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A电子书 > 言情电子书 > 毒胭脂 >

第14章

毒胭脂-第14章

小说: 毒胭脂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黑影避枪躲在了车厢那头,五爷俯在地上呻吟:“兔崽子,爷爷饶不了他们!”惊黛见五爷腰中了一枪,血流如注,把白衫染得一片血红,哎呀惊叫一声忙将五爷的解开的襟衫脱下,扎在伤口上,道:“五爷,你受伤了!千万要挺住!”
  王景诚朝天鸣了一枪,却闪身一跃,便上了车厢顶,好漂亮的轻功!他蹲在车顶上,一览无遗,果然见那黑影仍守在那儿侍机射杀他们,王景诚瞄准了黑影便是一枪,黑影闷声而倒,王景诚忙上前去摘了那人的面罩,只是一副陌生面孔,再撕了那人的衣衫,却见那人胸前有着一个龙图腾的刺青,王景诚低声念:“青帮!”
    正文 第七章 二节
     更新时间:2008…12…12 22:15:39 本章字数:2498
  【二】
  王景诚扶起受了伤的五爷,对惊黛道:“去买回上海的车票,北平我们日后再来了,老五的性命要紧!”
  惊黛却道:“五爷伤势不轻,快送去这儿的医院吧,回上海只怕耽搁了时间呀!”
  王景诚却固执己意,急急了道:“不成!你快去买票!北平都是裴志坤的眼线!”惊黛听罢他说,只得匆匆忙忙赶去票台。
  票台经方才治保队的一闹,已几乎没了人影,惊黛忙去售票处买票,卖票的人道:“要买便快买吧,方才出了乱子,等会治保队的铁定带了警察封锁铁路,检查来往人员了,再迟可都来不及了。”惊黛听罢揣了票急急沿了来路回跑。
  王景诚已脱下黑蚕丝的襟衫披在五爷身上,盖住了五爷的伤处,只怕五爷的血惹得旁人注意,又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自己身上便只剩是一件灰袍子了,更见了瘦削。
  惊黛将卖票的话带给王景诚,王景诚扶起五爷,寻了票上的车号便上了去,不待多时,那车便要开往上海了。
  一向酱色脸的五爷此时却如面容着了紫,强忍着吃痛,问道:“开枪的是治保队那龟孙?”
  王景诚道:“是金爷手下的杀手。”
  五爷起怒,伤口更痛了,又只得忍下怒意,道:“金爷千里迢迢跟了我们去北平,是为了不在上海的地面上暗杀我们?金爷是什么意思?一时冒了咱的名义绑架青年救国团,现在又一路跟来了北平暗杀咱们,虽跟金爷一向不交好,可也并不曾交恶呀!”
  王景诚笑道:“这还不明白,是别人授的意!”
  五爷问:“谁?”
  惊黛这时插上一句:“日本人?余龙英?”
  王景诚笑道:“惊黛姑娘怎么会想到是他们?”
  惊黛只觉他一双柔软如水的眸子定定瞧住了自己,不禁忽地脸红,低了低头道:“呵呵,不过只是直觉罢了。”
  五爷道:“咱们斧头帮,在上海租界也是个人物,我看是这个青帮眼红了瞧不过去,要灭了咱们他称王!一山容不下二虎,青帮是要对咱们动手了。”
  王景诚探出头,看了车厢外动静,见并无什么异样,方才回了身来坐下,这才缓声道:“惊黛姑娘说得对,青帮明着只是自己做事,暗中是成了日本人的走狗,这回是暗杀川岛和余龙英一事奉命前来索命,我们这一趟回了上海要小心才是。”
  警察与治保队方才赶到火车站,北平去上海的那趟火车已经启动,咣铛着朝南而下了。治保队的看着火车悠扬上升的烟汽,犹自在站台上气得直跳脚。
  吉人自有天相,想来亦是有理儿的,尽管此时天下邪恶如黑鸦乌云尽压了头顶,却仍可有云逢间隙透出些许的光亮,利剑般劈剖开那一方的云墨浓雾,给人以生的希望。
  回程平静许多,大约裴志坤的盯梢看他们已返上海,也都撤回老营去了罢,便将不明身份的人射杀斧头帮五爷之事传给了那裴志坤。而青帮助卖国军阀刺杀王景诚等人的杀手也不敢再枉作大谋之乱,失了手只得再寻机会,也都偃旗息鼓,才换得这一时的平静。
  上海火车站在闸北,因为闸北是铁路交通枢纽重要之地,南来北往,均是北平、南京、天津、广州和香港这些繁华之地,便显繁忙,出了火车站,广场人群亦都熙熙攘攘,商贩店铺随车站每天运输大量旅客而忙招呼生意,也本是大好商业闹市模样。而今眼下乱世,有的流民逃难来了上海,寻不着依靠,或一时找不着落脚处的,也都在广场聚集一堆,或有的已花光盘缠,再走不了,滞留在闸北车站,专挑了老弱妇孺坑蒙拐骗或打劫抢的,治保队捉了几个毛头小子,无非也就是偷东西或打架,关了几天又放出来,出来后仍操持旧业,这类流民亦不在少数。
  三人下了车,出得火车站广场,便唤了黄包车回去。进了租界便平静得多,毕竟那些流民无法进入租界,租界是国民的耻辱,偏偏一些国人以此为荣,生活在租界如同身价倍涨,尊贵如许般。惊黛一身乞儿打扮,进了租界引得警察留意,幸好王景诚解了围,那些小警察见了王景诚无不恭敬。
  王景诚将五爷直接送去了租界教堂,教堂里有红十字会组织,是前不久战时世界红十字会派来人道主义救援的,医生护士迅速展开急救,一番抢救下来,五爷总算保住性命,幸好子弹未伤及内脏,只是流血过多,安妥好五爷,王景诚与惊黛方才回了家。
  浇花铁门缓自打开,吴妈探出头来,见是王景诚与惊黛,不禁哎呀一声惊喜,忙拉了两人的手上上下下瞧:“快给吴妈看看,你俩去了苏州这么许久,吴妈可担心死了,对了,五爷呢?五爷怎么没回来?”
  王景诚却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道:“老五在北平给吃了一子弹,我送去教堂的红十字会组织了,那里清静些,少些是非。”
  吴妈不禁担心的神色:“五爷千万别出什么事儿才好,诚少爷,惊黛小姐,如今世道乱呀,你们千万要小心保重自己才好。”
  惊黛笑道:“吴妈,我们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么?”
  王景诚看来疲惫,毕竟一路风尘的,对吴妈道:“吴妈,让惊黛小姐洗漱一下,我们需要休息,晚饭时分再唤吃饭吧。”
  吴妈这才恍然大悟,忙让两人进了来,又忙着张罗去了。
  待洗漱完毕,披了一身绛色缎袍出来,那妆镜里的人,已不知何时瘦减了罗幅,诗肩削落,缎袍下的身形已是空荡了去,命数逢劫,这也是天教憔悴瘦清姿。
  倒在宽大的床上,惊黛却了无睡意,手中把玩垂在帐帘子边的花穗,雕了花样的窗楣掩着薄纱,起了风,窗纱便逸逸如飘,惊黛只在短短数日便经历如此惊心动魄之事,只觉半生如同搁于惊涛骇浪般浮荡不安,赤英现今如何呢?是否正在前线如愿杀敌卫国?又会否落入敌手?燕又良如今新娶了妾,定已将这短暂的夫妻之缘抛诸脑后了罢!这般念想着,又想起已遥不可见的双亲来,便一垂双目,滚落明珠几滴,水痕爬上腮颊。
  世上缘劫不过一线相悬罢?瞬息转缘为毁,那良人气息昨夜依旧,翌日起身已不辨面目了,又有的人,明明今日天涯两不相遇相识,明日动荡,便转毁为缘,来到跟前,尽数那昔日良人无法所给予的好处,教人怀疑,究竟是否自己错认了良缘?还是宿缘弄人真意?这也是路逶迤而脩迥兮,川既漾而济深。悲旧乡之壅隔兮,涕横坠而弗禁。
  惊黛暗揣念着,却忽地念及王景诚身上去。这想念又不觉令自己心下一惊,便乱了心绪,按了按突突跳起的太阳穴,这才渐次平静心落,睡了一觉。
    正文 第七章 三节
     更新时间:2008…12…12 22:15:41 本章字数:2187
  【三】
  下了楼,才见王景诚已端坐厅中阅报,桌上饭菜已侍弄好,吴妈唤道:“惊黛小姐,你可醒了。”惊黛一听,便知王景诚已候她多时,不免笑了笑道:“是呢,这一觉睡得人昏昏沉沉,好像几辈子都没睡过似的。”
  王景诚将报放下,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却见他白衬衣打了领结,一件洋呢子的暗纹裤,俊逸得如是鲜衣怒马的官人,他望着惊黛缓下楼来,笑道:“这几日奔波的,可见是累着了。”
  待坐定,桌上琉璃碗盛着的,一碗是胭脂鹅肉,一碗翠竹凤肝,再一碗是香炒新蔬,水晶杯又是一酿陈年干红,面前一副沉木筷子,和青花瓷碗,漱口茶碗、试手湿巾,皆是一应俱全,齐齐整整,若论奢华,定是算不上,但已经弥足精致。
  中餐又伴了洋酒,王景诚举杯对惊黛笑道:“多年来独饮独食惯了,养成了这么个癖好。”惊黛亦是笑言:“中西结合,这倒是王先生的独到之处呢!”说罢,两人相视一笑。一旁的吴妈拿眼悄看了他俩,越看越是般配,不禁自己掩嘴。
  刚饮足食饱,便忽地听到外面轰隆一声巨响,两人不禁一惊,忙奔出园子看,以为出了什么乱子爆炸呢,不过是绽放在夜空的七色烟花,吴妈也忙奔出来,道:“今儿是八月十五呢!”惊黛讶然:“竟是八月十五了?”那光阴是逝水流沙,不知觉间,从苏州出来竟有一段时日了。
  此时又是轰然巨响,一束烟花升空,转瞬炸开花火的瓣来,将园子里的两人衬得红红绿绿,王景诚道:“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惊黛不禁愣了愣,却又跟了他的步子去,吴妈将王景诚的西服递上,又开了半高的铁门,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转角便是街上,许多半大的孩子雀跃着打闹,广场上又是热闹声喧,细乐飘飘,烧火龙,钻地老鼠,放烟花,这般繁华盛世,只限于租界。租界以外,依同往日死寂瑟瑟。
  王景诚一手扣着西服搭在肩上,一手放在兜内,缓着声,又似自言自语,又似对惊黛道:“爆竹惊春,竞喧阗,夜起千门箫鼓,流苏帐,翠鼎缓腾香雾,停杯未举,柰刚要,送年新句,应自赏,歌字清圆,未夸上林莺语。从他岁穷日暮,纵闲愁怎减,阮郎风度,屠苏办了,迤逦柳梅妒,宫壶未晓,早骄马,绣车盈路,还又把,月夕花朝,自今细数。”
  一句还又把,月夕花朝,自今细数端端地惹出愁思来,惊黛不禁侧了头看他,不辨他表情五官,却能感知他内心隐约之苦,越是繁华绚丽,越令人落寞无措,惊黛正自个胡思乱想时,那王景诚却笑了,回头对她道:“我是牛头对了马嘴,明明是八月十五,却说是爆竹惊春,若说惊月,还说得过去。只是这烟花爆竹,不知如何觉唤醒了对这首曲词的记忆。”
  惊黛笑了笑,道:“莫不是爆竹惊起你心里的春天不成?倒是好词句。”
  王景诚道:“这原来是一首曲子的……”他话未说完,平地一声惊雷轰然炸响,一朵硕大的烟花开在头顶,姹紫嫣红,广场上一个孩子拍着手笑跳起来,细看,竟是黄卷发白皮肤的孩子。
  惊黛无端心里一记沉叹。
  王景诚指着那即开即败的烟花笑道:“这支烟花叫一声雷,够气势的。”再看了远处,是一束束较细碎的烟花,单色,也不失光艳,又道:“那些是满天星,落地时一闪一闪,碎金子碎银地往下掉。还有就是九龙云,今儿晚上竟没人放呢,窜到天上像蛇的,也还有什么飞天十响、火梨花、一丈菊的,我小时候玩得多了去了,鞭炮是专挑了十段锦来,又脆又响。”说完,又是回头看了看惊黛,她莹白的面容在烟花之下,如镀了一层变色胭脂,一时金光,一时红霞,王景诚竟一愣,忙转过头去,羞赧至极,那胸膛里的心如若慌乱的鼓点,这又是什么道理?王景诚不禁自问。
  惊黛抬头看那夜空里的昙花一现,又想起不济的际遇,再无节日的欢欣,想来,这是给她的暗示了吧?再美丽的物事,总是不经时光的洗磨,转眼便逝,说不定,连同自家的性命也是如此,生不逢时遭乱世,那些孽情因果,她亦想看到底,辨个仔细,可是谁保谁由一而终不出局?这般念想下来,心如坠了深渊。愁烟如织,漫袭了眉目。
  王景诚见惊黛只是不语,又见她面容沉寂,也约摸懂得了她神魂出窍的因由,也便闭了口,不再扰她的神思。两人各自沉溺于自己思绪里,只是无语看夜空一会儿红一会儿绿。
  此时迎面走来三人,走近了才看见是一个穿着和服的女子牵着五六岁的孩子,西服男子则挨着她的肩走,甚是亲密,再近了,都听得他与她之间的对话,说着是日语,那女子碎碎笑着,木屐敲在路面各各地响。一家子缓缓从身边走了过去,王景诚笑道:“再好的景致,一见着他们便没有了心情。走,咱们去瞧瞧老五去。”
  惊黛一笑,便随他上了唤来的黄包车。
  车蓬打开,将两人隐匿于夜的暗处,八月已是桂花香的凉秋季候,风一紧便凉意沁入肌骨里来,惊黛提着的小香珠坤包闪出粒粒寒意。王景诚将那西服披在惊黛肩上,这才低头看自己原来竟穿着一身吴妈安置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