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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殡葬传说-第2章

小说: 殡葬传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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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这天晚上,王顺睡在帐篷里,隐隐约约的,总是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一宿没睡好。第二天醒来一看,好家伙,坡上那座新坟不知怎的被人挖开了,新娘头下枕着的那面镜子不翼而飞。最为恐怖的是,那个死去了的新娘,嘴角竟然挂着一抹奇怪的笑意…

    王顺讲完以后,闷着头喝了一口酒。外面风还在刮着,但似乎小了一些。

    “然后呢?”阿冬问。

    “然后?”

    阿冬点点头。

    王顺左右一望,冲他摆了摆手,神秘的说:“凑近一点儿,我告诉你。”

    阿冬茫然的看着他,缓缓靠了过去。

    王顺往帐篷角落里瞟了一眼,神情就像一只偷鸡贼。随后,他抿动几下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止住了,又往四下里瞟。当阿冬的脸伸到离自己半尺之处时,王顺突然张开十指,晴天霹雳般大吼一声。阿冬‘妈呀’一声怪叫,一头扎进了那只小桌子底下。

    王顺和老七顿时发出震天价的笑声,老七笑的岔了气,捂着胸口猛咳,一张脸憋的更红了,王顺笑的流出了眼泪。

    阿冬气急败坏的从桌子底下钻出来,骂道:“你们两个鸟毛还笑,我叼你们老母,老子差点被吓死了!”

    好容易止住笑,三人又开始喝酒。渐渐的,夜深了,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外面的风还没有要停的迹象。

    阿冬有些内急,想出去撒尿,但一个人不敢,便问道:“喂,你们两个鸟人要不要撒尿,一起。”

    王顺有些喝高了,骂道:“妈…妈的,撒个尿也要人陪,老子不去!”

    “老七,你去不?”阿冬问老七。

    老七摆了摆手,往身后的草窝里一倒便睡着了。王顺也伏在桌上,发出了鼾声。

    阿冬好几次走到门口,但一听到外面鬼哭一般的风声便退了回来。最后,憋的脸都白了,实在忍无可忍,一咬牙,拉开门钻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王顺醒了,他一抬头,看到帐篷的门裂开一道缝。由于门在背风处,风进不来。

    这时,他发现阿冬不在帐篷里。于是,便叫老七:“喂,老七,醒醒,醒醒。”

    “嗯。”老七梦呓般的应了一声。

    “你他妈的醒醒呀!”王顺一巴掌拍在他的肥腚上。

    “唉呀!干嘛呀你!”

    “这小子出去多久了?”王顺指着阿冬坐过的那只凳子。

    老七揉着眼睛坐起来,嘟囔着:“我怎么知道。”

    王顺走到帐篷口,往外瞟了一眼,心里有些不安。

    “这小子该不会出什么事吧?”王顺说。

    “又不是小孩子了,能出什么事啊,风虽然大,可这附近又没有树,也没有屋瓦。”老七嘴上说着,心里也有些不安。

    两人各自点上烟,沉默的抽着。一支烟抽完,阿冬还没有来。王顺坐不住了,说:“我们出去找找他吧。”

    二人钻出帐篷,刚绕过去,就被风吹的差点摔倒在地。别说,王顺这顶帐篷箍的也真结实,这么大的风,竟然吹不动它。

    狂风夹杂着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生疼,二人只得蹲下来,低着头,以免被打到眼睛。

    “他妈的,这么大风,你说这小子能去哪儿!”王顺喊道。

    “到处找找吧!”

    他们两个艰难的往前挪动着,边走边叫:“阿冬!”

    身后二十多米远处便是东江,江水翻滚着怒涛,迎合着风的号叫。

    二人艰难的走出很远,仍然没有见到阿冬的影子。再往前走是一片沙滩,被风吹的平平的。沙滩上面便是那个埋有很多死人的荒坡,那个新娘子就是埋在那里的。她的坟被人发现挖开以后,那家户主又迅速组织人复原了。

    走到这里,王顺有些怕了。其实,他这几天一直都很害怕,晚上不敢一个人睡,所以叫来老七,两个人一起。

    “阿冬!”王顺希望通过吼声来减轻心里的恐惧。

    “快看!快看那里!”老七突然叫了起来。

    王顺沿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东江的浅水处站着一个穿白衣服的人!

    “我操!那不是阿冬吗?他跑到江里做什么?!”

    “阿冬!…”两个人只敢叫喊,却不敢过去。风太大,沿着顺风走,说不定一个不慎就会被卷进江里去。

    但不知怎的,阿冬却若无其事的站在浅水区,浪涛在他身前两三米处翻滚。

    “阿冬!”

    “回来!”

    突然,一直背对着他们的阿冬转过身,这时候,王顺竟然清楚的看到他在笑!

    阿冬笑着冲两人挥了挥手,就像某种告别仪式,随后,他一转身,跃进了翻滚的浪涛里…

    早上八点,我被诺基亚‘叮咚’的铃声吵醒了。外面的天阴沉沉的,刮了一整夜的台风,终于停了下来。

    我已经有几个月没上班了,一直颓废的宅在屋里玩电脑,昨晚停电,数绵羊数到四点才睡着。睡的正香时,却被电话吵醒了,不免有些恼火。

    我看都没看,便按下接听键。

    “喂!”

    “喂,请问你是张冬的表弟阿冷吗?”电话里的这个声音,带着一种生硬的礼貌。

    “对,我是,你哪位?”

    “请你即刻到临江村来一下。”

    “怎么了?”

    “你表哥死了。”

    ……

 第三章 临江村(1)

    我先坐大巴,后打的士,赶到临江村时,已是下午三点了。村路上满是碎砖烂瓦和刮断的树枝,车走不动,无奈,我只得步行。

    此时,天空飘洒着零星细雨,台风带来的冷气流使得气温骤降,我只穿一件单衣,冷得瑟瑟发抖。整个村子,就像被鬼子洗劫了似的。有些旧房子,屋顶都没了,只剩一副架子。我不禁有些奇怪,张冬来这里做什么?

    张冬并不是我的亲表哥,而是按一个远房亲戚的辈分论下来的。小时候,我和他玩的比较好。自从13岁那一年随做生意的父母搬到广东以后,其间我只回过一次老家,看望师父,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

    一年多以前,张冬不知从哪弄到我手机号,打电话说想出来打工。那时候,我大学刚毕业,就职于一家小公司,工作还算稳定,就让他过来了。阔别十几年,我和他之间早已没有了共同语言。不过,回首幼时的岁月,还是比较留恋的。

    张冬大我一岁,只有小学文化,我通过朋友,帮他在一家私营工厂里谋了一份工作。但他只做了一个月,就推说太累,辞掉了。他对我说有个叫老七的江西人和他关系不错,那人找到一份轻松的工作,把他也带过去。他和老七过来找我吃了顿饭,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就是老七。

    电话里,听说张冬死了,我非常震惊,心里还是很难过的。在这个城市里,张冬是唯一一个和我关系比较亲近的人了,我父母都在珠海。张冬没有父母,被他爷爷带大的。老七在电话里说他是被淹死的,尸体还没有找到。我一定要找到他的尸体,把骨灰带回去,给老人一个交待…

    我就这样想着,走在村路上。迎面过来一个矮胖子,擦肩而过时,忽然把我叫住了:“你是阿冷吗?”

    我看了看他,只觉有点面熟,茫然的点点头,“对,我是。”

    “你好,我是老七,张冬的朋友。”

    “哦,你好,张冬他…”说着,我喉咙里就像梗了一根鱼翅,眼泪流了下来。

    老七长叹一声,说,跟我来吧。

    一路上,老七便跟我讲述来龙去脉。他原本是江上的渔夫,后来,想体验打工生活,就进了厂,在厂里,认识了张冬,并把他带了出去,进了另一个厂。由于受不了约束,老七只做了一个月就又辞掉了,回到江上继续做渔夫。张冬不时过来找他喝酒,由此,认识了和他一起打鱼的老乡王顺。昨天,张冬又过来了,偏巧赶上台风,喝到后来,张冬出去撒了泡尿,就没了踪影。他和王顺追出去时,看到张冬站在东江里,冲他们一笑,挥了挥手,一头扎进了深水区…早上刚一来电,老七便跑到公用电话亭,按照当初吃饭时我留给他的那个号码,拨通了我的电话…

    “尸体还没找到吗?”我问。

    “没有,早上给你打完电话我就报了警,两艘巡逻艇在江上转了三圈都没找到,估计被冲到下游了,我们自己找吧。”

    “嗯。”我点点头,问道:“你是说,张冬是自己跳进江里的?”

    “是啊,我和王顺都快被吓死了,太邪门了!”

    说着,我们来到了江边,雨已经停了。江面上,一望辽阔,远近停泊着几条渔船,水波荡漾,十分宁静。一座帐篷,孤零零的立在岸边。听到说话声,一个瘦瘦的汉子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他就是王顺。”老七说。

    “哦,你好。”我掏出一根烟递给他。

    王顺正抠着腚,慌忙腾出一只手,接了过去。

    “张冬在哪个地方出事的?”我问。

    王顺冲着远处挥了挥手,说:“就在那边,走,我带你去。”

    我跟着他来到一块沙滩,王顺指着江里,说:“阿冬就是在这个地方跳下去的。”

    我点点头,呆呆的凝视着江面,一只水鸟滑了过去,发出一声鸠鸣。

    忽然,我觉得后背一凉,有种异样的感觉。一回头,我看到远处有一个坡,零零散散的分布着许多坟包和墓碑。

    “那里是坟地吗?”我指着远处问。

    王顺先是一愣,随后点点头,说:“是的,那里葬的都是这个村里死去的人。”

    我点点头,突然,我看到坡的最高处依稀是一座新坟,又大又圆,下面那些坟围着它,就像一个个矮墩墩的孩子…看到那座坟时,我忽然觉得,这种葬法不对!小时候,我跟师父在一起学到很多关于殡葬的知识。我的师父张有才是一位颇富传奇色彩的民间纸扎艺人,也是一位殡葬师。关于他的事情,在此我就不一一细表了,看过我上一本书的朋友,应该记得我拜师的过程。没错,我就是阿冷,不过,我不是小阿冷,而是已经长大了的大阿冷…

    我记得师父跟我说过,南方一些地区流行坡葬和山葬,坟墓像梯田一样,一阶一阶往下推。这种葬法,如果葬的都是同一族人,那么,至高点上葬的一定是这一族里辈分最大的祖先。而且,要建一块带有棱檐的墓碑,把风水兜下来,这样,才能福佑子孙。如果是乱葬,那么,至高点就须空出来,不能葬人…可远处那块坟坡,最高处是一座新坟,而且没有墓碑,里面葬的是什么人呢?…

    我正想着,就听身后一阵柴油机‘突突’的声音,回过头,只见老七开着一条渔船停靠在江边上,冲我们喊道:“上船吧,我们去下游看看!”

    东江边上的水很浅,船靠到离岸五六米远时便没法动了。我和王顺脱掉鞋子,挽起裤管,趟过去的。水很凉,脚踩进沙子里,鼓出一个个气泡。

    来到船上,老七说了声,坐稳了,便掌起舵,一加油门,渔船冒着黑烟,‘突突’的向江心驶去。

    江心的水看起来是黑色的,不知有多深。江面十分宽阔,坐在船里,放眼四望,只觉到处都是水。渔船豁开一条水路,摇摇晃晃向前驶去。

    我是典型的旱鸭子,不会水,低头一看,水面就在离船舷不到半尺之处,不时有水花溅进来。船体晃的我头脑眩晕,两只手死死的扳住船舷。

    驶出二里多水路,老七关掉机器,小船终于停止晃动,像一片树叶似的,悠悠的向前飘去。我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胳膊都有些僵硬了。

    老七四下里望了望,说:“巡逻艇搜到这里就没有往前了,我们从这里开始找吧。”

    “那就麻烦两位大哥了。”我说。

    老七眼睛一红,摆了摆手,“张冬也是我们的兄弟,这是应该的。”

    王顺丢给我一支烟,站了起来。

    他们两个就像变戏法似的,从船舷两边各抽出一只长长的橹。二人分列两侧,把橹插进水里,往后一撑,船便向前荡去。

    天色愈加阴沉,四下里静悄悄的,江面上飘浮着淡淡轻雾,凉气沁人,水面看起来十分平静。

    “这江里的水不会动的吗?”我问。

    “上面看不出在动,下面有暗流。”老七说,“阿冬可能就是被卷进暗流里冲走了,我们驶慢一点,看能不能找到他。”

    小船慢慢的向前面荡去,我始终不敢站起来,只得伸长了脖子,到处张望。

    又驶出好几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然而,水面上却依然空空的,什么也没有。老七早已热的脱掉上衣,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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