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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饮朕止渴-第50章

小说: 饮朕止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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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虽是明君,但,也是个薄情的男人。哪怕他不沉溺女…色,但光凭后宫三千都在他眼里只是平衡朝廷势力的工具,这一点,就已经能说明了。她梁荷颂,也并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就能幸运。

    撇去这些胡思乱想,梁荷颂翻了个身,在厉鸿澈那句他若活着,定保她衣食无忧,以及她是他认可的女人那两句话中,渐渐有了睡意,做了个很复杂的梦,又是童年爹娘,又是后来二叔一家,后宫,哲颜,孙燕绥,哥哥。最后她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瘦弱的猫,皇上也变成了只猫,好多人追杀他们。他们一起跳上房顶,奔过河流,躲进老鼠蛇洞云云……

    等梁荷颂一身冷汗惊醒过来时,天已经微微有了光亮。吓死她了!那个梦到后来,好真实!她变成了只猫,看着自己的人身变得奇奇怪怪,好像是被只猫占据了……

    还好,只是场梦!约莫是最近她喜欢吃鱼,口味又和贤太妃越来越相似,是以胡思乱想了。

    定了定神,梁荷颂才发现,厉鸿澈竟然还在那儿坐着批阅着什么卷文,仿佛一晚都没有动过。

    皇上这耐力也真是忒好!而且,南下月余,皇上大半数夜里都是与她同塌而眠,竟然……都有那个什么……难不成,其实他身子有疾?嘶……不对啊,她从前在那具身子里,也没发现哪里有问题啊……甚至,还用他的身子做了一场春…梦,流了好多那个那个……所以,皇上的身子应该是正常的! 梁荷颂暗自猜想……

    厉鸿澈将资料看完,已经寅时,回头看床上那女子,竟睡得规规矩矩的,有些反常(因为是装睡),不过倒也没有深究。

    想起这数月来的一番经历,厉鸿澈不觉莞尔、惊叹。从前只以为太…祖…皇帝的灵石是传说而已,不想竟是真的。

    回想着回想着,厉鸿澈忽然眉头一皱,脑子里闪过两个疑点,再回想了一遍来龙去脉,那疑惑,结合这些日子略微的反常,仿佛越来越清晰……

    紧了紧拳头,厉鸿澈心底沉了沉,有了些不好的猜想,沉声叫来了冯辛梓……

    **

    厉鸿澈只在梁荷颂身边躺了半个时辰,便起身出门去了,临走让她好好在府上静养休息,若是闷就让冯辛莟、高宝禅陪同在府里走走。但他不在的时候,不许出门!

    梁荷颂知道厉鸿澈是去办那堤坝之事。他有他的事办,她自然也有她自己的事儿办!

    晌午,春光明媚,暖暖照着。

    那大灰猫总算没再出现,贤太妃心情比这春光还要明媚,慵懒地在屋顶上翻来翻去晒肚子取暖,听着瓦片下屋里的动静,悠闲地打了个哈欠。

    “二婶,这莲子粥真是你亲自熬的?”

    “是啊贵人娘娘,昨个儿书柔不懂事,冲撞了娘娘,我亲自熬了这莲子粥就是给娘娘赔罪,还请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书柔。”

    杨氏说着盖下眼皮,略有些心虚。她才没那功夫,当然是下人炖的!

    梁荷颂绵长的嗯了一声,端起粥。

    “那真是多谢二婶了!”

    “不谢,不谢。”

    杨氏言不由衷,假装着亲切。

    梁荷颂端起粥,才喝了一口,忽觉唇边儿一刺,“啪”一声粥碗掉在地上,溅得一地狼藉!

    痴安见梁荷颂唇边冒出个血点子,大受惊吓!

    “呀!是针!”“娘娘,您可伤着了?快,快传郝御医!”

    梁荷颂从嘴里取出一根绣花银针来!针尖锋利银亮!

    “二婶,我素来知道你恨我,却不想你竟狠毒到在粥碗里放银针害我!”

    杨氏脸色一白!惊张了刻薄的嘴,露出微微有些龅的牙。“哎呀,这……这不是我干的,绝不是我干的!冤枉啊,冤枉……”

    “方才你才说是你亲手所熬,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颜面含冤枉?”梁荷颂冷声一喝,“冯侍卫,高侍卫,将这心肠歹毒的恶妇拿下,‘好好审问’,待晚上皇上会来,交由定夺!”

    “冤枉,冤枉啊!”杨氏大急。梁文宽一早就跟着皇帝出去了,家里头现在也没有能说话的救她。

    冯辛莟、高宝禅性子都比较变通,知道曦贵人与梁府的新仇旧怨后都站在梁荷颂这边儿,这会儿真真假假一唬,差点没把杨氏吓死。

    杨氏大喝一旁吓傻了的家丁。

    “你们都死了?还不快来救主子?!”

    啪一声,梁荷颂重拍了桌子,站起来盯着杨氏。

    “主子?!二婶真是糊涂了吧!这‘梁府’,你从来都不是主子!不过是鸠占鹊巢的白眼狼,蹲了几日就真当自己是主子了!”“这梁府,只有我梁荷颂,才是主子!”

    不光杨氏,在场所有人都被梁荷颂这突然爆发的冷厉吓住了!从来不知道,这么温柔柔弱的女子,有这么让人害怕得时候!那清脆悦耳的声音,也可以让人胆寒!

    杨氏抖着身子,刹那惊恐之后,本来长相就刻薄的脸,陡然狰狞、歇斯底里,指着梁荷颂怒骂:

    “我就知道你这小蹄子是回来报仇的!你还说不是你陷害我?!这针分明是你放进去,故意栽赃陷害的!为的就是抢梁府!”

 57。谁让她不痛快就让谁不痛快

    “二婶婶这话真是说得不错。不过,只有两个字错了——是‘拿回’,不是‘抢走’!”梁荷颂哼笑了一声,拂袖坐下,“我本还想着让皇上另外赐一座宅子给你们,却不想你竟如此作死,趁皇上不在,便想将我害死!这粥,是二婶亲手熬的,不是二婶,又是谁?”

    “这,这粥……这粥其实,不是我熬的!”

    杨氏万般无奈,只得说出这真相,引得一众人都心下暗暗鄙夷!这样虚情假意的妇人,什么做不出来?就连梁府的仆人都有如此想法。

    杨氏嚷着说肯定是熬粥的冬子有问题,说提人来审审就能还她清白。梁荷颂让高宝禅与梁府仆人一起去拿冬子,却空手而回,说是冬子跟随梁府小姐梁书柔出去了。

    杨氏当即脸色一白,一个警醒!心头,飞快划过思量,之后大骇。

    座上,梁荷颂将杨氏脸上精彩纷呈的变化尽收眼底。

    “难不成,是畏罪潜逃?”

    “这……这,有可能是,冬子那奴才平日看着就不老实……”

    “胡扯!”

    梁荷颂一拍桌子,吓得杨氏一抖。

    “他畏罪潜逃,那你女儿跟着又是作甚?一起潜逃,还是去杀人灭口啊……?”

    梁荷颂尾音拖长含着冷厉。

    杨氏满头冷汗,跪爬到梁荷颂面前。“求娘娘饶命啊,求娘娘饶命,这事还没有定论啊……”

    杨氏凄惨求着,示意私下说,让其他人都去门外守着。有些事确实也不方便放在台面上来说,梁荷颂便让旁人都下去了。

    门关上,杨氏嘴脸又变了变,没那么可怜凄惨了。

    “梁荷颂,现在没了闲杂人等,咱们明人也不说暗话,我知道你回来是报仇,夺回梁府的。”

    杨氏虽还跪着,却直起身子,并无恭敬之色。“当时这宅子破破烂烂,我们将就住了这么多年,花了不少银子修葺重建,现在也住够了,你要,还你就是了,何必做东做西的折腾我!”

    如此白眼狼,大约天下难找出第二只了!梁荷颂咬牙冷声:

    “得了便宜,还嫌这便宜不够好?!这种遗臭万年的事,也只有二婶这卖臭豆腐的寡妇干得出来。你还说对了,我便是折腾你。这宅子,染了你们一家子的臭味,若不用你们的眼泪清洗清洗,如何能对得起它这些年忍辱负重,容你们一窝子白眼狼遮风避雨?”

    杨氏到底忌惮,也不敢嚣张,心底咬牙恨不能掐死梁荷颂,但面上还乖顺道:“说吧,你要我们怎么做,才肯放过我们一家?敏儿被你害死了,蕙儿也被禁足受难,现在纨儿都已经入了大牢,你还要怎样?!”

    “她们死是她们自己找死,与我何干?呵,你问我要怎样?”梁荷颂起身,俯视杨氏,“我便是要让你们,本来是怎样,就怎样!靠我爹爹得到的、抢到的,全部给我吐回来,官位,银子,田产,房产,全部!”

    “二叔从前只是文书小吏,那就做回小吏,你是卖臭豆腐的,你便回去给我卖臭豆腐!”

    杨氏雷劈了一般,又惊恐又愤恨,两眼珠子都要瞪得蹦出来了。“你这是狮子大开口!你别忘了,你爹娘早死了,那几年可是我们把你养大的!!”

    “不是‘养’,是‘虐待’!若不是看在这份上,我便让你们以命偿还了,而不是银子!你信不信,只要我将今日之事,还有画舫上你儿子肖想嫔妃、冲撞圣颜之事闹一闹,你们一家上下,一,个,都活不了!”

    杨氏跌坐在地上,满面惨白。比起银子,她更怕没命啊!就在她摇摆着是否要妥协的时候,忽听门外有人声,一下就认出来,其中一人是她认识的——

    “这里面在做什么?”

    “梁夫人粥中放针,差点害了曦贵人,现在里头梁夫人正在交代事情。”

    问话的人影似伸着脑袋朝里头看了看。

    “天啊……梁夫人是梁府的女主人,怎么能这样跪在地上……”

    梁荷颂自然也听见了这动静,脸色一沉,接着跪在跟前满面不屈的杨氏,忽然委屈痛哭起来,左一巴掌、又一巴掌,“啪啪”地扇着自己耳光。

    “贵人娘娘,民妇知错了,是民妇从前没有好好照顾好您……民妇知错了,民妇不该因为家贫而不给你穿新衣,没给你请老师……民妇愧对娘娘。但是这件事,民妇真是冤枉啊,民妇没有放针啊……”

    门外的人听见这番动静,也发生了点小争执,梁荷颂心下有了些许计较,听见了孙燕绥的声音,以及厉哲颜那句“让开!”

    然后,“哗啦”一声门便被劈开了,春花秋月的美人孙燕绥急忙提着裙子跑过来,扶杨氏,查看她的脸。“梁夫人,您伤哪儿了?”

    看这情形,是把她梁荷颂当做动用私刑、严刑拷打人的恶毒妇了。梁荷颂目光在孙燕绥与杨氏瞟了一眼,落在静静站在那儿的厉哲颜身上。

    “一上午不见世子,我还当世子是去保护皇上了,原来是陪伴佳人去了。”梁荷颂暗含讽刺。她梁荷颂从来不是圣女,对着孙燕绥和他一同来搅局,还能和颜悦色。

    厉哲颜脸色略白,没有说话。他何尝听不出梁荷颂的讽刺。

    “颂儿妹妹,你不必责怪哲颜哥哥,是我今早突然想去看花鸟市,一个人不敢去,便央求他一同去了,并不知道你也需要他保护安危,是燕绥不对。”

    紧了紧袖子下的拳头,梁荷颂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扯出一丝冷笑来:“谁说我需要他保护!”

    杨氏对梁荷颂与厉哲颜曾经的关系知道一二,心下幸灾乐祸,嘴里却哎哟痛…吟了两声,引得孙燕绥忙去查看她脸上的伤,关切。

    杨氏那几耳光下足了血本儿,打得两颊肿得老高,哎哟哼唧两声,还真有点儿那么被虐打之后的样子。

    孙燕绥忙让人来处理杨氏的伤口,又问了两句事情缘由,表现井井有条、落落大方,转而对梁荷颂道:

    “颂儿妹妹,姐姐知道你从前在这儿受了不少委屈。但在粥里头放针这样的害人手段是容易被人发现又没有效果,梁夫人平素处事得当,应当不会做这等愚蠢的事。恐怕这里头另有隐情……”

    “依你的意思,是说我陷害她了?!”梁荷颂忍无可忍,冷眸瞥了一眼厉哲颜。他倒是什么都告诉孙燕绥啊,真不愧是“知音”。

    “颂儿妹妹,我不是这个意思。姐姐知道你因着过去的事生气,但是粥里放针这种陷害方法,实在不高明,恐怕是旁的有心人故意陷害的,也或许是谁不小心将针遗落进里头了。”孙燕绥没动怒,而是善解人意地拉着梁荷颂的手语重心长道:“颂儿妹妹父母去得早,亲人也不多,梁夫人一家过去再有不妥之处,也还是抚育了你一段日子。古语有云,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可见亲情可贵啊!姐姐是不希望你一时冲动,失去了这段亲情,然后才去后悔……”

    孙燕绥又叹了叹息,想起听闻梁荷颂没读过诗书,又补充:“颂儿妹妹,我知道你还年轻,可能不懂,姐姐刚才说的道理你可能还体会不到,但是……”

    “是!我是不懂!不懂你啰啰嗦嗦在这儿做什么!”哗一下丢开孙燕绥握着她的手,梁荷颂只觉胃里一阵恶心。真当她是蠢货了?

    “更不懂,你何时成了我姐姐了?我是皇上亲封的‘曦贵人’,你无品无级,何以与我称姐妹?就,哪怕你入了世子府,那也不过是我的小辈。区区个小辈,竟然还教训起长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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