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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是女生-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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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子祥轻轻地碰了她一下小声说:“别这样。”然后又大声说:“坐,大家都坐。”
    何乐坐下来以后,时时地瞟一眼林佳想:啊,看来,这就是安总的夫人了。真美。聪慧的神态,雍容的仪态,慈善的情态。她不眨眼地看着自己,看得出来,她很喜欢我。可是她怎么这样面熟呢?“
    “你爸怎么还没来?”安子祥笑笑地问。
    “啊,刚才他碰见一个熟人,一会就来。”何乐回答了之后,试着问:“安伯伯,您今天——是有什么喜事吗?”
    “啊哈,没有。”话刚出口又改口说:“嗯,有有,可能真是喜事哩。”
    “什么事啊,让您这么高兴。我能分享吗?”
    安子祥很干脆地说:“当然,还就你能分享。”
    何乐笑盈盈地说:“那真是太好了。”
    “什么事,那么好啊?”何国海一脚跨进来就接茬。
    安子祥和林佳都站起来一起说:“何师傅来了。”安子祥说:“来来来,坐我这边。”林佳就挨着何乐坐下了。
    上菜了,何乐眉天眼笑地说:“哟,都是我喜欢吃的菜。”
    安子祥笑着说:“你林阿姨啊,也是喜欢吃这些菜。
    “嗬?!”何乐稚气地睁大奇异的眼睛,费解地看看安子祥又看看林佳。
    “安总,你,你今天这是……”何国海受宠若惊地问。
    “啊,你要走了,为你饯行啊。本来嘛,何乐马上要中考了,我是不同意你去的,但缺少人手,又是你一次改变工种和升迁的机会,也就同意了。不过,我说好了,中考的前几天让你回来。何乐这孩子,虽然很懂事,但也毕竟是孩子,你回来之后,她心里就会踏实一些。这样安排,你有没有意见?”
    “没意见,也只能这样了。”何国海笑笑地说。
    “好,吃吧,大家都吃。来,何师傅,以茶代酒,祝你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安子祥热情地说。
    “一样一样,谢谢。”何国海憨憨地说。
    林佳夹了一块鳝鱼给何乐说:“尝尝,味道还不错。”
    何乐感激地冲她一笑说:“谢谢。”然后说:“嗯,林阿姨,我觉得好象在哪儿见过您一样,又熟悉又亲近。”
    “是吗?”林佳眉开眼笑地说:“嗯,我也有同感,似曾相识,对吧?”
    何乐连连点头说:“嗯,嘻嘻嘻……”
    大家都笑了。何国海说:“林工,这孩子就是这样,越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她的话就越多。在家里啊,跟她妈可没话说。”
    “哪没话说,说你也不相信,是她不跟我说。要是说起来啊,那嗓门就越说越大,然后伴随着”武器“砰砰作响。嘿嘿嘿……”
    “啊,还动武啊?”林佳担心地问。
    何国海笑着说:“是啊,她们俩不吵架就不讲话,吵啊,吵啊,就动起手来。我那内人啊,粗人,脾气燥,一不顺心,就发威了。好在这孩子灵活,跑得快,事后也不计较。”
    “又夸我了吧。”何乐乐滋滋地说。
    忽然房门大开,安雯气急败坏地站在门口,两手叉着腰大声质问着:“何乐,你怎么在这儿?!”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莫明其妙地看着她。她蹬蹬蹬地走进来说:“爸,妈,这就是你们的公事应酬啊?哼,我算是信了你们的邪了,堂堂的安总经理和林总工程师,竟请一个拎包的转盘子的父女吃饭,你们丑不丑啊?”
    “你说什么呢,安雯!”安子祥声色俱厉地呵斥道:“他们是爸妈请来的客人,你怎么能这个态度!”
    “我就是这个态度怎么啦。大街上都么多人不请,独独请他们这么低俗的两个人,你们是什么意思啊?”然后转过去指着何乐的鼻尖嚷着:“何乐,你居心何在,你是怎么钻进来的,呃?你抢了我的男朋友还不够,还想抢我的父母怎么的?你是不是看见你跟我妈有点象,是不是?”
    林佳的心猛然跳动起来,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安子祥惊诧地看着何乐不知所措。何国海困惑地环顾着,他也觉得她们俩真是有些象,但象又说明什么呢?他没往深处想,这感觉,一闪就过去了。因眼前的情况又使他不知如何是好。
    何乐顾虑地环视了一下,她从容地拨开安雯的手,仰起那一张十分动情的面孔,理直气壮地说:“说些没志气的话,你要有本事,你怕什么,你要比我强,我能都抢得来吗?”她越说越激昂起来:“说些没档次的话,志高者,不挟清高,学丰者,不挟酸儒的味道,乃大智大德的表现。我们怎么就低俗了?我爸爸是拎包转盘子的,又怎么啦?他勤劳,他厚道,他有责任心,他是千千万万个劳动者中的一个。工种不分贵贱,可是人品却有高低。在我心中,他是最伟大的人,最伟大的父亲。”她停顿了一下,嘴角显现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又说:“你看看,你的父母多有知识,多有修养,多有气质,他们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我真不敢相信他们会是你的父母。是你点醒了我,说我象他们,那么就只有我才配做他们的女儿了。告诉你,你的爸妈我抢定了。”
    安雯气愤地凶到她面前,刚要举手打过去,被何乐稳稳地握住了她的手,四目相对,各不相让。安雯把手挣脱出来说:“要打吗?你敢!”何乐不卑不亢地说:“你敢我就敢。”说完挽着何国海的手说:“爸,我们走。”又转过身来冲着安了祥和林佳嫣然一笑,很有礼貌地说:“对不起了。谢谢,再见!”
    这一瞬间,何乐镇静的神态,敏慧的心性,惊人的话语,豁达的气度令在场的三个大人惊叹不已。安子祥眼里漾起蒙蒙泪花,分不清是喜还是忧,他默默地说:孩子啊孩子,你才是我的孩子。好久,林佳才从情感的震撼中猛醒过来,她欠疚地对何国海,说:“何师傅,对不起,对不起,这孩子啊……”
    何国海觉得女儿这么有水平,瞬间就能说出一套一套的他都说不出来的话,他很大度地一笑说:“没什么,这俩孩子有一拼。”
    安子祥说:“这也是学习。”
    安雯大喊一声:“爸!”就气得跺着脚跑了。
    她跑到奶奶那里痛哭流涕地说:“……他们任凭何乐训斥我,却不帮我,看来他们不爱我……”
    奶奶不紧不慢地说:“你爸妈今天请客呢,是因为何师傅高升了,升成了部门经理,不再拎包转盘子。你呢,盛气凌人语言尖刻,破坏了宴请的气氛。你让你爸妈怎么帮你啊?爱一个人要有爱的道理,对吧?孩子啊,即或是我们家再富裕,也要持盈保泰啊。跟你说过多次了,你爸只是个公务员不是私人老板,你妈呢,是个工程师,都是工薪阶层,只是不愁生活罢了。所以你啊,要踏踏实实地生活学习。懂吗?”
    安雯听到奶奶整套的说教,也没有一点维护的意思,没劲地走了,但心中有气。
    第二天一进教室,安雯把书包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拍,当着何乐的面把何乐的书包拉出来擦她的桌子凳子,同学们都看着何乐。何乐知道她找歪,不理她。万磊喊了:“安雯,你昨天做清洁跑了,你现在倒渣子去。”
    “又不是我一个人做,你找别人倒。”安雯没好气地说。
    万磊跑到她面前说:“何乐昨天请假,跟别人换了。她今天早上一来又拖了地又抹了桌子的,你攀比谁?谁都比你勤快。每次要你做个清洁,不知有多麻烦。”
    “哟,倒就倒啊,尽罗嗦,象个奶奶样!”
    万磊横了她一眼走了。安雯把渣子去倒了,回到教室后,本来已经弯腰放回了渣子桶的。不知她是怎么突发其想,转过身来,就把那又脏又臭渣子桶扣在了何乐头上。何乐立刻掀掉渣子桶,跃过桌子,抓住安雯的衣领问:“你错了没有?说!你错了没有?如果你不认错,我可不认人了。”她把安雯抵在讲桌上。
    爱热闹的同学立即起哄:“fight,fight,fight……try,try,try……”
    何乐见这么闹,就松手了,准备上位。安雯乘其不备,一掌把她推倒在桌子上,何乐的胸部被撞痛了,她脑怒地说“哎,你真要打是不是?!”
    同学们又叫了:“fight,fight,fight……try,try,try……”
    “是!”安雯骄矜地扬着头说:“你又能怎么样?”
    何乐用手拦腰把她一挽,用脚把她一绊,就很轻巧地把她平放在地上了。
    “好啊,哈哈哈,好专业啊,何乐。”韩喜元高兴得拍着手叫。
    安雯红着脸爬起来不依不挠地扯住何乐说:“走,单挑去!”
    何乐说:“刚才不是单挑了吗?算了,你打不赢我。”
    “哼,我打不赢,我比你壮。”安雯赌着气说。
    “我比你高。”何乐淡淡地说。
    安雯把衣服紧了紧说:“那就来啊,谁怕谁啊。”说着她乘何乐没设防,突然用力地把何乐一撞,把何乐从讲台前撞到了教室门口去了。何乐站稳了脚步,猫着腰双手握紧拳头说:“再来,我就不信,我撞不赢你。”
    安雯说:“哼,你瘦筋八骨的还想羸?
    何乐笑笑地说:“嘿嘿,我这是骨感美。
    “我让你更美。”说着,安雯鼓足力气撞过去,何乐一让,安雯扑了个空,把自己抛出了教室,撞到了外语老师身上。同学们大笑,外语老师大叫:“干什么,干什么?早自习不读书,闹什么闹?”
    安雯脑羞成怒地看着何乐,何乐和同学们都早已上位读书去了。叶妮笑笑地说:“看来,人聪明起来,你也是拿她没办法啊。”安雯又狠狠地瞪了叶妮一眼,但老师已上讲台了。
第十八章 人生交易
    南方的春天,温暖宜人,学习了一天的何乐,看到溶溶的阳光把它最后的一片金辉涂抹在房顶上,树尖上,心里泛起陶醉的茸茸绿意。她一边走一边欣赏着,手插在兜里,摇晃着褪色的运动服,哼着歌回家了。
    一进家门,看见丁爱莲歪在沙发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个不停。何国海在一旁说:“现在下岗的人多得很,天塌下来,大家顶着。”
    “可是天就只塌我这一方,别人的老公有用,会赚大钱……”看见何乐进来了又说:“还有这个花钱炉,还不知要花多少钱……”
    “又来了,又来了。你一天到晚到底在跟谁较劲啊,就是这不好那不好的。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平平和和地过日子?”何国海生气地堵住丁爱莲的嘴,然后对何乐微微一笑问候着:“你回来了,乐乐。”
    “这个日子我不过了。我连个儿子也没有,呜呜呜……”丁爱莲还是不罢休地闹。
    “你这是瞎扯些什么?儿子女儿都一样,有一个成才的好女儿,可顶得上十个没用的儿子啊。嗨,你这个死脑筋。”
    丁爱莲什么也听不进去,仍拜天拜地地哭。电话铃响了,何国海接起来说:“啊,好,我马上来。”然后对何乐说:“你妈不舒服,你去煮点面条吧。”何乐点点头,忙走进厨房,何国海也跟了进去。何乐小声问:“爸,您怎么回了?”
    何国海说:“公派,马上走的。”然后小声叮嘱着:“你妈下岗了,心里正难受着,你别惹她,但要看着她点,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她这个人挺钻牛角尖的。”何乐惊愕地睁大眼睛看着他,他笑笑地拍拍何乐的肩安慰着。然后他又大声说:“多下点面,不吃好,也要吃饱嘛,知道吗?
    “知道了,爸爸,一路平安!”
    何国海走了。何乐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送到丁爱莲面前说:“妈妈,您乘热吃吧。”
    丁爱莲极不耐烦地叫道:“吃吃,你就知道吃,以后没钱了,看你吃什么?”然后气冲冲地跑进房里。
    刚才兴冲冲的何乐,这会儿象吃了石子一样,从喉咙到胸部直堵得慌。刚才还饿得不行的肚子,这时也不饿了,望着那一碗白水面怎么也咽不下去。她暗暗地下着决心:好好学习,找一个好工作,让爸爸妈妈过上有保障的生活。她不敢打扰丁爱莲,就回自己房里做作业去了。过了一会,她又遵照何国海的嘱咐,悄悄地站在丁爱莲的房门口听了听,没听见什么动静,就又回去做作业去了。
    丁爱莲躺在床上,越想越气愤,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但下岗了,竟跟别人一样每月拿一百五十元的生活费。这个月拿了还不知道下个月有没有。她想到到她竟然永远失去了单位,失去了这个永远的依靠,而这个依靠,又是她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才换来的啊。她难受得紧紧地揪住心窝,想把心中的那一团怒火,怨气全拨出来。那是一直郁闷在心中而无法解开的死结,那是永远积怨在生命中而无法荡涤的情仇。那一幕幕的情节又在她脑海中浮现出来。
    七三年底的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丁爱莲跟同学们一起下放到鄂东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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