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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狱莲记 作者:dnax-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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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轻逐与秦追奔出未寒山庄,往树林之中狂奔一气,到了无人之处,秦追又往回寻去,不住地喊:“师父,师父。”叫了半晌却无人答应,他心中焦急,方才分明是师父的声音,只有师父才能将二师兄的天玄独门点穴随意化解,也只有师父才对天玄武功了若指掌。秦追心中有满腹话语要对师父讲,却不见他现身,又是焦虑又是伤心。江轻逐道:“你师父何时来到,不止我们,连那两个恶……连他们也没察觉。”他本想说两个恶贼,但转念想,这两个恶贼一个是秦追的师兄,一个是他义嫂,虽二人用心狠毒十恶不赦,可仍需顾及他感受,便改口称“他们”。秦追道:“师父武功高绝,近年来已不知如何精进,只能说深不可测。我想他老人家早就到了,否则怎会一出手就相助我们对付师兄?”
江轻逐道:“你到现今还喊他师兄,他丝毫不顾同门之谊,入你天玄早有预谋,今日我们杀不了他,日后复仇更是无望。”秦追柔声道:“对不住,我自小叫惯了,一时难以改口。”江轻逐原本也非怪他,只是没能手刃仇人,心中一口恶气难除,听他赔不是反倒愧疚,忙道:“是我奈何不了他,不该对你发火,若不是你师父出手,今日咱们都要死在那二人手里。”秦追想到方才凶险之处,也不禁称一声侥幸,二人均想陆天机暗中相助,只三两招便令杜笑植露出破绽,若能得他出手,就是加上赵螓也未必是敌手。
秦追已有三年未见过陆天机,今日绝处逢生得恩师援手,顿生孺慕之情。他平日极为持重,这时却如孩童一般在树林中寻来寻去,只盼师父能够现身相见。江轻逐与他一同找了许久,仍是不见人影,秦追黯然道:“师父不肯出来见我,一定是知道门户有变,全都因我之故累得师兄惨死,连天玄山也教人占去。”江轻逐道:“天玄掌门惨死,门派被五大剑派所占全是杜笑植与张余命布置的恶计,如何能怪在你头上,若你师父连这些事都不明白,岂不是个是非不分的老糊涂?”
秦追忙道:“是我无能,别骂我师父。”江轻逐道:“我偏要骂,你师父非但是非不分,而且胆小怕事,说好听是不理俗事,说难听便是怕惹麻烦。若非如此,三十六年前各大门派围剿乾天门,怎么独不见天玄派出头?人人都道你们天玄派洁身自好不涉江湖,既然如此,习武又有何用。这半年来江湖上发生这么多事,天玄派出了杜笑植这样的祸胎,门户大变亟待清理,我就不信你师父半点消息都没听到,想来云游四方是假,隐居避祸才是真。”
他话音方落,听一声喝道:“好小子,好大的口气。”秦追又惊又喜,抬头一望,见远处一棵高树上站着个白袍人,正是恩师陆天机,连忙跪下拜倒,喊了声“师父。”江轻逐眼见这人隔着数丈开外,人又在树上,话音传到耳中却如同对面相谈一般。秦追说话时虽也用上内力,但却不得不喊才能传远。他跪在地上道:“弟子有愧,未能守护师门,令恩师英名蒙羞,请恩师责罚。”白袍人沉默片刻,江轻逐一直盯着他瞧,谁知白影一晃竟不见踪影。他立刻转头四处寻找,忽觉背心一痛,身上大椎、天宗、命门、腰俞各穴已被拂中,大惊之下转念一想,自己毕生所学竟不能解危,数种招数使不到半招便会因大穴被内劲所透武功尽失。江轻逐苦思良久,终于还是一动不动。

第五十二回
白袍人道:“小子,你为何不动?背后被人所制,难道就束手无策坐以待毙了么?”江轻逐道:“前辈不动,晚辈不能动。”白袍人一笑,转到他身前。江轻逐知道万啸风年逾古稀,杜笑植又是他师父亲手抱回收入山门,心中早已认定天玄开派宗师是个垂垂老矣的百岁老人,可抬头瞧面前这白袍人,不过四十多岁年纪,含蓄蕴藉丰赡儒雅,倒像个饱读诗书的文士书生。江轻逐方才见他还在数丈外,一眨眼就落到自己身后,出手将他背后要害尽数制住,这等武功实是前所未见,因而虽瞧着年纪不像,对他身份却毫不怀疑。
秦追道:“师父出手便罩他后背四处要穴,又虚而不发,这点穴手法由一化十,变化万千,他不动是对的,以静制动以逸待劳,摸清对手招数才能应对。”陆天机微微一笑道:“你急甚么?我又不会伤他,你急着替他分辨,倒将我这招分花约柳的点穴手法全卖给了人家。起来吧,跪着干么,好玩么?”
秦追道了声“是”,站起身来。陆天机瞧一眼江轻逐道:“这小子悟性倒也不错,可是方才在庄里与人交手却为何心浮气躁不知所云,反被擒住。”江轻逐脸上一红,自己为报父仇急功近利是杀红了眼,只盼能一剑将杜笑植刺死,却忘了欲速则不达,险些送命。秦追道:“二师兄武功高强,远胜我二人,这也怪不得轻逐。”陆天机道:“这小子说得不错,笑植害你如此,你还喊他二师兄?”秦追想到杜笑植所行所为将天玄一脉毁之殆尽,师父心中必定伤心难过,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答。陆天机转而对江轻逐道:“小子,你方才说甚么,可敢当着我的面再说一次?”
江轻逐道:“我说天玄宗师择徒不慎,授徒不严,贪生怕死,胆小惧事,是个是非不分的老糊涂。”秦追喝道:“轻逐,不可对我恩师无礼!”陆天机瞧他一眼道:“你叫他不得无礼,心里想的却和他一样。”秦追忙道:“徒儿不敢。”陆天机道:“好一个择徒不慎,授徒不严,可不是连你也一块儿骂进去了?”秦追道:“师父方才不肯现身相见,轻逐为徒儿着急,所以才以言语相激,您老人家不要怪他。”陆天机道:“笑植是我抱上山的,说我择徒不慎倒也不错。不过当真要论不慎不严,还要数你这关山门弟子。”秦追一愣,不知自己错在何处,但他对师父向来敬重,即使无端被责罚也先自省,更不觉师父所言有甚么不对,当下道:“是,徒儿知错。”陆天机道:“那你说说,错在何处?”秦追道:“徒儿未能识破二师兄的计谋,害得掌门师兄和三师兄惨死,又不能固守天玄,令师门蒙羞。”陆天机道:“笑植深谋远虑,你对他毫无防范,未能识破他的计谋怪不得你。我方才瞧他武功,这几年里突飞猛进,你们原也不是他对手,至于天玄山上,君逢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些都不是你错。”秦追苦思片刻道:“徒儿……徒儿未经师父允许,学了别派的剑法。”
陆天机道:“你是偷学的么?”秦追瞧了江轻逐一眼道:“不是,是别人传授的。”陆天机道:“那有甚么关系,天下武学本出同源,硬要分门别类,不肯与人切磋相授,到头来只会越传越少。别人肯教,你又肯学,这种好事哪里错了?”秦追道:“那……”他想来想去,实在不知还有哪里做错,江轻逐瞧他搜肠刮肚硬要给自己编排个错,实在好笑,忍不住笑了一声。陆天机听若未闻,问秦追道:“想不出来了罢?你错就错在凡事都爱往自个儿身上揽,不是你的错你也说自己错,我陆天机怎么会有这样婆婆妈妈的弟子。”秦追知道师父这些话绝非责怪反是宽慰。这大半年来识遍江湖险恶,尝尽心酸冷暖,今日见了师父才放下心头巨石,再瞧站立一旁的江轻逐,窥他神色似对恩师之言深以为然。
陆天机道:“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我确实略有耳闻。”江轻逐道:“前辈既然知道,为何不理?”陆天机道:“所谓谦退无争,置身度外,我为何要理?”江轻逐道:“天下人管天下事,三十六年前天玄派不理江湖纷争,三十六年后难道纷争便不会找上门么?杜笑植师从天玄,前辈明知他欺师灭门,却任由他肆意妄为,此非谦退无争置身事外,而是袖手旁观沆瀣一气。”秦追正要开口,却听陆天机道:“三十六年前的确有人送来英雄帖,邀天玄派同上博茫山剿灭乾天门,我却没有答应,你知道这是为甚么?”江轻逐摇头,秦追也是不知,二人历来只当天玄派不涉俗务,只喜闲云野鹤的日子,这时忽听陆天机问起,心中忍不住好奇。
陆天机道:“乾天门门主方天立下门规,入乾天门先纳万金再却尘俗,乾天门徒个个是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万两黄金虽多,但一个恶人做尽恶事,哪里不能去强取豪夺凑足这笔钱?至于了却尘俗无牵无挂,更是容易。乾天门富可敌国,几十年来攒下的钱财难以估量,灭了乾天门,这些钱却又落在哪里?”秦追心中一动,又觉兹事体大,妄加猜测实不应该,便未开口。江轻逐却听出弦外之音,冷笑道:“名正言顺灭了邪教,这黄金自然落在荡魔有功的各大门派手里。”
陆天机道:“小子,我问你锄强扶弱做甚么解释?”江轻逐道:“自然是铲除强暴扶助弱者。”陆天机一笑道:“不错,可在江湖上锄强扶弱可不是这么解释,谁比自己强上一头那便定要铲除,比自己弱的当可帮上一把以全侠名,乾天门当年势力一时无两,隐隐有与各大门派分庭抗礼之势,但因门下恶徒甚众,不可任其壮大。天玄派原该出一份力,只是我知道乾天门深藏宝藏,各门各派结盟之心必定不纯。这盟约一旦结成存亡与共,便再也难以脱身,是以天玄派才婉拒邀约。”他见江轻逐神色似是不以为然,说道:“你也不必腹诽,像你义父姚穆风、江南神枪柳舍一这样的侠义之辈自然不会将钱财放在眼里,但英雄帖一出,天下群雄一呼而应,谁又能想到其中利害?”
江轻逐道:“前辈所言或许不错,但今日之事不能说与天玄派无关,万掌门、薛大侠之死,前辈也不理么?”陆天机道:“是天玄派中之事,我自会料理,至于其他,我却不便也不愿插手。”江轻逐道:“前辈习武至化境,难道只为打理门派?”陆天机道:“我习武便是习武,并非为这世上纷扰之事而习,凡至高境界便如一池清水,通透澄净万物不萦。世间事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一味逞强自觉人定胜天,岂知早已有违天道。方才若你一意孤行,非但自己性命不保,连我最心爱的徒儿也要一起陪葬,如此一死了之,甚么恩怨情仇,甚么武林浩劫,又能与你们有半点关系么?”
江轻逐听到他说一个“死”字,本想说为报父仇死有何惧,但目光与秦追一触,这句话竟说不出口,心中只想,我若死了他怎么办,他若死了我该如何?想着想着竟然痴了。陆天机见他出神,便不去理他,对秦追道:“寻之,你过来。”秦追听命走了过去,陆天机道:“这些日子不见,我瞧你武功并未精进,反倒退步了,是甚么缘故?”秦追心中惭愧,自己这大半年来哪有时间静心练功,非但如此甚至还萌生死念,师父一生洒脱,宠辱不惊,常教导他贵以己身,爱以己身,自己却违背恩师教诲自怨自艾心灰意冷,若不是天灵寺的高僧慧因点醒,只怕此刻早已化作黄土。
陆天机向来最疼爱这个小徒弟,见他神色惶然,于心不忍道:“好了,为师不是怪你。嗯,你学了那小子的姚家剑法原是不错,只可惜心肠不够狠,出手不如那小子狠辣,快剑难免威力不足。你的性子本不适合练这剑法,小时候问你喜欢甚么兵器,也怪啸风不好有意卖弄,偏把长枪舞得那般威武,让你学了枪法,我得意的刀剑拳掌反倒来不及教你。”其实陆天机传授秦追的武功已是不少,只是他自身所学甚多,未能倾囊相授总是略有遗憾。秦追道:“弟子愚钝,难以学得师父之万一。”陆天机道:“今日机会难得,为师近来创了一套枪法,本来还想等回山后再说,既然遇见了也不必等,这就传了你吧。”秦追喜道:“多谢师父。”他心知恩师武学精深,要创一套武功并不为难,但天玄派本以剑术拳法为长,枪法唯有自己一人在练,师父这枪法自然是专为他而创,心中大为感动,连忙跪下叩谢师恩。陆天机取过他的长枪,一招一式演了起来。
江轻逐见他师徒二人教起武功,不便在一旁观看,虽心中记挂义父义妹,但不愿丢下秦追先行离去,又想杜笑植与张余命已得到盟书,姚家父女暂无性命之虞,有柳舍一照看应当无碍,当下盘膝而坐在林中打坐休息。不到半个时辰,陆天机已将一套枪法尽数传授给秦追,令他演上一遍,指点其中不足之处。秦追悟性颇高,又是自幼练枪,深谙枪法要诀,因而只需稍加点拨已能将精妙之处融会贯通,当下一试,只觉缠拦崩挑、迎封接进招招威力无穷,每一招使出更有千般变化,对准身旁大树横扫一枪,只听一声巨响树枝摇晃,竟将粗壮的树干拦腰扫断。江轻逐闻声望去,秦追枪法使完酣畅淋漓喜不自胜。陆天机见他短短半个时辰已练成,心中亦十分得意,颔首微笑瞧了江轻逐一眼。
秦追道:“师父,你方才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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