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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叠墨-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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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开解了少年的那一层心事。
  福生一见这形势,祁佑森越是开心他才越是内疚,于是呆在一边挠着脑袋,看少年躬身笑了许久,接下来的话一个字也不敢说。
  半晌,祁佑森重新直起身来,揉了揉肚皮,扯开嘴角道:“……好……这算一件大好事……那坏事是什么……?”
  福生咽了口唾沫,咬着嘴唇踌躇了大半天,慢吞吞道:“……坏事是……宁小姐她知道……”
  “……她知道什么?”
  “……她知道……”福生说不出实情,眼下的状况他家少爷才略微退了烧,要把真相说出来可不就是雪上加霜了,于是只好改了口道:“知道你为她生了病所以要来看你……!”
  这还不如不说的好,离大了谱。
  如今福生更后悔开口,也只有怨自己说话不动脑子的份了。
  少年闻言当了真,慌忙的站起身,直问道:“这是真的?她自己说的?”
  “……是……”福生满心凄凉,不知如何才圆的了这个谎。
  半下午的时候,路谦添兄妹加乔思苏三个来祁府探病,路谦添在一边坐下,问道:“怎么回事?无端端发起烧来……”
  “着了凉。”祁佑森低头笑了笑,如今这烧全然不委屈了,一心只盼灿宜来探病,又盼着快点好起来赶快上学去。
  “也不知你又谋划些什么勾当,”乔思苏起身走上前,抬手抚上祁佑森的额头,而后又摸了摸自己的,笑道:“自小就是这样。”
  “是了,”路希窕也拍着手笑起来:“那年思苏姐姐生日,佑森哥哥同我打赌,说是要送顶好的东西,你们猜是什么?竟是一对鸳鸯。打定主意便支了船在他家这湖里划了半天,眼看要捉住了,谁知竟落了水,大夏天的发起烧来,没的叫伯父伯母好一阵紧张。”
  “有这样的事!”乔思苏和路谦添都来了兴致:“怎么我们竟不知道的?”
  祁佑森不好意思的笑起来道:“这种事倒叫我怎么说与旁人知道。”
  路希窕又道:“若不是我就在岸上看着了,只怕这段故事就没人告诉给你们听了呢!”
  几个人留下吃了晚饭,大家又玩闹了半天,方打算起身各自回家。将到门口了,路谦添转过身,冲祁佑森笑一笑:“明天起,我想去学校读一阵子书。”
  “你可当真?”祁佑森自然是高兴,只是不知他为何有了去学校的兴致,便笑道:“莫不是我父亲又请你去学校督学罢?若真是这样,二位尽可放心,我保证今后规规矩矩,再不动逃学这心思的。”
  “辜负你了,”路谦添亦笑起来,“我可不是为了你。”他原是无心,可也碍不住越想越觉得这话里有歧义,自己听了都多心,便又补充道:“……只是觉得家里太闷,不像学校那样有意思罢了。”
  “这才叫有难同当,”祁佑森勾上路谦添的肩膀,玩笑道:“不过我要再过些天才好的,母亲总比父亲体谅人,准了我的假,说了这几天不用上学的,再有就是……”想起个更重要的缘故,低头浅浅的笑了:“……生了病总归要有人来探病的。”
  “二位少爷怎么倒比女孩子家还磨蹭,”乔思苏站在门口远远的喊道:“也没见哪来这么些悄悄话。”
  路谦添朝她摆摆手,又对祁佑森道:“行了,你进去罢,明后天再来看你。”
  晚上洋洋洒洒下了一夜的雪,清早起来,满世界里映了一片皑皑的颜色,沁了人心,如同在心里软成一面冰洁的湖水。
  一大早,路谦添果真换了校服往学校去。上了车,对司机道:“去宁先生家的巷口。”
  其实没有什么别的打算,只不过心里也化开一层干净纯透的雪,拼凑成让人思念的面孔。
  不过是想在她双颊冷的透了红之前,记住冰天雪地清寒的风和晨光中,她温暖的模样罢了。
  于是在巷口斜对面的街角停下来,略过少时,少年从结了一层霜的车窗里隐约辨认出几点身影。
  灿宜裹了一条杏色的围巾,在巷口同莫觉道了别,便跟云宛往学校去。她周身洒了清晨斑斓的薄光,清冷的色调中展开暖色的笑颜。
  如同冬天里一枚温软安然的花。
  在结了冰的路面上走着的时候,灿宜脚底一滑,一扶身边的云宛,她亦是一个踉跄,两人都险些跌倒。路谦添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背影,低下头浅浅的微笑起来。
  心里面泛开扑散不尽的暖意。
  半晌,对司机说:“现在去学校罢。”
  在教室坐了半天,才见灿宜进来,不过她并没有看见他。
  少年安静的坐在座位上没有说话,一直看着她走过来,边走边轻轻跺着脚,拍下身上沾连的落雪。直到近前了,才发现他,一脸吃惊。
  “早,宁灿宜同学。”路谦添面孔上散开一片笑意,同她玩笑起来。
  灿宜怔怔的看着他,没想到他会来学校。片刻,也绽了一脸浅淡温婉的微笑。
  然而这笑靥里,是除却他们外,旁人无法会意的问候。
  “早,谦添。”
  外语课时,女老师因为前夜这场今冬初降的雪,虽不算大,就初雪来说,也够分量了,便撇开了课本,同学生们闲聊起来。顺带着传授了许多相关单词及语句。
  临下课的时候,她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单词:Romantic。接着又在下面写了几个字:——罗曼蒂克。
  然后笑一笑留下个作业,便是阐述一下这个单词的意境。
  “这样蹊跷的作业,”下课后,灿宜合了书本,略微抱怨起来:“叫人怎样写呢。”
  “你不知道这词的意思么?”路谦添听见她的话,回过头笑着问道。
  “知道是知道,”灿宜浅浅拧了拧眉头,“……可是形容不出。”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却看见前桌的少年脸上化开一副难以捉摸的微笑,想了片刻,冲她笑道:“你跟我来。”说完向教室外面走去。
  灿宜不明就里的跟出来,站在教室门口,问道:“……做什么?”
  路谦添却转过身,握了她的手腕,拉着她大步向校外去。
  “马上你就知道了。”
  随路谦添从车里下来,少年转身向她伸出手:“路很滑。”
  于是她只好把手递进他手里,跟在他身后上了山。
  半天才来到先时那个山谷,如今遍处裹了凝重的一片银白色,同春色里的模样大不相同。少年一句话也没说,四下张望一番,拉着灿宜来到一颗巨大的树下。
  山上阳光洒了一地,仍旧化不开雪。冬日里光线细如琴弦,如同淋进风里能作出一支清然悠扬的曲子来,穿插进他们的耳朵里,心里。
  连同这漫天的雪色一起,演变成回忆里最动听的遗迹。
  “你站在这里。”少年松开手,低了低头,把灿宜让进树下。
  她的身高刚刚好,他若直起身,额头便能蹭到外围的树枝,落上一头的雪。
  “可以了,”少年躬身从树下出来,绕到另一边,又钻进去,说道:“把眼睛也闭上。”
  灿宜拿不准他要做什么,只得闭了眼睛。
  “好了?”
  “好了。”
  路谦添往树干上狠狠的踹了一脚。
  灿宜只听见声音,并不清楚他做了什么,仍是闭着眼睛的时候,脖子里落进斑斑点点冰凉的触感。
  一点。两点。化成无数点。凉凉的一直沉进她的心里去。
  睁开眼睛的瞬间,灿宜满心惊喜。
  眼前纷纷扬扬飞散开一片落雪,飘在她的四周。少年站在她身后,一下一下踹着树干,专为她一人造了一场雪。
  她伸手捧住飞开的点点晶莹的白色,开心的笑起来。
  少年也更加高兴,干脆走近灿宜抬手摇晃着树枝。
  山谷里茫茫一片干净透顶的颜色,那棵老树扑散开的枝桠上,叠了厚厚一层雪色,浓重到连阳光也化解不开。如同一朵巨大参天的蘑菇,撑开素净的伞,遮蔽了身下少年与少女的欢声笑语。
  他们无尽的笑颜里,夹杂着细碎的落白,飘荡着一直蔓延进山里。
  和他们的世界里。
  路谦添晃了半天,站到灿宜面前,看着她满脸的笑,便满意的把手合了在嘴边呵着气。
  “你知道什么是罗曼……”他话还没说完,灿宜却已经握过他关节泛了红的手,放在自己嘴边吹着。半晌;抬起头,冲他灿烂的笑开。
  “知道了,谢谢你。”
  少年冰凉的手指外围,是一点一点温暖的颜色,融化了无数天寒地冻里的气息,沿着不可见的纹路蔓延进他的心。开出美好的花。
  他们心里说,罗曼蒂克,是喜(…提供下载)欢的颜色。

  【25】出门

  灿宜中午刚一出家门,便遇上了福生。他一副无意的样子叹着气,重提一番祁佑森生病的事,又装着说是替他家少爷取那荷花伞来的,边说边直拿眼睛瞟灿宜,心里千个菩萨万个佛祖,把自己知道不知道的各路神仙都求了个遍。
  “……唉,您看罢,我们少爷近来才有些入了门路,不怎么惦记逃学了,反倒生起病来了。好容易转变了心性,这一下前几日的所学不是全荒疏了么……”
  福生动起嘴皮子来是好手,三言两语竟真把灿宜说的不忍心看他自己回去。她想了想,说道:“那么下午下了学我自己把伞给他送去好了,也好探望他一下。”
  这可是正中下怀,福生还为要用多少法子才可把宁小姐骗到祁府来在那里为难呢,听见灿宜应下了,便高兴起来,可算了了一桩极大的心事,因笑道:“既是这样说,那我要代我家少爷谢谢宁姑娘了!我顺路送您去学校罢。”
  “不用了,我同朋友一路去的,谢谢你了,”想起什么又说道:“只是怕要麻烦你下午来学校,我不知祁少爷家该怎么走的。”
  “哪里哪里,……”福生又客气了半天,“下午我自然去等着您的。”再要送灿宜去学校,见她仍说不必麻烦,便也作罢,心里却乐开了花,屁颠着一路回了府去禀告他少爷。
  下了课,路谦添转身笑道:“灿宜,我送你回家。”
  “不了,”灿宜摇了摇头,把伞拿了出来,道:“喏,要给祁少爷送伞去,况且听福生说他因为前些天的一点缘故生了病,我想去看看他。”
  “佑森?”路谦添见灿宜也知道祁佑森生病的事,加之听来话里略微有些自己不知的情况,颇觉得吃惊,便问道:“……你这伞是怎么回事?”
  “是他借给云宛的,云宛因为同他不熟,又觉得我们是同班,所以让我带给他的,可是那天偏偏他又没有来上学,所以在我这里放了许多天。后来我才知道是他因为……”待要脱口而出的“等我”二字,看了看面前少年的表情,又咽了下去,改口道:“……因为着了凉,生病了的。”
  “那我带去给他好了……”少年别过脸,伸了手出来。
  灿宜见他在自己眼前摊开手掌,抬头又看见他一脸哀怨,便“扑哧”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给灿宜一笑,少年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你紧张什么?”灿宜偏着头问他,面孔上仍然散着一片笑意。
  “……我紧张什么了,”路谦添越发局促了,“……不过是觉得大冷天,你若单为着一把伞,不如我带了去给他……”
  “我若为着去探病的呢?”灿宜也开起玩笑来。
  “……不过是偶感风寒,别人也就罢了,我还不知道佑森这小子么……”自己既是已经明了了祁佑森对灿宜的心意,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在灿宜身上施展手段的。若真论起讨女孩子欢心来,谁比得了祁佑森的,那是他的天分。越想越无奈,如今只盼他同先时一样,不过是一时兴起,过两天仍旧体贴乔思苏去才是。
  路谦添还站在那里闷着的功夫,灿宜已经朝他笑道:“我走了。”
  过了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追上灿宜,喘着气道:“我同你一起去……”
  福生在门口等了半天,刚见着灿宜的影子,就咧开嘴笑起来,再一见旁边的路谦添,登时闭了嘴,走上前笑道:“路少爷好!”又扭头看了看灿宜,凑过去小声道:“……宁小姐……车在那边……”
  “不用了,”灿宜还没答话,路谦添扳过福生的肩膀,把他往校门外面推了几步,笑着说道:“我正要去看看佑森的,这小子在家不务正业,宁小姐搭我的车过去就好。”
  福生一听,失望就不用说了,生生的搞砸了他少爷一桩好事,还不敢把原委透露给路谦添,待想要劝阻他“路少爷明后天再去探望我们少爷也可的”,无奈就是开不了口,只好眼睁睁看着灿宜上了少年的车。想赶快回家报个信,让祁佑森别瞎准备了,然而又不好超了路少爷的车,只好跟在他们后面慢慢蹭着,好容易到了家。
  福生可算自始至终一副愁眉苦脸了,路谦添敲开祁佑森房门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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