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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违心论-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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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豢赡埽俊
  他从头到尾,没有精确表明所谓“我们俩的事”,究竟是什么事,婉儿姐姐却已落入他设好的陷阱,以为他们俩的事,就是——
  “高先生,你对赫柔……”
  “我是认真的,但也累了。”要比演技,他岂会输赫柔。“我之所以专程跑这趟,就是要做最后的确认。如果还是无法跟她当面谈,我想……”
  婉儿姐姐在他沉重而落寞的俊美中,紧张地揪住心口。
  “或许,是该放弃的时候。”哎。
  “不行,你不能放弃!”
  他淡淡苦笑。“我连她对我到底有什么想法都不确定。”
  “赫柔对你是认真的。”婉儿姐姐俨然促使两国停战的和平大使。
  “谢谢你的安慰。”心领了。
  “我不是空口说白话。旁观者清,赫柔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可是我一看就知道,她心里还是很在乎你。”
  果然,婉儿姐姐有赫柔的下落。对于那批画引来的危险,却毫无所知。
  “她若是在乎我,又何必逃得不见人影?”他失望地感慨。“我不是那么不识相的人,不会死缠烂打。”
  “你可能得给她一点时间。”
  “或许,我和她都需要给彼此一点时间,冷静想想,就会庆幸自己没作出什么遗憾终生的承诺。”这段关系,就告终了。
  “我看到的赫柔,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仿佛欲擒故纵的恋爱高手。“她才是一个识相的人,而且观察力一流,一察觉到对方的想法,她就会立刻配合,丝毫不会让人陷入为难。她会替人把场面弄得漂漂亮亮的,不会闹得不愉快、或制造任何压力。”
  他想到的,是赫柔在他沉默之后的笑吟。
  我想也是。
  她那时问了什么,他反倒毫无印象,似乎是让他很难作答的棘手问题。除非他有相当的把握,否则不会随便响应,所以他沉默。她却笑说——
  我想也是。
  笑得又甜蜜、又满足、又惬意,然后呼呼大睡。那些全是在作戏?
  在她演这些戏之前,他做了什么,导致于她要如此演出?
  吻,许多的吻,急切又欢欣的吻,依恋又充满独占欲的吻,几乎想把他勒毙的热情拥吻。
  然后,她问了一个问题,不特别、很平常、也不陌生的通俗问题。他不是第一次听她这么问,却是头一遭对这问题还以沉默。
  因为,她真的触及他太深,深到他必须暂且放下闸门,隔离他的灵魂。
  我想也是。
  但他不尽然是拒绝她。
  我想也是。
  他只是当时没有很坦然地正面接纳她。
  我想也是。
  他中枪前所目击的景象,震撼不亚于穿透他膀臂的那颗子弹。他看见,中古世纪没落的小村庄,有静谧的阳光,有风的拂掠与草的气息,有窝在石板路上晒太阳的猫,蜷成一团,歇在路旁。不,那不是猫,而是她。她蜷缩着,埋头在自己的膝上,一动也不动,看不见她的脸。
  一张无力戴上面具的脸。
  他也没办法解释自己的矛盾。好不容易坦言,要她别再离开他,中了一枪之后却又懊恼起她的死忠不离。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要她亲近、还是要她疏离。
  我想也是。
  她搞得他……异常烦躁,莫名其妙。
  “高先生。”
  他在婉儿姐姐不知唤了他第几声后,才愕然回神。他诧异于自己居然在这种场合分心,婉儿姐姐却回以充满谅解的一笑,仿佛心照不宣。
  “我带你去见赫柔。”
  台北市文教区的一丛丛老公寓,家家户户外挂着各款铁窗,偶尔几户养着几个盆栽;这家楼下兼营家庭理发,那家高挂钢琴教学的小灯箱,巷口小货车广播着修理纱窗纱门换玻璃,外婆推着小阿孙,外佣推着老阿公,闲闲出来晃。
  中产阶级的日常,小老百姓的姿态,平淡也平静,各自养着还有一、二十年的房贷,等着退休金,守着定期存款。附近一堆便利商店、面包店、自助餐店、火锅店、卤味摊及咸酥鸡和泡沫红茶店。
  民以食为天。
  “晚上要吃什么?”赫柔翻阅着大卖场的特惠商品型录,百无聊赖。
  “随便。”客厅另一侧瘫在沙发里玩掌上电玩的小路,同样百无聊赖。
  “你每次都说随便,等我随便叫了东西你又不随便。”挑得半死。
  “好想回家……”大书呆趴倒在餐桌上的计算机前,等到虚脱。“我们到底还要在这里住多久?”
  “问她啊。”小路眼也不抬地冷哼。
  “噢,冤孽……”大书呆伏案呻吟,怨叹为何小时候要误交赫柔这匪类,祸害延年。“我好想念我死去的那台计算机。”
  “我也很想念我被人砸烂前的工作室。”
  “你们要往好的方面想啊。”赫柔心虚地晓以大义,激励民心。“要不是大书呆去小路那里避难的途中,不小心进网咖玩一下却玩到天亮,你可能就会撞上正在砸烂小路工作室的歹徒呀。”
  这是多么奇妙的好狗运。
  “要不是小路又彻夜糜烂到天亮,可能连他也会一起被砸。”而不是被前来送件的快递人员仓皇叫醒,以为沙发上的小路怎么了。“这一切都显示着,我们实在是一票精英团队。”
  “那只是我们这票死小孩的不按牌理出牌,OK?”大书呆眯着死不暝目的毒绝。“你知道我那台计算机对我有多重要吗?你能了解它跟我有多深厚的革命情感吗?”
  “我、我的苹果可以给你……”刚好她看上另一种新款的说。
  “你的苹果给我有什么用!你能把我的重要数据还给我吗?你能把我好不容易弄到之前世足赛意大利国家队五位猛男队员穿着D&G内裤的经典团体照还给我吗?!”
  赫柔瞠目结舌,从不知道大书呆这么热爱世界杯足球赛。
  “都是你!把我全部的收藏全杀死了!还它们的命来!”
  大书呆三不五时的暴怒,在这段避难期间早已见怪不怪。
  “你自己不去查那些该死的数据,害我们这些无辜老百姓——”
  “联机了联机了!”赫柔急急转移受灾户的注意力。
  “等一下!”大书呆跳起来冲往洗手间,在镜前狂扯自己刚才趴乱的一头鬼发。“赫柔你先帮我跟——”
  “报告领导同志。”赫柔朝计算机的视讯镜头肃然举掌致敬。“大书呆同志目前人在厕所里忙,请您稍候,等她拉完。”
  “拉什么?!”大书呆咆哮。
  “拉头发啊……”又怎么了?
  计算机屏幕上显示的李德,傲气的面容隐隐抽动,惊愕反感。
  “你们那里的人怎么那么恶心?”拉头发?
  “不然你们那里的人都在厕所里拉什么?”
  大书呆以一记横向飞踢,歼灭计算机前丧权辱国的败类,坐定大位。
  “久等。”大书呆与屏幕内的李德狠眼交锋。“刚才是用来暖场的广告时段,现在镜头已经交还给主播。谈谈交代你的事,办得如何?”
  “你是我主管还是慈禧太后什么的?”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讲话?
  “那就跪安吧,小李子。”
  “凭你也配!”
  不出所料,他俩联机后不到十秒,就开始互吠。赫柔继续窝回单人沙发翻型录,小路始终与世隔绝地淡然玩掌上电玩。整间国民小公寓,颓废无章俨如游民收容所。屋主兼社工人员的婉儿姐姐,早已认命,常常自我安慰:反正这屋子是买来激励自己缴房贷当作定期存钱,不要介意不要介意……
  “小路,晚上吃什么?”
  “随便。”
  赫柔愣愣望天,状若思考着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或者关乎科学革命来临前笛卡儿与同时代的人惯于将经验主义置于意识型态之上的盲点……“我觉得叫披萨比较好,你觉得咧?”
  “随便。”
  “可是我想咬软软的饭,还是改叫外送米汉堡好了?”
  “都可以。”
  “怎么你的反应好像我叫什么都没差?”
  “是没差。反正吃也是你在吃、吐也是你在吐、泻也是你在泻。”与他无关。
  “说的也是。”哎,翻翻型录,翻完再重翻,永远看不完。
  小路漠然忙着指上的动作,不追问赫柔是在难过些什么、沮丧些什么、失落些什么,导致她的肠胃又开始造反。他们这挂死党早有默契,有人若是出状况,其它人陪着就是了,不需穷追猛打逼供到底,也不需恶心巴啦地倾心吐意抱头痛哭。这样陪着,就可以了。
  他被人甩了的惨痛期就是如此走过来,大书呆父母离异的那段日子也是如此走过来。他们彼此陪伴,不必做作,也不必啰唆。
  “算了,我决定叫麦当劳。”她抛开型录,郑重宣布。
  “我不要再吃那种东西!”大书呆回头呛声,才继续与李德火并。“你如果事情办出个成绩了,你嚣张还有道理。可是明明弄不出个结果的,凭什么臭屁?!”
  “那我就叫披萨??”
  “我当初就说过,我精神上支持你们——”
  “你唯物论的还跟我讲什么精神?”几时改走唯心路线的,啊?“你分明是见风转舵,看苗头不对了,马上撇清。还什么精神上支持你们咧,那种东西值几个钱?”
  “你说我唯物?你这种资本主义的才叫唯物!”他重炮反击。“什么都要量化、什么都以结果计算、算你的资产、算你的收入、算你能提供的实质效益、算你的年资、算你学校的世界排名再来评定你这个人有多少价值。还讲什么全球一家世界和平,根本是骨子里唯物、嘴皮子唯心!”
  “你还不是以唯心手段来操作你的唯物!”难道全世界的人类都矛盾,就他一个不矛盾?“不然你跟我讲什么精神、喊什么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
  “你要我叫哪种披萨?”
  “你不想蹚浑水就直接讲,反正这事你帮了我们也赚不到什么东西,你会拒绝也很合理。可是你答应要帮忙了,这时又突然跟我讲什么精神上予以支持?”
  “你跟赫柔事前又没跟我讲清楚整个状况,我投注心力查下去了才发现大有问题。你敢说你们事前没有刻意隐瞒?”
  “我自己也被蒙在鼓里哪有那个闲工夫再去瞒你?”他以为她很闲,每天都不用上网、不用玩game、不用看卡通、不用跟人哈啦、不用吃也不用睡、不用恍神、不用看八卦杂志?“我忙都忙死了!”
  “你到底要不要吃披萨啦?”赫柔问到火大。
  一直埋首于掌上电玩的小路,懒懒分出一只眼睛瞄到门口杵着的两人,闲闲吩咐——
  “赫柔,拿两双拖鞋。”
  “干嘛叫我拿拖鞋?!”烦不烦哪,没看到她在忙吗?
  “有客人……”不对。“主人回来了。”
  “啊,婉儿姐姐——”她才幡然谄媚到一半,就吓得目瞪口呆。
  戈宁?站在门口的是戈宁?
  他冷然面对屋里的太平盛世,不予置评,深觉为此担忧焦急的自己活像白痴。婉儿姐姐对这一切,倒处之泰然,稀松平常。
  “我帮你们送牢饭来了。”婉儿姐姐欣然拎起名厨餐厅的外带餐点。“赫柔想跟高先生私下谈谈吧,我会替你留着你的份。”
  赫柔整个人早已空掉,和戈宁关门独处半天,还是没办法回魂,对着他发怔。
  真的假的?戈宁就在她眼前?
  “要确认一下吗?”他几乎摸透了她的脑袋,淡漠展臂。
  小手的食指畏缩地、试探性地、偷偷地、轻轻戳了戳他胸前。那厚实感、存在感、生命力、热度与强度,令她不敢置信。真的是他?不是她手机里塞满的影像?不是她计算机里偷存的戈宁?不是她脑中常常勾勒的幻觉?真的是他?
  真的。
  她像小狗小猫似地嗅着他的胸前,往上搜寻,随着他配合的逐渐屈身,嗅往他的颈际,他的耳后,他的脸庞,他的双唇,他的鼻息,他的眼睛,他的额角,他的头发。啊。
  她枕颊在他的头顶上,将他整颗脑袋拥入怀中,眷恋不已。是他,这是他,是她朝思暮想的他,是她常黯然神伤的他,是她牵肠挂肚的他,是她难以放弃的他,是让她孤单寂寞的他,是让她倾心迷恋的他,是让她饱受折磨的他,是让她最开心的他,是让她最难过的他,是她言语无法形容的他,是她甘愿奋不顾身的他。
  他在这里,现在,就在她怀里。
  他们已经分不清,是谁在拥抱谁,是谁在安慰谁。就这样,沉默地,静止地,拥着彼此,像化为永恒的一尊石像,原本就同为一体,未来也没有分离,一分开,就是支离破碎。
  她乘着风、乘着海、乘着期待,飘流了好久好久,终于抵达了她的梦幻小岛。既没有蓝天,也没有白沙,更没有碧海,她所预期的一切统统都没有,可是她抵达了。
  第10章(2)
  不过她才沉溺于幸福中没多久,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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