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传说之游魂-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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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而毫无疑问，无论是霍克尔还是科勒亲王都是这样的人。
如果他在现在就提出这样的要求，很可能会遭到拒绝——推荐一个人进入大法师塔即使对霍克尔来说也并非是一件小事，对于卡森的感恩和信任可以让他对雷加委以保护科勒的重任，却远不足以让他冒着泄露圣恩多思魔法最高机密的危险来推荐一个对他还是陌生人的法师。但在他公开点明对方的用意，并且接受了保护亲王的任务之后，一切又有所不同。
首先，对科勒的保护足以令那个亲王对他产生信任。雷加相信，在认识到有一位法师朋友的好处之后，即便科勒真的是与世无争，皇族出身的他也绝不会轻易放弃结交一个大法师，这一点从他与霍克尔的交往中就可以看出，而为了能够获得自己的友谊，在确认了自己的可靠后，一个推荐对他来说只不过是顺水人情。
其次，假如雷加在一开始就接受任务，在霍克尔的心中也许会有些愧疚，但这种愧疚将很快会被淡化，甚至在这个老法师的心中，会为自己让恩人和朋友的学生远离政治而感到欣慰。但游魂那种毫不客气的揭穿无疑让整个事情发生了根本变化——按照卡森对这个朋友的描述和雷加自己的观察，这是一个极为正直而又原则性过强的人，在被说破心中的企图后，这个老法师已经陷入了深深的不安之中，而雷加在明知对方企图的情况下依然接受任务的举动则加剧了这种不安，在这样的情况下，当他在完成任务后提出自己的要求时，毫无疑问，为了获得内心的安宁霍克尔将会尽全力去完成他的愿望。
“我会记得这一切的，”在雷加离开之前，霍克尔最后说道：“我会记得你为我做的事情。”
圣恩多思是个庞大的帝国，这个幅员辽阔的国家被东面的无尽之海，西方的赫诺尔森林和南北两面的茫茫群山围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四边形，无尽的疆域，肥沃的土壤，丰富的物产，加上骁勇善战的军队，使得这个以平原为主的国家在诸神之战以后的年代里始终是周围国家膜拜和向往的对象。
在整个帝国，奇迹之都无疑是很多人，尤其是那些追求财富和权力的野心勃勃的家伙们的梦寐以求的居住之地，然而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如果让他们选择的话，他们可能更愿意住在另外一个地方——从国都出发，骑马向东南走十几天，人们会抵达一块被丘陵环绕的广阔平原，那儿有着富庶的土地，宜人的气候，秀美的景色，以及富有而仁慈的领主，那儿的人从来不用担心各种自然灾害，也从来不用害怕因为交不起税而被抓进牢房，在圣恩多思的平民之中，那里被人羡慕地称为丰饶平原。
然而此刻，至少从雷加到达的村子来看，这片普通百姓心中的乐土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即将被收获的庄稼凌乱地倒在田地里，明显是被某些体型庞大的生物践踏所致；村庄中的房屋要么被强力所摧毁，要么变成了灰烬，人们只能挤在少数几间还算完好的房子里；原本热情而与世无争的居民们的脸上再也看不见那淳朴的笑容，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带着深深的恐惧…很显然，这里刚刚遭遇了一场巨大的劫难。
“如果你是来这里借住的，”几个年轻人站在一群仿佛受惊羔羊般的妇孺前面，拦住了雷加的路，他们看向游魂的眼神中明显带着几分警惕和不安，“我很抱歉，正如你所看到的，这里刚刚被魔兽袭击过，我们恐怕无法给你提供任何帮助。”一个为首的强壮年轻人说道，他的一只手臂上绑着绷带，鲜血还在从里面渗出，“除非你愿意和我们挤在一起。”
“我无意打扰你们，”雷加温和地说道：“我只是路过这里，很快就会离开。”他伸出手，一道白光落在说话的年轻人身上，后者手臂上的伤势随即在几秒钟之内完全愈合。
“你是法师！”年轻人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古怪长袍的陌生人，脸上满是惊讶和兴奋，“是皇帝陛下派你来帮助我们的？”
第七部 大法师塔 第十四章 科勒领（2）
即便是在圣恩多思这样魔法相对发达的地方，法师也绝对是少见的存在，这些从没出过远门的农夫显然没有见过那些施法者，否则仅凭装束，他们就会认出雷加的身份。
“我只是受委托来为科勒亲王服务。”雷加平静地回答道，他的回答立即在人群中引起了阵阵欢呼。
“这下可好了！”人们叫道，“有法师来帮助我们了，皇帝陛下万岁！”“亲王万岁！”
“我叫诺森，”最先和雷加打交道的年轻人有些拘谨地说道，在他的眼里，这些连官员和贵族也要礼让的法师们无疑都是一群大人物，“是这个村子的护卫队长，我乐意为您效劳。”
雷加几乎是在人们的簇拥之下进入了残破不堪的村子，他首先为那些受伤的人施加了治疗魔法，接着又为所有人使用了一个恢复体力和振作精神的法术，这个对他这样的大法师来说几乎是举手之劳的举动顿时得到了人们的感激和信任。
除了已经失去的那些伙伴，雷加绝不会在任何人身上平白无故地浪费自己的力量，科勒亲王是个极为仁慈的人，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帮助别人，而一个肯把魔力用于救助素昧平生的村民的善良法师，当被救的村民们把这件事传到亲王耳朵里的时候，他无疑将获得对方的好感。
“这儿的情况很糟，”在人们的热情稍微平息之后，单独与雷加交谈的诺森忧心忡忡地说道：“魔兽们像蚂蚁一样多，它们总是神出鬼没，算上这里，这一带已经有二十个村子被毁了。”
“军队在哪？”雷加问道：“虽然魔兽比普通的野兽强大，但军队应该有足够的办法消灭它们。”
“这里没有军队，”诺森的回答令雷加感到吃惊，“亲王不肯对这里的居民征收太多的税，他自己的钱除了必要的开销外都用在了慈善事业上，而且这里处于帝国的内陆，所以除了像我们这样用来抵御盗贼和野兽的护卫队之外，只有少数骑士追随着亲王。”他的眼里流露着敬佩和崇拜，“亲王殿下可真是一个好人，他甚至亲自带领骑士们去围剿那些魔兽，可他们的人数太少，只能到处奔走。”
按照圣恩多思的法律，给贵族们的封地被分为两种：绝大多数是名誉封地，即领主只享受封地带来的部分收入，大部分税收和所有的事务都直接归皇室管理，只有极少数人才享有实际封地，他们在自己的领地上可以任意征税和任命官员，甚至可以组建一定规模的军队。很显然，皇帝陛下赐予自己的弟弟的正是后一样封地，但现在，在这片领地急需救援的情况下，帝国的有关法律却成了一道巨大的障碍：除非领主有叛国行为或者自愿将领地归还帝国，否则帝国的直属军队无法进入这里。这也正是科勒向霍克尔求助，希望能得到法师们的帮助的原因——法师们有足够的力量消灭魔兽，而且他们并不属于军队。
“你对领地的军事很了解，”尽管早已对科勒领地的军力低下有所耳闻——在雷加看来，这也是这位亲王能够得到皇帝信任的另外一个原因——游魂从没想到，一个亲王居然会没有自己的军队，与此同时，他对诺森的身份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个农夫是不会关心这些事情的。”
“我曾经是追随亲王的侍从之一，”诺森直言不讳地说道：“能够成为一名为亲王而战的骑士是我的梦想，但因为负伤，我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梦想。”早在见第一面的时候，雷加就注意到，他的左手没办法完全弯曲，这也许不影响日常的生活，但对于一名骑士却是致命的缺陷。
“我需要有人带路到亲王的城堡，”雷加说道：“我必须尽快了解整个领地魔兽的情况，然后才能决定如何去做。”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去城堡。”诺森说道：“虽然我已经离开了亲王，但我的堂弟依然在为他服务，我在几天之前得到他的传信，亲王殿下正率领着自己的骑士们同魔兽作战。据我推断，在得到这里遭遇魔兽袭击的消息后，他一定会尽快赶来安抚受到惊吓的居民。”
一声战马的嘶鸣和随之而来的喧闹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两个人同时从地上站起来，向外走去。房屋的外面，侥幸逃过魔兽之灾的村民们正围在一匹高大的战马周围，在发现雷加的到来之后，他们急忙为这位尊贵的法师让开了一条路。
“是索兰骑士，”诺森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昏倒在战马脚下的，全身披挂着厚重铠甲的人，“他是亲王的骑士首领，亲王一定遇到了危险。”这个将科勒视为偶像和救世主的年轻人语气中流露着掩饰不住的焦灼。
雷加轻轻挥了挥手，一个可以让人暂时恢复精力的法术随之进入到地上的索兰体内，下一刻，因为精疲力竭而昏迷的骑士缓缓苏醒了过来。
“是霍克尔派我来的，”雷加随手一个手势制止了因为过度紧张而在醒来的同时企图拔剑攻击的索兰，在确定对方已经理解了自己的话后，他撤去了加诸在这个骑士身上的魔法，“出了什么事？亲王现在在哪？”
“亲王有危险，”醒来时的动作耗尽了索兰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精力，随着束缚自己的魔法的消失，骑士再度倒在了地上，在陷入昏迷之前，责任感使他坚持着说出了科勒遇险的地点，“撒恩斯峡谷。”
“我知道那个地方，”诺森说道：“那儿离这里并不远，我可以带你去那儿…”没等他说完，一条绳索已经缠住了他的腰部，下一刻，他的身体腾空而起，风一样向天上飞去。
“告诉我方向。”在呼啸的风声中，雷加的声音依然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而当他试着说话时，这个年轻人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丝毫不受那迎面而来的强劲气流的影响——一个空气做成的罩子将他牢牢地保护在了里面。
看着下方变得如同棋盘一般的大地，感受着高速飞行的带来的震撼性的快感。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激动涌上了诺森的心头，在这一刻，这个因为身体残疾被迫放弃梦想的年轻人面前仿佛打开了另外一扇大门，一个在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念头骤然闯进了他的脑海之中。
十几分钟之后——为了照顾只是普通人的诺森，雷加不得不放慢速度——游魂和他的向导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从空中俯瞰，那条位于两座近百米高的小山之间的峡谷外挤满了各种各样的魔兽，这些凶猛的怪物如同潮水一样向峡谷内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进攻，它们有的喷吐着毒液和火焰，有的发射着天赋的魔法，还有一些凭借天生的神力向峡谷内投掷着巨大的石块，而处于最前方的那些类似公牛一样的魔兽，则干脆以自己的身体为武器，像攻城车那样猛烈地撞击着对手的防线。
——如果不是谷口那狭窄的地势，以及那道树立在峡谷入口处的，闪烁着淡黄色光芒的屏障，只需要一个冲锋，那些躲在谷内的人就会连渣滓也剩不下。
“那是亲王的骑士，”还在空中的诺森激动地指着下方正隔着屏障向外发射弓箭的几名骑士喊道：“亲王一定在里面，快下去救他！”
在说完最后一个字之前，他的身体已经离开了那条把他带上天的绳索，像一块石头一样向下方的峡谷掉了下去，与此同时，一阵带着刺骨寒意的冷风挟带着尖利的呼啸从他的头顶飞掠而过，将他还在空中飞扬的发梢冻成了冰块。
及时松开诺森的雷加顺手召唤出一面魔法盾牌，挡住迎面飞来的巨鸟发射的冰霜飞弹，同时射出一道闪电，将那头企图继续进攻的魔兽劈成灰烬，下一刻，他的身体俯冲而下，抓住了正在飞快下坠的诺森的身体，带着他安全地落在了峡谷之内。
“我没有恶意，”雷加挥了挥手，把一个高举着宝剑向自己冲来的骑士送到十几米外，“霍克尔委托我来这里。”
一个穿着金黄色铠甲，身材比其他人高出至少半头的骑士制止了同伴们的行动，“我是科勒亲王，”这个中年人说道，平淡的语气中透露着天然的威严，“如果你真的是霍克尔派来的，我将万分荣幸，但我希望你能够证明自己的身份。”
“如果我想对你们不利，”雷加从口袋里掏出霍克尔的信，递给站在科勒前面的骑士，再由后者转交给他的主人，“我甚至无需自己出手，只要在一边看着那些魔兽把你们撕成碎片就够了。”
“你说的很对。”科勒亲王简洁地回答道，然后后退一步，两名巨熊一样的骑士立即迈步向前，与转交信的同伴一起挡在了科勒和雷加之间。首席宫廷法师的信并不长，只用了一分钟，亲王便读完了它，那上面只有一句话：“像相信我一样相信持有这封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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