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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医谋论-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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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入袖袋中。 

015 挑衅

    站着书案前,周萋画听到身后的青纱帐内,先是传来纸张的对折声,而后是衣料的摩擦声,到最后就变成了秦简有节奏的喘息声。

    他睡着了!

    时近五更,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摇曳昏黄的灯光并不允许她看书,她静谧了一会儿,整理宣纸,墨砚,决定写字来打磨时间。

    原主是个聪慧的女子,出侯府前就已经有了出口成章的学识,可当周萋画像提笔写点什么时,却发现手里的毛笔却根本不听意识的使唤,她竟也不知道写什么。

    提着笔,纠结着,半晌才落笔,只不过刚了一个字,周萋画就大汗淋漓,她手插袖袋摸帕子,却意识到自己还穿着中衣,看外面天色已经微亮,周萋画转身走向榻,挑开青纱幔,拉出搭在榻沿上的襦裙。

    再次放下青纱幔时,周萋画忍不住瞥了一眼,已经入睡的秦简。

    面具遮挡下的眼眸紧紧地闭起,长长的睫毛,比女子还有卷曲,胸膛伴随着轻微的打鼾声高低起伏着,胸口位置落着铜钱大小的红色血迹,旁边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周萋画想起刚刚秦简的傲慢与冷然,不禁再次气不打一处来,她将襦裙放在圆腰椅上,拿起书案上的毛笔,再次站到榻前。

    她盯着秦简娟秀的面孔,手放在嘴角位置,想给他画上两撇胡须,街上的胡人的男子嘴角就有那么两撇,但这样未免太轻饶他了。

    “吧嗒”毛笔上的墨汁不受控地滴落,周萋画怔了一下,垂眸,就见这墨滴不偏不巧地落在了胸口那块最大的血迹旁边,素白的衣袍上染着一滴浓色血花儿本就扎眼,更何况现在又多了这么一滴墨。

    怎么办?这个男人知道自己衣袍被弄脏,会不会又提起那利可削铁的剑啊。

    脑见闪过一丝光亮,周萋画有了主意。

    重新抹墨,手下移到秦简胸口,从刚刚不幸坠落的那滴墨汁向下延伸,又在血迹上勾勒几下,一朵傲然开在枝干上的梅花赫然出现。

    周萋画觉得这样还不够,换了只小楷,将周围撒落的血滴与主枝干连接,一副简单构图的画,就跃然于秦简的胸口,丝毫看不出这是血滴跟不幸沾染上的墨汁,猛然一看,还以为是专门绣上去的图案。

    做完这些,周萋画长吁一口气,看秦简依然紧闭的眼眸,她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放下毛笔,整理一下床幔,这才想起换衣服。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亮起,周萋画能清楚地看到自己寝房里的景象,不禁哑然失色,墙壁上,地板上,昨晚打斗时留下的痕迹赫然在幕,窗棂上的那道,更是直接损害了窗子的结构。

    这番模样让春果、丽娘看到,肯定又会大惊小叫一番,周萋画正想着呢,门扉吱得一声打开了,春果端着脸盆进了房,“娘子,起床洗漱了!”

    她将脸盆放在门口,转身去关门,等她再回头时就见周萋画站在窗前,“娘子,你醒了!”

    周萋画保持镇静,站在窗前不动,撇头示意春果将脸盆置于方凳上。

    今天的春果,穿了件不合季节的高领交叉对襟衫,她把衣领立得很高,走动中一直低着头。

    周萋画知道她这是在遮掩着昨晚被那些黑衣人造成的伤,看着满屋子的刀痕,周萋画觉得春果这么回避,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也就没有多语。

    周萋画走到方凳前,清洗自己脸面,水微热,淋湿到面上,混沌的思绪骤然清晰许多。

    洗完脸,周萋画想往常一样伸手示意春果递帕子过来,手悬空很久,却没有接到。

    她顾不得水雾,慌忙睁开眼睛,就见春果如僵尸般定于床榻前,她的手握着青纱幔的一角,看得出,她是正欲收拢幔布时,被眼前的事物吓到。

    周萋画自然能猜出发生了什么。

    周萋画踱步走到床榻前,就见秦简仍然平躺在榻上,他瞪着一双牛眼,警觉地看着春果,柔软的软剑拿在他的左手上,剑头正抵在春果颈部,也就是因为隔着衣领,若不然这种距离,血早就溅了出来。

    “放下剑!”周萋画厉声道。

    秦简定了定神,似反应过来,收回剑,放在身旁。

    春果受惊躲在周萋画身后,“娘子,娘子,怎么有个男人!”

    周萋画轻轻拍打一下春果的手,以示安慰,“没事,春果,你出去!”

    春果的眼眸里害怕少了几分,却多了些惊讶,她紧紧抓着周萋画的胳膊,压低声音道,“娘子?”

    “没事,放心好了!”周萋画眼眸一直盯着秦简,却对春果说话。

    秦简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周萋画,昨晚夜色朦胧,未曾看清这周四娘,只是从她出事的风格上,能知道这是个性格倔捩的娘子,现在一看,她的模样却也完全符合性子。

    清澈的眸,如花美眷,带着点薇薇的婴儿肥的鹅蛋脸,本应一娇柔模样,却偏偏长得一双浓眉,柔弱中因此多了几分飒爽、帅气,不施粉黛,嘴唇却红似烟火,帅气里又带着几分妩媚,左眉中间一颗黑痣,又为她增添了几分贵气。

    秦简对视着周萋画眸子,心底微微一震,眼中的警觉减缓几分,头朝一旁一侧,不与周萋画对视。

    周萋画见秦简先退让,转身看着春果,吩咐道,“春果,待丽娘做好饭后,将饭菜端进来,多备一些!丽娘年纪大了,不要惊动她!”

    春果应了一声,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匆忙的退了出去。

    在春果将门扉关好后,周萋画便静坐在榻前的矮凳上,看秦简紧握剑柄的手苍劲有力,侧到一旁的脸庞也有了血色,便知自己昨晚的救治有了很好的效果。

    她拉一拉衣袖,刚要讲话,却未曾想秦简倒先开了口,“感谢娘子救命之恩!”

    周萋画淡然一笑,心想道,原来你也会说谢字,“义士言重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周萋画眼眸一垂,目光落在他左手的软剑上,“只是壮士能否将剑收起,软剑锋利无比,庄中尽是女眷,避免伤及无辜!”

    听周萋画如此说,秦简把头侧过来,嘴角微微上扬,还个笑容给周萋画,“可!”

    说完,他将软件防在床榻内侧,便欲起身寄,身体微动,却是周身如蜡滴般的疼痛。

    周萋画见秦简面目狰狞,想着定是伤痛所知,于是道,“你躺好,儿来帮你吧!”

    秦简微怔,动作微微停顿,随即将战带递给了周萋画。

    周萋画垂首看着这条黄色泛着如意暗纹的战带,万千心思涌上心头,她没有表现,快速整理一下,探身到秦简身前,胳膊环住他坚实的腰线,手拿着战带的一端从腰供低下穿过。

    周萋画身形矮小,她的身体几乎完全贴到秦简身上,另一只手才握住了从腰弓玉带的另一端,这个动作从远处看,就好似周萋画拦腰抱住秦简一般。

    秦简低头就能看到周萋画头顶的旋,有一缕幽香和着淡淡的药香萦绕在鼻端,秦简的心跳骤然加速。

    一圈,两圈,战带很长,周萋画费力的缠绕着。

    她担心自己的重量压在秦简会给他的伤带来负担,身体所有的重量都靠腰肢支撑,她的脸一次又一次擦过秦简的胸膛,听着他如战鼓般轰鸣的心跳,脸悠然红了。

    因为要将软剑藏于玉带中,周萋画在战带还剩一截时,停止了动作,将战带的顶端塞到了秦简的左手里。

    周萋画站到床头前,再次看向秦简,却见秦简已经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软剑插入战带中,剑柄上那湛绿的宝石,成了装饰战带的饰物,明晃晃地置于腰带中间,甚是夺目。

    “娘子,该吃饭了。”外面响起春果的声音。 

016 不妙

    “进来吧!”周萋画应声道。

    门吱呦一声被推开,春果端着饭菜进了寝房,担心被丽娘发现,她先将饭菜放在门口的矮凳上,匆忙关上了房门,然后才端着饭菜站在了周萋画面前。

    “放那里吧!”周萋画示意她把托盘放在床榻前,春果错愕一愣,眼中闪过惊慌,见周萋画并没有要改口的意思,低着头,按照周萋画说得做。

    放下饭菜,春果大着胆子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子,眉头紧蹙,嘴巴一张一合地想要说话,最后却只是浅浅喊了一声“娘子”。

    周萋画岂会不知春果要说什么,拉着春果到了门口,春果看看秦简,又瞅瞅外面,“娘子,你可不能做糊涂事啊!”

    春果平日听了不少坊间野史,谁家娘子未出阁就破了身子,谁家郎君又与人私奔,现如今看自己娘子跟一男人共处一室,那男人还躺在娘子床榻上,让她岂能不胡思乱想!

    “什么糊涂事,不糊涂事啊,看不出他受伤了!”周萋画厉声训斥,看春果显得委屈,立刻缓了语气,“其中缘由,等过些时日,自然告诉你!”

    春果眨着大眼睛看着周萋画,宛如在询问,周萋画所言是真?

    周萋画再次点点头,“去拿些银子,去胡神医那,开几个调气养神的方子!”

    春果莹莹一福身,“是!”她刚欲退出,却听周萋画又说了,“让丽娘去,你在庄子口守着,别让闲杂人等进来!”

    春果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吃饭吧!”在春果关上门后,周萋画便坐到了榻上,两碟小菜,两碗清粥。

    她轻轻搅拌一下米汤,拿起汤匙,舀了一勺,轻轻吹了一下,送到了秦简嘴巴。

    秦简没有开口,面具下那油黑的眸子,泛着冷锐的亮光。

    周萋画对视一秒,面不更色,收回手,将米汤送进了自己嘴巴。

    秦简没料到周萋画会这么做,一愣,“你就是这么照顾病人的?”

    “照顾病人?最基本的一点,病人是儿的朋友!”周萋画斜睨了一眼秦简,眼下之意是在告诉他,你我不是朋友。

    秦简就这样被堵住了话,就见周萋画端起另一碗粥,拿了另一支勺子,重复了刚刚的动作,又一次将勺子递到了秦简面前。

    秦简被周萋画刚刚的话堵得难受,脸一侧,看向榻的内侧,躲开了周萋画再次送来的汤勺。

    周萋画倒也不客气,放下饭碗,端起刚刚自己吃的那一碗,夹着小菜自己吃了起来。

    这一晚上又是惊又是怕,又是打斗,又是救治,她是真的饿了,不一会儿米汤就见了底,她把汤匙放进空空的碗里,随后又拿起给秦简准备的那碗。

    米汤已经冷却,不用在搅拌,周萋画拿起汤匙,舀了一勺递到秦简嘴巴,她没有说话,只是把汤勺那么放着。

    秦简皱了皱眉,扭过头,终于张开嘴,他知道,若自己在继续坚持下去,周萋画会把这碗也吃光的。

    见秦简开始吃饭,周萋画放下了碗。

    “你……”秦简以为周萋画故意逗自己,不禁眼眉微挑,随着他面部动作,覆在他脸上的那银色面具,也往上一寸。

    却见周萋画绕到秦简身后,将他身子往上抬了一下,又把枕头放在他身后,这些他就倚在了床靠上。

    周萋画重新拿起了碗,一口一口地开始喂秦简。

    秦简被周萋画的举动弄得惭愧不已,眼圈微微发红,“谢……”第二个谢字没出口,却又被汤匙堵住了嘴。

    “胸口的伤并无大碍,让你身体受损的,其实是内伤,儿让人给你抓了几服药,你需要静养些日子,否则的话,内伤蔓延,离死不远了!”周萋画本是学习中西医结合的,后来专业调整,才去的法学专业,看病本就属于本行,加上原主脑子里又有很多验伤、治伤的记忆,说出这番话也便是水到渠成之事了。

    周萋画边给秦简喂饭,边说,看秦简嘴角有饭粒,抬手到他嘴角,擦拭一下。

    一股清香,随着周萋画的秦简呆滞,许久许久才反应过来,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他道,“昨日,你不应为那苏玲珑辩解!”

    这次换成周萋画微怔了,“何出此言!”

    米汤已经吃完,为掩饰自己的尴尬,周萋画起身假意收拾碟碗,就听秦简继续说道,“酒店老板整日记账,需要使用算盘,你几时见长时间使用算盘还会留有那么长的指甲!”

    听秦简这番话,周萋画心咯噔一下,她昨日竟然忽略了这点,若苏玲珑真是凶手,如此一来,自己所有的推理,都是在帮着苏玲珑脱罪。

    这个念头一出,周萋画如雷灌顶。

    做为一名法医,若真的牵引着案件走向歧途,这简直是对她专业的侮辱。

    她转过身,目光明澈地盯着秦简,刚要询问秦简还知道什么,就听院外传来春果急切地声音,“娘子,娘子,不好了,卫娘子带来人了!”

    周萋画定下动作,心头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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