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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看过你流泪-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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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拥有安古屺的时间太少了,就好像一杯没泡开的清茶。此时她恨不得让所有时钟都停下来,然后尽心的为自己找到一份修养的时间。对现在的渴望,直接导致她对日后没有安古屺的日子的恐惧——早晨醒来,面对着毫无中心的一天,如此凄凉和令人厌烦,以至于自己的完全期待就是另一个落日可怜地降临……
    “屺。”
    “嗯?”
    “走了那么久,你想过我吗?”唐晓知道自己即便是问了,他很可能也不在乎回答。于是她常常不敢问,但犹犹豫豫的还是问了。因为她心里没有答案,频于思考让她很累。
    “问这个?”果然没有经过太多思考,他就回答了。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和我一样只为一个人活着。”
    “你只为我活着?”安古屺转身看着唐晓乐了,不过笑里没有不信只有点担待不起。
    “几乎如此,你呢?”
    “别问了,酸不啦叽的。”
    唐晓低头沉默。
    “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他终于肯关上电脑回到唐晓身边。他抬起唐晓深埋的面孔,望着那双清清白白的眼睛。
    “没什么。”唐晓扭回头叹气,“也许是不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看来——我要培养长时间没有人陪伴也要有底气活着的习惯。”
    “这个习惯还是不培养的好。”他又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说吧,也让我心知肚明。”
    “你够体贴,很孝顺。看起来有点痴痴呆呆的但对一些很重要的事却不迷糊。”
    “还真没有人说过我有这么多优点呢。”唐晓说完呵呵的乐了,“而且就算是有,我也只爱听你说。”
第七十六话 一个孩子的话
       “小伶,你一定要好好配合治疗。钱的事不用担心,我会搞定的。”
    莫伶松垮着肩,抱着自己行李。她抬起眼皮盯着廖小娄,什么也没说。
    “你一定要戒掉。答应我,能戒掉。”
    莫伶苦笑着摇摇头,再抬起脸时睫毛下盛着的泪珠却没有掉下来。好一会儿,泪水也不见了,她偏过头扫了小娄一眼就站起来,“我进去了,不用来看我。”她夹起少得可怜的几个包,摇摇晃晃往砸栏内走去。
    小娄看着她的背影一点一点缩小钻进他的伤口——莫伶比以前瘦多了,骨瘦如柴的身子没有任何风韵可言。她就像一根枯干的枝杈在那撑着,扩大着他的内疚。枯藤缠紧了他的动脉,又苦又闷让他无法呼吸。不久那枝杈就消失在转弯处。她身后墙壁上大大的红字明晃晃的印在小娄的眼睛里,让他眩晕。
    ————
    唐晓自己坐的士回来的,她身边没有安古屺。从目光中能看出,她似乎又在失去某种东西。
    惴惴不安也罢,害怕孤独也罢,反正到了这种时候她就浑身无力甚至毫无生趣。她走进自己的心灵,撩起眼睛,望见了很多自己不敢承认的东西。千万次的,千万次的,她曾想象过,憧憬过——而此时那些东西还是原来的样子吗?如她梦想中的一样?
    沫沫曾经质问过,她是否是安古屺特殊身份的牺牲品?是的,她害怕自己还会在这条感情之路上失败。
    关键这种恐惧的根源并不是来自于安古屺,而是源于她本身对爱情的始终不安:一段痛苦经历——曾经那么精心呵护过的一段感情,到最后不还是落了个让人失望的结果。
    她感到很累,人生总会喊累的。
    唐晓并不想用奉献耗尽自己所有的耐力,仅仅为了换来一份让自己安心的爱情。爱?……唉,爱。何必问太多呢,问得太多只怕就不爱了。成熟的人不问过去,聪明的人不问将来而豁达的人也不会问现在。再说,再说她本不想要求任何人为她做什么。
    “小姐?”的士司机叫了她一声,“到了吧?”
    唐晓回过神,惊愕的坐在车上向窗外察寻了一遍,“哦,对。就是这。”她推开车门下了车,走出几步才想起没付车钱,她又调回头透过车窗把钱递进去,“对不起。”她看见司机一脸窘迫,“没、没啥。”
    车开出很远,唐晓仍站在马路上目送,直到车尾灯消失。真是个小心的司机,连自己的应得的都没敢索取。
    唐晓一人在马路上走着。从未有过的沮丧,她甚至连回家的勇气都没有。天空蓝的慎人,星星闪呀闪呀的甚至能听到它们眨眼睛的声音。她被孤独包围——那是来自于人与人之间的毫无关心和完全的陌生。出去吧,散散心也许好过一点。
    她掉转方向,离自己的家门越走越远。
    PUB里人不多,她在角落里冥思苦想——为什么心爱的人回来了,自己却仍旧不开心。
    突然间,她的回忆翻开了一个画面。她又回到呆望着大客车的情境里,看着那帮年轻女孩子为安古屺他们大声呐喊。站在那些女孩中间,她从没想过自己原来离安古屺那么遥远,围在自己身边的感情如此炙热——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曾几何时也有过这样的激烈动荡。是不是自己太麻木了?还是自己的心境早已过随便疯癫的年纪了?也许是自己太过苍老再已掀不起这样的激情了。她从那些女孩的眼中有泪水……她们还可以落泪,而自己现在还能为谁落泪呢?只有上天能为你奉上一束永远芬芳的玫瑰,任何一个愚蠢的失误都会让晶莹的花瓣打落在地。
    她仍旧发呆,没发现身边走过来的一个人。
    “小姐?你还认识我吗?”
    唐晓没有丝毫会回应的意思,这让问问题的人很尴尬,“你不记得我了?”
    收回双眼,唐晓终于肯开口了。她轻轻的偏了下头又看到了那张脸——,“天乐。”她喃喃自语。
    “又见到你了。我还以为你会忘记我。”小娄有点不好意思。
    唐晓在一瞬间又没了精神,垂下双眼又回到对手中玻璃杯的琢磨——她不希望在这个时候看到一个长得像天乐的人。
    “今天一个人?”
    “哦。”唐晓翘翘嘴角,“只有我一个人。”因为没人陪,她说这个话时有点自嘲。
    “我可以坐在这吗?”他问的很小心。
    唐晓摇摇头。
    “不介意?”
    “无所谓。”唐晓抿嘴笑了,望了他一眼。
    廖小娄还是坐在唐晓身边,感到有点值得庆祝的幸运。他一向觉得与特别的女人在一起,自己就会为浅薄的快乐而快乐。当然,快乐的根源不是浅薄的内容。根源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从这次开始,他准备相信缘分。什么是缘?就是命中注定。发生的是缘,发生完的就是命,于是他准备认命。
    “你有什么心事吗?”他的口气很稳当,不像这个年龄孩子讲的话。
    “你看出来了?”唐晓在逗他玩。
    “你不算是一个善于掩饰感情的人。”
    唐晓听完又乐,一边笑一边问:“为什么?”
    “因为你来酒吧不是为了开心。”
    唐晓听了收起笑容,有点严肃,“是啊,我没想开心。”她看着廖小娄,觉得自己判断失误,“你多大了?”此时她终于正眼看了看这个有点鲁莽的孩子。
    他犹豫了一下,仍旧选择讲真话,“再过4个月满十九岁。”
    “那就是十八岁……”唐晓眯起眼想了一会儿,“还应该是上学的年纪啊。你为什么要关心一个比你大了快十岁女人的苦恼?”
    “对于我来说,每个陌生的东西都是一种诱惑。”
    “诱惑?呵呵……”唐晓没想到这个孩子能用词儿这么猛烈,“你个小孩就不要装模作样了。”
    “是不是很心痛自己失去的东西?”廖小娄突然问她。唐晓被他吓了一跳——不是因为廖小娄的唐突而是因为自己回答不出来的问题。她感到遇到一个挑战,又有点沉醉其中。自己与这个孩子对话是建立在听懂与听不懂之间,乐此不疲。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廖小娄为她唱了首BONJOVI的‘She’samystery’。听过后,她似乎更消沉了——这孩子的天赋与天乐近乎相同。她甚至有些恐惧那孩子再回到自己身边。抓起酒杯的手有些抖,但她仍旧大口大口的喝着。
    “你很孤独?”他问她。
    她只是笑然后摇头,难道让自己对一个孩子说——一个平凡的女人爱上了一个不平凡的男人,随后谈了一段不平凡的爱情却落了个被平凡人耻笑的后果?
    “也许说出来能过一些?”他仍旧鼓励她。
    “我没想改变什么,哪怕是四个月都只靠电话联络。我也没想过自己能改变什么……但……就是……我……”她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这个感受。
    “很不舒服,对吗?”
    唐晓冲他笑笑,又开始摇头。
第七十七话 难道是上天的安排?
       午夜时分,廖小娄发现唐晓的表情和动作开始变得迟钝,他决定送她回家。他扶她进了屋,东张西望充满好奇。对这个女人的关心,让他有了点窃喜的感觉。他渴望好了解这个对他有着如此巨大吸引力的女人,于是一切的普通行为都变得热血沸腾。
    廖小娄打量着整个屋子,唐晓开始在床头柜儿那胡乱翻东西。不一会儿,她就从柜子里抽出一个相框,胳膊伸的直直的,摆给廖小娄看,“他是个音乐天才。”
    廖小娄没接过来,隔着老远就警惕的发现自己与那张照片中的相似之处。随着这一点的逐渐明显,小娄刚开始对离奇事物的好奇欲完全被现在的失望替代。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唐晓,没有接过相框的意思。
    唐晓不解的看着他,小娄的表现让她十分难过。看着唐晓的垂头丧气,小娄的脸色很难看。而这种反应不光是出于他对唐晓感觉上的变化,也有他拿自己和照片相对比时凸显出来的劣等感。如果他是石头,他宁愿当磁石;如果他是个植物也绝对是含羞草;如果他要成为什么人,他只选择当意中人。显然,他不想再谈太多。他站起身,说了声再见就消失了。
    第二天清晨,唐晓被沫沫的电话吵醒。
    “安古屺在吗?”沫沫突然问起自己男人的事。
    唐晓还是先叹气,然后揉着鼻梁子说话,“回自己家了。”她了解,自己不能强占安古屺全部的私人时间。那天在他家吃饭,她能看出陈香姨满眼的惦念——有时候亲人的不平衡要比爱人的撒娇更难平息。所以,当安古屺要留下来时,她没表示任何异议。
    “孟贤国呢?”唐晓也应礼节性的问问她男人的情况。
    “他?在我身边呗,赖死了!”沫沫说的有些厌恶,但厌恶的享受。
    “你在气我?”唐晓故意打趣,但心底里还是有点嫉妒。她没有沫沫的直接和坦白,她总是想太多,顾忌太多。
    “好啊,就当我气你好了。”沫沫哈哈大笑,完全没有误解。她从不在意自己说话的方式,凭借的就是她和唐晓之间的交情。
    唐晓接着和她瞎逗两句,她也知道沫沫就是想跟自己报个平安。连续好几天不联系,让朋友之间都觉得奇怪。曾几何时,孟贤国和安古屺已经成了这两个女人的生活重心,饮食起居都得配合着他们的规律行事。沫沫还好,有自己的一份事业。谈到自己……只剩下惭愧难当。
    收起电话线,唐晓拉开窗帘。明亮的阳光铺撒下来,不知不觉已经是晌午了。北方的冬天,就算天空再晴朗、阳光再绚烂,天气的寒冷还是坚定着那份强硬。上空飘着的云是残缺的——残缺虽然不美,却是一种必然。只是残缺本身是不可知的,所以人们才恐惧它,怕它突然在生活中出现。唐晓有时候就很幼稚,以为只要后天的补救,就可以让自己的生活一点没有残缺。
    唐晓一向不认为自己是个美丽的女人——这一点与安古屺身边以往的女人相比起来尤为突出。于是不知不觉的,她总让自己成为另一个角色——一个除外表以外近乎完美的角色。她体贴、善良、和气、从不争执。她是一个成就别人人生的美丽依附体,一个可爱的配角。当安古屺越来越忙碌的时候,她就越发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更让她无奈的是,她无力改变什么,甚至是她自己也不愿意改变什么——是她讲“我爱你”时,讲的太彻底,这样的爱让所有人的自由都变成刻骨铭心的累。
    酒精冲洗后,唐晓更清醒了。她认识到自己已经过于拘泥在〃爱情〃这一件事情上。懵懵懂懂,糊糊涂涂的——她的记忆深处本也掀起过瑰丽的一角。她本不这么颓废,她曾有过自己的梦想。只是现在的一切让她情不自禁的失去现实。她再次跌进过去的时间,重新想象起往日的繁华似锦。唐晓又突然想起那个孩子,那个和天乐酷似的孩子。一想起他,她就有种肩负重任的感觉……突然,她有了个一个大胆的想法。
    PUB里灯光虽然昏暗,廖小娄却还是很早就认出那个四处张望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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