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部落-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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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件印着“新空气”3个字的9号球衣，风雪新把球衣翻转过来，只见背面印着“风雪新”的英文字母。
　　风雪新的瞳孔在放大，显然这样的一件礼物是他事先没有想到的。
　　郭建平和队员们面面相觑，望着罗敏敏，显然他们对此也并不知情。罗敏敏朝郭建平调皮地挤挤眼，郭建平回以赞许的目光。
　　风雪新久久地看着球衣，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
　　所有的目光都满含期待地投注在风雪新的脸上。
　　风雪新还是一动不动，时间仿佛停滞了。
　　突然，他把球衣交回到罗敏敏的手里，转身就走。
　　他一瘸一拐地拄着拐，渐行渐远，孤独的背影越来越模糊。
　　第五章　爱如潮水　我如水鬼
　　清晨，大卫和刘亮边走向球场。刘亮：“昨天真倒霉，和高飞分到一组，害得我陪着他出丑。”
　　大卫：“这小子太笨了，争霸赛要是让他上，我们第二轮都进不了。”
　　远远地就看到球场上有人呯呯地运球，转身运球，倒退运球……
　　大卫：“哦！还有比我们来得更早的？”
　　刘亮：“这是我见过的最难看的运球了。”
　　刘亮：“好像是高飞哎。”
　　那不是高飞是谁？只不过他的双眼蒙上了一层黑布。
　　刘亮：“搞什么飞机！还没学会走就想跑！……蒙着眼睛打球，他以为他能听风辨器啊？！”
　　大卫沉默许久，才说：“他这样做是为了纠正自己运球时老低头看球的毛病。”
　　刘亮被噎，不说话了。
　　大卫：“昨天郭教练因为这一整天都在骂他，搁谁心里也不好受。”
　　刘亮：“是我不好，昨天因为陪他多练了一会儿，我一直没拿正眼看他。”
　　一个老头打着哈欠走过球场，嘟囔着：“呯呯呯！呯呯呯！天都亮了还呯个不停！害得全家都睡不着觉……”
　　大卫和刘亮面面相觑：“哇，这小子……整整练了一夜吗？”
　　罗敏敏穿一件白T恤和浅咖啡色的背带裤，倚在小卖店门口喝着酸奶，她怅然地看着墙上那幅彭涛扣篮的招贴画，轻轻叹了口气。这时，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仓皇跑来，抓起罗敏敏的自行车骑上就跑，罗敏敏大叫着追去，男孩一打把拐进胡同，消失了。
　　罗敏敏追了大半天，又喘着粗气回到那个小卖店门口：“偷车贼，去死吧。”
　　“干嘛骂得那么难听啊，姐姐。”罗敏敏回过头，见正是那个男孩，他骑在车上，显得一脸委屈：“拜托，我是来还车子的。”
　　罗敏敏一把抓住车把，把男孩拨开推车就走：“起来起来！”
　　男孩噘着嘴跟着她：“我刚才被警察追，没办法才借你的车用一下。”
　　罗敏敏：“被警察追！肯定干了犯法的事。”
　　男孩：“犯法？我是为了是让世界充满爱的香味，这也算犯法吗？！”
　　罗敏敏站住：“你到底干什么的？”
　　“我是香水鉴赏家！”男孩来了精神，拿出一瓶磨砂的银色香水：“哎，这款一定适合你！”
　　罗敏敏：“HUGOBOSS？……HUGOBOSS不是深红色的瓶子吗？”
　　男孩：“农民了吧？这是DeepRed限量版，姐姐！与以往HUGO旗下的香水相比，Deepred是针对那些兼感性与理性于一身，敢于强调自我意识的现代女性而量身配制的……”
　　罗敏敏接过来喷了一下：“嗯，好香……，多少钱？”
　　男孩：“送你的，多谢你刚才帮了我。”
　　罗敏敏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好吧？这么贵的东西……”
　　男孩：“你这样高贵的气质，应该拥有同样高贵的……对不起，车子迟一些再还你！”男孩突然夺过车子，骑上就跑。
　　一个警察大叫着追来：“我让你跑！”与罗敏敏擦肩而过，瞬间远去。罗敏敏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她轻喷一下香水，闭上眼，陶醉在香气里。
　　郭建平站在球场中央，盯着排成一队的新空气队员：“昨天的训练很糟糕，2个小时就能达标的训练有些人竟然练了4个小时，连最基本的运球和传球都做不好，还参加什么争霸赛？！”
　　队员们表情严峻，而高飞竟在此刻打出一个悠长的哈欠。
　　郭建平：“今天每个小组追加50次！高飞，你跟李晓光一组，追加100次！”
　　大家都扭头望着李晓光和高飞。
　　高飞李晓光面面相觑。
　　郭建平：“来吧，快！”
　　队员们立即开始脱去外套，准备上场。
　　郭建平凑近高飞：“怎么样？……能完成吗？”
　　高飞：“没问题！”
　　郭建平：“我问你能不能完成？”
　　高飞大吼：“能——！”
　　郭建平：“完不成怎么办？”
　　高飞一愣。
　　郭建平：“我的训练任务可不是普通人能完成的。”
　　高飞昂着下巴：“我没打算做普通人！”
　　“噢？”郭建平凑近他，一字一顿地，“好，那我问你，如果完、不、成、怎么办？”
　　高飞咬咬牙：“完不成就离开球队！”
　　郭建平：“你说什么？完不成怎么办？！”
　　高飞有些后悔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郭建平突然揪住了他的领子：“完不成怎么办？嗯？……再给我说一遍！！”
　　高飞有点想哭。
　　郭建平：“这点魄力都没有，还说不做普通人？……告诉我，完不成怎么办？”
　　高飞脖子上青筋毕露，仰天大吼：“离、开、球、队！”
　　郭建平拍拍他的肩膀：“很好，普通人不敢这么说话的。”
　　大卫过来：“郭教练……，高飞他昨天……”
　　郭建平大叫：“开始训练！”
　　高飞李晓光在做着跑动中击地传球配合，节奏凌乱不堪，却也将就着过来了。
　　李晓光运球连续过了3个丁字架，把球传给高飞，高飞运球过了1个，再过第二个丁字架时，不慎把架子摔倒，他立即爬起把架子扶好。
　　李晓光手执吊着篮球的长杆，高飞跃起轻松地把球“补”进篮筐。
　　高飞一个三步上篮，球转了几圈进了。另一小组的大卫刘亮在高飞后背拍了一下，给他鼓励。
　　郭建平在小黑板上的高飞李晓光名字下面用粉笔画了一个“1”。
　　李晓光朝高飞握握拳头，高飞朝他点点头，但紧接着又打了个哈欠。
　　时间已到了中午，训练还在继续，李晓光高飞跑动中互相传接球，传着传着高飞漏掉了一个球，球飞出场外，被正跑来的罗敏敏接住，扔给高飞。
　　丁字架接连倒下，其中一个木棍被高飞压断了。高飞爬起来，怅然若失。
　　大家都在看他，郭建平急了：“发什么呆？继续！”
　　罗敏敏凑近郭建平：“高飞今天怎么了？”
　　郭建平脸色铁青，不说话。
　　高飞三步上篮，球竟砸到了篮板下沿，他眼神迷离，不断地抹着脸上的汗水，竭力把眼睛睁得大大的。
　　天快黑了。小黑板上，孙雷刘亮大卫的名字下面写着“149”，而高飞李晓光的下面写着“95”。
　　孙雷大卫刘亮以3个漂亮的三步上篮结束了训练，互相拍手庆贺。
　　高飞和李晓光像两个醉汉，一前一后摇摇晃晃地运球绕过丁字架，然后一前一后地拿球三步上篮。高飞步履沉重地运球、跨步、扬手、上篮，最后上篮时显然是没劲了，篮球没扔多高竟又砸到自己头上。
　　郭建平：“这也叫三步上篮吗？重来！”
　　高飞只好捡球重来。
　　大卫走过来：“郭教练，其实高飞……”
　　郭建平一摆手，示意他闭嘴。
　　罗敏敏过来：“再这样下去，他们会晕倒的。”
　　郭建平：“我每天训练结束的时间就是照着球员晕倒的时间来定的。”
　　罗敏敏：“我不允许你这样。”
　　郭建平：“我不必得到你的允许。”过去把黑板上的数字改成“96”。
　　罗敏敏没话说了，扭头站到一边去。
　　咵！李晓光扑倒在地，死猪一样不动了。
　　孙雷：“教练，他晕倒了。”
　　郭建平：“抬到一边去。”
　　队员们一起把李晓光抬了出去。
　　郭建平对高飞说：“今天是分组训练，你的队友已经放弃了，也就是说今天的训练任务你没能完成。”
　　高飞：“教练，我还可以……”
　　郭建平：“是吗？你们刚才只完成了96次，还差54次，他不能练，你得完成双份，也就是108次……”
　　呯！呯！呯！高飞的运球声震荡在每个人的心上。
　　“87！88！”队员们在给高飞加油。
　　大卫鼓起勇气冲到了郭建平身边：“这样不公平，教练！高飞从昨天晚上一直练到今天早上，你还让他追加108！”
　　罗敏敏和郭建平听了都是一怔，然而郭建平立刻又恢复了冷漠。
　　“98！高飞！还有10次！”
　　“还有10次！加油啊！”李晓光也醒过来在给高飞加油。
　　大家的喊声未落，高飞又轰然倒地。
　　郭建平看看表：“好了！今天的训练就到这儿吧。”
　　他见大家都不动：“怎么？还没练够？”
　　队员们很不情愿地离开了。罗敏敏走到高飞身旁，郭建平冲她大喊：“让他一个人在这儿！”
　　罗敏敏看看他，只好离开。
　　球场内漆黑一片，隐隐可以看到高飞还躺在球场中央，一动不动。
　　拉面馆里，罗敏敏看着窗外，忧心忡忡地：“他一定还躺在那里呢。”
　　郭建平吃着拉面：“不用管他。”
　　罗敏敏站起身来，郭建平：“坐下！”
　　罗敏敏又坐下来：“你不能这样对待我的队员！”
　　郭建平喝了一大口汤：“谁说是你的队员？！他们全都是我的队员！”
　　球场上黑漆漆的，依稀传来抽泣声，仔细看去，球场中央隐约坐着个黑影，突然，那黑影站了起来。
　　高飞背着鼓鼓囊囊的双肩背走在街上，他扭头看了一眼楼顶彭涛的那副海报，叹了口气。
　　罗敏敏也在附近寻找着他。这时，从台球厅跑出来3个人，一胖一瘦两个男人拦住了一个男孩：“你跑什么跑？说好了输球买单的！”
　　男孩：“你们耍赖，误进黑8应该算输！”
　　胖子：“胡说，我们这儿的规矩就是罚自由球。”
　　瘦子：“你输了，球台费加上饮料、烟钱、服务费一共280块，拿出来！”
　　男孩正是那个卖香水的小子：“我不干，凭什么算我输？！告诉你我没钱，有也不给！”
　　啪！台球杆打在男孩的腰眼上，男孩疼得跪了下来。
　　罗敏敏见到他，眼睛亮了：“香水鉴赏家？”
　　男孩刚刚站起来，瘦子抱住他，用膝盖重重给了他肚子一下，男孩子捂着肚子呻吟着，再次跪倒。罗敏敏过来了：“打得好！”
　　两人怔住，回过头来。
　　罗敏敏：“整天不着家，原来出来跟人家赌球，活该人家揍你！哎你们俩继续，帮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她这么一说，两个人倒是不好下手了。
　　男孩见是罗敏敏，惊喜地：“是你啊姐姐？”
　　胖子：“你真的是他姐？”
　　罗敏敏一语双关：“你看我们俩像吗？”
　　胖子：“你既然是她姐，哈哈，就替他把钱还了吧。”
　　瘦子：“对对对一共是280，我这里有20，你给我300，我正好可以找给……”
　　罗敏敏：“对不起我没钱，有也不给，黑8晕袋应该算你们输。”
　　胖子、瘦子：“哦？”
　　罗敏敏拉起男孩：“回家！”
　　男孩被她拉着手，不胜喜悦：“哎！”
　　“等等！”
　　罗敏敏和男孩回过头来。
　　胖子把球杆拆成了两截，“噢——！”他连连怪叫，把球杆当成双截棍在空中很炫地舞了几下，摆个POSS：“想走？……哼！得先问我手里的球杆答不答应！”
　　罗敏敏伸手把田晓晓拨到身后：“你想干嘛？！”
　　胖子：“比一比，怎么样？”
　　台球厅里围满了人，大家都对眼前的这场台球赛充满了期待。
　　罗敏敏先开球，她一记大力击球，球杆正好捣在身后男孩的裤裆上，男孩痛苦地捂着裤裆扭曲着身体。
　　球被均匀地炸开，已有2粒彩球入袋。大家禁不住欢呼鼓掌。
　　胖子坐在一边冷眼看着，面露不屑地喝了一口柠檬水。
　　男孩痴痴地望着用壳粉细细擦着球杆的罗敏敏：“哇！我姐好酷！”
　　罗敏敏俯身支杆瞄球，下巴贴在球杆上，英姿飒爽……
　　呯！一彩球急速窜入底袋。
　　呯！一记漂亮的翻袋，又一彩球反弹入中袋。
　　男孩把一杯带吸管的饮料伸过来：“姐喝一口。”
　　罗敏敏理也不理他，思索着台上的局势。
　　一个薄蹭将球缓缓削入中袋！
　　一个贴库球擦边溜入底袋！
　　一个长球翻袋精准地落入中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