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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夜皇妻(上)-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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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向掌管刑部的瑞亲王。
  “确定了,下个月十九。”瑞亲王立即回答。
  “那就只剩一个月不到了,恭卉听到这消息承受得了吗?”普贤面露担心。
  他们几个常过府与永璘聚会,自然常见到恭卉,也颇疼她,没当她是下人,全当她是妹妹,或……兄弟的女人。
  “那简王要被问斩,为什么恭卉会不能承受,两人有关系吗?”在席上不得人缘,一直沉默著的葛尔沁突然有了兴趣,开口问。
  永璘不经意的扫了他一眼。“简王是恭儿的阿玛。”
  “那她也曾是位格格喽?”他听闻过简王之事,经永璘这么一说,立即就明白恭卉的身世。
  “没错,她是位落难格格,幸亏永璘收留,否则可要沦落——”多泽说到一半便懊恼的住嘴。他差点就在席上将那丫头不堪的过往说出来,他们几个兄弟都有默契,在公开场合绝不提过去,不想让那丫头教人看轻。
  “恭儿曾在妓户待过,当过妓女,是我捡破烂似的将她捡回的。”没想到永璘毫不掩饰的说了下去。
  此话从他嘴里一冒出,立即引起几个好友的抽气声,不可置信他竟会这么说恭卉?!
  “永璘,你——”
  “怎么,我有说错吗?她是五年前你们听从妓户老鸨的建议,将她送上我床的清倌,这话有错吗?”他一脸无辜。
  “话是没错,可是……”为什么要将恭卉说得那么不堪?
  永璘耸肩,又说:“出身皇亲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沦落妓院,我是因为不想让皇族蒙羞才收留她的,至于她会在我府里担任总管,这可是老总管的意思,我向来尊重他,他坚持如此,我才允的,这跟她的才能无关,这府里所有的事,要我说,嫣红也能做得好。”他倾身朝身旁被赞得欣喜的女人脸蛋抚了抚,宠爱的神情溢于言表,惹得嫣红简直惊喜万分。
  豪其最是藏不住话,立即发难。“永璘,你这话说得不公平,咱们几个可不许你这样说——”
  “得了,咱们非得在今儿个为一个不重要的女人起争执吗?该聊聊别的话题才是。”永璘切了话。
  “是啊,一个府里的小总管有什么好聊的,我说你们该关心一下自身的事了,那日本公主确定要来和亲,皇上要指谁迎娶都还不确定,你们几个全是皇亲显贵,每个都有可能。”瑞亲王顺了他的话,换个话题说。
  “别说笑了,外头不是传万岁爷属意的是十一阿哥吗?关我们什么事?”瑞亲王成功的岔开话题,多泽立刻暂时将为恭卉抱不平的事抛一旁,紧张的问。
  “永瑆拒婚了,他说他的福晋病弱,若得知他将奉旨娶公主,怕会气得即刻丧命,皇上考虑到人道问题,心软了,要改找别人。”瑞亲王将最新消息说出。
  “照瑞亲王所说,你想这回万岁爷又会将主意打到谁的身上?”豪其问。
  “很难说,这回和亲意义重大,听说万岁爷有特别的考量。”
  “特别的考量?什么考量?”多泽不解。
  “日本人觊觎大清已久,皇上有心防著,此番和亲应该也只是虚应,不会以为日本人真要与咱们同盟。”这话题让葛尔沁插得了口,便说了。
  他还知道,日本人嫁公主别有居心,他们将以和亲之名,在大喜之日派大批人马来到京城,目的就是要探知大清的实力,之后就会将人员留下,深入民间,渗透大清军情,进而逐步驻扎兵力,蚕食大清。这事他虽清楚,但没说出,有心防著席上的某人。
  “既然如此,万岁爷又何必答应和亲?”豪其立即变脸。
  “这……就不明了,不过这亲仍是得结,而被指婚的人可倒楣了,娶了个日本女子为妻,怕是要后患无穷。”葛尔沁再次冷笑。依他猜测,皇上应当是想将计就计的让公主嫁来,再来个釜底抽薪,将那些人跟来的日本人全宰了!
  众人当下沉了脸,一脸忐忑。若是如此,谁也不愿倒楣的被皇上指中,可现下适婚且年龄相当的皇亲好像也真只剩他们几个了。
  可他们之中,永璘应该是最不可能被点中的,万岁爷疼他,怎可能让这苦差事落在他头上?可选的人又少了一名,三人中奖机率越来越高,脸色也益发不好。
  “欸,你们别怕,娶公主也没什么不好,我听说这位公主美艳得异于常人,走过的地方还芳香得有如初绽的晚香玉,你们谁能娶到她,也算是艳福不浅。”瑞亲王好言安抚。
  众人相视一眼,没人搭话,开始喝闷酒,转眼间席上只有一人依旧笑得开怀。
  瑞亲王喝著酒,笑得很大声,尤其瞧见葛尔沁与永璘两人互相敌对的神情,他仰著头,喝了更多杯中物,心情真的很不错。
  第七章
  送走所有人后,永璘神色凝重的步回房里,在进寝房前,一道女人的身影却闪出挡在他身前。
  他望著那勾魅著的一双眼,漠然问道:“怎么,有事?”
  “贝勒爷,人家是来……来伺候您的。”嫣红声音细小,娇羞得不得了。
  她在府里待了一个月了,当初被送进府时,就有人告诉她贝勒爷对女人的规矩,也告诫她不可向人透露自个是寡妇之事,待过一阵子后,贝勒爷对她会有所安排,可是她左等右等,也不见贝勒爷的身影在她房里出现过,更不见他对后院的女人有什么安排。
  但今儿个既然贝勒爷当著所有人面前赞她美,就是对她有所青睐了,有道是欢愉嫌夜短,寂寞恨更长,所以这会她才会忍不住的来,但这可是大胆之至的行为,也是在他面前不被允许的行径,她还是怕他会翻脸赶人。
  只见永璘果然沉下脸,凛厉的眸光瞪向她。“你不知道规矩吗?”
  “规矩我知……只是您都没召见我,嫣红苦无为您净身的机会。”她知道每个女人要上他的床之前,都有太监专门帮忙净身,在确定无一丝尘垢下才能用乾净的布巾将其包著,送进他的房里,供他享乐。
  他用那双不容侵犯的眸,双臂环胸的睇人。“大胆!”
  嫣红吓了一跳。“贝勒爷……息怒,我只是见恭卉小总管她并不需要——”
  “住口,你跟她相提并论?!”
  “我……”
  他倏地瞥见墙角边多了道轻颤的人影。“恭儿,你躲那做什么,过来!”
  被发现,恭卉困窘的咬著唇,懊恼的走出。
  “你有事找我?”等她站定他跟前,他冷著脸问。
  “没有,我只是想回自个房里……”
  她的房间就在他的院落旁,几步路就可以到,也不知是老总管之前刻意安排的,还是他的交代,她就这么住在离他最近的房间,所以若要回房去,必定会经过他的。
  知她甚深,瞧她神情落寞,急著闪烁逃避的模样,永璘无尘的黑眸眯了眯。这女人,八成躲在花厅的某个角落听见他说的话了!
  可他脸色未变。“那就回去吧。”他退一步让她回房。
  恭卉点点头,不经意的瞧见他身旁满脸妒意的嫣红,暗自苦笑。好讽刺,这女人嫉妒她什么,她不过是他由妓户捡回来的婊子啊!
  捏紧拳头,她快速往前走。
  “等等!”他突然又唤住她。
  “贝勒爷还有什么吩咐?”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因为此时她的表情铁定阴冷,她不愿让他见到,更不愿再让他有机会羞辱她一次。
  “你说要走的事,我同意。”骤然而落的话语,让四周陷入一片沉寂。
  她背脊一凛,小脸立刻刷白。
  “小总管要走?!”嫣红闻言,克制不住的大喜。
  “你……答应了?”恭卉绷紧下颚,缓缓回身面对他,而他依旧是那张波澜不兴的冷脸。
  “嗯,你想走随时可以走。”他眸光不曾闪烁。
  “我……我明白了,近日我会将府务交接给适当的人,多……多谢贝勒爷成全。”忍著身子的颤动,恭卉力持平稳的说完这些话。
  公开谈论以及羞辱她沦落妓户的遭遇,全然否定她这几年操持府务的辛劳后,他终于愿意放她走了?
  失宠的事,似乎有迹可循,只是他转变得会不会太快,说要她走就要她走,不再像往日一般口出讽言的留住她,或者强硬的索讨欠债,他是真不想再要她了……
  五年,她跟了他五年,他一句话,就能斩断所有纠缠,好简单,也好容易。虽然这一直是她的要求,但他放手的这一刻,态度竟薄凉得让她很寒心……
  不该有奢想的,不是早该明白了吗?亲人都有可能背叛,何况只是一个以逗弄她为乐的人?
  “既然小总管要走,嫣红在此就先跟你道别了。”嫣红探出头,喜孜孜的插话。
  恭卉脸色顿时更加苍白。她怎忘了,自个跟他的其他女人都是一样的,只是她陪他比其他人久些,怎能恬不知耻的以为自个有多特别。
  她不该对他心寒,该心寒的对象,其实应该是自己啊……
  “你不是要回房吗?回去吧。”
  这声音曾几何时,会让她听了之后心头刺痛,胃也隐隐泛疼?她静默地将视线移向他,望著那黑若深潭的眸子,一时间,竟宛如深陷泥沼般移不开目光了。
  就这么呆呆的望著他,终于,她瞧出他眼底无物,不过须臾的领悟,却恍若一世的了解,她僵硬的移开了视线,面无表情地转身。“贝勒爷夜安,我回房了。”她的声音轻得如夜风,淡得就快消失。
  瞧著她迈步离去,永璘头也没回的吩咐,“嫣红,跟著我进来吧。”
  身后传来他的话,恭卉又是一震。
  他让嫣红进房,就跟她一样,毋需特别沐浴检查?
  记得老总管曾告诉过她,贝勒爷对女人为何会如此严厉要求的原因。那是因为他是万岁爷最小的儿子,万岁爷老来再得子,自然更加宠爱,自他出世后,凡他所使用的物件用品皆格外重视,不得稍有脏污,因而养成他洁癖的习性。
  再加上幼年的时候,他亲眼撞见奶娘与人在他床上苟合,而且这名奶娘仗著他年幼,以为他不懂事,还不只一次这么做,甚至苟合的男人都不同,这教他对女人不洁之事起了严重反感,从此不再喝那名乳娘的奶,一喝就作呕。莫名消瘦后,万岁爷终于发现有异,彻查结果才知奶娘在他面前淫乱之事,立即怒而斩了奶娘,就连她带来的姘夫也全数揪出,一起问斩。
  自此,他对女人的要求就极为严苛,若是觉得女人不洁,马上反感的将人踹下床,也从不肯碰未经检查过的女人。
  照老总管说的,她是惟一毋需遵守他规矩而不让他作呕的女人,而那嫣红也同她一样,让他不反感吗……
  身后听见嫣红惊喜的笑声,再下来是房门开启又关上的声音,她身子瑟缩了一下,胸口一紧,咬牙加快离去的脚步。
  寝房内。
  “贝勒爷?”嫣红风情万种的唤,小手也轻扯主子的衣袖,还沉缅在他竟愿意让她进房的喜悦中。
  “你可以走了。”永璘一手挥开她,双眼直勾的定视窗外,语调沉冷。
  “走?”她一愕。不是才让她进来,怎么又赶她走?“咱们还没——”
  “住口,你以为我会让脏污的女人上我的床吗?!”在恭卉的背影走远后,他才将定在窗外的视线收回。
  她教他冻人的话给震慑住。“可是,是您要我进房的……”
  “出去!”他神色阴郁,少有用如此暴怒的脸庞示人。
  嫣红登时吓坏了。这位贝勒爷果真阴晴不定!她不是傻瓜,知道他对不听话的女人手段有多严厉,当下不敢多留,更不敢再奢求能得他云雨滋润,转身就要逃。
  “等等!”他倏地将人叫住。
  她心惊的回头,却不会敢误以为他是后悔的想留下她。
  “你这些日子都关在自个房里,没我允许不许出来!”他厉声交代。
  “嗄?”
  “若敢擅自出房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他哼声。
  她双脚一颤。“贝勒爷为何要这么对我?”
  “哼,你这不净的女人,别以为我不知你是个寡妇,在死了丈夫后又与好几名的邻居同时勾搭上,不安于室的女人,还胆敢要求我碰你?!”
  她一听,惨绿了脸。“原来……原来我的出身,您都知道了……”
  “滚,没我命令别再随便出现,若脏了我的眼,休怪我无情!”
  这下嫣红真的吓得腿发软,连滚带爬的滚出他的寝房,直奔后院。
  她听说过欺骗那男人的下场,不是浸猪笼就是让人狠狠剥了一层皮,若真不幸让他碰了,更是必死无疑,说不定还会被分尸呢!
  “德兴!”人走后,永璘嫌恶的朝外低吼。
  守在门外的德兴立即入内。
  “去,将这寝房里那女人碰过的一切全给我扔了,一件不留!”
  “喳!”德兴应声后,亲自将嫣红进房后可能触及的桌子、门板全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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