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东匪事-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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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匪的人生经历为旧中国黑暗社会现状缩影，反映旧中国“草根”人物的生存现状，能否达到警世醒世，诸位读者大大请开卷细读吧。
鄂东匪事群号QQ329362217
上回书说到孔垅镇少年才俊王仲国在情场官场的故事，这回书说的是江南古镇孔垅官场商场情场上的来来往往。
孔垅镇的赌局一下子少了两位常客，好像并没有因此不热闹。没想到，仲国和小林走了，汉阳赢的钱同原来也差不多，但没人分了，积存的数目，一天天多起来，这使汉阳格外高兴。
洪娟家又要搬家了，上次分家、搬家，汉阳没去，那是怕别人说闲话。这次汉阳招呼堂口的石棋子及三四个兄弟帮忙，半天就搬完了，并且收拾得干干净净。
汉阳在堂口的地位虽然不高，但人缘好，像石棋子这样的好兄弟还有很多。
那时，一般夫妻都会生很多孩子。石棋子姓石，是孔垅镇龚弄口石季重的老儿子，石棋子在同胞兄弟中排行十七，也就是他父母的第十七个儿子。孔垅镇这地方的人喜欢在地上划下一个极简单的棋盘，以小石头作棋子。也许，他的父母是想，名字嘛，叫起来顺口，又好记，就是好名字，便为他起名石棋子，同“十七子”谐音。
石棋子很聪明，肯做事，在堂口的口碑也比较好。
搬完家，洪三奶奶从大奶奶手里接过余款，有了这1000大洋，便开始张罗生意上的事。洪三奶奶打算做的生意有好几种，甚至想过恢复原来的洪家绸缎铺，一方面本钱太少；另一方面呢，如果做绸缎生意的话，那得有专人去进货才行。想想去还是开烟馆简单，码头上杨三爷常去独山镇马边贩烟土，请他捎带，小进小出，但还有赚，而且做起来不麻烦。
那时的烟馆就是供人躺在那里抽鸦片的地方，地方也不一定要大，能放得下几张床就可以了。抽鸦片呢，像一些乡绅、富户家里，一应的烟具、烟土都有，平常都是在家里过瘾，但遇外出，不可能把这些东西都带上，这就要进烟馆才能解决问题。加上本地还有一些半瘾君子，有钱就抽几口，没钱就只好捱过去的，不能到烟贩子那里批量进货，自然成了烟馆的顾客。
洪三奶奶原来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现在却要来做伺候人的事，街上的议论很多，但她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好。俗话讲，“三穷三富不到老”，为了洪娟，她才不在乎什么面子哩，谁来了都笑脸相迎。有好些顾客，吴文兵大爷在世时，都是多少受过一些恩惠的，见人家孤儿寡母，经历了分家，又遭绑架，或许出于关照，洪三奶奶烟馆的生意自开张以来，每天一算帐，都还有些钱赚。
烟馆的生意虽说以洪三奶奶为主，但也离不开洪娟。下午的生意比较好，要母女两个人才忙得过来。但洪娟很会安排时间，中午之前先去汉阳家把午饭做好，她却不在那里吃，得赶紧回自己家，还是煮饭，吃过午饭，把烟馆、烟床、烟具收拾一番，差不多就该上生意了。
仲国带着孔垅镇的30个人，在县里受训已近结束。仲国是大队长，集训结束还要增加一个队副，仲国想让小林来做。一方面有仲国极力推荐，一方面县警察局蔡局长在前几天训练时，向仲国打听过小林，说明他对小林的印象不错。
加之小林的枪法本来就可以，通过一段时间的集训，各科目的成绩都比较优秀。集训结束的前两天，县警察局的董秘书找到他说：“请马上跟我走一趟，局座要见你。”
小林知道，这是好事。
仲国想不明白，蔡局长怎么会召见一个队员呢？他来这么久，蔡局长也只是把他和县警察局的几位科长叫到一间屋子里去训过话，单独召见也仅有一次。
实际上，蔡局长还兼着县禁烟委员会主任，他见小林像一条汉子，又识趣。孔垅镇是大镇，又是烟馆林立的地方，应该安插一个心腹在那里。
小林来到局长办公室，董秘书推开室内连通里屋的门，禀报去了。
少顷，董秘书在门边向小林招手，示意他进去。
小林小心翼翼地进去，却见蔡局长斜躺在床上抽鸦片。原来身兼县禁烟委员会主任的警察局长也是一位瘾君子，这鸦片还怎么禁？不待多想，便毕挺地站在那里：“报告！”
蔡局长伸了伸懒腰，“来啦！”
小林站着未动：“本县孔垅镇联保大队队员程小林到。”
“不是队员，是队副。”蔡局长笑着为他纠正。
小林心下大喜，又行了一个军礼：“感谢局座栽培。”
“在本届受训人员中，你的成绩是突出的。”蔡局长站起来，在屋里踱着方步，又从里屋踱到办公室。
小林也跟在后面，垂手而立，站得很直。
蔡局长拍着他的肩头说：“你还年轻嘛，年轻人前途远大。好好干！”
“是。”
“孔垅镇的事情，你比我了解。今后……”蔡局长有意不把话讲完，留下的，让小林自己去想。
“小林今后一定唯局座的命令是从。”
蔡局长终于笑了，连声说：“好，好！”
座地虎王焕庭这一向手里很阔绰，钱一多，自然要去那些好玩的地方消费。孔垅镇的烟馆赌局是一定要去的，住呢，当然是春深大客栈了。
这一天，很少出房门的李雪儿被王焕庭发现。李雪儿异样的气质——那是一般妓女所不具备的，除了漂亮，还有那么一点纯真、一点书卷气、一点良家女子的味道。
像王焕庭这种人，妓女一定没少玩，突见一个千金小姐似的李雪儿，不三魂丢掉两魂，那才是怪事。便从掌柜那里打听李雪儿的来路，掌柜告诉他：“动不得哟，那是王仲国的相好，谨防他回来找你拼命！”
王焕庭想了想，这有什么动不得的？不过是一个妓女嘛，只要给钱，什么生意不好讲。想到这里，便直往李雪儿的房里走去。
李雪儿见王焕庭进来，刚想呵斥，只见这人像一堆矮墩墩的黑炭，心里有些害怕，便问：“你要做啥子？”
“做啥子？不做啥子，就是想找你耍一会儿。”王焕庭说着说着就扑上去要抱李雪儿。
李雪儿急忙闪开：“你不要乱来哟，我可是王仲国王大爷的人哦！”
王焕庭见她着急的样子，更觉可爱了：“王仲国算啥子？老子要钱有钱，你说个价，随便好多都行！”
李雪儿听他这么讲，就不再躲闪。说实在的，仲国参加集训，一走就是一个月，也没留下多少钱，这送上门的生意为什么不做呢。当王焕庭再次扑上去时，李雪儿便半推半就，不料一接触，就摸到王焕庭腰间别着一件**的东西，马上意识到这位嫖客是什么来头了。
上了床，座地虎王焕庭才真正感受到这个女人的好处，他把什么看家本事都使了出来，还是被人家轻轻化解——柔长的纤指在他背上一次又一次划过，好像连骨头都被吸干，但身体有一种飞翔的快感，便轻声骂道：“你这个小妖精！真是……”
李雪儿望他一眼，羞涩地笑着，扯起被单蒙住了小脸。
王焕庭真大方呀，出手就是50大洋，临走时丢下一句话：“我还会来的。”
仲国和小林走后，才二十多天，汉阳就攒下上千大洋。他很喜欢逢源居，房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楼上楼下，共有32间屋子，听说老板娘有意出让。
老板娘那个儿子，又吃鸦片又赌钱，虽说客栈天天有收入，但入不敷出，早已债台高筑。老板娘为了让儿子戒烟戒赌，抹喉吊颈都做过。她打算把客栈出手，把债还了，剩点钱，一则回乡下养老，一则让儿子离赌局烟馆远一点。
汉阳很想买下逢源居，但只是在心头想，想的是等把钱攒够了，一次买下，才算把事情做得漂亮。
但就这笔买卖，还差一点被人家抢了先机。大别山一个煤厂的老板得到消息后，带着5000现洋来同老板娘谈生意。
汉阳着急了，这时，老板娘还在同煤厂老板谈价钱，连房产带家具，一方要6000大洋，一方只出五千。汉阳走到门前，对老板娘招招手，“我有点事想跟你说一下。”
老板娘走出来问：“啥子事嘛？”
汉阳把她带到院子里没人听得见他们讲话的地方，迟疑片刻，大着胆子说：“你是不是要出让逢源居？要让就让给我。”
“啥子？”老板娘吃了一惊。
“我说的是真的，价钱按你讲的，六千就六千，我先交一千做定金。”说到这里，汉阳打开布袋让老板娘看，老板娘见了钱，相信了。
汉阳继续说：“余下的5000大洋我在一个月之内付清，要是到时候拿不出钱，定钱不要你还。你看要不要得？”
老板娘想了想，说：“都是老房客了，一道大门里住了这么多年，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到时候拿不出钱就不要怪我哟。”
“不怪你。”
老板娘这才说：“那就找保嘛。”那时，像置田购屋这样大宗的买卖，双方生意谈成，要摆一桌酒席，请两个以上有名望的人做证，就叫“找保”。
“那就今天晚上，请杜先生和九爷李献之，要得不？”
“要得嘛。”
第二天，汉阳来找洪娟，洪娟听说他买了逢源居，睁大眼睛问：“你有好多钱哦？做那么大的事！”
“有一千多。”
“还差那么多，我看就算了嘛。”
“我来是告诉你，我要出去一趟，一个月之内一定回来。”
“不出去，不行吗？”
汉阳摇摇头，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洪娟望着汉阳的背影，在那里站了好久。
仲国和小林从县里回来，就去露华大茶馆找汉阳，不在。去汉阳家里一问，才知道他跑滩去了。
“三弟牌技虽好，但心太慈谅，我真怕他有啥子事。”小林说。
仲国说：“你只看到三弟的一方面，其实他才是一个真正的血性男儿。你忘了在大别山救洪娟时，那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但一个人出去总是不太方便，连照应的人都没得，人一落单，胆气就不足了。”
仲国对郭氏说：“要是汉阳带信回来，就麻烦你告诉我一声。”
“好的。”郭氏应道。
洪娟正在烟馆的柜台上算帐，见小林和仲国进来，想起汉阳，像是在自言自语：“也不晓得到了哪里，信都不带一个回来。”
小林说：“看你想他的样子哟，那么大个人，还怕丢得了啊？到时候他晓得回来嘛。”
“话是那么讲，可我总还是有些担心。”洪娟说。
仲国说：“三弟那个人从不惹事，我看没得啥子，出去闯一闯也好。”
“给我来几口。”小林对洪娟说，他的鸦片烟瘾又犯了。在县里受训的三个月，他每天都是天不见亮就起来抽，这一天才有精神，还不能让人看见。回到孔垅镇，就什么顾忌都没有了。
“好的。”红娟答应一声，便拿了烟盘子，放到里屋床上，又出来对小林说，“好了，你去慢慢抽吧。”
“你在这儿耍。”小林对仲国说罢，便自顾过瘾去了。
仲国问红娟：“生意好不好？”
“还可以。从账面上看，是赚钱的。可就是赊帐的多，起码都赊有五六百在外面，本钱都押到帐上去了。”
“唉，你们刚做生意不懂，这开烟馆是赊不得帐的。”
“为啥子呢？”
“你们咋不想一下，那些烟鬼哪儿有好多钱嘛，烟瘾来了就找你赊，猴年马月才收得到帐啊？”
“我也是那么想。但那都是爹爹原来的兄弟伙，人家说要赊点帐，我们又咋好意思不赊嘛？”
“不对，不对。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两码事，不分清楚，我看你们这个烟馆开不到好久就要关门。”
小林过完瘾出来，问红娟：“好多钱？”
“算了算了，你难得来，还给啥子钱哦。”红娟说。
“那就谢了啊！”小林笑道，转而对仲国说，“我们走嘛。”
“你看，我刚才跟你说，做生意哪有不收钱的呢？”仲国一边跟洪娟说话，一边掏出几个铜钱放在柜台上，转身出了烟馆。
红娟拿起铜钱，愣了一会儿，追出去，早已不见了两人的踪影。
几句必须要说的话
一、本小说纯属虚构，小说里的人、事、情节都为故事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