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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鄂东匪事-第38章

小说: 鄂东匪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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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走;我不跟你一块走。”梅子甩开他的手;扭捏地说。
    “都在一块儿哪个了;还有啥不好意思呢?”卢黑豹嘻嘻哈哈地说。
    梅子把嘴一撅:“我不想跟你一块走。你先走;我害怕人看见了么咋!”
    卢黑豹没办法;只好说:“好好好;我先走。我先走。”
    卢黑豹一个人先走了;他的身影渐渐地被夜幕淹没了。与人野合的滋味渐渐的淡漠了,梅子的理智开始恢复了。她拒绝了卢黑豹与她一路同行,等卢黑豹走远了才提起野菜笼回家。卢黑豹无论对她有多好,给他带来多么大的快乐,然而他们不是夫妻,况且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是永远见不得人的。她心里明白这一点。万一这事被村里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议论她。一想到这些她就有些后悔、后怕,不由得心跳加快;脸发红发烧。她一辈子做人堂堂正正;从来没有做过让人指脊梁骨的事;怎么今儿一时犯浑就让贼娃子占了便宜。想到这儿她真想打自己一个耳光。可是一想到卢黑豹给她的两个银元;还有做那事时的快感;心里又乐不可支:“我也是个人;也是个女人;我也有感情;也需要男人。”可这时她突然想到自己的男人胡在耕;一个为了她娘儿三个能吃上饭把头提在手上卖壮丁的男人;不由得打个冷战。她知道她做这事对不起他;万一被他知道了;非打死她不可。所以,这时候她心里充满了矛盾;快乐和悔恨交织在一起;她心里既想卢黑豹;又害怕见到卢黑豹;她不知道应该把心交给胡在耕还是交给卢黑豹?可她必须顾全面子;尽管黑灯瞎火的有些害怕,还是选择了独自回家。
    大别山莽原上深秋的夜晚十分荒凉,野草儿干枯得只剩下了一丝儿生命的气息,仍然在秋风中挣扎着、摇晃着,发出飒飒的响声;夜猫子也出来觅食了,在空中扑楞楞地飞着,好像就在头顶上,不留神之际一声阴阳怪气的尖叫,让她心里头发怵。夜色越来越深了,渐渐的黑严了,天空没有星星,伸手不见五指,黑得能吓死人。
    梅子本来就胆小,平日又很少夜里出过门儿,这个时候这种环境把她吓得直想哭。她本该早早回家的,谁知道遇上了大卢这个冤家死鬼硬把她缠住了。一想到那**的片刻,她不由得脸蛋儿发烧,又暗暗的窃喜,心里说:“到了那阵儿,就是神仙也难由自身。”
    这时她想起了等她回家做饭吃的两个儿子:“真该死;晌午饭吃得早;两个娃还饿着呢;我咋把两个娃给忘了呢。”她不由得脚底下来得快,可她不敢跑。她知道越是害怕,越不敢心慌而要镇静。一旦撒腿跑开来,最容易自己吓自己,分明是自己的脚步声,也会疑心是别人的,甚至会以为是鬼追来了,吃惊非小。
    家,此刻梅子最迫切的愿望便是抬脚就到家里。一个人在荒凉、阴森的田野里行走,恐惧阵阵袭上心头,她这才体会到家的可爱,家是她的安全岛、避风港。尽管她家里穷得叮当响,可是呆在家里很安全,心里头很踏实。家里有她的男人和孩子。她的男人长得五大三粗,满脸大麻子。这还不够,他脾气古怪,火气特大,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拳打脚踢。她从来就看不上他,当初结婚的时候她嫁的是另外一个男人。老天爷真会捉弄人,她看不上的男人却和她在一个床上睡觉,一个锅里搅勺把,还要生娃。真是的,可惜了她那跟花儿一样的模样,金贵的女儿身。可是她有两个可爱的儿子——大狗和二狗。这就是她的家,尽管这个家有诸多的不如意,但是她爱这个家。
    如果没有卢黑豹的出现,梅子会这样平静地过一辈子的。可怜惜惶、受苦受难,这是她命里注定的,一辈子都会认命的。事到如今,梅子才发现她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就这还不知道这种委屈还要受多久。可是她无法摆脱这一切,她爱她的儿子,她要脸面,要活人,她需要有个安稳的家。这时,她想起五年前她和胡在耕成家的前前后后。
    梅家原本是个光景不错的家,自家有田地,忙不过来的时候还要雇上一两个短工。小时候,梅子也过着跟小姐差不多的生活。可恨那不争气的梅大相公染上了抽鸦片,不到一年工夫,家产尽冒了白气。她妈一气之下病倒了。为了继续抽鸦片和给妈治病,梅大相公就给妹妹打主意。那年她才十六岁,实际上才满十五岁零四个月,天真的就跟小鸟一样,啥都还不知道呢。
    有一回,她跟村里几个姐妹在麦地里剜野菜,说着说着没话说了,她突然想到一个她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的问题,便悄悄地问和她要好的一个姐妹:“你说,男娃的牛牛儿长大了会不会犁地?”她看见旁边棉花地里正有一头大黄牛在耕地,她见过小男娃裤裆里那玩艺也叫“牛”,这“牛”和那牛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人一长那“牛”便是男人?世上为啥要有男人和女人之分?她不解。
    那女孩很老道,听了这话不由得脸红到了耳根:“你呀,真是碗大的西瓜一拃厚的皮——瓜(傻)得实实的。男娃的“牛”能“开荒”,能“种地”,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她也脸红了。她似乎明白了,结婚原本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男人是头“牛”,女人便是男人耕种的“田地”。下种、发芽、结果,就像种庄稼一样。她急忙封住朋友的嘴:“你可不敢对别人讲!”
    “我就憨瓜的,啥话都给人说!”
    十六岁正是花蕾初放的时节,少女情窦初开,梅子越发得惹人喜爱了,肌肤细嫩,容颜柔润漂亮。衣裳虽然不太好,可她洗得干干净净,穿得整整齐齐,头发梳得光溜溜的,辫子辫得齐整好看,走起路来轻盈如飘,天生的一个美人坯子。村里的大娘大妈都夸她长得真标致水灵,将来准能找个有钱的婆家。她明白,她这朵花快要开放了,很快会有人来摘的。于是她经常想一些和结婚有关的事。
    她发现大凡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结婚,家里很快就会有一个毛头娃,全家人高兴得不得了,又是请客又是喝酒的。小时候她问妈:“毛头娃从哪里来的?”妈笑着说:“从河里捞的。”她想:“怪不得人家都有毛头娃,都是从河里捞的。”她的家就住在鄂东秦淮河东港河边,一到夏天,那么多男人和女人到河里去洗澡,咋不见谁真的捞个毛头娃回来?捞倒捞过,那年秋天河里涨水捞了一个,可那早就死了,又扔到河里去了。她就缠着妈再给她捞个毛头娃,她要抱毛头娃耍呢。她妈答应了,可那年她爸梅大贵已经死了,她妈再没有捞下毛头娃。
    可是她现在也到结婚的时候了。但是她不会浮水,也没有去河里洗过澡,将来怎么给人家到河里去捞毛头娃呢?如果没有毛头娃,人家就会打她骂她见不得她,就会说她没本事。争气好强的她绝不能让人看不起。她开始担心了。再看同村的姐妹,她们跟她一般大,怎么个个都不着急呢?
    就在这个时候,梅家大相公开始给妹妹找主儿了。明码标价,谁出得起十个银元,梅家湾最好看的花儿就由谁来摘,给谁当老婆,跟谁睡觉,侍候谁一辈子。
    自这口风放出之后,梅家可就热闹了,三天两头有媒人上门穿针引线,紧接着便领着男人来相亲。这相亲只是女方的家长相男方,作为当事人的双方是不可能见面的。人们把这种相亲方式叫做布袋儿里买猫——冒揣摸。可是家里每来个男人,梅子都要挤挤抢抢上前去看,梅大相公就撵她走:“看啥、看啥,小心鸡把眼啄了!”
    “想看、想看,就是想看!”她瞪着眼睛鼓鼓地顶着哥哥。
    她声言:“我看不上的男人一个不嫁!”
    奄奄一息的老妈也不想为难女儿,每当家里来了人,就让她爬在套房儿的门缝儿朝外看。
    来相亲的人有老有少,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俊有丑,有出不起十个银元的,还有出手大方的,梅子一个也没相中。梅大相公急得直跺脚:“你再看不上,就死在这房里甭出去!”
    “你才死呢!”
    她知道哥哥的大烟瘾又发作了,眼泪巴茬、鼻涕涎水的,要死不活,黄皮拉瘦,心里话:“看你把我卖了还能卖啥?没啥卖钱,没大烟抽了,你不死才怪呢!”长兄如父,她知道,哥哥已经为钱急疯了,有一天就由不了她非嫁出去不可。无论好歹,哥哥才不管哪些,只要有大烟抽就行。
    这天,梅大相公对着正在用脸盆里的清水照影影儿的梅子终于喊开了。他实在受不了没有鸦片抽的痛苦:“我给你说,就是再来一个八十岁的老头儿,只要他肯出钱,你就给我跟他去,听见没有?”
    梅子的眼泪“刷”一下就流了下来,滴到水盆里,那花朵般的模样破碎了。
    这天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领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儿来相亲。正在大门口玩耍的梅子打老远一看见就朝回跑。那老头见过,昨儿来过她家,也是来说媒的。说的媒是张家河的胡在耕。他身后的那小伙子不用说就是胡在耕,她急忙在套房里藏定身。
    那小伙子像个大姑娘,很腼腆,见了生人便脸红。身上穿着粗布衣裳,很干净,很整齐,个头不高,四方脸,眉清目秀,一表人材。他自走进屋大半天很少说话,还是她哥叫他喝水,他才端起杯子喝一口。梅子满心欢喜,这才叫红花配绿叶,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老妈征求她的意见,她满口答应:“行!”
    男方下了聘礼,定了吉日。他们的大喜之日来到了。
    出嫁的时刻,她满心欢喜,娶她的花轿抬进村的时候,就用红盖头把她罩了起来。她本想在上花轿时再看一眼她的那一位,可伴娘说:“看不得。”她被人背上花轿,吹吹打打的又出了村。
    到了张家河,她被人搀扶着下了花轿,进了门,就听见屋里乱哄哄的,人很多,有几个俏皮的小伙儿喊:“看新媳妇儿了!”几个人挤了过来,把她的身子一碰一碰的。她担心谁揭她的盖头,用手把盖头紧紧地拉住。扶她的人急忙阻止那些人:“没见过女人,赶明儿长大了,教你爸你妈也给你娶个花媳妇儿!”
    好容易穿过人海,进了洞房。靠山的人都住茅屋,不比她们靠河的人住房。这茅屋是三角顶的,她见过,但是没有住过。听说这茅屋是个神仙住的地方,冬暖夏凉。她感到确实不错,外边大冷的天,一进来便感到暖烘烘的。外边时不时的有男人说着让人脸红的粗话。
    “你看见了没有,在耕媳妇两个屁股蛋子圆鼓鼓的,保准是个生娃的好手!”
    “你看她那两个奶头跟蒸馍差不多,她身上肉乎乎的,到了晚上在耕保准跟睡在棉花包上差不多!”
    她担心有人闯进来和她戏耍,盖头也不敢揭一下,就坐在床拐角像个绵羊似的一动不动。
    这时,她却要解手,一个妇女扶她去茅房。在娘家时,有几个过来人告诉她,结婚前三天不分大小,那些男人都坏得很,要格外小心,弄不好就会出丑的。于是她一共勒了三条裤带,万一有谁提出要她当众解裤带,她就敢解下一条来。可是不知道是勒的时候把裤带没拴好拴成了死结,还是解的时候把活扣拉成了死结,那条裤带总是解不下来。小便憋得慌。她也顾不了许多,把盖头拉下来,低头用牙解,忙了半天总算解开来了,裤子朝下一拉就蹲下去了。
    体内很快松活了,她一抬头,眼向外看,发现一个人从茅房口一闪而过。她一喜,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男人。担心他一会儿走远了,她赶忙勒好裤子就朝出走。还好她的“男人”正和扶她到茅房来的妇女讲话,看那情形有点不对头,他怎么和那女人那么亲热。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手提着盖头走过去,拉住男人的手:“走,快领我回去!”
    那妇女把她的手打开:“胡乱拉啥呢,这是我男人!”
    “那我男人是谁?”她有点吃惊。再定睛一看,她确实没有认错人,眼前的男人正是那天去她家相亲的男人。这些天她一直都在想着这个人,连做梦都和他在一起过光景,怎么会错呢?
    “等会儿你就知道,谁和你拜天地谁就是你的男人。”
    她又顶上盖头,被扶进了茅屋。此刻她再也没有先前时的高兴了,心里充满了忧虑和害怕,她不知道这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男人是什么样子的,心眼好坏,人品怎样?
    拜过天地,入洞房,梅子机械地坐在床沿上,心里头突突地跳。她感到那个和她拜天地的男人就站在她眼前,那只手已拉住了盖头的一只角,而且能感觉到他的手开始用力了,她心跳的历害,害怕得很,浑身都在抖动。盖头终于被揭开来,她如同从黑屋子里走出来,眼前豁然开朗,而眼前站着的男人让她大吃一惊。她不由自主地背过身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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