷才是要了身子又不要心的,你别把我也当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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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菊惊呼一声:“姑娘!”

  何侠也慌了,连忙扶了她,为她揉着背心,柔声道:“我说错话了,你快不要急。”他从小惹了娉婷,都是这般挽回,随口就说了,也不觉得低声下气。

  醉菊送上热水,娉婷就着喝了一口。瞥何侠一眼,他眸中的关切却是真的,娉婷想起自己千方百计要逃开这熟悉的人,心下凄凉,也不知恨好还是气好,半天缓过气来,低声问:“少爷今天要出门吗?”

  “怎么?”

  娉婷见他握着自己的手腕,生怕醉菊针灸效果已消,让何侠看出端倪,不动声色地挣脱了,幽幽道:“没什么。少爷要是不出门,就为娉婷画一幅画吧,将来瞧不见了,权当是个念想。”

  问侠反驳道:“胡说,你就在这里,怎么会瞧不见?你不见了,我上天入地都要找回来。”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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