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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我的孪生弟弟是mb-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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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一片轰鸣,一片空白,像咆哮的阳光一样,炫目而嘈杂。
51。对语
       与朋友对语
如清水过身
落花随波
不留任何痕迹
与爱人对语
如匕首过肤
身上残存的不是你
淡淡的发香和烟草味
而是
纵横相织的网伤
和所有普通的高中毕业生一样,我和雷子一起参加高考,暑假,等待录取。
高考成绩下来。雷子的成绩相当不错,能再次考上中国人民大学;而我虽然超过本科线三十多分,但离重点线还有不小的距离。在当初估分时,为保险起见,雷子给我报的是省内一所大学的冷门专业。而他也不顾我的强烈反对,屈才地和我报了同校同专业。
过了炎热而漫长的暑假,录取通知书预料之中地到来了。这时我才发觉到一个不小的问题:我的学费还没有着落。 雷子已经管了我这几个月来的吃用,想让他再掏我俩的学费是不可能了,因为他家是农村里比较贫穷的家庭,虽然吃穿无忧,但要每年掏万把块钱供应雷子上学已经是十分紧张,如果再加上我,他们只能去借高利贷了。
雷子总是说玉宁别担心我们慢慢想办法,可我一看见他发愁的样子便难受。我说雷子你别为难了,我自己去找钱,找不到我就不上了,我不会让你再为我作一次难。
而我所能求助的只有杜叔和天上忽然掉下来的哥哥小刘了。但杜叔一家在尉氏涡河水闸上只靠几亩鱼塘和杜叔的几百块钱微薄工资为生,再加上原本已经清贫他们现在还有养活成了植物人的立东和幼小的贝贝。我已经给他们肩上加了足够重的负担,我不忍心再打扰他们。我只能去找小刘。
当我在开封城南的玲子家找到倒插门过去的小刘时,他说早听说你考上大学了,钱我都准备好了。我问你哪里来的钱。他说我妈回来后,我把优优他们的钱都还给了他们,你给的那六十多万块钱除了弥补我妈花掉的那部分,还剩下十几万,足够你上学用的了。
末了,他看着远处清真寺的穹顶说玉宁,去看看咱爸吧,他在监狱里头阑尾炎又犯了,正在保外就医,就在市第一人民医院,他说他很想你。
他将“咱爸”这两个字咬得很重。
我看了看身边的雷子,他用眼神给予肯定。
好吧,我说。
小刘师傅,不,或许我该叫他哥哥的。在平姨没有回来之前,他为了凑钱扒周副出来,应经卖掉了周扬家的别墅和车子,目前买了辆都市黄虫跑出租。下午,他带我和玲子去市一院去探望保外就医的周副。
周副在四楼。电梯坏掉了,我们爬楼梯上去。经过三楼的精神科时,我对他们说你们先去吧,我想先拐个弯看一个熟人随后就来。
因为我看见精神科便想起了妈妈生前的好姐妹乔姨乔大夫,我曾经带欢欢去找她看过病的。我现在十分想去找她,因为我现在面对周副是我爸的这个事实时心中极堵,打心眼里难受。一路上想着去看望害死我爸妈的大恶人,而且这个人又成了我爸时,我都想一头撞死在车窗上。现在那么想找个人倾诉。
雷子和小刘对望一眼,便说那好吧,你快点。
看他们上去了我才直奔乔大夫的办公室。那会儿她正拿着空调的遥控开关调温度,转身看见我显得十分惊喜,像和阔别已久的儿子重逢一般。当她知道我的来意后眉头一皱问什么?周副是你爸?
我点点头。
周副叫周如海?你妈妈的大学同学?
我又点点头。
乔大夫一边将一瓶绿茶拧开顺着黑得发亮的桌面推给我,一边坐到那张办公桌前的黑皮转椅上,抱了臂。雪白的大褂在黑的转椅上,和她的脸色一样不食人间烟火般得白,一脸冰霜。她冷哼了一下:玉宁我问你,你和你弟弟是什么时间出生。
我说是83年10月24日。
她又问:既然你看了你妈妈留下来的那页日记,那么你还记得那日记的日期是哪天。
我想了想,说:是82年5月4日。因为那天记载的是妈妈在青年节上弹古筝,我记得比较清楚。
她便肯定得冷笑着说:玉宁,别给周副那狗东西糊弄了,你看,他侮辱你妈妈的时间和你们出生的时间有一年零五个月,有怀胎这么长时间的么。
这时一个护士推开门探了一下头,乔大夫威严地喊出去,护士便知趣地带上门出去了。
我脊梁上不断有冷汗冒出来,嘴唇快哆嗦地说不成话来:乔,乔姨,你说周,周副他不是,他不是我。。。。。。
当然不是!乔大夫站起来,转身背对着我,面对窗子站着。她看着楼下医院大院里盛夏的阳光和往来的人流:玉宁,不瞒你说,你妈妈一发现她怀上了周副的孩子后便做掉了,那会儿我刚分配到这个医院,还是我陪她去作的手术。
玉宁,她仍然不看我,接着说:或许你妈妈没跟你说过,但事实上我们两个是亲姐妹。你姥姥在我们小时候就去世了,好歹你姥爷靠在省艺术团的一点微薄工资把我们供应读完大学。你更不知道的是,她在刚手术后很脆弱,这时她遇上了你爸张轩,他们就相爱了,而你又怎么能想得到,张轩那会儿是我的男朋友阿。后来我们反目成仇,直到你爸爸去世,你妈妈也重病到不行时我才原谅了她,这一切,都跟做梦一样啊。。。。。。
乔大夫哭了,她哽咽着,肩轻轻地抖动,像阳光下颤抖的白杨树叶。
我明白了为什么十几年来妈妈和爸爸为什么没有和我们提过我还有个亲姨的事儿,她们一直互相矛盾着,争执着,直到妈妈的垂危才换来乔姨的原谅。她们再作不了亲人,却在最后作了坦然的朋友。
听了乔姨的话,我心里更加的烦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本来爸爸的去世给我的打击就够大了,忽然就冒出一个空慧是我爸;一会儿空慧不是,种种的证据证明了周副是我爸;但现在,乔姨又肯定地说周副绝对不是我爸。转了一圈,他们还是他们,我爸还是我爸。我给世俗开了个这么大的玩笑。我为周副能保住一条命而抛开了父母双亡的仇怒又拼命给他借钱跑事儿,谁知道最后,竟然是镜花水月般的一个笑话!
我快瘫了。仰在转椅里,看雪白的天花板上一尾灰的壁虎,死一般地粘在那里。耳边只有空调的嗡嗡声,像百万只苍蝇的袭击。
从椅子上站起来,丢了魂似往外走,乔姨还是背对着我站在窗前陷在自己的回忆里,没有注意到我悄无声息的离开。
我一拉门,门外赫赫站着一个人,是雷子。
我“哇”地一下哭了,觉得心中的郁闷和委屈一下子喷薄而出。
雷子一把将我揽到怀里,用胳膊紧紧抱住我的肩,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让我将脸贴在他胸前嚎啕。等我哭得够了,他深蓝色的T恤的胸前已经是黑黑的一大团水渍。我响亮的哭声,招引得走廊上的护士和病人纷纷侧目。
好了好了,我都听见了,雷子轻轻拍我的背,并把我拉到旁边的蓝色塑料椅上。
我将脸伏在他的腿上,感觉自己像一只猫。他便用手抚摸我的头发边说玉宁,我觉得你还是该去见见周副,他已经够苦了,别连他这点希望也不给他好吗?!
我一直一直摇头,要得泪水满脸。我闭上眼,只想在他的腿上含着泪入眠,永远地睡去,忘记了这一切的一切。忘记烦乱和伤心。
雷子忽然像同谁低低说了几句话,我睁开眼,看见时小刘。这个已经不是我哥哥的小刘。小刘半蹲下来看着我,我的脸歪在雷子的腿上,看见他的脸是呈直角倾斜的。但他眼睛里的哀伤却不会也没有倾斜,那样揪心。他叹了口气说:玉宁,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既然我们都知道了真相,我们自己明白就好了,但我们要瞒着咱爸,哦不,是我爸…………你知道你在他心中的分量又多重,他一旦知道了真相,你让他在监狱里头再怎么撑下去呀。就算我们合伙欺骗他一次,给他一个安慰吧!算刘哥我求你了好么?!
看着他急得快要落泪的脸,我不知该怎么办。雷子轻轻拍了拍我的脸,一种肯定的暗示。
我就点了点头。雷子的话,我是都听的。
当我看到病床上那个我并不想看见的男人时,我的眼角还噙着刚才没有擦净的泪。他以为我是喜极而泣,便伸出干瘦的手要给我擦泪。他强打起精神忍着刚阑尾手术后的疼痛说:玉宁,你很让爸高兴,跟雷子一个学校要好好学阿,雷子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一定要听他的话;另外有什么事儿就找你刘哥商量,毕竟你们是亲兄弟一场。爸这辈子窝囊,没能给你们留下什么反而拖累你们,但你们和扬扬一样都是爸的好孩子。
他又扭脸问小刘:玉宁上学的事儿还得你费心,学费不是都齐了么!小刘连忙说你不用担心了。
他又看了看雷子说:雷子,周叔早就看出来你这孩子的确是个人物,够义气,够朋友,以前待扬扬像亲兄弟,叔很欣赏也很感动;从今往后再把玉宁交到你那儿,叔很放心你往常对扬扬咋样以后也要对玉宁咋样吧,别让他受委屈。叔这辈子偿还不了你下辈子绝对不亏待你。
雷子忙说叔,你说的哪儿的话阿这是,你放心好了,在学校里我一定让他吃得饱穿得暖,你就不用担心了。
周副就欣赏地点了点头,蜡黄的脸上浮出一丝笑容。
时间是个很奇怪的家伙。当你烦闷时,它便是个又肥又笨的虫子,慢吞吞地在你生命最脆弱的地方蠕动,却迟迟不离开那块伤心的地方;而你一旦快乐,它便马上破茧成蝶,振翅而去,让你觉得日子过得像翻书一样快,哗啦哗啦直想。
和雷子一块呆在这个位于洛阳一个山丘上的大学里的大一的上半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因此半年一晃而过,毫无知觉。
在这半年里,我们从不再提周扬亚宁周副苏菲,我的梦里也再没有亚宁阿威安安小玉,我们只是一块儿抱着怎么看也看不懂的大学教材,早早地赶往阶梯教室去抢座位,一块儿说着笑话去食堂吃饭,一块儿上网联手打CS或在QQ上胡言乱语对贫。
日子过得平凡却幸福,更多的时候是我坐在篮球场上的台阶上,晃着双腿看他和人打篮球。看雷子打篮球真的是一种享受,他的动作总是游刃有余,再加上身高的优势,他总是轻松带球过人时将别人调戏地摸不着头脑。正当别人找不到北时,他却运着球搭手一钩,啪一下进篮。然后他会习惯性地甩一下响指,咧开嘴笑一下。一口雪白的牙在太阳底下衬着黑黑的脸膛,显得更加诱人的白。我从来不为他喝彩,因为我觉得他能从我眼睛里读到最热烈的欢呼。
日子在他穿着硕大的篮球衫在篮球场里的跑来跑去中飞速滑逝,甚至到了放寒假乘长途客车回了雷子的老家时,我的思路还停留着校园里的大学生活里。大清早一睁眼便像在宿舍里那样习惯地问雷子:今天是什么课啊!
吃饭课,小傻瓜!雷子拍我的脑壳:都回家了还想着上课,神经兮兮什么,快起床吃饭了。
我扑楞眼睛一看,雷叔和雷子的弟弟已经开始往屋子里端饭了,而我还露着个头呆在被窝里,给我窘地低声直骂怎么不叫我,存心出我丑是不是!
雷子哈哈笑了笑,出去帮我倒洗脸用的热水去了。
农村的冬天特别地冷,尤其是快过年的这几天,似乎又要下雪了,天阴沉得厉害。天色是乌古隆冬的黑色,黑褐色虬曲的光秃秃的树枝像铁打的一般,笼在一排排青砖老房上,纠缠成一声声肃杀的叹息。
回来的第一天就没事儿干,吃了早饭和雷子、雷子的哥哥和弟弟打牌玩,四个人正好斗地主。天冷得耐不住,便都脱了鞋坐在被窝里。雷叔雷姨也饶有兴趣地捧来一大堆的炒花生,边吃边看我们打牌。每当雷子孩子似耍赖并给弟弟逮着、两个人又打又闹地乱成一团时,全家就会都边哈哈大笑边骂雷子赖皮。
我很喜欢也很渴望这种平淡的幸福生活,渴望能够融入近来,但我明白这永远不可能。我知道,无论他们对我多好多亲,我也只是雷子的一个朋友,是一个寄居的外人;即使我把雷子当成我唯一的亲人,但世俗理念和家庭观念也绝对不允许这种在他们看来很荒唐的事情成为现实。
每当雷子玩到最高兴时我都会想到我们之间的关系。那种关系很微妙,比普通朋友要铁得多却又作不了恋人。应该是有人说过的“第四关系”,即兼之有亲情、友情和爱情的成分,却又不在任何一种感情之中,是一种只可体会其美妙却无法真正看透想通的东西。
但在同雷子的情感上,我是个不知足的人,我是那么依赖雷子并对他有种占有欲,想让他一直一直一直待在我身边,因为只有在他身边我才能感觉到幸福和安全。
雷子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也曾经告诉我说之所以无处可逃是因为心是灰的,而一旦待在喜欢的人身边便哪里都不用再逃,心情也就自然开朗了。但现在他和我面对的是同一个尴尬的难题:自从我逃到新乡被他带回来后就真的不用再逃了,因为我待在了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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