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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初来嫁到-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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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妈妈搂着邱翦苓,两人抱头痛哭起来。

门房的人见两个疯女人在后附门前报庙似的哭,就要来撵人。可后头却传来一个稚嫩又威严的声音。

“等等。”

随即角门打开,穿了嫩绿色对襟小袄,白色兔毛坎肩,头戴兔毛帽子的云想容,带着柳月和英姿走了出来。

邱翦苓和琴妈妈,见了云想容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上一次他们已经被收拾的够惨了。现在他们什么都不是,人家想要拿捏,还不是手到擒来?

邱翦苓和琴妈妈相互搀扶着起来,就要逃走。

云想容冷声道:“邱夫人难道不想见我父亲了?”

一句话,给邱翦苓带来了希望,她停下脚步,迟疑的转身看向云想容。

云想容微笑着,桃花眼里却毫无笑意。

像邱翦苓这种懂得什么是“奋力一搏”的女人,保不定日后会作出什么乱子来,她今日索性就将此事了解,免生后患。

☆、第八十六章 斩草

邱翦苓向前跪行了两步,她此时已走投无路,在也没有别的法子可想,除了云敖她不知还能求谁,云想容就算是要耍弄她,她也只能心甘情愿的随她耍弄,只要能见到云敖,能救她的家人,她就是死也甘愿了。

“六小姐。”邱翦苓卑微的拉着云想容的衣摆,杏眼含泪,娇颜惨白,乞求的呜咽道:“求六小姐开恩,帮帮我吧。”

云想容低头看着邱翦苓红肿布满血丝的眼和憔悴的脸。

这张脸依旧美丽,布衣荆钗的她反而更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眼前浮现的,却是曾经张扬跋扈浓妆艳抹的美人。

那个得理不饶人,对她动辄打罚的狠辣女人,仿佛根本不是她。

云想容心下突然有种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唏嘘。然邱翦苓落得今日下场,完全罪有应得。

或许,她又要被母亲看成狠毒无善心。可那又怎样?她云想容就是睚眦必报,不会因为现在邱翦苓看起来可怜,就放过她。

放虎归山,后患不除,万一哪一日她蹦出来害了孟氏,她如何后悔也来不及了。

要杀,就彻底将她打入地狱,永绝后患。

要忍,就从一开始放低姿态,让人毫无所查。

做事最忌讳不上不下,模棱两可。

“邱氏。”云想容嫌弃的退后,衣裳下摆从邱翦苓手中抽出,嘲讽道:“帮你可以,你总要给我一些能打动我的好处。否则我凭什么帮你?”

邱翦苓原本心下有疑虑,觉得云想容不可能凭白的帮她,闻言却放下了心。原来她在这里等着她。

思考他们之间的过往,邱翦苓立即想到云想容想要什么,越发卑微的磕头:“六小姐,您若是肯发慈悲帮我这个忙。往后我甘愿为奴为婢,给您端茶倒水,做贴身伺候的丫头。”

“端茶倒水?你未免太抬举自己,我哪里敢用你。”云想容嘲讽道:“若我给你办成了这件事,你往后就伺候我母亲洗衣洒扫。”

邱翦苓咬唇,强压着心下的火气,面上不露丝毫情绪,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点头,“好,只要六小姐帮我见上侯爷一面。我定会好生伺候孟夫人,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云想容莞尔。邱翦苓的话,她完全不信。

邱翦苓可不是什么拥倒了爬不起来的弱女子。给了她喘息的机会,她定要东山再起。到时候不说别的,单她要拉着孟氏同归于尽,她都无法防备。眼下只有抛出让她觉得合理的“诱饵”才能使之上钩。

“一言为定。”云想容表情上带了孩子得到心爱玩具的开怀笑容,仿佛终于能踩到邱翦苓头上。是一大快事。

邱翦苓见她如此,低着头,眼神冰冷,心道:先让你这小娼妇欢喜几日,等我解决了燃眉之急缓过劲来,在收拾你!

“那好。你起来吧。”看了眼扶着邱翦苓起身的琴妈妈,云想容道:“我只能帮你一人进去。”

邱翦苓颔首,回头道:“琴妈妈。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吧。”

琴妈妈心疼的抹了把泪,夫人是金枝玉叶,自小宠爱到大的,如何受过这样委屈,竟要给个六岁的孩子如此欺负。这些日。夫人将所有没受过的罪都受了……

“老奴回去等您。您也要多加小心。”

“放心吧。”

邱翦苓与琴妈妈说话的功夫,云想容已经进了角门。她生怕云想容反悔。拍了拍琴妈妈的手忙追了上去。

琴妈妈看着角门关上,呆站着许久才离开。

角门里,门子出于责任,只是问了一句,云想容说是永昌侯吩咐的。下人们就不敢再多问。

云想容负手走在前头,柳月和英姿一左一右的跟在后面,邱翦苓亦步亦趋低头跟着三人,仿佛要将脸埋进领子里,生怕被熟人看到。

云想容也不在路程上多耽搁,带着她过了兼济堂前的穿堂,到了外院东侧的知韵堂——汗牛斋、文昌斋、知韵堂、墨韵堂、藏书楼和夙兴堂由南向北依次排开,是府里老爷少爷的书房。前些日子云贤刚将知韵堂挪出来给云敖用。

云想容出入云敖的书房是常事,有了先前差点掐死她的事后,云敖竟然还能坦然的教导她读书写字,还允许她去书房看书,表现出对女儿十足的宠爱和疼惜,也让府里曾经看低了云想容的下人们对她高看许多,更让老夫人瞧不惯,恨的牙痒痒。。云想容知道,云敖一则是要脸面,给自己争面子,二则也是为了气老夫人。他既然要在人前表演父慈子孝,反正对她没有坏处,她也乐得奉陪。

穿过东边的小巷,从西角门进了知韵堂所在的小院落,云想容打发了洒扫的下人,吩咐柳月去琉璎阁请云敖来,嘱咐她什么都别说,只说她找他有要紧事。这厢带着邱翦苓开门进了书房。

“你待会儿就躲在里间的屏风后,不要出声。待到我给你说几句好话你在出来。我父亲这些日心情也不很好,免得他突然见了你情绪激动,事情就不好谈了。”

邱翦苓连连点头,感激的道:“多谢六小姐,我一定会信守承诺的……”

云想容不耐烦听她红口白牙说谎话,摆手道:“你躲起来吧。”

邱翦苓就站到了里屋靠墙放置的落地插屏后,紧张的贴着墙壁,理了理衣裳和鬓发,心莫名颤抖加速跳着。

云敖休她,她恨,可也明白云敖必然是知道了国公府一夕坍塌,没有办法的权宜之策。人在关键时刻本能是会自保的。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么多日过去她也想通了些。只要云敖能帮她给邱家说几句好话,她宁愿伺候他一辈子。

她与云敖夫妻锦瑟和鸣多年,怎么说也有情分,就算救不了国公府全家,好歹也要留他们的性命,在给她妥善的安置。

爱面子的男人,如何也会顾全自己的脸面,即便是休妻,也不会让她过的太凄惨。

她正沉思着,突听见外头一阵错杂的脚步声响起。随即帘笼挑起,云敖清亮的声音带着些许不耐烦。

“你倒学会摆架子,要见为父,还敢到我的书房让我来见你。”

云敖进门,见女儿施施然坐在临窗的罗汉床上悠哉的吃茶,越发觉得生气了。

云想容就如同从前几日一样,下了地恭敬的行礼,软糯的童音先是问候,随即双手接过下人刚上的六安茶,放在云敖手边的桌案上,垂眸道:

“父亲莫动怒,女儿此举僭越了。不过女儿的确是有要紧的事情与您说。”

云敖自然知道云想容不是恃宠而骄的人,她找他来,必有隐情,否则也不会这样痛快的就来了。

吃了口六安茶,温暖沁香的茶水让他觉得格外熨帖,心情也好了一些,道:“何事,你说吧。”

云想容道:“父亲,您今后真的不打算要邱夫人了吗?”

云敖略有些意外的挑眉,玩味的道:“怎么,你想给她说情?”这事可稀奇了,前些日子云想容可是将邱翦苓往死理羞辱,如今居然会透漏出要给邱翦苓说清的口风来。

事出异常必有妖。云敖心下多了几分防备。

云想容低着头,道:“是,女儿的确是想给她说清。邱夫人再不济,也服侍了父亲四年,您与母亲成婚到现在七年,母亲陪在您身边才不足三年的时间。算起来,邱夫人与您朝夕相处的时间更多些。如今邱家倒了,邱夫人一个妇人家将来要如何生存?父亲不如看在七妹妹和八弟弟的份儿上原谅了她,就算是让她回您身边做个侍妾也好。”

云敖听这云想容的话,心头火蹭蹭的往上冒。

要不是云想容的那一车兽皮兽筋,他如今套不上大义灭亲的帽子,也与锦衣卫毫无瓜葛。今日去御书房,皇上还透了口风,此番平了谋逆的众人都有封赏,他问了宫里相交多年的大太监,仿佛皇上的意思是要调他去吏部。他在都察院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积累起的人脉和信息网络,换到了吏部相当于要重头开始,一切努力都被抹平,都因为云想容做的哪一件事,他哪里能不气。

云敖思及此,讽刺道:“你说的轻巧。难道你自己做过的事,自己都忘了!”

云想容听他的语气,就知他想到了什么,心下暗喜,面上委屈的道:“父亲说什么,我不懂。”

“不懂?”云敖怒气攻心,又绷着父亲的身份不肯发作,阴阳怪气的道:“我既然给锦衣卫做了内应,调查了定国公那么多年才给锦衣卫的人提供了证据,邱翦苓要是知道了,还不背地里下药毒死我?我敢让她给我做妾?”

云敖完全是在说起话,他气云想容明知道这段莫须有的经历还故意装傻。

谁知话音方落,屏风后就传来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

“你说什么。”

邱翦苓冲了出来,不可置信的抓着云敖的双臂:“你说什么!是你害了我们全族?!”

“你如何会在这里!”云敖嫌恶的将邱翦苓抓开,回头怒瞪云想容。

云想容这时早已经退到了门前的圈椅坐着,好整以暇的歪着头看着他们这方。

☆、第八十七章 借刀

云敖险些控制不住冲上去掐死云想容的冲动。他一时疏忽,竟又被云想容算计了!

然邱翦苓哪里会给他质问云想容的时间。再次合身扑上抓着云敖的双臂质问道:“我父亲母亲是如何待你的!你竟然如此狼心狗肺,为了你的前程害了我全族的人,你可知道你害了多少无辜的人,云咸宁,你不是人!”

邱翦苓张口就往云敖的手臂上咬去。

她好恨!

若不是今日在屏风后听到这一番话,她怎么想得到自己曾经深爱且信任的枕边人竟然早就怀有野心!他积弱时,邱家是他的后盾。待到他飞黄腾达了在也用不上助力了,他为了垫高自己就将对他恩重如山的岳家也踩在脚下,可她却被蒙在鼓里,没有发现云敖的任何异动,是她害了全族人,是她!

“疯婆娘,滚开!”云敖大力一推,邱翦苓便跌坐在地,鲜血顺着她嘴角流下。云敖浅绿色的锦缎袍袖上也落了斑驳血痕。

冬日里夹袄厚实,云敖没有伤到,可邱翦苓的牙龈却损坏了,可见她用了多大的力气。

“云咸宁,你怎么下得去这个狠手!”邱翦苓爬起来,哭的肝肠寸断。开口求他出手相救的话这时也用不着说了。人就是他害的,他哪里可能会相救?

邱翦苓转过身,跌跌撞撞的往书房外踉跄而去,绝望的泪水顺着惨白的脸庞滑落,和着嘴角的血迹滴落在她土黄色的细棉布衣襟上,迅速渗了进去,成了褐色的点点痕迹,

她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嚼了云敖的骨头。

“我不会放过你的,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云敖没有派人去拦。任凭邱翦苓的身影消失在知韵堂。

等人走远了,他理了理衣袖,狼狈又羞恼的瞪着云想容,冷声道:“你脖子上是不是舒坦了?!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云想容收回看着邱翦苓远去的视线,幽幽的望向云敖,平静的道:“这个人可不是会息事宁人的。我若是父亲,就派人盯着她。”

起身下地,拢了拢披风,叹息道:“父亲不要怪我,我若不除她。万一她哪日趁着我母亲出门时冲出来攮刀子怎么办?再说这消息今日就算不借您的口告诉她,他日父亲升迁,朝廷家也要给个说法。邱氏还能一辈子都不知道?到时父亲就不怕她也来给您攮刀子?父亲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怎么这一次就如此拖沓起来。”说罢了还摇摇头,仿佛很惋惜似的转身走了。

云敖一口闷气堵在胸口,被云想容一番话的说不知该如何回答。

的确,邱翦苓做得出云想容说的这些事。他也并非没想到,自己早打算做个了断的,只是料不到云想容一个借刀杀人的计策将他也给算了进去。

没错,正是借刀杀人!

先设法将邱翦苓哄进来,让她听到事情的“真相”,激发她的仇恨。邱翦苓的性子。得知“真相”的她会做出何等偏激作为?最大的可能就是想法子鱼死网破,例如用她所知的一些事,也去告他贪墨之类。就算定不了他的罪。也能给他扯后腿。到时候他就算想放过她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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