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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宛然如梦-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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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宛然蹙眉,她并不愿意无理由的胡乱猜测这些,猜中了则锋芒毕露;猜不出,便是自取其辱,其实何苦来哉!
    萧青臧亦并无意让她真去猜:“虞嫣的女儿,如今正在朕的宫中!”
    宁宛然震撼抬头,许久无语,种种疑惑,忽然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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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青衣朝天翻个白眼,懒得理睬他,便伸手去推他。只是上官凭虽然受伤,毕竟功力还在,她如今功力已失,如何推得动他。
    她推了几下,却只是被上官凭抱的紧紧的,竟是一丝也挣不动。楚青衣忽然便觉得一阵悲恸,想自己一十四五岁便出江湖,这十几年虽不敢说是无敌于江湖,却又何尝受过这般屈辱,越想越是伤心,一时悲从中来,竟放声大哭起来。
    她这忽然一哭,上官凭顿时傻了,人也僵住了,他见过她种种面目,潇洒飘逸,风流倜傥也好,脆弱无措,勾魂妩媚也罢,甚至是耍赖使奸,狡猾顽皮,却何尝见过她的眼泪,被这般一哭,早慌了手脚,只是手忙脚乱的抚着她背,竟是一时口拙,想不出该说什么。
    半晌才勉强道:“青衣,你……你别哭……你……你……”他愣了半日,实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是心里一抽一抽的,阵阵的疼。
    楚青衣边哭边骂:“上官凭,你这个王八蛋,你这个龟孙子……呃……你这个下流鬼……你……你不是人……”
    她其实一肚子骂人的话,只是太过恶毒的话对了上官凭竟是无论如何骂不出口,骂完不是人后自己倒愣了,半晌才勉强又想起一句,便又骂道:“你不要脸……”
    一时转了转眼珠,倒也无语了。
    上官凭叹了口气,慢慢道:“青衣,只要你不离开我,要杀要剐我都随你……”
    楚青衣闷了半天,骂了一会人,气也慢慢消了,眼泪倒也止住了,便懒洋洋道:“杀了你既不能吃也不能卖,倒不如把你也送进小倌院里去……”她不耐烦的推开上官凭,觉得自己最近实是有些反常,居然还哭起来了,天知道自己已有多少年不曾哭过了。
    举起袖子,她****擦了擦眼睛,抬脚便踹了上官凭一脚:“滚开,别在老子面前碍眼!”
    上官凭见她开口便骂抬手便打,心中反而欣喜,却只是紧紧的抱了她,口中只道:“都是我不好……”楚青衣如今身体不比以前,折腾了一会,便已觉得累了,懒洋洋的伏在他怀里,信口道:“知道就好,把解药拿来罢!”伸手便掩住一个哈欠。
    上官凭抚了抚她的发,披垂的乌亮青丝被刚才一折腾,弄的有些微微蓬乱,好在楚青衣发质原本就偏硬,被他抚了几下,居然便也平滑了许多。
    “头发如此硬,难怪脾气不好……”他微笑道,心中却温温暖暖的,只是绝口不提解药。
    楚青衣原也没指望他能交出解药,听了这话只是冷哼了一声,挣开他的怀抱,指指外面:“滚出去罢,老子要午睡!离老子远些,免得头发硬,扎穿了你手!”
    上官凭见她满口老子,不禁好笑,忍不住道:“青衣,你呵,好好一个女子,开口老子,闭口老子,成何体统,日后我们成了亲,可再不能如此!”
    他这话一说了出口,恰好便触及了楚青衣心头的忌讳,楚青衣横眉怒眼,抄起床上的玉枕就砸了过去。上官凭忙伸手接了,只觉玉枕来势极慢,接到手中更是全无力气,念及楚青衣当日威风,心中亦不免愧疚。
    楚青衣原本已抄起了另一只玉枕,但见他轻飘飘的便接住一只了,也知自己如今手上无力,便砸了出去,也只是隔靴搔痒一般,外人看见怕还以为是在打情骂俏,一时也没了心情,将手中枕头丢回原地,自己却顺势躺回床上,只是背对着上官凭,闭目午憩,再不肯说话。
    心中却恨恨想道,上官凭,哪日你落在我楚青衣手里,定要将你打扮成女子,日日给你涂脂抹粉,描眉画眼……一时又想到以上官凭的容貌,若然打扮起来,定然比之宁宛然亦是不遑多让,想到高兴处,竟是一个忍不住,噗哧一声便笑起来。
    上官凭正拿了枕头过来,打算陪她小憩一会,忽然听她发笑,不觉一愣,实在想不明白她适才还怒气冲天,泪眼盈盈,怎么这一会的工夫却又忽然笑了起来,便讶然叫了一声:“青衣……”
    楚青衣笑着回头,一见了他秀雅容颜,更是忍俊不禁,竟是扑进他怀里放声大笑起来。
    上官凭愕然抱着她,竟不知如何反应。
第四十九章 温泉水滑
           北院的书房中,萧青臧与上官凭对面而坐,面前是一局棋。
    萧青臧沉思的拈了子,默默了一会,随手落了,信口问道:“这几日,你屋里那个可还安静?”
    上官凭苦笑了一下,跟着落了一子:“安静的让我觉得几乎诡异!”
    自那天砸了妆盒,大闹了一场以后,楚青衣忽然就变得乖巧而安静,偶尔发发小脾气,亦只是摔摔碗盏花瓶,多数时候不是发呆便是睡觉,她失了武功后,变得极为嗜睡,若不是二人在一起的时间实在极短,上官凭几乎便要以为她是怀了身孕了。
    甚至有时候兴趣上来,她也会腻着你又亲又咬,勾的你欲火焚身,却又毫不客气的一脚将你踢开,然后得意洋洋的抱着玉枕笑个不停。她昔日武功在身,自是不避寒暑,如今武功一失,便显出畏热的体质,日常便轮流抱着两个寒玉枕,上官凭每每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却又舍不得强她,只得苦了自己。
    萧青臧敲了敲棋子,皱眉道:“你觉得诡异?”
    上官凭苦笑,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奇怪,可是楚青衣****上下,他是处处检查了,确实再没有一样东西。宁宛然每次与楚青衣见面,他与萧青臧也都在,宁宛然又不会武功,按说绝无可能在萧青臧与他的眼皮底下,与楚青衣暗渡陈仓。
    可是……实在是诡异呵……
    “皇上那里……”
    萧青臧拈了子,只在指间盘旋,却迟迟不曾落下。
    从那日承诺将来只宠她一个,她倒是温驯多了,亦不再提起所谓的“洁癖”。一时恩爱更胜别庄的日子,只是心中隐隐便觉有些不对,总觉得她并不是那种被一句轻易的“专宠”打动的女子,微微拧了眉:“似乎没什么问题,但是总觉心中不安……”
    或者是多虑了。所以才忍不住问问上官凭。毕竟……那两个。是一条绳上地蚂蚱。要走必是一起走。要留也必然是会一起留下地……
    二人抬头对视一眼。都觉心中不安。
    萧青臧抛子入局。举袖一拂。推枰而起:“中虞眼见已是大事抵定。咱们也该早日回去了……”若真要回了北霄。亦再不怕她二人搞出事来。
    上官凭点了点头。
    慕容家果然在云孟铧受伤后出了手。一时与云家斗了个旗鼓相当。只是云孟铧所受地伤。毕竟不若慕容家所预估地那般重。二人一时斗了起来。竟是双双重伤不起。平白地将一个禁卫统领之职闲搁了下来。长公主虞嫣竟在此刻忽然出手。这个统领居然便稳稳当当地落到了苏家头上。坐了这个位置地。最后赫然竟是长公主地前夫苏子骏。
    一时朝野上下暗潮涌动。俨然便有改朝换代之势。
    这些事情,宁宛然自也是知道的,萧青臧对她极好,诸事皆不相瞒,甚至有时会就着某些问题咨询于她,倒让她惊讶至极,不明所以。
    只是她素来不好多口,听也就听了,若非萧青臧逼迫再三,绝不多言一句。
    此刻她正闲闲的倚在榻上,手中是一只彩绣锦囊,做的极精致,只是亦是极慢,只这一只,已是做了数年,若是楚青衣在此,必然便知她只是在想心事,拿了东西做幌子。
    当然,这些……萧青臧是不会知道的。
    萧青臧一手揭了帘子,便见了她安详模样,不知如何,近来便有再大心思,见了她,便觉心中安定祥和,便有再多疑惑,在她面前终究问不出口,生恐破坏了这安详的气氛。
    萧青臧伸手替她抿一抿零碎的鬓发,笑道:“该打点打点回北霄了!”
    宁宛然抬头一笑:“并没有什么可打点的,当日院里的东西,都在那边!”她随手指了指西侧的一个箱笼。
    萧青臧笑笑,随口道:“不知道这箱笼里却有些什么宝贝?”
    宁宛然倒怔了怔,笑了笑道:“如今剩下的都是青衣的东西了,我的东西,那日一生气,已砸了!”
    萧青臧顿然想起那满盒的钗环,她居然眼也不抬,说砸就砸,不禁叹息:“宛然还真是有钱得紧……看来‘宛记’确可称得上日进斗金呵!”
    宁宛然面上微微一笑,心中却叹息了一声,这才几日的工夫,萧青臧竟连宛记亦知道了。
    “云青,我有几句话,想单独与青衣聊聊!”换了称呼,只凝眸看他。
    萧青臧笑着摇摇头,拥她进怀,低头吻一吻她的发:“我倒是不怕你们单独见面,你觉得上官会肯么!他对楚青衣可看得很紧!”
    不知为何,在宁宛然面前,他不甚愿意自称朕,总觉得你我才能显出更多的亲密,显见得她与其他女子绝不类似。
    宁宛然却是含笑道:“无非是怕我夹带,其实我并不通药理,如何能解宫中秘制之毒,想见见青衣亦不过是开解开解,劝劝她而已!”
    萧青臧无语,其实亦知她说的有理,但总觉不放心,犹豫一会才道:“待我与上官商量商量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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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青衣懒洋洋的泡在水里,水温不高,清清凉凉的,倒也舒服。
    这里是别庄的温泉池子,听说是费了不少的心力才从山里引来的,同时引来的还有一股山泉,冬日泡温泉,夏日便控制了两道泉水的流量,调整了水温使得温泉也不甚热,泡起来倒也舒爽。池子极大,通体用汉白玉砌成,东西方各有九道龙口,正汩汩的冒出泉水。
    重重帘幕轻垂至地,更觉得这座温泉池子清雅绝俗。
    隐隐的有足音响起,楚青衣懒懒的抬眼看了,宁宛然正穿了一袭宽大的白袍缓步而来,乌黑长发披散,赤足纤纤,白雾蒸腾中款款而来当真如九天仙子一般。
    楚青衣终忍不住,大笑道:“这是谁想到的好主意?”
    宁宛然苦笑了一笑,在池边坐下,闲闲的将双足放入水中,漫不经心的拍打着:“听说是上官凭!”她求萧青臧让她与楚青衣单独见上一面,萧青臧终磨不过她,应了。谁知那二人终究还是有几分戒心,居然安排了在浴池见面,以免夹带物品。
    楚青衣撇嘴不屑道:“要夹带早夹带了,真是两头猪!”
    宁宛然噗哧一笑,轻盈的滑下水来,低声道:“你最近觉得如何?”
    楚青衣漫不经心道:“也不是甚么对症的东西,哪有那般快的效果,最近已感觉到气机隐隐,约莫再有个三天五日,也就差不多了!”
    宁宛然沉思了一会,道:“七日以后,便是醉花荫失效之时……”
    她微微叹了口气:“青衣,你可要想好了,其实……”
    楚青衣大不耐烦,白了她一眼,打断她道:“萧青臧不是答应你,只要你肯进宫,他就只要你一个,你也去好生想了,莫要将来后悔才是!”
    宁宛然忽然被她顶了一下,不觉哑然,半日恨恨的在水中踢了楚青衣一脚,懒得理她。
    楚青衣亦知话说的重了,闷了一会,才无趣道:“我问上官凭何时肯给我解毒,你知道他怎么说?”
    “怎么说?”
    “他说,等我何时给他生个儿子就给我解毒……”楚青衣咬牙恨恨道。
    宁宛然噗的一声大笑起来,半日才一面呛咳一面道:“那你就给他生一个罢!”话一说完,早又笑了个东倒西歪。
    楚青衣撇嘴道:“你怎么不给萧青臧生一个?”
    宁宛然的回答是一个白眼。
    “他毕竟是皇帝……”半晌之后,她才叹息道。
    只宠一个,如今爱你入骨,怎么看你总是好的,你说什么,都是肯应的,你便要天上星月,也肯去搬了梯子来。若有一日,情衰爱减,念及今日种种,哪条不是必死之罪。
    不是不心动,不是不想留,只是我有太多顾忌,太多不愿。
    看了楚青衣一眼,宁宛然忍不住便叹了口气,青衣,其实上官凭真是你的良配,不过也罢了,上官凭看来也甚无聊,就让他慢慢追着你罢,于是略带了促狭的想,我刚好也可闲来看看戏,一时顽皮,便笑着掬起一捧水泼向楚青衣。
第五十章 再别渑都
           宁宛然懒懒散散的一路回屋。
    泡了一下午的温泉,又与楚青衣打闹了一回,其实还真是有些累了。
    随手推开门,便是一怔,萧青臧居然正在屋中。她顿了一顿,下意识的看了外面一眼,天色其实还早。萧青臧听有人推门,早已抬头,只一眼,便几乎移不开视线。
    他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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