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之师-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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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名字，从睡梦中的牙嘴中吐出。
听到这个名字，尤娜嘴角上的笑容，也是为之凝固。
牙，熟睡着。
眉头紧皱，一脸的忧愁与悲伤。
对此，尤娜则是低着头，悄悄地，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中抽出。
她这个人，也是默默地走回洞壁边，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闭上眼。任由身体的疲倦，将她带入最为深沉的睡眠……
……
…………
………………
休息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牙终于重新睁开了眼睛。
他翻过身，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背上的伤口。脸上，露出些许的惊讶。
“是这丫头。这丫头比龙还强大。”
那条肥龙伸手指了指那边靠着岩壁，疲倦的陷入梦乡的尤娜，双眼红肿，似乎有一种很不甘心的心情在里面。
牙看看尤娜，虽然还是显得有些不明所以，但现在自己的伤势恢复，自然是最好的事情了。
他拔出腰间的废铁，看了看上面的那道裂痕。随后摇了摇头，将废铁放在一旁。
亚克这个孩子，现在坐在洞口前，两只手只捧着手中的那把水之魔法剑，一言不发。那张俊美的脸上此刻只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和无力感。
只是，指引之炎现在完全熄灭，牙自然也不知道这个孩子究竟在想些什么。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等自己因为失血过多而失去的体力休息回来，然后，再想办法出去吧。
洞窟之中，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这座阴冷的洞穴内显得很安静，也沉浸着一层凄凉的味道。
牙看到那边的尤娜紧紧抱着双臂，于是脱去外套，再一次的盖在了这个女孩的身上。随后，他从自己一直背着的包囊中翻出一些干粮，自己咀嚼了几口后，扔给那边的肥龙。
一片寂静……
但是，在这似乎永恒的寂静之中……
“你们想要逃吗？你们准备逃到哪里去？！”
那名纵石师的声音在这一刻却是突然间想起！让坐在洞口的亚克猛地一震，身体也不由的向后瘫倒，往洞内爬了几步。
011，心的教导
“现在，我是用传声石在和你们进行对话。我相信你们一定听得到我的声音！”
“你们以为能够逃出我的手掌心吗？不，你们不能。”
“我操纵的守卫数量足有一百多个，足以封锁所有上下山的道路。等到这阵风雪一停，我就会开始搜山！”
“我告诉你们，你们的行为已经严重触怒了一名拥有炼心上级实力的纵石师。在找到你们之后，我绝对不会轻而易举的杀了你们。我会用我的力量慢慢折磨你们，斩去你们的双手双脚，来弥补你们胆敢反抗我的罪孽！”
“我还会在你们的伤口上撒上盐，把你们扔进布满了毒虫的洞窟！你们在我面前根本就无路可逃！你们最好祈祷这阵暴风雪永远不要停，你们就龟缩在这座山峰的某个角落，享受最后片刻的宁静吧！哈哈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从空气中传来。
听着这声音，亚克脸上的恐惧色彩显得更为凝重。他握紧手中的水之剑，身体也显得极为僵硬。
他的呼吸急促而紊乱，握着剑的双手，也是不断发出颤抖。
这一切，牙都看在眼里。但是他却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坐在那里，尽全力地恢复自己的体力。
然后……
亚克，这个九岁的孩子走了过来，看着牙。
他咬着牙，表情中浮现出不甘心的色彩。那双拳头也是为之捏紧，对着牙说道——
“我想变强。”
牙抬起头，看着他。
“老师，我想要变强！告诉我，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在短时间内变强的吗？您上次给我的魔晶核还有没有？老师！”
亚克的声音很吵闹，听起来，仿佛比外面的暴风雪还要喧嚣。
那条肥龙转过头看着这边。甚至就连昏昏入睡的尤娜现在也是睁开眼，有些失神地看着这里的场景。
牙看着亚克，片刻之后，闭上眼，不答话。
见此，亚克更加紧地捏紧拳头，一下子跪在了牙的面前，大声道：“老师！求求您，请您告诉我变强的方法！任何方法……任何方法我都能够接受！或者说，您还记得其他什么魔法吗？请您一并教给我！现在任何的实力提升都是有必要的，老师，请您不要吝啬！”
烦躁而吵闹的声音，在这座洞窟中回荡。
代表着指引的火焰，依旧安静，没有任何燃烧的迹象。
听着这些声响，牙的双眼，终于再一次的睁开。
棕色的眼睛凝视着眼前这个孩子的双眼，他的嘴，也终于在这一刻缓缓开启，说出了一些，其实早就想对这个孩子说的话……
“亚克，你想变强，为什么？”
牙的声音很冷淡，这一问，也是让亚克为之一愣，随后说道：“那还用说吗？那当然是……”
“用来保命，是不是？”
牙继续凝视着这个孩子的双眼，缓缓道——
“你之所以想要变强，是因为你对死亡产生了恐惧。而且，你还对你的敌人产生了恐惧，畏缩。”
“你开始胆怯了，不敢面对我们的敌人。正因为这份恐惧，才导致你想要获得一种突如其来的力量，来摆脱现在的困境。”
牙的这句话让这个孩子一时间无话可说。他咬着牙齿，站在原地，双拳紧紧捏紧。片刻之后，他猛地爆发出来——
“想要力量……有什么不对吗？因为恐惧，所以才想要更强的力量有什么不对？难道你现在不想要力量吗？难道你就不想摆脱现在这种状况吗？！”
牙紧盯着这个面红耳赤，双拳紧捏的孩子。等到他吼完，才说了一句——
“恐惧可以产生力量，这没有错。但是恐惧能够让人诞生何种的力量？是让你能够克服恐惧往前走的力量？还是让你能够逃跑的力量”
牙握住废铁，手指轻轻抚摸过刀身上的裂痕，继续说道——
“亚克，虽然我知道，你早已经不将我当成是你的老师。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要问你一句。”
“你想要变强，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如果你的心中怀揣着这份恐惧而变强，那么在平安地离开这里之后，你又想要去做什么？”
亚克大喊道：“这还用说？当然是去圣露尔……”
“我问你，亚克。”牙再次打断亚克的话，“如果有朝一日你真的获得了巨大的力量的话，你想要怎么使用这股力量？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我为什么制止你去阻止尤娜的继父吗？因为那个时候我在你的眼里，看到了一些绝对不好的东西。”
“兴奋，与高傲。”
亚克一愣，手中捏着的水之剑一时间停顿下来。
牙缓缓吐出一口气，继续说道：“亚克，你拥有力量。然后，面对实力完全不如你的尤娜父亲，你立刻就高兴了起来。”
“你大声嚷嚷着你可以阻止他，没错，你的确可以阻止他。但是，我敢保证，那个时候你想要阻止他这件事并不是因为尤娜的继父拿了我们的钱，而是你想要在所有人面前炫耀，告诉所有人，你可以敌得过这个男人。你可以压制他，甚至可以玩弄他。那一刻，我看到了你眼神中的兴奋与高傲。但是很可惜，这种自信与高傲并不是在面对比你强大的敌人时所散发出来的。而是面对比你弱得多的敌人之时。”
亚克低下头，牙关紧咬。
他的手紧紧捏着掌心中的水之剑，魔法的力量开始在这把剑上面涌动。
旁边的尤娜和那条小肥龙屏着呼吸看着这里发生的这一切，开始有些担心起来。
“面对比自己强的敌人……谁自信的起来……”
轻轻地，亚克吐出这样一句话。
“亚克。”
牙举起自己的废铁，刀刃轻轻触碰着这把水之剑的剑身。碰触之下，这把水之剑上的水流就像是遇到一块石头一般，被分隔开来。
“还是这个问题。你想要变强，那么变强之后，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前往圣露尔学院之后，学习，变强。然后呢？你是不是要等到学习完毕之后，回到双子城，挑战你的那个费鲁兄长？从他的手中将王位重新夺回来？然后再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他，鄙视他，还有那位公爵夫人，你是不是也要一并让她付出代价？”
亚克的身体猛地一震，握着水之剑的手开始颤抖。剑身上的水流也开始不稳定起来。
012，恐惧的战场
牙收回刀，重新将其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抚摸着其中的裂痕，缓缓道：“亚克，你早就不当我是你的老师。同时，你也不再是我的学生。”
“但是，你未来的成长之路绝对不会如此的肤浅。你和我不同……我只是一个单纯的复仇者，除了复仇，我这一生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去做。但是，你不同。”
旁边的尤娜听着这句话，不由得抬起头。在那被金发遮掩的脸庞上，现在，究竟浮现出怎样的表情呢？
“你不是我的学生，但我还是希望，能够看着你走的更远，拥有更卓越的功绩。你会夺回你的国家吗？你会。但是，夺回属于你的帝国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不是结束。”
“你未来的路将会变的无比的光明，你的人生将会被载入史册。作为诺尼亚帝国未来的皇帝，我不希望看到你现在因为自己比敌人强大，而产生强烈的优越感。也不希望你因为看到敌人的强大，而产生如此的怯弱之心。”
亚克低着头，身体，逐渐产生颤抖。
牙站了起来，收起废铁，伸出手，试探性地按在了这个孩子的头上。一开始，亚克似乎有些反抗，但片刻之后，他还是乖乖地低着头，让牙的手掌轻轻按在他的头顶。
“恐惧，会产生力量。力量，会带着你突破恐惧。让你的心平静下来，就像是这些水。同时，好好思考你获得力量之后究竟想要干什么，想要怎么做。不要用你的骄傲与自满驱动你的魔法和剑刃。要用你的心，你的智慧。还有……你身为一名皇者的觉悟。”
“要知道，你可是皇。而能够在皇的道路上走多远，就看你自己能领悟多少了。”
话，说完了。
牙收回手掌，掂量了一下自己手掌上的废铁后，来到洞口。
后面的亚克依旧低着头，紧捏着水之剑的双手依旧在颤抖。
但在颤抖之后，这个孩子却是猛地转过头，跟在了牙的身后。
即使，心中依然有着恐惧。
即使，自己的双手依然无法停止这股对死亡的战栗。
但这个孩子终究还是抬起头，用力地捏了一下手掌上的水之剑。在剑身上原本奔腾如同汹涌巨浪一般的水流开始渐渐平息了下来，如同涓涓细流般绕着这把剑的剑身流窜，不再失控了。
牙点了点头，开始抬起头透过通风口，望着外面。
暴风雪依旧还没停，不过，这样的感觉刚刚好。
他转过身，对着后面的尤娜说道：“你在这里等一会儿，等我们解决这件事之后，我再来接你。这个包裹你帮我拿一下。”
尤娜点点头，躲在洞窟里面。
那条肥龙也是嘿嘿笑了笑，飞到尤娜的肩膀上，坐下，说道：“那既然这样，我就不拖你后腿了。我也在这里陪美女聊聊天，说说话吧。”
对这条肥龙，牙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他直接推开门口的冰壁，走了出去。那条肥龙自然也是心不甘情不愿，满嘴都是骂骂咧咧的脏话被拖出了洞口，来到那冰天雪地的白色天空下。
离开洞窟，牙感受了一下四周的寒冷，转过身。可当他刚刚想要让亚克从洞窟里面将洞堵上，这个孩子却是紧跟着牙走了出来，抬起左手，念诵咒文。魔法奔流的水之球已经浮现，在将洞口重新封锁起来之后，这个孩子哆嗦了一下身体，转过来，看着牙。
风，将雪花如同铁锤一般的吹过来。
牙看着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也是用那双黑色的瞳孔紧盯着牙。
双目对视之后，牙稍稍点了点头。那条肥龙则是早就缩在牙的背后，背着风，冷的瑟瑟发抖了。
两人一龙，开始快速向山下进行疾奔。
他们跑的很小心，两人更没有行走在任何的大路上。
穿过森林，牙的脚步突然间停止，趴伏在一个雪堆之后。亚克也是立刻蹲下，悄悄挪到牙的身旁，看着那个雪堆前的情况。
“哦，看起来……！”
那条小肥龙想说话，但牙却是立刻抓着这条龙的嘴巴将它压下，免得它大叫大嚷。
只见雪堆之后，一个尸体守卫正拿着一把巨大的斧头，缓步走在那边的大路上。
牙回过头，示意亚克不要动。随后，他偷偷地绕过雪堆，来到了那个缓步行走的尸体守卫身后……
轰——！
刹那间，指引之炎爆发！断魂斩也是携带着那烈焰从这尸体守卫的头顶落下。几乎都没有任何的阻隔，这具尸体守卫从肩膀到恻腰，完全被砍成两半。污秽的血块从尸体内飞溅而出，落在地上。
一刀过后，牙立刻后退，凝神以对。在确认这具尸体不再站起来之后，他点点头，确定镶嵌在尸体中的导力石就在断下来的那一部分身体内。他呼出一口气，立刻回到藏身处，说道：“走！”
亚克还没怎么弄明白，但那条肥龙却是脚底抹油，立刻飞了起来。两人一龙迅速躲藏到附近的一个山坡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的尸体所在之处。
过不了多久，三个尸体守卫就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