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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纤手遮天-第71章

小说: 纤手遮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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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像回放,接到派职令的当天,也就是正月十六。   
    我隔着东宫殿地密道口,对东宫说:“殿下。秦晏要去地方上做知县了。”   
    “唔,”东宫刚吃饱,躺在床铺上哼哼,“怎么不出来,躲在里面做什么?”   
    “既然殿下不想看到秦晏,一派便指去那么远的地方,又何必再见呢?”我借着欢送宴时候的酒力,有些闹别扭地说,“今晚一过。秦晏就启程,不给殿下眼烦了。”   
    “喂喂,你这样说就冤枉本宫了啊!”   
    墙外听得见他跳起来奔去开机关的声响,几秒后,石壁移开。东宫趴到密道口来:“是你自己说不想再进皇城跟本宫见面的吧!现在怪起本宫来?”   
    “可也没让殿下把我赶到北方远地去吧?”   
    “出去历练历练。三年就给你调回来,有什么不满的嘛?”东宫委屈道。   
    三年变数大着呢!   
    “这不像是殿下的主意。”   
    “哦。要不是子音提醒,本宫还真没想到有这条路!”东宫老老实实地说,“你不是一直赋闲在家等派职么,腊月时候那县突然空出官职,多亏子音手脚利索,不然还指不定落谁身上呢!光是姓秦地,等空缺的人就排着好几个!”   
    他说完,啊了一声:“对了,你也姓秦。不过你跟他们不同,无事无事。”   
    我才没兴趣听你抱怨秦家呢,目前重要的是搞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也就是说,秦晏这官职得来,要多谢即墨大人?”我问。   
    “是啊!”   
    “夏县……为何会突然空缺官位呢?”   
    东宫摇头:“这个本宫就不知道了,病退?意外?弃官?告老?总不至于,全国上下大小事务,都到监国这儿来过一遍吧?”   
    “也是。”我想想,觉得不安,“可如果又是暴乱,殿下这岂非送秦晏去不归路?”   
    “哪有那么多暴民!”东宫咧嘴笑,顿了顿,又说,“即使有,也不过乌合之众,你是东宫出去的人,怕什么?”   
    东宫出去的人又怎样,成仙了,还是刀枪不入了?   
    “不过掌县印而已,真遇到大事,又离京城这样远,叫天也没人应啊!”   
    “好吧好吧,你等着!”   
    东宫钻出床帐,片刻,取了一叠信封返来,每封都盖有兵部地加急印戳。他将信封全都塞到我手里:“这回放心了吧?遇到紧急情况,写在里面,交到最近的关防,自然有人六百里加急给本宫送来!不出五日,京里就能收到!”   
    只是鸡毛信而已?   
    “如果再急了,这个还能做什么?”   
    “此密信最高能号令总兵级的兵营,也就是说,必要之时,你可以直接用密信调令祝州驻   
    东宫说罢,突然想起了什么,又从我这里抽走大半:“不行,被子音发现少了这么大叠,他一定会怀疑,先给你五封吧!”   
    “嗯……”   
    我暗忖:即墨君到底还是比我更有威慑力了,以往遇到这种情况,东宫可不会犹豫的。原本想再要点特权,看来希望不大。   
    转念一想,反正我都被赶到版图的角落去,即墨君不至于还想整我吧?转眼忘了是最好。   
    我决定试试东宫:“殿下,这信的事情,千万不能让即墨大人知道。”   
    “知道又怎样,本宫还怕了他不成?”东宫死鸭子嘴硬,“……不过还是保密的好,免得横生枝节。”   
    嗯,试着挑拨的结果,东宫果然对即墨君存有惧意。   
    不知他对即墨君的信任度高不高,或者对我长期以来形成地习惯性依赖,已经转向了即墨君?不妙不妙,却也无可奈何。   
    如今,我打算启用第一封六百里加急文书了。   
    递给监国太子,还是曹寰,或者直接送到真人手上?   
    我琢磨着,最终是写信给了曹少师,再请他讲我的处境告知东宫,由东宫出面,派遣白云观的二品真人启程前往夏县务必记得私下叮嘱,让人家做好另测一块灵地的准备!   
    绕这样大一个圈子,是为避过宫中宦官递信文的手续,曹寰应该不会拒绝施以援手,东宫则会注意到宦官地动静。   
第一百三十七节 嫩豆花儿   
    不过,他会有所动作的几率……不到一成。   
    东宫眼里就只看到太后,能让他警戒着点欺下瞒上的人,总是好的。一想到东宫,我就觉得很无奈,如今也不知道他怎样,会不会又闯祸。但愿皇上、曹寰和即墨君多顾着他点吧。   
    咚、咚咚。   
    从正午开始,县衙院子隔壁就一直敲打个不停,吵得我鼓膜直跳。   
    两边的民房在北狄入侵的时候都遭了抢,几个月没人住,如今似乎有人租住,正赶置家具。到傍晚时候,敲打声渐渐稀了,邻院倒是传来饭香,勾得人口舌生津。   
    新搬来的邻居够意思,招呼了众衙役和阿青,一起吃饭。   
    张缇还没回来,我快饿死兼馋死,真想去跟衙役们同去,但身为县官,随意蹭饭可是会造成不好的影响,最低也是以后再有人请客家常,不便拒绝。我只好自力更生,自己去生火,想说至少先蒸好饭吧?   
    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我刚转头,就被高八度的嗓门给震了个毫毛倒竖。   
    “哎呀!县太爷怎么可以自个儿下厨!”   
    来人不由分说把我拉起来,吹火筒也丢到一边。我尴尬道:“孙二嫂,你怎么进来了……”   
    “衙门口开着不就是让老百姓出入的嘛!”她笑吟吟把我拖到外面,拎起搁在门槛内的食盒,“听捕快大哥说大人还没吃,就送了点饭菜过来。^^… ^^热着呢!”   
    “难道搬进隔壁的是……”   
    “嘿,我一妇道人家,死鬼又留了点钱。看县城里风气好就盘算着顶间铺子做小生意,早上弄点油条豆浆,午后卖几碗豆花配饭。”她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花,“刚点好的,煮出来嫩着呢,都不兴搁佐料吃地。大人尝尝!”   
    盛情难却啊。   
    孙寡妇笑眯眯看着我喝豆花(我比较喜欢蘸油辣椒啊泪。这时代居然没辣椒),问:“县太爷,今年多少岁数了?”   
    “十六。呃、不。虚岁十七。”   
    “啊,年少有成哪!听说大人是从京里出来的,那功名想必不低的吧?”   
    “也不高,勉强看得过去而已。”毫无疑问这是谦虚。   
    “总比李县丞高,别看他平时里作威作福,其实那点家底子谁不知道,就一捐来的官儿!”   
    我一点也不八卦,但是七姑八婆唠嗑起来,应该搭个话以示我还在听:“捐官么?”   
    这样看来。在八品县丞位置上做十几年,也不委屈他。…   
    他不拼命捞钱的话,倒是委屈自己了。   
    “是啊,齐知县也看李县丞不起,把他派去守仓来着。账簿什么的,也不让他经手,就给师爷做。”孙寡妇笑道,“你说这个李县丞憋气不憋气?”   
    放下碗。我随口道:“孙二嫂与齐知县偶有来往?”   
    她愣了一下,说:“哎?……是啊,有时候齐知县那儿人手不够。就亲自来村里收捐布榜什么地……一年怎么也得有个两三回吧!”   
    岂止是偶有来往,你连衙门管账的事情都清楚呢。   
    张缇回来的时候,带了五百多银两,他把钱交出来,又说征走地人丁会按每人一个月一钱银子的价格返好处给李县丞。也就是说“出租”半年劳力,李县丞还是能挣点钱的。   
    “在我到夏县之前。他可没这么多赚钱的名目。”我趴在案桌上。瞅着账簿眼发直,“是不是我太好说话了?”   
    张缇摸摸我的头:“秦小弟这不才刚开始办他嘛?慢慢来。给他端个干净。”   
    阿青说:“要不,我悄悄把情况跟乡民说,让他们来请愿铲除李县丞?”   
    “别,不是时候。”我摆摆手,“再等等,还缺一个角色才能演好戏。”   
    阿青和张缇对视一眼,不解地看着我:“你的意思是?”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我故弄玄虚地收口,又拎起账簿,“张大哥,你看这字迹,眼熟不?”   
    张缇摇头:“笔画短促,行墨轻浮。这笔迹张某没什么印象,也可能是见过,但疏忽了。”   
    “这是正月以后才造的册吧?”   
    “当然是……啊!”   
    在我的提示下,张缇终于意识到了一点。“莫非去年衙门的账簿,根本就不是李县丞经手处理!”   
    “嗯,有可能是齐云天地师爷所制?”这其实是白天听孙二嫂讲的,但究竟是不是,我还需要求证一下,“签押房里有去年齐云天办的案子,经手执笔的应该就是他师爷。张大哥,你不妨取来账簿与之对照?”   
    “好。”   
    遣走张缇,我把油灯移近了些,对阿青道:“我要放江近海的手下,一共十二人,可以吗?”   
    阿青反感地皱眉,反问:“为何知会我?”   
    “怕你心存不快。”   
    阿青起身,冷冷地说:“疙瘩肯定是有,只是我没处在四姑娘的位置,不知道你的心思。常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怎样取舍权衡,好自为之。”   
    “我自有打算。”   
    这句话已经对他说过数次,毕竟还是疲于解释了。   
    “我知道,无论说什么,你也只是认为我没混过官场,想法天真。”阿青别开脸。   
    “……热血肝胆谁都会有,但锋芒出众一时,只能伤及恶兽皮毛,而无法撼动筋骨,终是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何益呢?”我只能点到为止,再往深了说,还是会揭露出自己私心的成分。   
    觉悟不高,没有私心哪来动力,于社会于个人,都是如此。   
    “阿青也不劝你做出头之人,但凡事要有限度。正如同我跟着师父时候那样,即使宵小行径可,害人亦不可。”阿青说得通情达理。   
    我点头。他地要求我有信心,不害人,不违自己的良心,援助弱势者,这几点也都是我的原则。   
    “诶!”见阿青要走,我急忙叫住,“从江近海地人身上收缴的虎头刀,你与新招收的衙役分了吧,也好防身镇恶。”   
    “……嗯。”   
    “从张师爷那里领点钱,置办几套兵役制服吧,台面还是要顾的。”   
    阿青转头想说什么,却是忍住了,只道:“我先去放牢里的人。”   
第一百三十八节 本命年的倒霉孩子   
    于是平平顺顺地过了几天。   
    县衙里跟现代连续剧不同,没什么大案子可办,都是些乡邻摩擦的纠纷,公务倒忙得厉害。   
    刚到三月下旬,州府便来催五月的杂税,加上朝廷新派发的税目,林林种种也有好多样。有按人头的、按地皮的、按实用地的、按村镇规模、按驻军情况的等等等等……   
    “别叫夏县衙门了,就叫税务局吧。”   
    开个玩笑,不过没谁知道该怎样笑。好吧,我又冷了。   
    衙役多起来,身家清白够格造册入役的,就有十来位税务的事情可以不用自己跑腿。衙门的支出也因此爬上账面,用的都是从李县丞手里抠出来的钱。   
    这么说来他也挺倒霉,前面遇到齐云天排挤,好不容易可以自由捞钱了,又被张缇给盯上。   
    难怪他最近又瘦了。   
    今天早上吃过饭,我就围着张缇绕圈:“张大哥,你气色越来越好呢。”   
    “哪里……”张缇咳嗽一声,“为什么秦小弟看得张某毫毛直竖?”   
    “有么,这是充满爱民之心的慈祥眼神啊!”   
    张缇露出恶寒的表情:“就你那岁数还慈祥,省省吧……有什么事快说,在下要去前面做事了。”   
    “叫住张大哥,自然是有事情商量啦。”我笑道,“金老三的粮队今天过县城,张大哥别去凑合啊。^^…^^”   
    听我这样叮嘱,张缇奇了:“米价盐价还有最近的纸张,秦小弟不都掺和得起劲么。金爷的车队可是大买卖!”   
    我那是政府调控你不懂的。   
    “柴米油盐都是小事,唯独金老三地生意不能碰。他们买卖做大了,不知何时翻车沉船,搭上去就难脱身呢。”   
    “……”张缇不以为然地移开视线,叹气道,“好吧。就照东家说的办。”   
    正说着,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我俩出去一看,原来是不知哪个倒霉的家伙走路没留神。绊在喊冤鼓的脚架上,连鼓带人翻倒在门槛外。我刚去的时候还好,那人还能爬起来,结果他手一抬,袖子勾住另一边的架子,把铜锣也给拽下来,正砸在他脑门上。   
    只听铛地一声,他这回真地栽倒不动了。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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