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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续济公传-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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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人没得漏网。”张钦差、杨魁见说大喜,随即分付起队,将那行营里悬羊击鼓,虚张声势,却将兵马带了由小路回张家洼。济公仍回狄小霞的大营。
  且言没遮拦孙猛手执旋风板斧,擎天柱何壮手提流星铛,带了一千兵直奔宋营,路中并无丝毫风吹草动,心中得意不过。走了许久,只见前面小兵报道:“禀二位将军,此地离宋营不到半里,还是扎营,还是怎样,请将军示下。”何收道:“且探一探来营什么情形,再为进兵。”孙猛道:“将军误矣,偷营劫寨,兵贵神速。”遂不听何壮之言,挥兵直进。已到宋营后身,预备从后营进里,无如宋营自前夜劫寨之后,已将士圩筑高。因粮草囤积后营,后身土圩格外加高,兼之湿泥未干,反觉不便。就此何壮同孙猛商议一阵,每人分兵一半,何壮舞动流星铛,孙猛舞动旋风板斧,一声呐喊分两边,—由左边、一由右边绕到营门,方欲进里,郑伯龙带了几十名小兵,匹马单枪由里迎出。孙猛、何壮那把他瞧得起,就只一合,郑伯龙拖枪大败,直向营后逃走,转了几转,忽然不见。孙猛向何壮道:“这一没用匹夫,赶他怎么。我们且到后营,看他粮草堆在何处?”二人两面察看前中两营,正然一兵不见,知系全军尽出,但不见尤大肩出面,心中也有些疑惑。孙猛这人他生来性急胆大,将兵一挥,通身站住,他招呼何壮直奔后营。其时韩毓英、哈云飞、李彩秋、邓素秋四人的兵,却伏在大营外边。士圩里边听见敌兵进营,就想出外,却不曾听见外面的信炮,未敢妄动。孙猛、何壮一直到了后营,见里面空空如也,连草都没一根。孙猛他本是有粗无细,一些见识没有,还在里面张张望望的寻粮草屯积的地方。何壮大呼道:“孙将军,快些退兵,我们已中了空营计了!”
  孙猛一提醒,方要掉马出营,忽听营外“轰轰”一声大炮,突然风鸦似的无数的兵把一个营门围得密不通风。当头一位半老的将官横着大砍刀,坐在马上,也不进里,就同候他们去厮杀的样子。孙猛、何壮一看晓得前门断逃不了,就想下马由后营越墙逃走。不料才有了这个念头,只听后营呐喊一声,伏兵齐出。当头四员女将一字排开,齐声大骂道:“逆贼,还不下马,等到何时!”孙猛、何壮只吓得魂不附体,一千兵丁围在里面,直即是鬼哭神号。孙猛、何壮一想,后营究竟是女将,纵有本领,谅来有限。便将手上的兵器紧了一紧,将马一拎,直向后营冲去。恰左手韩毓英举起绣鸾刀,哈云飞举起双刀,将何壮流星铛接住。右手邓素秋舞动梨花枪,李彩秋挥动银牙戟,将孙猛旋风斧接住。六个人叮当叮当的就在后营里杀起,约有三十多合,二人委实招架不来。正在危急之际,忽听前营一声呐喊,各兵纷纷挫动,那横刀的将官掉马向营外赶去,孙猛、何壮就此将马掉转,舍命似的冲出营门。抬头一着,只见那老将一手拎了花振洪血滴滴的一颗头,合着三个少年将官并小呆子褚彪,将盖世豪围在右边厮杀。
  孙猛、何壮掉头一望,见后面四位女将一个都不曾连到,心里略放下一些,不敢从右边上路,将马一带,想从左边由营旁绕上小路逃走。那知才要转弯,只见两骑马上面坐了两个壮士,一个手执虎头槊,腰间系一葫芦,一个手舞镔铁棍,大喝道:“江标、冯志坚在此!来贼快快下马受缚,免得污了老爷的兵器。”孙猛、何壮晓得无路可逃,只得且同他撞一撞再酌。当下何壮就同江标杀起,孙猛就同冯志坚杀起,战不数合,江标便同冯志坚丢下一个眼色,冯志坚将马向旁边带了一带,镔铁棍松了一着,大喝道:“狗毛贼,不足交手,冯老爷开一开恩,滚掉了罢!”何壮、孙猛一听大为诧异,暗道:战场上那有这样的好人?就势将马一拎,直从后营旁逃走。走了一段,勒马定一定神,何壮向孙猛道:“你我真好运会,我看这两人本领皆在你我之上,反转放我们逃走。”说到此处,只见孙猛转身望了一望,忙说道:“何将军,快些走,后面那二人倒又追得来了。”何壮听说,连忙同孙猛拍马前进。走不两步,突然下手材林里一队兵冲出,领首两位壮士,立马横枪挡住去路,大喝道:“狗贼下马!周礼、周智奉元帅之命,在此等候多时了。”说罢两支枪就同双龙戏水似的,直向何壮、孙猛刺来。二人连忙相迎,恰巧后面江标、冯志坚倒又追到。请教孙猛、何壮怎能经得这四个英雄?两个战一个,来来往往不到三合,周礼纵身一把将何壮抓挡的那只手抓住,轻轻一捏,只听何壮“哎呀”一声,“当”的把一把铛落在地下。周礼轻舒猿臂,将何壮拎小鸡似的捉过马来。孙猛见了就此一吓,早被江标一虎头槊打于马下。江标向冯志坚讨过佩刀,割下首级,系在马项下。周礼见提这活的累赘不过,便用手在他两膀两腿捏了几捏,只听何壮黄牛似的喊了几声,随即便瘫手瘫脚掼在地下,着小兵捆起看守。当下四人四骑又重新统到前营。
  此时狄小霞已经到来。只见刺斜里一女将,头戴堆龙雉尾盔,身穿金丝盘龙柔屉甲,跨下乌云追风马,手执九环柳叶长柄刀,落荒而走。后面韩毓英、哈云飞、李彩秋、邓素秋紧紧追上。周礼、周智、江标、冯志坚四面望了一望,见敌将同本营的各将一个都看不见,当下便拎马也向狄小霞追去。走不多远,狄小霞将马一带,斜向小路,大众也便转向小路追去。韩毓英、江标二人见越赶越去得远,心中作躁,一个便连一连二的袖箭,江标也揭开葫芦,放起铁蜂针。那知这狄小霞真个厉害,他这张刀,前遮后护,上人下马,滴水都洒不进里。没说韩毓英的袖箭,就连江标的铁蜂针都不得进身。就此追了又有一里多路,只见杨魁、牛忠、菊猛带领全营的兵将,刚从迎面走来。大众心中大喜,以为狄小霞此番一定是再逃不掉。就这打算的时候,杨魁、牛忠、菊猛合那八个营官。一字排开,挡住狄小霞的去路。这狄小霞真个伶俐,他把对面一望,晓得菊猛旁边的一个营官就是束高,一身痴肉,谅来本领平常。便用了一个声东击西之策,举起柳叶刀,直向菊猛劈去,菊猛才要来迎,忽然将刀一偏,将束高斩于马下。那马直从柬高尸身上踏过,杀条血路直冲而走。那一种生龙活虎的形像,连杨魁都暗暗佩服。
  当下众人都聚在一起,一同回张家洼大营。马如飞此时已将降兵另外聚在一起,杀死的尽着小兵抬去掩埋。张钦差、杨魁升了大帐,一个个的都上来参见,有功的报功。马如飞献了飞燕轻花振洪的首级;江标献了孙猛的首级;周礼着小兵将何壮抬上帐来,杨魁见已是废人,便同张钦差商议推出营斩讫。接着菊文龙走来禀说率同秦高、张霸、海光保护粮草辎重并无一毫损失,各人皆记了大功。张钦差同杨魁将两旁人数一望,单单不见了周仁、周义、周信、褚彪四人,心中好生奇异。当时七位营官刘振玉、陆殿邦领头,呈明束高阵亡,求恩抚恤。杨魁同张钦差商议,衣衾棺椁均由本营开支,给抚恤银三百两,行文到广陵同知,着其家属前来领柩。候大局已定,再候奏奖。
  发落已毕,杨魁又问道:“如今全队已归,独周仁、周义、周信、褚彪不曾回令。列位将军、义士同在战仗的时候,可看着这四人一些影响吗?”马如飞进前说道:“这事老拙却晓得一些。他们四人本将小铜刀盖世豪围住厮杀,那盖世豪真个本领过人,连老拙在内可算五个人战他一个,他一些都不惧呢。不过再逃不了。忽然狄小霞本队来到,钱志挥鞭就未破围。要论钱志的本领,却然平常得很,那知我等见他前来破围,便分了一些的神,那盖世豪厉害不过,就此将马一拎,赤钢刀一指,登时破围而去。跟同钱志向直北逃去,周家兄弟并禇彪舍命追去。此皆老拙当场看见,不知因何到此时还不回来的呢?”杨魁想了一会,委实是放心不下,就命马如飞带周礼、周智向北寻找。随即又着菊文龙带二百兵到行营阵中,将一应帐篷旗帜等件拆回。
  我且按下宋营慢表。单说狄小霞刀劈束高,冲出宋兵,心知全军覆亡。他究竟为色所迷,想不到石敢当代尤大肩下书,显系不是好人。他还糊里糊涂,仗着石敢当可以代他恢复,一径赶了回营。走到营前,只见营门紧闭。狄小霞以为他走后不曾战仗,石敢当因营中没人,故将营门关闭,也算慎重起见。当下勒住马高喊开营,喊了一息,并无人应。就将柳叶刀端起,预备劈门而人。忽然那望敌台上一个少年美貌将官倚着围栏,两手端了一杆三尖枪,指着下面问道:“小娘子,你来此干什么的?”狄小霞一听,大为诧异,便问道:“你是何人?”那少年将军道:“吾乃大宋剿匪营扫敌大将军石敢当之弟石谁当是也。”狄小霞一听,情知不妙,大喊道:“休得乱说,叫你家石敢当见我一见。”那少年将军道:“使得,使得。”说罢便转身进去,转眼之功,忽听那望敌台上突然放出一条癞和尚叭迷吽的喉咙问道:“那人寻石敢当,俺石敢当在此。”狄小霞抬头一看,只见是一个邋遢和尚,头发半寸长,手拿一片破芭蕉叶子,看见狄小霞抬着头一望,他便哈哈的笑了一阵道:“狄小霞,你不必望,赶快走罢。石敢当就是俺济颠僧,你上了石敢当的当了。”说罢,便分付道:“你们快些动手代俺送这小淫妇的命。”只听梆子一响,箭如飞蝗,直从望敌台上射下。毕竟狄小霞有甚方法得进自家营里,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八十五回 狄小霞遁回小西天 马如飞夜走盘山谷
  话说狄小霞全军覆没,剩得一人一骑逃走回营。及至济颠僧在望敌台对他说明,方知中了济颠俗之计。欲待不走,那上面箭如飞蝗,直向下射,只得叹了一口气,带转马头,回得小南海。恰巧刘香妙听说这边军情屡屡失利,放了一只船过来探问确实,就此便将狄小霞接回小西天而去。暂且按下不表。
  且言大宋营马如飞、周礼、周智奉了杨将军之命,去寻周家兄弟并小呆子褚彪,一直寻到太阳要落,却访不着一点影子。其时到了盘山谷地方,三人腹中饥饿,就在谷口镇市上寻了一爿酒店。不料天忽作变,那东北风起得甚紧。三人到了酒店里,便打瓶烧酒任兴的吃,那里晓得外面的天光。及至吃了之后,会过了帐,三人才出店门,只见鹅毛大雪直往下搅,那一带荒郊野外忽变做珠林玉树,宛如那《三国演义》有句诗:“烂银堆满卧龙冈”的蹊景。三人初初的冒雪而走,趁着那三分酒意,倒也不甚知觉。不料走了多时,那酒意渐渐的退了,雪又越过越大,那外面的衣服统统湿透,脚下又泥和泥汤,三人着急不过。走到一三叉路口,这三叉路一条极狭的直奔张家洼,极宽的直奔盘山谷的后路,作中路可奔玉山北门。三人本来不识路径,又因为雪所迷,辨不出个方向,外面已在起更向后,乡间已断了行人,连问路都没处问。三人便向大路走去,那知走到里面,左一弯,右一曲,就同进了八卦阵一般。三人明知走错,要想将那曲路走尽,到了大路再作道理,不料越走曲折越多,再也不得出头。复行倒回头走,却又连原来的路都摸不着,始终是曲曲折折,寻不着一条正路。三人一面走着,便一面议道:“这怎么好?这样看来,若在雪天里踱一夜,不要冻煞了吗!”此时周礼、周智究竟是少年人,到底挨得住些,独那马道长,那牙齿对打对,触得怪响,连二三的说道:“这这这怎怎么了了呢?这这么么么么了呢呢呢?”周礼、周智看了这样,又发急又好笑。
  就此又走了有两个当次,恰巧看见有一家铺闼门,里面尚未熄火,只听见“呼呼啦啦”的牛拉磨的声腔,“的度的度”踢罗柜的声腔。三人一见大喜,便商议敲门进里躲一躲雪。马如飞便对打对打的又说道:“更深夜半,人人家家不不不肯开开门罢。”周礼道:“你不必愁,我自有道理。”便“彭彭”的把个门敲得同报丧似的一般。那知里面的人都睡了觉,就那踢罗柜的,他脚上虽然踢着罗柜,扶着那扶手上,他一样代打个盹。总之里面呼啦的声腔,同那敲门的声腔合在一起,越分不甚介意了。周氏弟兄他手上是有功夫的,又深怕用力把人家的门敲坏,足足敲了有半个更次,那踢罗柜的这才听见。便歇下罗柜,走到门前,问道:“什么人敲门?”三人见有人问,好生欢喜,便应道:“是我等来寻你家东家的。”那伙计见说寻他的东家,那敢怠慢,连忙“老板,老板”的喊个不住,恰恰把个东家奶奶喊醒,随便应道:“你喊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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