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东匪事-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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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话。”沈大海骂道，“你没屁放不会甭说话，谁也不会把你当哑巴！”
黑豹湛人杰觉得话味有点呛人，本想反唇相讥，又觉得人家是陪公子读书，跟上自己受这份罪的，才没言语。不说几句，又觉得没有台阶下，便给自己找台阶，自言自语道：“这鬼天气真要命，把人都能冻死！”
沈大海内行地说：“杀人掠货这种天气最好。要是个大晴天，太阳暖洋洋的，一来一大帮人，你敢动？杀不了别人就叫别人砍了你的头。”
沈大海又来了个没看起。这回，黑豹湛人杰老实了，蹲在蒿草窝里再不声张了。
晌午饭过后不久，风小了，天却阴的重了，暗沉沉的跟天黑了似的。这时一对小夫妻从北向南走来。男的赶着毛驴，女的骑在毛驴上，穿红挂绿，擦胭抹粉，毛驴鞍子上大包小包挂了两三个。一看便知是从娘家回家的一对小夫妻。
沈大海扭嘴儿动了动，把合子炮交给黑豹湛人杰：“瞄准那男的，心要狠，只要手指一扣枪机便大功告成。留下那女的别打，让咱弟兄俩玩玩，也不枉挨冻一场。”
黑豹湛人杰手里惦着冰冷的合子炮，眼前又出现了山道上的马队和惨死的爹娘。他不想让那女的再走他走过的那凄惨孤独的路，手将枪口微微向上一抬，右手食指一用力，只听“叭”的一声，一团火光直冲天空，沙粒般的子弹从那女的头顶飞过。男的大惊失色，用力抽打毛驴，毛驴飞跑开来。女的爬在毛驴背上妈呀妈呀的乱叫唤。几个包掉了下来，滚到路边的草丛之中。
一见猎物逃走，沈大海大失所望；问道：“你怎么搞的，离这么近也没打着？”黑豹湛人杰心虚，辩解道：“不知咋搞的，瞄得准准的，一打枪便抬高了！”
他跑上商道把那包捡回来，打开一看全是吃食。娘家妈疼爱女儿，包子、白馍、猪肉、油炸果子一大堆。他献殷勤般对沈大海说：“饿了大半天，填填肚子吧。这包子味儿不错！”
沈大海脸色阴沉，没有好气地说：“吃，你就往死的吃！”
打这往后，直到天黑，商道上再无过往行人。
第二天一直大雾，对面连人都看不清。日当中天时分，太阳才从薄雾中露出了笑脸。雾退了，原是一个大晴天。久阴乍晴，整个世界跟活了似的。村庄里，田地里到处都是人的身影；商道上仨仨俩俩，结伙搭伴，踩着泥泞的路为生计而奔忙。熙熙攘攘，东来西往。这时候要在商道杀人确实不容易。他二人转到较为偏僻的北路上来。这里是九江和三家沟商道连接的一条捷径。因偏僻险恶，无啥急事很少有人走这条路，正好下手。他们在一堆包谷杆后面藏起来；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大路。
沈大海担心黑豹湛人杰再出昨天的错；担心地说：“今儿是第二天了；要是还交不了差；到了明儿机会就更少了。你一定要下得了手；狠得下心。干咱这一行，心慈手软不行，你不杀人放火你就别想活。”
“我知道。”黑豹湛人杰一手握枪，心里念叨着，“今儿绝不能手软，一定要送上礼。”
时间在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了，他的手心都渗出了汗。这是他今生第一次下狠心杀人，他不知道人在结束生命时心里是怎么想的，痛苦不痛苦？知道不知道是咋死的？死在谁手里？他胡乱地猜想着。猛然间，他觉得无故结束一个人的生命，自己太残忍了。他在心里骂自己是一只狼。
太阳渐渐的偏西了，气温开始下降。这时候人们大都回家了，没有急事是不会出门的。而这时候鄂东莽原上显得凄惨荒凉，被太阳融化的雪水开始结冰，田野露出斑斑点点黄的绿的斑点，犹如秃子的头。这时黑豹湛人杰心里很矛盾，他既担心没有人来，如果今天交不上礼到了明儿就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又担心有人来，他真不想为了自己去杀一个人。或许是因为心里紧张或者担心，他手心的汗越来越多把枪把都握湿了。他把枪换到左手上，可能是因为心虚，手有一点发抖。他便告戒自己一定要镇定，可是手不听他的话仍然在发抖。他又把枪拿在右手上，虽然不发抖了可是汗却冒了出来。
这时懒洋洋的太阳掉下山去了，把一抹橘红色的霞光投向大地。肖仁杰知道天快黑了，就对沈大海说：“在这猫了大半天，连个鬼影子都没碰上。”
沈大海懒洋洋的靠在玉米秆堆上，眯缝着眼，歪嘴动了动：“你急个屁！回去想守着女人你又没个女人，急啥呢？只有这时候才是下手的好机会，这时候赶路大多都是一个人，你把他剁成肉泥都没人知道。”
黑豹湛人杰骚动的心又安静下来，看来沈大海今儿是下了狠心非把事做成不可。心里话：“今儿不知道那个短命鬼会碰到枪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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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东匪事内容简介
描写的是；解放前发生在鄂东大别山区的匪患故事。小说通过湛人杰和梅子的风流故事，展开了一场情仇恨怨。湛人杰被迫当了土匪，引起了大别山座山虎、孔垅座地虎、张家河平原虎，三虎争雄。抢地盘，争山头，烽烟四起；美人计，连环计，计计相连；夺妻恨，杀父仇，仇深似海。争斗中，湛人杰救了李平儿，二人结为患难夫妻，又被座山虎强占为压寨夫人。李平儿与仇人朝夕相处生不如死；为了爱，湛人杰卧薪尝胆，铲除座山虎；为了爱，湛人杰单枪斗众匪，以身殉情。小说三条线索同时展开：一是三省通衢的水码头孔垅镇，各色人物竞相上演，也是土匪掠夺的对象；二是千里大别山藏龙卧虎，多股土匪盘剧，官匪猫捉鼠，土匪抢地盘，争山头；三是鄂东平原典型村落张家河，封建家族势力、农民长工与地主、地下党与保安团矛盾四起，演义了一幕幕血与火，灵与肉，情与恨的动人故事。
本书三个重要人物简介：
——座山虎许光头因情杀人，从此混入大别山林海之中。
——平原虎费正卿本是老实农民躬耕孔垄，因失地杀恶，成为平原悍匪。
——座地虎王焕庭是富家子弟，因身怀异能从军，因沟引军阀姨太太召来杀身之祸，避祸入山寨，成为风行张家河的土匪。
还有诸如女匪徐小燕、孤儿狗娃、保长等人物本是正直平民百姓，因家仇国恨，逼上梁山，众多为匪人物或因情或因恨，双重煎熬。面临时代大浪淘沙。
小说塑造了湛人杰、崔奠明、兵痞梁在耕、梅子、李平儿、黄幼红、李金金、陈卉、徐小燕、陈亚玲、寡妇张二嫂、王汉阳、卢黑豹、寨主任金水、秀才丝瓜、郎中舒潇等众多不同身份的人物形象。情节曲折，动人心弦。是作者十年时间呕心沥血写成的一部力作。
众匪的人生经历为旧中国黑暗社会现状缩影，反映旧中国“草根”人物的生存现状，能否达到警世醒世，诸位读者大大请开卷细读吧。
鄂东匪事群号QQ329362217
老百姓讲话，除非万不得已谁上山当土匪。各种无奈，一本《水浒》早就从头到尾细细写过。但《水浒》是借了天罡地煞说事，倒好像上山为寇是宿命理想而与尘世不平无关。其实从南到北，从古到今，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早就练就一身绝活，不管多狭小的生存空间都能辗转腾挪，只要还能活，不会提“反”这个字，真有一天上了山，必是被社会卡住喉咙，一步也走不下去了。
“官事民事匪事，血雨腥风，自古鄂人多壮士；国仇家仇情仇，贤淑女子，以身许匪报情仇。”一个至今仍在鄂东大地广为流传的故事，一个女人和四个男人的故事，一部中国版的《乱世佳人》。
曾兄，难道你甘心做一个乡绅在穷乡僻壤了此一生吗？当今，日本已投降，**建国的大业正在召唤有为之士。我已投身国民革命，加入国民党。承蒙上峰器重，任市党部书记。如仁兄有志**建国，愚弟愿鼎力荐举，贵县党部书记陈兄乃我好友，定会委以仁兄重任……
信中还附有一封荐举信。
此事来得过于突然，二少爷恍惚如在梦里，以至于他连自己也不能相信了。他一阵风似地跑进作坊，抓过红妮狠狠地在腮上嘬了两口，叫道：“妮，黄鹂，我在做梦吗？你说！你说！”双手几乎摇散了女人的肩头。
红妮慌了，东家莫不是又犯了魔症？
“东家，你咋啦？”
“我，我出头之日到了！”
明明又是疯话，红妮哇地一声哭了。
“别哭，别哭，我的宝贝。我要上县，我要找县党部的书记。”
红妮好容易才弄懂了东家忘乎所以的缘故，接下来也是喜。女人喜得要冷静得多。她给主人牵来草驴，又用布巾包了干粮，直到主人骑驴出了院门，她才喜得抹开了眼泪。二少爷是一天后从县里回来的。他矜持得多了，嘴角因威严而抿得紧紧的，周正的嘴竟成了个弯弯的半月。
四天后，二少爷被召进县里。党员自然是批了。角色也委任下来，曾家窝堡乡**自卫团团长。职务在正规军怕要统率几千人。可目前还只是团长光杆一人。
从县里回来后，二少爷就开始招兵买马。事情有的开端就不够景气。殷实人家子弟没人愿扛那七斤半。但也绝不是没有参加，吃皇粮，每月发一块光洋还是颇有吸引力的，象刘独眼、张拐子那样的人倒是来了几个。收，只要能扛动七斤半的就收。凑了二十几人，服装是发不了的，武器上面也拔不来，经费靠自己筹集。闹了半天，是一个最末流的队伍。末流就末流吧，人员里倒也有几个好身手。独眼是很有枪法的，曾一铳打下五十三只麻雀。张拐子腿功差些，枪法也弱，却有蛮大膂力，能扳倒一头牛，堡里杀牛宰猪都由他充当屠手。最叫得响的是栓子，个头和身坯拿到正规军也比倒半数。
自卫团开始军事训练，教官是二少爷，因为到底少爷是堂堂正正的国高生，一二一喊叫天响。队伍实在令人背兴，队员参差高低不说，武器只是几支鸟铳，外加大刀和长矛，甚至腰带上掖的菜刀。
两天训练下来，累得不行，嚷着要歇。曾团长下了令，歇两日，于是便歇得有声有色。堡子里整日铳声轰轰，鸡飞狗走，自卫团院里升起了锅灶，锅里整日滚着的猪蹄狗腿、鸡胸鸭蹼。队员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酒足饭饱钻赌窟的钻赌窟，找相好的找相好，还真弄出几桩风流案。
老小脚女人忧心忡忡的告诫儿子，可不要与卢自朝他们做了一路。
二少爷方知道拉一支队伍竟也不易，草头王确是不太好当。
自卫团吊儿郎当了几个月，战事没有，祸事却不断惹出。二少爷便想出化整为零的主意，平日队员都回家去，有了情况再集合去应付。这一来倒也不错，每月的赏钱照拿，还能顾及家里的田头地垅，人人挺喜欢。
栓子重新操起了鞭杆，大车又在曾家大院进进出出。
二少爷重又陷入无聊和寂寞。本以为与县党部搭上钩便能平步青云，谁知仍旧守着老院只得了个空头闲职，归其还是画饼充饥。他不明白命运这个家伙为什么只朝他做了一个微笑，紧接着又扳起了面孔。
红妮仍是一如既往地恋着二少爷。二少爷的闲散倒给他们偷情制造了条件。红妮似乎更沉醉于此种淫乐，花样和手段都有所翻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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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官府收编（长篇连载詹
第129章官府收编（长篇连载詹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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