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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虎啸神州-第40章

小说: 虎啸神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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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煞神赶紧退步低头,一阵恶心,那灰尘钻进鼻孔,好痒,直要打喷嚏,但他哪敢打出,只把个黑煞神憋得颈上的青筋直冒,满脸涨红,好容易忍住了,但罪也受够了。

    心想:“好晦气,只怕是自己一长身,把檐下的老鼠惊得来跑动,故掸下了一阵灰来。”

    黑煞神把面上的灰抖落,嘴里无法往外吐,吐必出声,没奈何,只好往肚里咽,好半晌,算是弄清爽了,心说:“大概屋里的两个妞儿都睡熟了,虽然没有鼾声,但女人睡觉都是文静的。”

    想至此,即耸身退回院中,向房上一打手势。

    白花蛇和火鸽子两人,早已伏在房坡上。见着黑煞神的手势,两人即滑下屋坡,向下一扑,两脚勾着檐瓦,珍珠倒卷帘,

    倒悬的身子只一挺,伸手贴着窗户的左右,这才收脚跳下,随倏地一分,矮身一缩,即隐人暗影中,静听了一会,见屋内仍无声息,两人又仗恃着有黑煞神等三人就在左近,胆气一壮,同时长身,白花蛇和火鸽子两人,同时反背一撤单刀。

    两人不撤刀还在罢了,这一撤刀,直把两人都骇得魂飞魄散,原来两人背上的单刀,已踪迹不见,白花蛇虽是骇怕,但心中还在怀疑,火鸽子连这遭可是第二次了。

    不但又遇到了高人,说不定人家早有防备,哪还敢在窗下停留,旋身就地一滚,暴退出去了一丈远近,白花蛇一见火鸽子开溜,以为他已有所见,也没命地往后暴退回去,别看他退得比火鸽子慢,却逃得更快,只在院中一垫脚,飕地一声,已翻上屋面。

    他才上屋,火鸽子也已跟踵而上,这时在对面房上守望巡风的黑煞神和浪里钻洪开、花豹子吴天,早已看到,见两人一上屋,真个忙忙如脱网之鱼,急急如丧家之犬,晃眼已翻过院子的后坡去了。

    三人一直盯着眼瞧的,并未见到任何警状,但见两人没命的逃奔,心下也甚惊疑,连忙追赶上去,等到三人追到最后一层院子的房上,早已远离了前院,见前面两人脚下毫不停留地往前逃,黑煞神就不由心中有气,脚下一加劲,飕飕飕!几个起落,赶上两人,拦在前面。

    白花蛇和火鸽子两人,不知是黑煞神,还以为是敌人追来了,两人骇得魂不附体,忙往左右一分,那意思是,抹头就要往斜里跑。

    黑煞神至此,再也顾不得了,一声低喝道:“还不给我站住。”

    难为两人竟还听得出声音来,忙收势止步,心里还不放心,回头直往后瞄,生怕还有人追来。

    黑煞神看他两人已这个样子,心里那份气,可就大了,又低声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谁要你们的命!”

    两人已回头看得清楚,见后面并无人追来,不由同时伸手摸摸脑袋,还好!吃饭的家伙还在脖子上,这才定下心来,彼此对望了一眼。

    惧怕之心才消,惭愧之心已生,见黑煞神怒目圆睁的望着他们两人,花豹子吴天和浪里钻两人,也站在黑煞神身侧,露出轻蔑之笑,两人就更觉得不是滋味。

    还是白花蛇恃着平日深得黑煞神的宠信,就说:“庄主,你没瞧见么?我们两人的兵刃都被人家拔去了!”

    黑煞神闻言一看,果然两人转过身来,背上都仅剩了刀鞘。

    黑煞神心里不由怀疑,别说身边有两人,凭自己一身武功,白花蛇和火鸽子由屋上下来,自己的眼睛再没离开过两人,何曾有敌人现身。

    虽说如此,但两人的兵刃不见了,却是事实,因此,略一沉吟,就说:“此非谈话之所,且先回房。”

    五人若风卷残云回到院中,尚未走进房门,不由都是一惊,几人出屋时,明明已将灯火熄灭,怎的却又复明,这不是奇怪么?

    但大家还以为是出来得匆忙,灯虽吹过,但并未熄灭,到得门口一看,房门仍然反扣着的,大家就更以为适才想的不错,哪知开门进去一看,就都又愣住了,尤其是白花蛇吴良,和火鸽子两人,两张面孔,简直红到了耳根,羞愧难当。

    黑煞神却一声冷笑,半晌,又哼了一声。

    原来房中桌上,整整齐齐的,摆着两把单刀,正是白花蛇和火鸽子之物,你想,两人怎不羞愧。

    那黑煞神为何冷笑,怎的哼了一声呢?原来他是误会了,以为两人忘了将刀带上,两人也知道他的意思,但是百口莫辩,只是怔怔地,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正在这时,蓦听得后窗外“卟哧”地一声轻笑,黑煞神是何等人物,心里豁然雪亮,霍地一跃,扑向后窗,身未到力贯右臂,猛向窗户劈去。

    那窗户不过是木条格成,哪经得起黑煞神一掌之力,咔嚓一声,木屑纷飞,黑煞神更不停顿,早由破窗飞身而出,脚方着地,已矮身一盘旋,已将四面八方,看得清楚,哪里有半个人影,就知今晚遇到高人了,从闻声之时起自己毫未停留,跃起、劈窗、与飞身而出,可说是同时同一动作罢,但仍然让人家走得无影无踪,自己在江湖中算得成名露脸了,竟连人家的影子也未瞄着一眼,心里那份难过,简直就别提啦!

    随又想起,这一声轻笑,声虽隐约可闻,但甚,清脆,明明是女人的声音,莫非是她?

    这时,花豹子吴天,和浪里钻洪开两人,也已相继跃出,不约同声地问道:“庄主,可有发现么?”

    黑煞神怔了半晌,才叹了口气道:“这叫棋差一着缚手缚脚,回房吧!”

    说罢,黑煞神垂头丧气,哪知他还未走到窗前,白花蛇和火鸽子两人,已在房中咦了一声,黑煞神以为两人已有所见,平身一跃,已窜进屋中,见两人目光都盯在桌上,忙看时,原来那两把单刀之下,压着一张纸,都还认得几个字,只见那纸条上写道:“扬灰以示锉骨,拔刀暂寄尔首,贼辈自不量力,妄作鼠窝盗行,恐污客栈洁地,索命只在前途。”

    五人同看,倒有三人骇出一身冷汗,黑煞神这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也不由惊得一个寒颤,方知在薛云娘窗下时,那头上弹落的灰尘,原来并非是老鼠所为,而是敌人作了手脚,心说:“要是那时落的不是灰尘,而是暗器之类,自己恐早已没命了!”

    黑煞神韩锦已知敌人是隐身檐下,简直把自己几人视为无物,白花蛇和火鸽子两人的单刀,被人家拔去,尚能即时惊觉撤身,可笑自己被愚弄了,兀自不觉,还在骂他们两人呢?其实自己连他们都不如了。

    黑煞神韩锦这么一想,就不单是惊骇,而且心中惭愧,好在刚才自己弄了一脸灰,他们并不知道。

    黑煞神老坚巨滑,自然不将这份惭愧摆在面上,而且将心中的惧怕掩盖起来。

    故意哼了一声,说:“这娘们竟敢来戏弄我等,她不是说前途相见吗?好!我们且放过今夜,倒要看看谁行谁不行。”

    白花蛇见到这纸条,倒反而安了心了,人家已经说明了,不愿在这客栈内动手,明日且先别管他,今儿夜里准定无事。

    五人都奔波了一天,这又折腾了半夜,黑煞神即命大家归寝,什么话都留到明日再说。

    不言这里各人垂头丧气,且说黑煞神猜想的果然不错,那胡锦雯确实隐身在檐下,黑煞神一仰面的时候,趁他吐气的当儿,撒了他满嘴满鼻子的灰,白花蛇吴良和火鸽子洪开两人到了下面时,仍运用在中那晚的手法,巧又巧在两人都用珍珠倒卷帘的身法。

    因此,胡锦雯轻轻易易地,就将两人的单刀拔在手中,他们撤身一逃,胡锦雯也跟踵坠上了他们,本来胡锦雯还不知道他们的房间,因花豹子和浪里钻两人,先奔到房门,回头一看,黑煞神和白花蛇等三人,已越过后院而去了,不知是何事故,这才又赶了下去。

    这一来,无异把房间告诉了胡锦雯,她是艺高人胆大,进门点着灯,做了手脚,直到五人从屋上跳落院中,这才由后窗飘身而出,而且并没马上离开。

    一直守着后窗,五人进屋,见把他们愚弄得不亦乐乎,忍不住失口笑出声来。

    胡锦雯一出声,却也不敢再停留了,这才一溜烟般回到前院屋中,这时薛云娘已将灯点着了,胡锦雯在窗下戏弄那三人,薛云娘早已看得清楚,对她的大胆和机智,又佩服又激赏,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五个贼人吓跑了,当时只差那么点儿,没有笑出声来。

    胡锦雯回房后,两人又大笑一阵,这才就寝。

    一宿无话,第二天,天不亮时,黑煞神等二十来骑,就离店往南,奔了绿竹塘。

    所有的人早得黑煞神的嘱咐,经过前院时,都要噤声,但虽说如此,那音响也小不了。

    且说薛云娘一天半夜不曾合眼,又因有胡锦雯在身旁,增加了安全感,就放心的大睡,而且睡得好熟,一觉醒来,已是天光在亮,睁开眼来,顿觉冬阳耀眼,原来太阳已爬得满高了,时已不早,赶快一翻身坐起,一看,身旁空空的,胡锦雯早已起身了

    薛云娘以为她只是起身出屋去了,也没在意,那知她出盥洗已毕,仍未见胡锦雯回房,恰好那伙计的送茶水进屋,薛云娘还没问呢,那伙计的进得门来,眼珠儿左溜右转,笑着说:“姑娘,你不是有一位同伴呢?怎么不见了,早晨这一大阵子的工夫,通没见人。”

    薛云娘心说:“巧啦!正要问他呢?他倒先问我了。”

    这一问,自是问得薛云娘哑口无言,而且这一来,已可知道,胡锦雯离去的时间,已不少了,若说不知,岂不会引起伙计的疑窦,但又不知如何回答方好,正在作难,一抬头,见胡锦雯正打从院中而来,满面寒笑。

    薛云娘一指,说:“那不是来了!”

    伙计的连忙退到门边,让开道:“姑娘起身得好早,敢是一早就出去了。”

    胡锦雯闻言,脸一沉,说:“你问这话怎么着,难道我出去了,还得向店里告假?”

    伙计的多话,不过是无事找话,想讨个好儿,哪知马屁拍到马退子上了,赶紧哈腰谄笑说:“没的话,我是说姑娘起得太早侍候不到!”

    胡锦雯一挥手,说:“去吧!去吧!”

    等伙计的离房,胡锦雯顺手关上房门,就对薛云娘道:“江湖中有句俗话:车船店脚衙,十九无好人,说不定就是盗匪的眼线,这江宁离江浦不远,谁知他和黑煞神没通声气呢?对这种人,最要小心。”

    薛云娘嘴一嘟,说:“瞧你,几时起身了也不叫我,还说呢?”

    胡锦雯见她娇憨,上前搂着她道:“我的小妹子,我瞧你睡得那么香甜,怎忍心叫醒你呀!”

    薛云娘扭了扭腰,要笑没笑出来,忙把她的手推开,说:“瞧你这么疯疯癫癫,摸得人家怪痒的。”

    胡锦雯退后一步,嘴角一撇道:“这是我罢了,要是人家呢?怕你就不这样说了。”

    薛云娘明白她所说的,是指阮天铎,不由脸就红了,不依道:“你还是姐姐呢?说出这等腌脏话,别管他是谁,别想摸我一下子。”

    胡锦雯见她又娇羞,又急得脸都红了,更是得意,就道:“我说,小妹子,你别把硬话说在前头了,明儿又自己打嘴,我倒要问问你,你不想人家摸,这么千里迢迢地奔来,却是为何?”

    薛云娘听她越说越不像话,趁她不防,只是一晃身扑将上去,一伸手,就扣着了胡锦雯的手腕,微一用力,只一扭,胡锦雯已不由自主地,倒入她的怀中,薛云娘那还饶她,一只左手,有如雨点似的,胳肢得她喘不过气来。

    胡锦雯上气不接下气地,告饶道:“好妹子,你饶我这一遭儿,我再不说了。”

    两人玩笑得够了,方整衣理鬓,薛云娘也就问道:“当真呢?姐姐,一大早你去了那里,而且一去就是这么久,连伙计的都未见到你出门,可见你是天不亮就出去的了,趁早儿告诉我是正经?”

    胡锦雯本来已不笑了的,闻言,又抿嘴一笑道:“小妹子,你放心,我可没情郎奔得。”

    薛云娘见她又要玩笑,就一嘟嘴道:“人家说正经的,你还要闹。”

    胡锦雯一笑,这才说出离去的经过。

    原来在五更天左右,胡锦雯突然被杂沓的足步声惊醒了,仔细一听,就觉出怪异来了,若说是起早赶路的客人,怎会只有脚步声,而连一人说话的声音俱无,这不是奇怪么?就一翻坐起,想探看究竟。

    胡锦雯本来是睡在床里的,怕惊醒了薛云娘,即披衣从床脚下了地,衣服尚未掩好,即飘身到了窗前,眇一目向外一看。不由心中暗骂道:“好贼子们,你再要想溜,那是作梦。”

    原来胡锦雯已看出是黑煞神等一干人,趁天不亮想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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