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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寡人无疾-第3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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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他的手足,又会惹恼陛下啊!”
  庄敬是真心为自家的未来担忧,趁着这个机会,将心中的不安一一都说了出来,可他的父亲不知是年纪大了越发固执,还是担忧庄家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声望和门第要快速衰落,无论儿子说了什么,都紧紧地抿着唇不发一言。
  气氛越来越沉闷,庄敬心中也满是苦涩,直到这个时候,儿子回来的消息才缓解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让他们走了出来。
  “知道外面不好留了吧?哼,还知道回来,让他来我院子里领板子!”
  庄骏嘴里说的厉害,脸上的皱纹却都舒展开了。
  “不必您派人来领我,我自己来了!”
  院子口响起庄扬波清亮的叫声。
  “扬波!”
  “祖父,父亲!”
  庄扬波大步流星地进了院中,双膝跪地,颤抖着声音开口。
  “孩儿不能听从你们的安排,装病留在京中!”
  “你先起来,这件事以后再说。”
  庄敬见父亲脸色又难看起来,弯腰要去拉起儿子。
  谁料庄扬波躲着父亲的手掌,跪定在地上,死也不肯起来。
  “孩儿不起来,若祖父和父亲不能改变主意,孩儿就一直跪在这里!”
  “你这个忤逆尊长的小畜生!”
  庄骏气急大骂道:“居然敢威胁我们了!”
  “这不是威胁!孩儿刚刚才想明白,如果不仗义执言,才是最大的不孝!”庄扬波眼眶通红:“母亲从小对孩儿说,孩儿之所以叫扬波,是因为祖父希望孩儿骨气委和,迹不举物,心不扬波,成就大才。可为什么祖父当年期望孙儿能成为一个有骨气、有节义的人,现在却又教孩儿抛弃这一切呢?”
  “谁教你……”
  “孩儿随秦王出京,是先帝的旨意,先帝命孩儿辅佐秦王,孩儿领了旨,如果孩儿以生病躲避先帝的旨意,这是不忠!”
  “秦王出事时,队伍几乎全军覆没,是秦王救了孩儿,解衣推食的带着孩儿千里迢迢找到援兵。脚磨破了走不了路时,是秦王背我;没钱买吃的时候,是秦王给孩儿讨来铜板买一个馒头……”
  庄扬波语气越来越激烈:“祖父,父亲,人说患难之交见真情,秦王对孩儿有救命之恩,如果儿子为了前程装病不出,辜负了他的信任,这是不义!”
  “孩儿在王府时,受秦地官员诸多照拂,教导孩儿做人和做事的道理,孩儿在王府里有诸多同僚,亦有许多未尽的差事,未有交接便临阵脱逃,是不智。”
  庄扬波每说一句,庄骏的脸色就黑上几分,可庄敬看向儿子的表情却像是从未见过自己这个儿子一般,颔下的胡须也在微微抖动。
  “正是因为如此,孩儿才要阻止祖父这种危险的想法!孩儿和陛下同窗读书数年,自然知道陛下是什么样的性格,他可以接受才能平庸的人,却不能接受德行有亏的人,如果祖父想将孩儿变成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孩子这辈子也不会得到你们盼望的‘前程’!”
  庄扬波的语气中甚至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劲儿。
  “祖父如果在陛下面前也是这样的想法,那离陛下见弃已经不远了!”
  “放肆!”
  庄骏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
  “来人啊,请家法,将这忤逆的……”
  “您消消气,他还年少,血气方刚,一时想岔了也是有的。”
  “父亲不必劝祖父!”
  庄扬波垂下头,忍住心中的惶恐和害怕。
  “孙儿还记得幼时读书时,您教我背书,有一段孙儿背了好几次都背不全,挨了几次打。您说:‘在上不骄,高而不危;制节谨度,满而不溢。高而不危,所以长守贵也。满而不溢,所以长守富也。富贵不离其身,然后能保其社稷,而和其民人。”
  “孙儿如今已经背熟了它,并且想要按照您教诲的去做,可还是要挨打……”
  庄扬波擦了擦眼泪,抽抽泣泣。
  “呜呜呜呜,既然如此,反正无论孙儿怎么做都是错,打就打吧,呜呜呜呜,只是打轻点,孙儿还要回秦州去呢……呜呜呜呜……”

☆、第247章 成全?恩赐?

  庄扬波当然没有挨打,虽说庄骏位高权重多年性子固执,可也不是没脑子没人性的人,看见孙子一边强忍着害怕放声大哭一边坚持自己是对的样子,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下不去手。
  最终庄骏选择了怒气冲冲地离开了院子,只留下庄敬父子。
  “你,哎……”
  庄敬长叹一口气,对着庄扬波招了招手。
  “你跟我来。”
  书房里,庄扬波好不容易控制住了情绪,一副小可怜儿的样子看着自己的父亲,生怕他也将他训斥一顿。
  好在庄敬并没有这样。
  “为父外放为官时,一直很担心你的学业,如今看来,你学的很好。”庄敬揉了揉儿子的脑袋。
  “就是爱哭了点。”
  “咦?爹你不觉得我做错了吗?”
  庄扬波吓了一跳。
  “下次要委婉一点,直谏也不是这么谏的。”庄敬笑的温柔,“你祖父年纪有那么大了,要是气出个好歹来,为父再怎么疼爱你,也是要大义灭亲的!”
  “可是祖父根本不愿意听我说话。”庄扬波摸了摸红通通的鼻子:“小时候也是,要入宫之前什么都不跟我说,要去的时候才告诉我。我喜欢的花草都没了,我爱看的杂书全部都被收走……”
  他摇了摇头:“我不要这样,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为父和你一样啊。”庄敬叹了口气,“可你是孩子,为父已经是大人了,不能像你这样胡搅蛮缠,大喊大叫。没有下次了,好吗?”
  庄扬波似懂非懂。
  “你如果要坚持己见,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只是无论你选择了什么路,所有的结果就得你自己承担,你已经长成大人了。”
  庄敬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他又何尝不知道父亲现在的行为很危险?可就如同他说的,他和庄扬波不同,有时候这样的话,他是没办法说出口的。
  父亲担任大理寺卿的时候几乎被方孝庭压了半辈子,后来先帝想要扳倒方家时,才扶起了庄家,正因为被压了半辈子,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地位后,父亲对于这个位子才越发不肯放手。
  加上父亲是先帝的纯臣,和如今这位陛下却没有什么香火情,不似戴国公的孙子是陛下的伴读,陛下成长的又太快,几乎没有什么必须倚仗父亲不放的理由,于是这份不安感也就越发严重。
  随着陛下渐渐长大,父亲的不安也与日俱增,并且将这份担忧渐渐转移到了自己和扬波的身上,担心日后庄家和江家一样,落得个树倒猢狲散的结果。
  陛下是个宽厚之人,之前还会因为父亲年事已高、又忠心辅佐过先帝的缘故对他退让宽容,可自从上次蝗灾父亲用眼神制止自己去灭蝗之后,陛下态度大变,是个人都看的出来。
  庄敬知道,父亲有些慌了,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会把主意打到扬波的身上。
  扬波年纪尚小,陛下又爱用年轻的臣子,更别说扬波和陛下还有同窗之谊,情分更是不同一般,一旦能入朝为官,晋升的应该比别的年轻人更快。
  若是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庄敬可能还会讥讽几句对方已经离下台不远了:算计帝王,以帝王之势壮大自身之势,这种事情怎是好做的?方孝庭当年能成功,是因为他得势时先帝还未成年,又多年受宰相钳制,可如今这位陛下虽然同样年轻,却比先帝更有韧性,也有更多的人追随他,并不是非父亲不可。
  但如今他也身在局中,只能眼睁睁看着局面越来越见倾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果他辞官回家,以父亲为首的吏部和中书省是不可能同意的,可他若不辞官,任由父亲结党营私,日后结果只会更糟。
  说不定将扬波送出京去,反倒才是一条好路。
  想到这里,庄敬看着儿子的眼神越发柔和:“虽然你不在京中读书,但功课一刻都不能落下,秦王是有大才之人,说不定日后也是贤王,你跟在他身后办事,不能让人家笑话了我庄家的子弟。”
  “哎?哎?爹是答应……”
  “你本来就是秦王的臣子,即使是生了病,病好了也是要回秦王身边的,你祖父是关心则乱了。”
  庄敬笑着回答:“之前为父在外做官,是你和你母亲在家侍奉祖父和祖母,如今你外放为官,就由为父来侍奉双亲吧。”
  “爹……”
  庄扬波眼泪又汹涌而出,一下子使出儿时撒娇的劲儿来,跪坐在庄敬脚边,开始说着自己从小被祖父严加教导的痛苦。
  庄敬和自己这个儿子接触的时间其实不多,他壮年时候离家外放,孩子太小只能跟着妻子在家侍奉父母,每年只有年底才能回京述职时顺便看看这个儿子,听说他胆子小也不是十分聪颖,心里隐隐还有些失望。
  后来回了京,他却常驻宫中伴读皇子,接触的还是很少,等皇子出京就藩时,先帝也不知怎么想的,竟一纸诏书让他也跟着去就藩了,这一就藩就是几年,别说了解了,见面都难。
  这么一想,其实他们亏欠这个孩子良多,他更信赖一直相伴的秦王更甚过家人,也不是不可理解的。
  想到这里,庄敬只觉得自己为人父母的慈心一下子暴涨起来,看向儿子的眼神也越发怜惜。
  只是下一刻,这怜惜就立刻被吓得荡然无存。
  “等等等等,你说什么?”
  庄敬惊呆了。
  “你拿了我什么给陛下?”
  “就是您那几本《凡人集仙录》啊!”庄扬波回忆着当年在东宫的时光:“那时候三位殿下可照顾我啦,我见他们喜欢您这本珍藏,所以就把剩下的《凡人集仙录》都找出来了,临走前送给了陛下。”
  他见父亲越来越僵硬,还以为他是舍不得那些书:“真的,殿下们都喜欢这套书,他们看的时候都关起门来,还让我们在外面把门,甚至都不想让别人看到!”
  “全,全都……”
  庄敬颤抖着手。
  “啊?没有全都拿去,您笔筒里的、书柜背后塞着的,还有椅垫子下面的我都没拿出来,我看陛下似乎对神仙打架最感兴趣,所以只拿了《凡人集仙录》,而且我还特特说了是您的书,嘿嘿,爹我对你好吧,这算不算是一种投其所好?”
  庄扬波抬起脸,希望父亲能夸他“会办事”,却看见父亲的嘴唇以一种可怕的频率在哆嗦着,他的手也渐渐扬了起来。
  是要像刚才那样温柔的摸我的头吗?
  庄扬波喜滋滋的想。
  下一瞬,突然天旋地转。
  庄敬一把抓住庄扬波按倒在自己的大腿上,对着他的屁股扬起了大掌。
  啪!
  “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小畜生!”
  ***
  啪!
  “庄骏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刘凌将手中的信函拍在桌上,脸色难看。
  信是薛太妃送进来的,大概是在道观里的日子很优先,京中又没有什么大事,她已经有许久没有给他送过信了,所以这封信一入宫后,以极快地速度就被送到了刘凌的案上。
  信中并没有把庄扬波的事说的太明白,可刘凌和薛太妃一般都是聪明人,况且说到权谋,如今的刘凌可能比薛太妃还更要强些,只是从薛太妃的字里行间,刘凌想都能想到庄家曾经掀起了一场什么样的风暴。
  “陛下为何如此生气?”
  一旁随侍的薛棣好奇地看了看桌上的信。“姑母在信中说了什么?”
  “你自己看吧。”
  刘凌并不避讳薛棣,将那封信递于薛棣之手。
  看完之后,薛棣也是一声叹息。
  “庄相倒未必有揽权的意思,只是他在那个位置上,越发患得患失。荣辱富贵皆是帝王所赐,能否身居要位看的是能为百姓谋得怎样的福祉,庄相本末倒置了……”
  照理说,这话他是不必说的,不过他本身就肩任御史的职位,也是言官,说了也不算背后非议。
  “如果庄扬波真的称病不起,陛下会留他在京中养病吗?”薛棣有些好奇地问:“还是会尊重庄相,留用其孙?”
  “庄扬波不会称病不起的,就如朕现在如果想要留用魏坤,魏坤也不会从命一样。他们都是从父皇细心挑选,在东宫和朕两位兄长朝夕相处、患难与共过的臣子,亦如手足一般,如果他们真这么做了,朕倒要看轻他们了,更不要说启用。”
  刘凌摇了摇头,表情很是沉重。
  “他是先帝留给朕的辅佐老臣,如果不是太过分,朕也不想敲打他。”
  刘凌看向薛棣,面有感慨之色:“当年江相致仕,父皇命令我们三兄弟做一篇功课,他说‘老而无用的官员优待致仕,体现的是皇帝的恩赐;不愿意尸位素餐,全身而退,体现的是官员的道义。有时候,恩赐逼不得已,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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