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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七种武器-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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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少英道:“我只知道她是个值得看的女人。”
    葛停香道:“你只不过想看看?”
    萧少英道:“我还想……”
    葛停香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无论你还想干什么,都最好不要想。”
    萧少英居然还要问:“为什么?”
    葛停香道:“因为是我说的。”
    他橱肱脸,一字字地道:“现在你既然已经是天香堂属下,无论我说什么,都是命令,你只能听着,不能问。”
    萧少英答道:“我明白了。”
    葛停香展颜道:“我看得出你是个明白人。”
    他忽然从桌下的抽屉里取出叠银票:“这里是五万两,除了还帐外,剩下的想必已足够你花几天。”萧少英没有伸手拿。
    葛停香道:“你现在就可以拿去,我知道你喝了酒后,一定想找女人的。”
    萧少英苦笑道:“我已看出你是个明白人,只可惜……”葛停香道:“只可惜什么?”
    萧少英道:“只可惜还不够。”
    葛停香道:“你刚才要的岂非只有这么多?”
    萧少英道:“刚才我只不过是个一文不名,而且还欠了一屁股债的穷小子,最多也只能够要这么多。”葛停香道:“现在呢?”
    萧少英挺起胸膛,道:“现在我已是天香堂属下的堂主,身份地位都不问了,当然可以多要一点。”
    他笑嘻嘻地接着道:“何况,天香堂里的分堂主走出去,身上带的银了若不够花,老爷子你岂非也一样面上无光?”
    葛停香又禁不住地大笑,道:“好,好小子,我就让你花个够。”
    他果然又拿出叠银票,又是五万两。
    萧少英接过来,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随随便便的就塞进靴简里。
    郭玉娘忽然道,“你已有几天没洗脚?”萧少英道:“二天。”
    郭玉娘道:“你把银票塞在靴子里,也不怕臭?”
    萧少英笑了笑:“只要能兑现,无论多臭的银票,都一样有人抢着要。”郭玉娘也不禁笑了。
    她本已是个女人中的女人,笑起来更媚。
    她笑的时候,能忍住不看她的男人,天下只怕也没有几个。
    这次萧少英却居然没有看她。
    葛停香脸上已露出满意之色,忽然问道:“你的礼什么时候送给我?”萧少英道:“三天。”
    葛停香道:“三天已够?”
    萧少英道:“我也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葛停香微笑点头:“好,我就等你三天。”
    萧少英道:“三天后的子时,我一定将礼物送来。”
    葛停香道:“准在子时?”
    萧少英点点头,道:“只不过我也有个条件。”葛停香道:“你说。”
    萧少英道:“这三天中,我的行动一定要完全自由,你绝不能派人跟踪,否则……”
    葛停香道:“否则怎么样?”
    萧少英道:“否则那礼物若是突然跑了,就不能怪我。”
    葛停香沉吟着,终于点头,道:“我只希望你是个守信用的人。”
    萧少英冷冷道:“你若信不过我,现在杀了我还不迟。”
    葛停香微笑道:“我为什么要用—个死人做我的分堂主?”
    萧少英也笑了。
    葛停香道:“你现在已不拂脒,最好找个地方睡一觉,养足了精神好办事。”
    萧少英笑道:“身上带着十万两银子,若不花掉一点,我怎么睡得着?”
    郭玉娘已替他拉开门,嫣然道:“你好生走,我叫葛新你带路。”
    萧少英道:“多谢。”
    葛停香忽然冷笑道:“我给你十万两,让你做分堂主,你连半个谢字都没有,她只不过替你拉开门,你就要谢她?”
    萧少英道:“我只能谢她,不能谢你。”
    葛停香道:“为什么?”
    萧少英淡淡道:“因为我已把我的人都卖给了你,还谢你干什
    他大步走出去,走到葛新面前,拍了拍他的肩,道:“你已经可以拍我的马屁了。”
密谋
    黄昏后。萧少英还没有睡,却已醉了。
    这次看来真的醉了。
    留春院里,虽然有好几个红官人都已被他包下,洗得干干净净的在等着他。
    他自己却偷偷地溜了出来,摇摇晃晃地溜上了大街,东张张,西望望,花了五百两银子,买了个只值五分银子的哈密瓜,却又随手抛进阴沟。
    因为他又嗅到了酒香。
    立刻又摇摇晃晃地冲上了酒楼。
    现在虽然正是酒楼上生意最好的时候,还是有几张桌子空着。
    他却偏偏不坐,偏偏冲进了一间用屏风隔着的雅座,今天是庞大爷请客,请的是牛总镖头,酒席就摆在雅座里。
    伙计们以为他也是庞大爷请来的客人,也不敢拦着他。庞大爷的客人,是谁也不敢得罪的。
    牛总镖头已到了,还带来了几个外地来的镖头,每个人都找到了个姑娘陪着。
    大家已喝得酒酣耳热,兴高采烈,萧少英忽然闯进去,拿起了桌上的大汤碗,伸着舌头,笑嘻嘻地道:“这碗汤不好,我替你们换一碗。”
    他居然将碗里的汤全都倒出来,解开裤子,就往碗里撒尿。
    桌上的女客都叫了起来——其中当然也有的在偷偷地笑。
    庞大爷脸色发青,厉声道:“这小子是干什么的?”
    谁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十什么的。
    萧少英却笑嘻嘻道:“我是干你娘的。”
    这句话刚说完,已有七八个醋钵般大的拳头飞了过来,飞到他脸上。
    他整个人都喝得发软,招架了两下就被打倒,躺在地上动都动不了。
    外路来的镖头身上还带着家伙,已有人从靴筒里掏出把匕首。
    “先废了他这张脸,再阉了他,看他下次还敢不敢到处撒尿。”
    三分酒气,再加上七分火气,这些本就是终年在刀尖舐血的朋友,还有什么事做不出的?
    庞大爷—吩咐,这人就一刀子往萧少英的脸上扎了下去。
    就在这时,屏风外忽然伸进一双手,拉住这个人。
    庞大爷怒道:“是什么人敢多管闲事?”
    屏风外已有个人伸进头来道:“是我。”
    看见了这个人,庞大爷的火气立刻就消失了,居然陪起了笑脸。“原来是葛二哥。”
    葛二哥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萧少英:“你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庞大爷摇摇头。
    葛二哥招招手,把他叫了过来,在他耳朵旁悄悄说了两句话。
    庞大爷的脸色立刻变了,勉强地笑道:“这位仁兄既然喜欢躺在这里,我们就换个地方喝酒去吧。”
    他居然说走就走,而且把客人也全都拉走。
    牛总镖头还不服气:“这小子究竟是谁?咱们凭什么要让他?”
    庞大爷也在他耳旁悄悄说了两句话,牛总镖头的脸色也变了,走得比庞大爷还快。
    萧少英却已象是个死人般躺在地上,别人要宰他也好,走也好,他居然完全不知道。
    葛二哥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替他拉好了屏风,也被庞大爷拉出去喝酒L
    萧少英忽然睁开了一只眼,从屏风下面看着他们的脚,才叹了口气,喃喃道:“看来天香堂的威风倒真不小。”
    只听葛二哥还在外面吩咐:“好好照顾着屏风内的那位大爷,他若醒了,无论要什么,都赶快给他,再派人到隔壁来通知我。”他们终于走下了楼。伙计们都在窃窃私议。
    “这酒鬼究竟是于什么的?凭什么横行霸道?”
    “据说他就是天香堂新来的分堂主。”“这就难怪了。”
    发牢骚的伙计叹了口气:“做了天香堂的分堂主,别说要往碗里撒尿,就算要往别人嘴里撒,别人也只有张开嘴接着。
    萧少英仿佛在冷笑,推开窗户,跃入了后面的窄巷。
    若有人在他后面盯他梢的时候,他醉得总是很快的。
    可是现在他却又清醒了,清醒得也很快。
    静夜。
    山岗上闻动着一点点碧绿的鬼火,虽然阴森诡异,却又有种神秘的美丽。星光更美,夏日的秋风正吹过山岗。只可惜王锐全都享受不到。
    他正躺在棺材里,啃着块石头般淡而无味的冷牛肉,不到必要时,他绝不出来。他一向是个谨慎的人。
    伤口已结了疤,力气也渐渐恢复,但复仇却还是完全没有希望。
    天香堂的势力,想必已一天比一天庞大。
    双环门本来就象是棵大树,天香堂却只不过是长在树下的一棵幼苗,被大树夺去了所有的水分和阳光,所以总是显得营养不足,发育不良。
    现在大树已倒下,世上已没有什么事能阻挡它的发育成长。
    王锐轻轻叹息着,吞下最后一口冷牛肉,轻抚着怀里的铁环,环上的刻痕。
    多情环。
    它的名字虽叫多情,其实却是无情的。
    它还是那么冷、那么硬,人世间的兴衰,它既不怜悯,也没有感怀。
    可是王锐轻抚着这双曾令他叱咤一时、又令他九死一生的铁环,眼泪却已不禁流下。
    “砰,砰,砰”。
    王锐握紧铁环道:“什么人?”
    “我是隔壁张小弟,来借小刀削竹子,削的竹子做蒸笼,做好蒸笼蒸馒头,送来给你当点心。”
    萧少英!
    一定是萧少英!一定又醉了。
    王锐咬着牙,到了这种时候,这小子居然还有心情来开玩笑。
    来的果然是萧少英。他穿着一身崭新的薄绸衫,上面却又沾满了泥污酒迹,脸上还有条血迹刚干的刀口,脑袋上也被打肿了一块。
    但他却是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嘴里的酒气简直可以把人都熏死。
    王锐皱着眉,每次他看见这小子,都忍不住要皱眉。
    杨麟也站起来,沉声道:“附近没有人?”
    萧少英道:“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杨麟在棺材上坐下,他的伤虽然也已结疤收口,但一条腿站着,还是很不方便。
    萧少英笑嘻嘻地看着他们:“看来你们的气色都不错,好象全都快转运了。”
    杨麟橱肱脸,道:“你已找到了王桐?”
    萧少英道:“不是我找到了他,是他找到了我。”
    杨麟的目光闪动,道:“你已对付了他?”
    萧少英道:“因为我要钓的是大鱼,他还不够大。”
    杨麟冷笑道:“要钓大鱼的人,往往反而会被鱼吞下去。”
    萧少英悠然道:“我不怕,我的血已全都变成了酒,鱼不喝酒的。”
    他忽然又笑了笑:“可是葛停香却喝酒,而且酒量还很不错。”
    王锐动容道:“你巳见到了他?”
    萧少英道:“不但见过,而且还跟他喝了几杯。”
    杨麟也不禁动容,道:“他没有对付你?”
    萧少英道:“我现在还活着。”
    杨麟立刻追问;“他为什么没有对你下手?”
    萧少英道:“因为他要钓的也是大鱼,我也不够大。”
    王锐冷笑道:“我知道,我们两人一日不死,他就一日不能安枕。”
    萧少英道:“所以他想用我来钓你们,我正好也想用你们去钓他,只不过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是谁会上谁的钩而已。”
    王锐道:“你已有了对付他的法子?”
    萧少英道:“只有一个法子。”
    王锐道:“什么法子?”
    萧少英道:“还是那个老法子!”
    王锐道:“哪个老法子?”
    萧少英道:“荆轲用的老法子。”
    王锐变色道:“你还是想来借我们的人头?”
    萧少英道:“嗯。”
    杨麟也已变色,冷冷道:“我们怎知你不是想用我们的人头去做进身阶,去投靠葛停香。”
    萧少英道:“我看来象是个卖友求荣的人?”
    杨麟道:“很象。”
    他冷笑着,又道:“何况,你若没有跟葛停香串通,他怎么肯放你走了。”
    萧少英叹了口气,道:“这么样看来,你是不肯借的了?”
    杨麟道:“我的人头只有一颗,我不想送给那些卖友求荣的小人。”
    萧少英苦笑道:“既然借不到,就只有偷,偷不着就只有抢了。”
    杨麟厉声道:“你为什么还不过来抢?”
    喝声中,他已先出手。
    他虽然己只剩下一条腿,但这一扑之势,还是象豹子般剽悍凶猛。
    他本就是陇西最有名的独行盗,若不是心狠手辣,悍不畏死的人,又怎么能在黄土高原上横行十年!
    只听“叮”的一声,王锐的铁环也已出手。
    无论谁都只有一个脑袋,谁也不愿意糊里糊涂就被人“借”走。
    他们两个人同时出手,左右夹击,一个剽悍狠辣,一个招沉力猛,能避开他们这一击的人,西北只怕已没有几个。
    萧少英却避过了。
    他似醉非醉,半醉半醒,明明已倒了下去,却偏偏又在两丈外好生生地站着。
    他们同门虽然已有很多年,但彼此间谁也不知道对方武功的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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