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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正阳夫人-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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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莲倚靠在窗台上,托着腮看着远处,自言自语地说:“不知道大爷啥时回来。”

我也走到窗口,看着窗外的街景。没一会,大家都陷入沉默,只有点点偶尔问一两句,我搂着他,靠在窗前,渐渐把视线拉近,直到落在临街院墙的那道小门上——门洞深深地陷入墙壁,门檐上有个小篷,下面有两三阶台阶,黑黢黢的木门上拴着链子锁,这一切都深深地勾起我的回忆。

我又想起了清玲,想起了准备逃走的那天晚上那事情过去的越久,我的负罪感也就越深重,尤其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目睹了一个又一个生命因为我的任性无知而受到牵连,我就越发觉得自己是那么幼稚愚蠢。

我收回视线,不忍再看那个被灯笼罩得红彤彤却显得有些怪异的黑色窟窿。我垂着头,拖着沉重的双脚,走到床前轻轻坐下,一边翻着自己的手掌一边自问道:“如果现在还有机会逃,你还会逃吗?”我不禁苦笑着摇摇头说:“我能逃到哪去?我还能回到现实中去吗?我现在只想和点点在一起”我忍不住落下两行眼泪,而这泪水中却蕴含了好多情感。

红玉转身看看我,我赶紧抹掉眼泪,点点则从方嬷嬷怀中滑脱出来,投入到我的怀抱里,一面用小手摸我的脸,一面用稚嫩的声音问:“娘亲在干吗?”

我强颜欢笑着说:“没干吗,妈刚才迷住眼了。”

红玉再次转身看我,我不想被人看到尴尬,便站起身,假意拉着点点向楼梯走去,嘴里说:“我们先下去了。”

第六十四章

“妈的不是说天一亮就来替我吗?”

“嚷嚷啥啊,老子这不是来了吗?”

“你妈的,现在都啥时辰了?阿——嚏!妈的,害老子多挨半天冻!阿——嚏!”

“昨个不是冷吗,我就多贪了几杯,结果睡过了!”

“妈的又有酒喝又有暖被窝子睡!妈的可坑了老子了!阿阿嚏!他妈的,冻死老子了!”

“妈的小声点,别惊着里头的主儿啰!”

“他妈的老子在这守了一宿,冻得跟他妈孙子似的,还不许老子打个喷嚏?”

“捂这厚的被子还冷啊?”

“你嚷嚷啥啊!说话给谁听呢?”

“说给你听呢!说给谁听呢?妈的老子想着就来气!有酒咋不拿来给老子喝点,又他妈吃独食!今儿老子说什么也不值夜了,咱俩掉个个儿!再值夜,非他妈交代啰!”

“哟,那要是这么的,我可回屋再睡会,等晚上再来接班啰!”

“哎?哎?你小子怎么他妈的想耍赖啊!你都他妈的窝一夜了,哦,敢情老子还得再守一天?妈的,老子再不合眼捂点暖和气,非他妈把命搁这!”

“不是你说的,咱俩换换嘛!要是调过来,我可不得再回去睡怎的?”

“不成,老子必须合会眼去!”

“妈的晚上没合眼是啊?”

“我他妈能合眼吗?坐这就跟掉冰窟窿似的!那要是敢合眼,白天到底醒不了啰!”

“你倒是想好啰,到底是守黑晚还是白天?”

“反正老子得先去眯会!阿嚏!哎呀,这差事咋这苦呢!”

“嘘,小声点!唉唉!行了行了!也就这两天,忍着点吧,等爷回来,交了差,爷不定怎么赏咱们呢!”

“爷多暂能回来啊?要是爷去个十天半个月的,那可得了!”

“你傻啊,有这位主子在,爷舍不得走远!你放心吧,不超过三日,爷铁定回来!”

“妈的你又不是爷肚里的蛔虫,你道爷咋寻思的?”

“妈的老子跟爷这么久了,还不知道爷的心思?”

我在屋檐下做扭腰运动,就听孙正阳的这两只小狗在院门外窃窃私语。我笑着朝他们看看,他俩赶紧冲着我堆起笑脸。只见有福裹着被子,浑身冻得哆嗦,而赖三则始终挂着那副献媚的假笑。

我走了过去,招招手说:“哎,你过来一下!”我抱着双臂问他说:“我问你,那王八蛋啥时候回来?”

他眯着眼,笑的只剩一条缝,却假惺惺地问:“哟,小的不知道奶奶是指的哪位?”

“少给我装,你知道我说的谁!”

“小的愚钝!”

“你!就是姓孙的!”

“哟,那小的可不敢说了,说了不是把爷给骂了!”

“好了好了,少给我来这套!我就问你他啥时回来!”

“奶奶要是不知道,小的就更不知道了!”

“你不知道?他会不跟你说?”

“哟,奶奶这说的哪里话,小的再怎么的,也抵不过奶奶的一根小脚趾啊!爷要是连您都没说,那小的就更不得知了!”

“算了算了,问你也是白搭,我就问你我们啥时能出去逛街?”我卡着腰,瞪着他问。

“那可得问爷啰!”

“你让我去哪问去?我就问你呢!”

“奶奶,小的也就一奴才,哪敢作这主啊?您就别为难小的了!有什么事,还是等爷回来,您自个问他吧!”

“那我们老这么憋着也不是事啊!他要是死在外头了,难不成让我们呆一辈子?”

“奶奶,您这哪说的?爷怎么会不回来呢?爷可是大富大贵的人!”他说着竖起大姆指晃了晃。

我撇撇嘴,他却冷笑着说:“奶奶,不是小的多嘴,爷对奶奶怎样小的清楚,奶奶对爷怎样小的也清楚!您怨也好,恨也罢,可也不能怨到爷的头上!有道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您自然跟了咱们爷了,说明这前世必定有段姻缘不是?就是不算前世那段,想想现在吃的住的,都是咱们爷的!不是还有句话么——‘受人粥饭莫忘饥,穿人丝缕莫忘夷!’若是又吃人穿人的,就算不肯说一个‘好’字,也不该说出一个‘歹’字来!奶奶,您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谁要感激他?少作梦了!”

赖三咧着嘴笑着说:“是是是,奶奶乐听则听,不乐听就当小子喷屎放屁!”

我气得转身,他却在我背后故意说:“呸!讨着便宜还卖乖!什么东西!”

我气乎乎地进了屋,红玉见我脸色不对,忙问:“哟,姐姐这是跟谁较劲呢?”

“那个小破孩,还敢教训我呢!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在屋子当中来回走动,惹得大伙都眼巴巴地看着我。

“气死我了!”

红玉笑着往屋外看看,才知道是气赖三,于是转回来劝着说:“跟这小厮您也犯得着啊?他是什么身份?您是什么身份?跟他生气,还不够掉价的!”

点点偎着我,从我进屋开始就一直哼唧着要放烟花,我被缠得不耐烦,又不忍心让他失望,就满口答应着。

我对红玉说:“你那有钱吗?先借我一点吧!”

红玉点点头,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荷包一边说:“姐姐说这话倒显得外气了!”

我道了谢说:“回头还你。”

她嚷着说:“我可不要啊!”

我拉着点点往屋外走,可是又想起刚才的事,便又退回来,把银子塞给红玉说:“我懒得跟他说话!”

红玉笑了笑,碧莲忙从她姐姐手里夺过银子说:“我去,我去!”

“让他买几个花炮,不要响的,只要烟花的那种!”我冲碧莲的背影喊道。

“知道了!”

没一会,碧莲就回来了,并把那块银子原封不动地放到桌子上,说:“他说爷临走时留了钱了,就是怕有个什么急用的,都不需要咱们费钞!”

红玉点头说:“亏得爷想的周到。”说完收了银子。

吃过早饭,有人把买来的东西送进来——是个小纸箱,里头不仅有花炮,还有灯笼、小面人儿和一些别的小玩意儿,都是小孩喜欢的。

我说:“白天放花炮不好看啊,等到晚上再放吧,晚上放着好看,好不好?”点点不答应哼唧着非要立刻就看,我没办法,就挑了几个小点的烟花说:“咱们先放几个,晚上再放剩下的,好不好?”他答应着,可是等放完了,他又耍起赖来,非要再给他放几个不可,幸亏我有言在先,这才打消了念头。

这一整天都没什么事,晚上吃过饭,孙老太太和金小姐又坐着轿子出去看灯,我们几个闲着没事,就把剩下的花炮拿到小院的空地上放。碧莲去点炮,我蹲着给点点点灯,那是个大红色的金鱼灯笼,鼓胖胖的大眼睛,碎绸子扎的尾巴,身上还有一道道金色的纹饰,做的那叫一个生动。红玉从烛台上拿了一小截蜡烛头,把烛蕊削得短短的,插在灯笼底座上,先点着蜡烛,再把灯笼合起来,找个绳扎好,用根小棍挑着。

“看,多好看!”我把灯笼递给点点,他却慌着捂耳朵,我笑着说:“炮又不响,捂啥耳朵啊?”

这时,碧莲已经把炮点着了,点点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就靠着我,一手揪住我的袖子一手提着灯笼,既兴奋又有点胆怯地看着烟花。

我把他往前推推,怂恿他说:“没事,不响的,往前站点,别老靠着妈!别人玩你还老想到跟前凑,让你玩吧,你又不敢,你咋这胆小呢?”我说着说着,情不自禁地亲了亲他。

第一个烟花很快就燃尽了,我们还沉浸在刚才那灿烂火花所带来的愉悦中,我赞叹着说:“好漂亮啊!”

珊瑚、金穗儿和榆饭儿那一班小姑娘一个个都兴高采烈的。碧莲急不可待地点燃第二支,于是小院里又长出一棵火树银花。我们一口气点完了所有花炮,仍然觉得不过瘾,点点说还想看。

我说:“没有了,都放完了啊!”他虽然知道没有了,却缠着我不放,我无可奈何地说:“那怎么办啊?缠着妈妈也没用啊!”

他便埋怨着说:“那干吗就买这么几个啊!”

我笑着说:“买再多也会放完的啊!”

他皱着眉,鼓着嘴指着一个哑炮说:“那不是还有一个没放吗?”

我抓着他的胳膊,低着头看着他说:“刚才姨不是放了,不是放不了吗?”

“那为什么放不了啊?”

“坏了嘛!”

“那为什么坏了呀?”

小家伙吵吵闹闹,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式,我被他缠不过,只得哄着说:“行了行了,明天再买,好不好?今天确实没有了!”我看他眼角上粘着一粒糊糊,就伸手抠了抠,结果可能重了点,他本来正愁没借口闹人,这下立刻就哭了,我赶紧揩揩他的眼睛,哄着说:“妈明天给买,妈明天给买!别哭了啊,脸再给哭皴了!不许哭哦,哭了妈就不买了!”

他把小脸埋在我怀里,吭哧了一会,才算完事。

晚上,方嬷嬷哄着点点先睡下,我嫌屋里太闷,就站到檐下透气。门洞外没见着人,但却映着两个人影来。我心想,放烟花那会,那两个小子还伸着脖子往里头看呢,这一会又没动静了,也不知道他们猫着干什么呢。我朝门洞走去,并轻轻探出身子看了看。只见两人正靠墙根蹲着,一个裹着被子抱着暖手炉,一个穿着皮袄戴着皮帽。椅子上摆着暖酒用的壶和两只小酒盅,俩人就那么一边温酒一边对饮。我还没刚一露面,俩人就慌忙起身,慌慌张张地去挡椅子上的酒壶和酒杯。

赖三满脸堆笑地说:“哟,奶奶,还当您歇下了,是不是小的这吵着您了?”

“哦,没有,我也就出来透透气。”我朝他俩看看,心想这大冷天的,在外头呆一会儿都冷,别说还要在外面过夜了,我有点于心不忍,便说:“他又不在,不用那么认真吧,外面多冷啊,你们该回去睡就回去睡吧,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有福说:“爷临走时说的不叫断人,我俩要是回屋睡了,让人传到爷耳朵里,还道是我俩偷懒呢,到时轻则挨顿鞭子,重则掉层皮,小的可担待不起!”

赖三却嫌他不会说话,狠狠地用肘扛了他。

我笑着说:“我知道你们是怕我跑了,我不会跑的!你们放心睡吧!我是真觉得外头太冷了,看恁俩怪可怜的!”

“哟,奶奶这是说哪的话,爷临走时候都说了么,咱来这一式可不是为了防奶奶您不是?”

我站直身子,赖三和有福则凑到门边。

“你们不用替他说好话,我知道他主要是怕我跑了!”

赖三笑着说:“要说爷‘怕’真不呛会怕,但要说‘舍不得’,那可是真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恁俩向着他,我说什么也没用!你们俩啊,想呆就呆着,要是觉得冷,就回去暖和暖和,反正我是不会到他那说什么的!”

“劳您体谅!”有福说。

赖三却说:“奶奶,您要真是体谅小的们,就肯请奶奶别把我俩喝酒这事告诉大爷。”说着指指酒壶,接着说:“不瞞奶奶说,大爷交待不许我们喝酒,爷怕我们误事!可是这”他咧嘴笑了笑。

“是啊,奶奶可千万别提喝酒的事!”有福说。

“我跟他说这干吗?我没病!哎?对了,今天谢谢你们俩帮我买炮啊,明天可能还得麻烦你们呢!”

“奶奶言重了!您有事,尽管吩咐小的去办便是,小的还怕不称奶奶的意呢,哪敢受您那‘谢’字?”赖三满脸堆笑地说。

“行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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