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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虎啸神州-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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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苏杭更闻名天下,彼时定要先往苏杭一游。

    谁知自己最后一次下山时,却奉有师命,云娘固然不知,决不会想到自己因此要返山覆命,定必以为自己已到江南去了。至于返山后又巧逢天都老人诸葛天荪,留山三月之久,薛云娘更做梦也想不到了。

    那薛云娘定已前往江南,尤其是苏杭两地,前去寻找自己无疑,不然,若云娘是北上都兰哈拉山,岂有见不着自己的。

    因阮天铎下江南之念已决,而且恨不得即刻离京才好。

    裘天龙听阮天铎要往江南,蓦地一拍桌子,说:“老弟,你若是要往江南,有个人你定得见见。”

    阮天铎见裘天龙如此郑重其事。忙问:“是谁,想来是位世外高人了。”

    裘天龙道:“高人却是高人,但却非世外高人,而是一位红粉高人。”

    阮天铎一怔,已想到薛云娘,忙说:“请道其详。”

    裘天龙道:

    “其实我并未见过,不过武林中传言,却是实有其事,据见过她的人说,此人不但秀美十分,而且武功简直高深莫测,一柄长剑随身,行踪倏忽,不但江淮名家甘拜下风,绿林中更闻名丧胆。

    我数月前在江南时,轰传正盛,听说她也是从北方南下的,山东济南府卢家二郎拳,算得是武林名家了,门徒众多,最负胜名不过,但也因如此,门徒良莠不齐,结果引来了这位红粉女侠,到后来连这卢家拳的掌门人,亦败在她的剑下,其武功之高就可想而知了。

    那杭州灵隐寺的方丈明觉大师,原是少林掌经堂的高僧,后调来灵隐住持,手中一只镔铁禅杖,重有百斤,一路达摩降魔棍从未逢过对手,据说和她也勉强斗了个平手,据目击的人说,这还是她不忍坏了明觉大师的名头,手下留情。老弟,你若到了江南,你定要见见此人。”

    阮天铎越听,心中越急,恨不得马上赶到江南,他认定准是薛云娘无疑,长剑随身,数月前由北南去,偏又出现在苏杭,不是薛云娘还有谁。

    阮天铎忙问:“你可知道她的姓名么?”

    裘天龙道:“她的名姓却从未示人,但江湖上因她济困扶危,专打不平,故恭送她一个尊号,叫做:‘圣手伽蓝’。”

    阮天铎忙又问道:“你知她有一定住处么?”裘天龙道:“这圣手伽蓝行踪倏忽,常是神龙见首,却未闻她有一准落脚之地。”

    阮天铎好生失望,但还自宽,心说:“既然她有这般高的名头,想来找她并不太难。”

    这一来,反而心定了不少,一面喝酒,一面盘算怎能即日赶往江南才好。

    想到走,不由又想到铁若兰,这可令阮天铎作难了,带她同道呢,这位姑娘实在叫人难于相处,丢下她,又叫她投奔何处去好呢?

    其实若说阮天铎对铁若兰毫无情愫,也是不确,不要说塞北观音铁若兰柔情似水,人更长得美艳,阮天铎亦非鲁男子,又相处了这么些日子,岂有不动心之理,只是礼防紧严,又当心灰情冷之际,这一知道了薛云娘对他爱心不移,逃婚追寻自己去了,心中哪还容得下铁若兰,只恨不得即时动身才好。

    这时裘隐娘已将菜饭搬了来,并好歹将塞北观音拉到厢房,小妮子刁钻,硬把塞北观音推到阮天铎身旁,眨了眨眼,说:“别生气了,待会叫他给你陪不是。”

    阮天铎见裘隐娘恶作剧,那塞北观音也不挣拒,直坐到自己身边来,阮天铎一时尴尬十分,坐着也不是,让又不好,正在难堪,裘天龙也呵呵一笑道:

    “老弟,贤伉俪千万别闹别扭,现在我们正危机四伏,虽是不惧,但总也讨厌,若不是适才两位分开,怎会有适才之惊,来来来,隐娘,你斟满酒,我来敬两位一杯。”

    阮天铎微一皱眉,想分辩,但见塞北观音竟受之泰然,全没店里伙计同样误会时,那般羞涩不悦之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按理说,自己一到,裘天龙即已呼名道姓,那么塞北观音定已将自己和她介绍过了,绝不应再有误会的。

    这时的阮天铎一心已向往江南,也不顾多费唇舌,因此也就不予分辩。

    四人一面吃喝,一面说些江湖见闻,其实阮天铎哪有心坐在此地,恨不得插翅飞去才好。

    冬天日短,酉时光景,天就黑了,这顿饭才算吃完,阮天铎仍未打定安排铁若兰的主意,心说:“别耽误时间了,我尽虑她怎地,她不是也要找胡锦雯么!我便道送她到江南也就是了。”

    看天已入夜,即起身离店,对裘天龙一拱手道:

    “今天蒙赐援手,又叨扰了酒饭,盛情难忘,小弟在京不但不能久留,而且亦因急事,要到江南一行,请容就此告辞。”

    裘天龙也不强留,道:

    “再有个十天半月,不管找不找得到我那恩师,我也要追随老弟之后,前往江南,这京城虽好,却非久留之地,老弟,我也不留你,我无论走到那里,总是以这一根软索为伴,老弟不难找到我,彼时尚请老弟前来一晤,以解思渴,再者老弟若在江湖之上,见到我那恩师凌虚子,请代我禀告,说他这孽徒正在万里寻访。”

    阮天铎道:“好,那我先走一步了。”这才回身对塞北观音道:“若兰我们走。”

    塞北观音咬着嘴唇,白了阮天铎一眼,才随他回到正房,两人将包袱背好,塞北观音青钢剑出鞘,阮天铎也不敢大意了,拽上衣襟,描金铁骨扇也取到手中。临行,阮天铎又托裘天龙代为向天星栈取回青花马。

    两人方要出到天井,只见裘隐娘也换上了一身夜行衣靠前来,紧身劲装,更显得俏丽婀娜,阮天铎一见,就知隐娘要护送他们一程,就寒笑道:

    “姑娘放心,这般捕快兵丁,想来还阻止不了我们,不过是我们不愿伤人罢了,姑娘还要在北京耽搁些日子,若暴露了形迹,反而倒不便了。”

    裘隐娘嘴儿一撅,笑道:“我才不送你呢!我送铁姊妹。”

    裘天龙呵呵笑道:“隐娘不得无礼,凭两位本领,纵有千军万马,岂能阻挡得了。”

    裘隐娘不依,也是隐娘从小伶仃,别无兄弟姊妹,和塞北观音相聚虽半日不到,但年龄相若,武功亦不相上下,故而甚是投缘,乍聚又别,难免依依。

    阮天铎见她虽不敢违拗裘天龙,却满寒失望情态,就笑着道:“裘姑娘既定要相送,这样吧,那么以城墙边为止,我们即感盛情了。”

    隐娘这才满心欢喜,裘天龙也就不好再阻拦,四人来到天井,隐娘不沾地,比灵猫还捷,耸身上屋,见四周无异状,才回身一招手,三人也相继纵上房坡。

    裘天龙一拱手道:“江南再见,恕我不远送了。”

    回头又对隐娘道:“送到墙根,急速回来,不准惹事,免我悬念。”

    隐娘一笑应诺,三人这才展开身法,那隐娘确是生具异禀,轻身功夫确是不凡,只见她翻云若巧燕,冲霄似潜龙,捷如猿猴,疾逾飘风。虽还压不下阮天铎去,可是塞北观音却相形见绌。

    三人兔起鹘落,此跃彼伏,何肖两盏爇茶功夫,已近城根,傍身之处,正是西直门和得胜门的中间,离城墙约一箭之地,三人伏身屋角,聚神凝眸一看,城墙上刁斗森严,荷枪持刀的兵丁,川流不息地巡逻,简直无际可乘。

    隐娘一沉吟,就悄声说:“让我去把巡逻的兵丁引开。”

    临走,又返身握着塞北观音的左臂,说:“姊姊,你可要在江南等我。”

    塞北观音见她依依不舍自己,也甚感动,点头道:“我一定等你。”

    隐娘这才一伏身,急如离弦之弩,两个起落,已到墙根,倏地身子暴起,猛向城墙下扑去,北京的城墙高有三丈开外,隐娘竟一跃而上,脚一点墙头,霍地又向左横扑,隐娘是有意现身,那还不被发觉,城墙巡逻的兵丁齐声暴喊,群向隐娘追去,隐娘更不怠慢,恰似灵猫戏鼠,从迎面而来的兵丁头上,一跃而过,直向左方顺墙头趟出十来丈远去,这才凌空一个巧燕翻云,落下城墙,几个起落,已消失了踪影。

    隐娘现身引开官兵,阮天铎却也放心,知她的一身轻功绝无闪失,隐娘才把官兵引得向左追去,急忙一拉塞北观音,扑奔墙根,阮天铎用手一托塞北观音右臂,喊声:“起!”一跃上了墙头,这时官兵已追隐娘去了,两人趁机越过墙头,飘身而下。

    塞北观音临下城墙时,还回头一瞬,但哪还有隐娘踪迹,不由也感到一阵怅惘,她们两人这一别,后来直到秦岭山中,南五台山上,才又相逢。

    也由于这一面之缘,塞北观音方能保得清白女儿身,裘隐娘戏弄双魔,阻住双魔滢威,直等到胡锦雯飞剑救援,才得脱险,此是后话。

    且说阮天铎和塞北观音两人,离开北京,连夜奔驰,天亮时际,已到了良乡,一夜工夫,两人奔了将近百里地,阮天铎是满不在乎,塞北观音却跑得香汗淋漓,但她心中有着别扭,更是好胜,因此,虽

    一路娇喘吁吁,但仍咬紧牙关紧跟,好容易天已发白,前面良乡城已在望了,阮天铎才放慢了脚步,回头一看,塞北观音脸色惨白,张着嘴儿,一口一口的吐气,阮天铎心里好生过意不去,停着脚步,说:

    “若兰,我们憩会儿再走吧!你跑累了,怎也不说一声。”

    塞北观音恨恨的白了他一眼,心说:“到了地头了,你倒来献殷勤。”

    心中虽是这般想,那知脚步一停,竟再也不能移动半步,退一软,也管不得尘污露湿,就向地上坐去。

    阮天铎伸手要扶,塞北观音一甩手,说:“谁要你管。”

    阮天铎见她这般可怜生的,心想,她纵有一身武功,但却是从未离开过家门,平日又娇生惯养,锦衣玉食,怎经得起这一夜的狂奔,确是自己不好,见她兀自还在生气,娇嗔慵喘,令人又怜又爱,阮天铎挪近身去,笑道:

    “我是耽心追骑,虽是不惧,但恐阻碍了我们的行程,所以才这般不停留,没想到把你累坏了。”

    塞北观音缓过一口气来,惨白的脸上也透出了红晕,反而倒更显得娇艳了。

    本来见阮天铎软语温慰,心气渐平,那知阮天铎一句“但恐阻碍了行程”,心中又不好受,冲口道:“谁拦阻你了,怕耽误行程,你不会自己去么。”

    明明她是有气,但面容却黯澹凄楚。阮天铎任怎么也没想到,塞北观音把他说的话,已和下江南找云娘的事连在一起了。

    塞北观音把心儿都交给了他,阮天铎仍兀自不觉,而且身虽伴着她,心儿却已飞向了江南,塞北观音怎地不凄苦。

    阮天铎傻楞楞的站在她的身傍,竟不知怎么又得罪她了,才将眉头一皱,蓦听来路上一片銮铃声响,风驰电掣的奔来几匹骏马,天刚亮,隔得远,看不十分真切,阮天铎恐是缇骑,见几匹马瞬眼即到面前,忙伸手一托塞北观音右臂,向斜刺里纵去,脚才站稳,几匹马已到跟前。

    阮天铎已看清了,并非官面上的人物,前后马上是两个劲装汉子,中间两匹马上,是一个姑娘和一个十来岁左右的孩子,前面那劲装汉子,斜眼一挂两人,竟咦了一声,两手不自觉的一勒马缰,他那坐下马是跑起了势子的,被他无意中骤然一勒,就一声长嘶,前蹄一举,人立而起,前马如此,后面三匹马一般人立嘶呜,更是声震四野。

    阮天铎不由一惊,不是由于声势惊人,而是四匹马虽陡然人立,但马上人全都稳如磐石,连那十来岁的孩子也将小脸儿贴着马鬃,不但不惧不坠,反而十分好玩似的,嘻嘻直乐。

    前面马上人陡然“咦”了一声,后面三人也掉头对两人注视,但均未停留,即又跃马而去,晃眼已奔出十来丈外,阮天铎猜不透自己两人为何被他们如此注意,但也未放在心上,塞北观音经这么一来,倒反而不再娇嗔了,两眼仍追踪着越来越远的人马,说:

    “这几匹马真不错,可惜青花马留在京里了。”言下甚是惋惜,对马上人似很羡慕。

    阮天铎道:“我已托了那裘天龙,他和四海镖局熟,青花马定能收回。”

    塞北观音也不再说什么,两人缓缓地再又上路,虽是良乡城已在望了,但仍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人良乡北关,阮天铎是体贴她太累了,走得很慢,饶是这般,塞北观音的两条退仍是不听指挥,这一进得北关,就恨不得马上住进店去。

    恰巧道傍即有一个客栈,两人到得店门,即见木桩上拴着四匹汗马,毛色与适才在路上见到的一般无二,两人因猜不透马上几人是甚来路,因此生出了好奇心,心说:“这倒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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