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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医谋论-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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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周萋画起步,余崖与周午煜的众位侍卫跟上,在侍卫都起步后,黄玉郎这才迈步。

    他看一眼拉着手帕面色僵硬的安夫人,“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半个字,你看老夫怎么修理你!!”

    安夫人性格鲁莽,却也有几分眼力见。

    自己败坏人家女儿的名声被父亲抓了个现行,也就周午煜碍于身份,不便于自己这个女眷理论,若是换做其他,今日定然难堪。

    更何况又听着在自己面前一向没正行的丈夫,说出这般发狠的话,安夫人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不敢做任何反驳,轻语道,“知道了!”

    看安夫人那副有不甘却必须接受的样子,黄玉郎转身对黄娉婷道,“你今后,也少与那卫琳缃来往!听到没有!”

    黄娉婷虽然长相与其母如出一辙,但这性格却丝毫没有遗传到安夫人的粗莽,不但沉稳,也缜密许多。

    刚刚这一来一往,黄娉婷一下子明白了,自这卫琳缃出现,她就觉得奇怪,卫琳缃几时对官舍与府衙之间的花园感过兴趣,今日还非要去那花园里逛逛,逛就逛吧,还说什么要拉上自己母亲。

    敢情自己这是被卫琳缃拉来垫背的!

    黄娉婷是又气又恼,被黄玉郎这么一责备,咬着牙说道,“是,女儿记住了!”

    却说,黄玉郎在责备夫人跟女儿时,周午煜跟周萋画已经到了府衙门口,卫琳缃已经上了马车,麻烦将车停在周午煜马车后。

    卫琳缃挑开车帘,探头看着周午煜。

    周午煜侧目看着坐在马车里的卫琳缃,越发觉得自己这外甥女好似没有母亲口里说的那么周全,于是抬手招呼卫琳缃的马夫先行离开,马夫不敢做耽误,扬鞭赶车。

    周午煜站立在自己马车前,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做恭敬相送模样的女儿,心中万般亏欠,明明是个有教养的娘子,却因克母子嗣被迁到外庄,更因此受到了种种非议。

    想想女儿的遭遇,周午煜便感慨良多,看来真到了把女儿接回来的时候了,道,“画儿,你母亲就很是想念你,相思成疾,卧床几日,不如今日,你随父亲一同回府……可好?”

    陈氏生病了?

    周萋画心头一惊,虽说这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虽说陈氏的性子让周萋画感到很无奈,但上次金簪一事,却也证明陈氏是个好母亲,只是若是进了侯府,这卫琳缃在玩什么火样,一来二往折腾下去,估计今天是别想出城了。

    周萋画思忖一下,夹了夹胳膊下的匣子,盈盈施礼,“儿也很想念母亲,只是今日,儿亲近秽物,怕是对母亲的病情……儿想着,今日回庄子上沐浴更衣,明日一早再去看望母亲,父亲觉得可好!”

    周萋画剖尸的画面历历在目,周午煜也觉得这样回府的确有众多不妥,便点头默许了女儿的要求。

    他的目光垂落在周萋画胳膊下的匣子上,记起秦简将匣子递给女儿时的画面,问道,“画儿,你与那秦义士,是如何相识的?”

    秦简?

    听到父亲的问题,周萋画一怔,流利回答,“昨日偶然相遇,秦义士得知我今日要来验尸,因好奇,特意跟来的?”

    昨日秦简吃饭时,周萋画特意跟他研究了这个问题,这是两人最终得出的标准答案,没想到周午煜还真询问了。

    想着周午煜还有那黄玉郎对秦简的恭敬,周萋画回答完周午煜的问题后,反问道,“怎么?父亲认识秦义士?”

    “不!”周午煜想都没想就给出否定答案,却又立刻改口,“认识!”,而后却又沉吟自语,“认识不认识,又是吾等可随便言语的!”

    周午煜的最后一句话,语气很轻,但周萋画仍然能隐约能听明白,周午煜好似是在说秦简的身份很特殊。

    周萋画试探道,“父亲,秦义士他不会是皇亲国戚吧!”

    这话一出,周午煜的情绪忽而激动起来,“儿,休得胡说!”

    骤然提高的声音,让周萋画忍不住打了个颤,看女儿被吓到,周午煜立刻又温和起来,低哑着声音道,“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说完这句,他抬手指指自己的马车,对余崖说道,“余崖,立刻送四娘回庄上!”

    余崖与其他侍卫,一直默默站在一丈外,听着周午煜的吩咐,上前一拱手,“是!都护!只是……都护你!”

    “某徒步即可!”周午煜手指向侯府所处的位置,缓缓道。

    一听周午煜让自己乘车,他徒步,周萋画立刻说道,“父亲,不可!”

    “有何不可!”周午煜拉一拉袖口,说着就要付女儿上车。

    周萋画却连连后退,“父亲,人之行,莫大于孝,眼下这种情况,女儿担不起这种罪名啊!”周萋画说着就往府衙内看,黄玉郎正携着安夫人跟黄娉婷出来相送。

    周午煜边思忖着女儿的话,边抬头看向黄玉郎方向,为难皱眉,“这……”

    看到周午煜为难,周萋画再次施礼,“父亲不比为难,庄子也不过十余里,儿步行回去便可!”周萋画见父亲仍然为难,于是又说,“父亲若真的疼惜孩儿,就让女儿扶您上车吧!”

    听女儿这么认真的回答,周午煜不做任何推诿,答应道,“好!”

    周萋画将匣子放在地上,微微弯腰,抬起胳膊,“父亲请上马车!” 

035 巧合

    卫琳缃的马车摇摇晃晃、缓缓慢慢地行进着,在从主街拐向巷子后,卫琳缃示意马夫停下车。

    侍婢烟鸣挑开车帘,扶着卫琳缃下了马车。

    卫琳缃下车后,立于巷口,朝刺史府方向望去。

    就见周萋画正弯腰抬步,搀扶周午煜上车,一旁黄玉郎那谄媚的模样,看那副嘴脸定是在称赞着周萋画的行德。

    卫琳缃抿着嘴唇,心中暗暗发狠,多么完美的一出设计,若是只有周萋画跟黄玉郎独处,量她有一百张口,也解释不清楚,到头来,这名声一传出去,我看董家人还敢娶她入门!

    忽而,一记灵光闪如卫琳缃脑海,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周萋画不好好呆在田庄里,往这刺史府里跑什么?

    卫琳缃用力揉搓着手绢,发狠地对一旁的侍婢说道,“烟鸣,找个人问问,那周萋画为什么会出现在刺史府!”

    “是!”烟鸣深知卫琳缃性格,不敢有半点耽误,应声后,便朝刺史府方向看去。

    卫琳缃远远地盯着周萋画,眼睛冒火,周萋画啊,周萋画,不要怪姐姐!

    看着周午煜的马车上了路,周萋画施礼与黄玉郎等人告别后,这才拿着匣子离开,她以为秦简那家伙会猫在哪个位置突然窜出来,可等她都到了与春果约定的地点,也没看到秦简的身影。

    周萋画心想,这秦简定然是已经早早回庄子里,便放弃了对秦简的寻找。

    周萋画在春果下车的位置等了两个钟,眼看着离城门关闭的时间越来越近,周萋画着急了,她决定亲自去寻找春果。

    在与街坊们打听后,沿着歪七扭八的巷子,周萋画终于找到了那间传说中手艺最好的木匠铺。

    她将匣子用力往胸前抱了一下,伸手挑开了木匠铺门口的半幕帘。

    却见木匠铺里空空荡荡的,各种半成品零乱地散在地上,除去半成品,木匠铺里到处都是厚厚的木削,前世,周萋画挺喜欢闻这种独特的木削味道,香甜、清雅,但在这闷热且没任何制冷设备的古代,木削叠加挤压,就只有腐烂的难闻问道。

    “有人在吗?”周萋画放下半截幕帘,迈步进木匠铺。

    幔鞋踩在木削上,如同踩在湿哒哒的泥上,周萋画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着,突然一男一女激烈的争吵声从铺子里面传来。

    “你这个小弟真不懂得变通,又没说不给钱,但也不能你说多少就多少啊!”

    “这位姐姐,不是某不懂变通,师父特意叮嘱过,这匣子,低于十两不卖!”

    “哎……不卖,不卖,也不能一口价吧!”女的大声嚷嚷道。

    周萋画皱了皱眉,这个女声不是别人正是春果!哎,这丫头,到哪都能跟人吵起来!

    “春果!”周萋画出声喊道。

    春果一听周萋画的声音,小跑着从店铺伸出奔出来,“娘子!”

    天气闷热,木匠铺通风又不好,春果又一直处在情绪亢奋状态之中,脸蛋红扑扑的,刘海被汗水淋湿趴在额头上湿哒哒的。

    春果的身后,跟着一穿着青色布衣的男子,说是男子有点不贴切,不过是十岁左右的模样,顶多算是男童,也难怪春果要喊人家老弟。

    男童紧随春果出来,一看周萋画戴着幂篱,又听着春果的称谓,猜出这指定是春果嘴里说的那位买匣子的主人,停步,作揖,用哭腔对周萋画说道,“娘子,你就让这位姐姐放过某吧,她都跟某磨了两个多时辰了,若是可以,某定然早就卖了!”

    春果见到周萋画还处在兴奋中,还没等她把今天自己的收获说出来,就被这男童抢了先,春果恼怒,“你这个小儿会不会说话,儿是真的想买,讨价还价懂不懂!”

    周萋画朝男童微微施礼,转身看向春果,“到底怎么回事!”

    “娘子,娘子,你随奴婢来这!”一听周萋画询问,春果再次提起精神,拉着周萋画就往刚刚她跟男童讨价还价的位置奔去。

    周萋画胳膊夹着木匣,就被春果拽到了内间。

    “娘子,你看这是什么!”春果边接过周萋画手里的匣子,边抬下巴朝内间里书案。

    桌上竟然放着一打开的木匣,上匣面,下匣面竟然都安装着做工精致的内衬,内衬里雕琢着形状不一的凹槽,猛然一看,竟然跟现代法医勘察箱的结构一模一样。

    为了看得更真切,周萋画一把摘下幂篱,立于一旁,拿过刚刚被春果拿到手的匣子,打开来,拿出止血钳,放入其中一个凹槽,竟然纹丝不差,凹槽上还钉着用来固定的布条。

    周萋画暗暗吃惊,能做出这物的定然与现代人有关啊,难得这木匠铺里也有自己的同乡!

    一旁的男童见到周萋画这般激动,在一旁解释道,“这木匣是师父五年前受人所托定制,当时那位客人还付了五两银子的定金!若是真卖了,到时那客人寻来,师父还得翻倍赔偿,是一分钱也挣不到啊!”

    男童说着说着,又要哭了出来,“这匣子用的可是百年金丝楠木,师傅耗时三年才打造完成,这材质手工十两银子都不止,若不是师父给订了十两银子,某才不舍得这个价卖人呢!”

    周萋画默默点头,“这匣子的确为上品,只是这十两,的确有点太贵了!”

    早上离开时,周萋画给了春果三两碎银,做个匣子花三两,这已经是她能接受的最大限度了,十两银子的确太贵了。

    “就是!金丝楠木虽贵,但这匣子才用了多少,就算你师父耗时三年完成,也不见得天天盯着这一个匣子吧!你师父的手是金手吗?”春果出声嚷嚷。

    一听春果有点羞辱自己师父的意思,男童气愤不已,但无奈人小舌拙,结结巴巴地只说出一句话,“你,你不得侮辱师父……”

    “儿就说你师父了,怎么滴吧!你要打人吗?”春果两个时辰都在跟着男童磨嘴皮,始终没捞到好,这下可得意了。

    在春果跟男童打嘴架时,周萋画正将秦简送她的木匣里的解剖工具一一拿出,放到这卖十两,有着完美凹槽的木匣里。

    结果不多不少,解剖工具全部装了进去。

    只是一种单纯的巧合,还是这木匣本就是为自己手里这些工具打造的?

    周萋画几乎被这巧合惊呆了,她有点木讷地将解剖工具一一收回自己匣子,而后,温和对男童说道,“劳烦问一下,这位定做木匣的人,可是位男子?”

    男童正被春果弄得恼怒不已,猝然听到周萋画这么温和的声音,略有不适应,“额……这个,某不知,五年前,某还未跟着师父!”

    “奥,原来如此!”问不到答案,周萋画心有失落。

    正当她伸手拿起一旁的幂篱,准备戴上时,忽听外间,传来苍劲有力的声音,“定做木匣的人,是位娘子!” 

036 匣子的主人

    周萋画循着这一苍劲之声看去,就见一高大身影迈步进了内间,竟是位年逾半百的老者。

    他穿着灰色布衫,头戴来黑色幞头,面相清瘦,显得颇有风骨,周萋画瞥眼看一下男童,从他显露出的恭敬神态上,便猜出,这位定是他口里的师父。

    转身面对这位老者,福礼道,“儿,周四娘,见过师父!”

    老者手背于身后,眼睛眯长,打量着周萋画,而后眼光流转,将注意力放在了至于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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