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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我们的爱在婚姻中搁浅-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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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燕子插嘴:“甭说了,墙倒那是地基不牢,跟风有什么关系?”

“反正是倒了,墙倒了可以再砌,一个家倒了,可不容易再和。”

半夏急了:“谁说我要离婚了?”

紫苏吓唬他:“这么僵着,早晚离!”

半夏又不说话了,紫苏急得拖半夏起来:“哥,田蜜那么爱你,不计较咱家没钱,现在这样的女孩上哪儿找去,你得珍惜!有多少人爱也不能爱,分还分不了,婚外恋、地下情、一夜情……生不如死的,你们那么点小事算什么呀?你是个男人,你得当起个男人!”

紫苏把自己说哭了,拿起酒杯来,自己倒满酒,“咕嘟”咽下,人生的苦酒都是自己酿的,杯具杯具杯具!

半夏再也受不了紫苏的指责,站起来就往外走,赵燕子慌了,过去拉扯半夏说:“你别听你妹妹忽悠!”

半夏清醒了,谁也忽悠不了他,老婆是他的。

赵燕子被半夏堵得愣那里。半夏走了赵燕子才反应过来,追着骂:“那你妈是别人吗?”

赵燕子追到门口就泄气了,她现在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外人,儿女都像风筝,她手里的线老化了,一个一个地绷断,更恼火的是,风筝脱线而去,就一头扎进仇人家了,那才是她最窝心的事。

半夏果然直奔田家去了,等待他的是另一个严厉的战场。

田家人全体都已经作好了准备,半夏一进门,整个就像进了集中营,完全是来受审的。

田蜜还在一边哭,田立功强撑着手舞足蹈地边比划边说:“半夏……你当初怎么说的……立下军令状……要一辈子保护田蜜……你兑现了吗?”

半夏回答道:“爸,这话是我说的,我就是不想让她受委屈,所以我才来找田蜜回家,我得和她一起回去告诉我妈,这事不怨别人,都怨我。”

张华立即跟上讨伐:“回去说有什么用?你妈能听吗?我看这事坏都坏在你妈手里。”

半夏只好说:“我妈想抱孙子,这是人之常情。田蜜要‘丁克’,她当然受不了,如果真是她换的药,我去做她的工作。”

张华还不罢休:“我说的不是这一件事,你们家婆媳一个锅里搅勺子,要说的事多了去了,田蜜在家当公主,我不能让她上你们家就当丫头。半夏,你现在就给我们保证,以后得站田蜜一边。”

半夏听着心里起刺,反驳道:“那得看什么事,谁对听谁的。”

张华看田立功,像在验证什么似的:“让我说着了吧?不管谁对谁错,都是赵燕子对,她在那个家一天,田蜜就没好日子过!”

田立功立即下结论了:“是……赵燕子是……主要矛盾。半夏……搞定了你妈再来谈,搞不定……就离婚!”

半夏急得都站起来了:“爸!你……”

张华深入分析说:“你爸说得没错,既然你不想来这个家里当‘第二十四’,那我们也不能让田蜜去你家当童养媳!”

“妈,你……”半夏无语了。

“今天你还有资格叫我妈,搞不定你妈,就离婚!你回家好好想想!”张华站起来要送客,半夏急了,去拉田蜜,田蜜哭着不知所措。

半夏说:“田蜜,你跟我回家……”

田立功急得要从床上蹦下来了,右手一把扯住田蜜,说话越来越溜了:“搞不定赵燕子……就不许走!”

半夏不服气地被田家人推出门,但是仍旧在楼下转着,他就不信,他等不下田蜜来。但是半夏等来等去,等来的全是赵燕子的电话,他的手机拉警报一样地响了一夜。

天亮了,田家楼下已经有不少晨练的人,半夏疲惫地坐在一块石头上,熬了一夜,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楼道的门开了一遍又一遍,走出来的都不是田蜜。正在半夏绝望时,楼道的门再次开了,张华拉着田蜜走出来了。田蜜脸色蜡黄,几乎是靠在张华身上,寸步难行。

半夏一见,快步跑过去,紧张地问:“田蜜,你怎么了?”

张华比半夏还紧张:“半夏,快!田蜜吐一晚上了,喝水都吐,就让你们家气的。你赶紧带田蜜去医院看看。你爸爸还在家呢,一会儿都不能离人。”

“妈,我这就去。”半夏慌张地接过田蜜,心疼得直自责,“都是我不好。来,我背你。”

半夏拉过田蜜,刚想蹲下,突然抓住她手腕不动了。

张华和田蜜都吓呆了,半夏三个手指紧扣着田蜜的脉搏,紧张地号着脉。三个人一时都僵在原地了,难熬的那几秒过去,半夏的眉头慢慢舒展了,一瞬间变成了心花怒放。

田蜜怀孕了。

3

田蜜脸色惨白,躺在床上盖着被子,伸出一只胳膊来,不哭也不笑,脸色难看得吓人,没有丝毫喜色。倒是她父母激动着,张华推着轮椅,田立功坐在轮椅里,两人屏住呼吸,都压抑着狂喜。

半夏再次给田蜜把脉,更证实了自己的诊断。没错,脉象完全正确,古书上说“凡妇人怀孕者血留气聚,胞宫内实,故脉必滑数倍常,脉滑如珠走盘”,田蜜的确是喜脉。

田立功一听哈哈大笑,简直要从轮椅里站起来了,他的病全好了。张华乐得还不相信自己要当姥姥了,半夏还拿起书进一步证实自己:

“绝对没错,《脉指南》里说,‘关上一动一止者一月,二动二止者二月’。田蜜的脉搏二动二止,那就是说,怀孕两个月了。”

张华惊叹:“灵吗?你们才结婚不到两个月……怪不得你们……要急着结婚。”

半夏难为情:“妈,你想哪儿去了?我们可没乱来,也可能是我把脉有误。”

“好了,管她几动……反正是喜事,天大的喜事!”田立功说。

张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使劲捶打田立功:“老田,你快好了吧,你赶紧站起来,你得帮我抱外孙呢!”

半夏终于松了口气,这下好了,所有的矛盾都不是矛盾了。

谁知,床上的田蜜“哇”的一声就哭了,把被子一掀就往外跑。大家都慌了,半夏使劲拦着她,大喊:“田蜜你干什么?”

“孩子不能要!”

田立功急得问:“怎么回事?”

张华也急:“就是,别‘丁克’了,有了就生啊!”

田蜜眼里全是眼泪:“不,我吃药了,一大把避孕药!”

“那不是维生素吗?”半夏急得说。

“可我也吃别的药了,感冒的,退烧的,还有抗生素……一抽屉药我全吃遍了,我不能生个畸形儿啊!”

半夏蒙了,田立功两口子也傻了,田立功急得不知道怎么说了,张华替他说了:“都是让赵燕子气得才生病,这下好了,孩子怎么办?万一有问题,现在就一个孩子……”

田蜜一听,更加绝望到底了,她就知道,仇恨的土地孕育不出爱的种子,现在都害到第三代了,她要流产,坚决流产!

田蜜拼命挣脱了半夏向外面跑去。家里顿时乱了套,半夏去追,张华推着田立功也去追。田蜜开了家里大门跑出去,半夏等人紧跟着追出去。

此时的赵燕子正费劲地上楼梯,辨认着田立功家的大门,雄赳赳地带着一股子斗志,分房子那年,赵燕子为要房子到田立功家打地铺闹到派出所,之后她就再没来过。今天田立功要是敢来硬的,欺负半夏,她赵燕子不打地铺了,她要把他家天花板打个窟窿!

赵燕子上楼梯,累得气喘吁吁的,辨认着门牌,抱怨着:“半夏等一宿,还不知道给他们整成什么样了?他老田家简直就是渣滓洞!”

刚说到这里,突然听到楼上的争吵声里传出田蜜的声音:“我坚决不能要这孩子……”

赵燕子听着一愣,遭电击似的,撒腿就往楼上跑,大喊着:“孩子?孩子……”

此时田家人大哭大叫地堵在门口,乱成一团了。

田蜜执拗到九头牛拉不回了:“我要去医院,坚决不能要这孩子!”

半夏苦拦着她:“你别冲动,先检查再定。”

田蜜认定怀怪胎,孕早期就是长脑子长五官,要是生个缺鼻子少眼的傻瓜谁养啊?

张华不舍,又不敢断定,急得团团转。田蜜和半夏撕扯着往外走,突然被一个人挡住了,赵燕子站在楼梯口又喜又急,跺脚大喊:“田蜜,你有了?”

赵燕子根本就顾不得半夏了,只顾拉着田蜜喜极而泣:“哎哟,我担心了一夜,刚一迷糊,一闭眼就梦到条鲤鱼,还真灵呢!我要当奶奶了……田蜜,我糊涂,你就原谅我说话不好听,留着孩子,生个大胖小子,好吗?”

田蜜急红脸了:“这孩子真的不能要!万一生个残疾怎么办啊?”

赵燕子一听立即释然,她打包票,毒不着孩子。

张华更担心了:“可我们得尊重科学,得优生优育啊!”

赵燕子一听,看着田立功两口子,想歪了,一眼瞄到楼道里竖了个梯子,赵燕子一使劲搬过来,横在楼梯口。赵燕子卡着腰站在那里,领导似的命令着:“孩子生不生,我说了算!”

两家人再次杀回了田家,坐在那里,连空气都紧张严肃得像是要爆炸了。

赵燕子根本没把田立功两口子放在眼里,她紧紧攥着田蜜的手,怕她跑了似的。

田蜜着急着:“妈,这孩子真不能要,我吃了一大把避孕药,什么样的孩子也毒死了!”

赵燕子一听,“噌”地站起来:“没事!田蜜,放心生,你吃的……”

赵燕子看自己差一点说漏了,赶紧给自己圆场:“……都是好东西,我盼孙子盼出眼珠子了,你们可千万别‘丁克’啊,这是克我,克老董家的香火!”

张华心疼闺女,气得过来指赵燕子:“你这是克我闺女!本来怀孕是天大的喜事,可是现在,连孩子都没法保了。赵燕子,你也有闺女,为什么不将心比心呢?你欺负田蜜让她得病,吃那么些药,害她就是害自己,绝你们家的后!”

赵燕子“噌”地就站起来了:“你怎么说话呢?也绝你们家的后。论起来,我才被你们害惨了,就是你们,把我儿子弄得家不要了,老娘不要了,现在还要害我孙子,我不答应,这孩子是我们家的,姓董!”

一直插不上嘴的田立功一听火了,指着赵燕子说:“那……也得靠……姓田的人生出来。”

张华一听,开始哭:“对,赵燕子,我们还让你赔外孙呢!”

半夏哄妈不是,哄丈母娘也不是,拉起田蜜就走:“田蜜,走,我们回家,让他们吵去!”

半夏还没走出去,就被赵燕子猛地揪回来:“半夏,今天你不能走,当着你岳父岳母的面,你得跟他们说清楚了,你和田蜜,既然过董家的日子,就得站在我这边。”

憋气上火的田立功终于爆发了:“半夏,你是男人……我看你怎么兑现军令状?你说啊!”

半夏被两边父母挤对得僵在那里。赵燕子琢磨出味儿来了,急问儿子:“什么军令状?”

“保护老婆……摆平老娘!”田立功冷笑着说。

赵燕子更断定田立功的阴谋了,拉住半夏说:“半夏,你一定是被别人逼着说的。那我今天也得逼你下个保证,咱们的家,当年是我撑着的,现在还是我攥着……就是生下孙子,也得我抱着,谁也抢不去!”

半夏再次成为众人的焦点。站在门口的田蜜见他们一直缠着半夏,任性地扭头出了门。

田立功右手捶着轮椅,恨不得站起来,张华立即替他抵挡:“你欺负我们家老田不能说是不是?我替他说,田蜜虽然是你媳妇,可她永远是我闺女,就是将来生了孩子,也不会让你这小市民带,我的闺女,我们说了算!”

赵燕子一听也疯了,过去就揪张华:“你说谁小市民?”

“就说你!把我闺女当保姆使唤,害她连孩子都保不住,你害了我们家下一代!”

“你该!你们这么坏透气,就不该有后代!”

—炫。—“我没有,你也别想,整天顶张阶级斗争的脸,你诅咒你自己吧!”

—书。—“那是你,脊梁后面挂镜子——你光照别人不照自己!是你诅咒我孙子没屁眼,不是我!”

—网。—半夏努力安抚两个妈,劝了赵燕子劝张华:“妈,妈,别说绝情话了,都是一家人!”

赵燕子立即就堵回去了,还跳脚骂:“谁和他们一家?骆驼进不了鸡窝——没门!”

田立功想说话却说不出,气得浑身颤抖,强烈到跟抽搐似的,张华急得喊田蜜:“田蜜,快给你爸拿药!”

没人答应,大家突然都愣那里了,田蜜不见了,手机都没拿。

大家似乎都反应过来了,跟听了发令枪似的,一窝蜂似的跑了。

田蜜果然去了医院。

在大家吵成一团的时候,她的心已经彻底凉到底了,瞬间就觉得自己肚子里怀的不是个孩子,而是个被遗留了二十多年的炸弹。所以,田蜜一咬牙就进了妇产科,不眨眼地就在流产手术上签字了。

手术床摆在那里,跟屠宰台似的。戴口罩的医生手上已经套好手术手套,再一次问田蜜,真的决定做掉吗?这是第一胎啊。

田蜜含泪颤声说:“做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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