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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个月男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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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开始只有他这样子,但到后来,育幼院里面几个年纪比较小的院童也看见阿凯了,但是我和院长都没看见。”
  “神明不是说过,小孩子有慧眼,大人的慧眼已经蒙尘,当然看不见。”弄弄说。
  “所以你看见了?”岳仲岗问。
  “对啊,不只阿凯,还有一个穿日本军服的阿兵哥跟他一起回来。听阿牛伯说,以前这里有一个日本阿兵哥死掉,因为尸体没有人认领,村人就随便把他埋一埋,据说就埋在育幼院的土地里,至于在哪里,时间太久了,没有人知道。”弄弄以为多加几只鬼,就会让恐怖度增进30%。
  阅阅看岳仲岗,他在微笑,害她对这个鬼故事缺乏信心。
  “我们是拜耶稣的,不可以随便相信鬼神,可是那么多个小孩子都被吓到,也不能不处理,我和问问就找一个星期天,用小卡载着院童到山下去拜拜,不敢让院长知道,怕她知道会生气,结果……”
  弄弄直觉接话。“院长就死掉了。”
  她的直觉让温秘书喷笑,让阅阅投去凶恶眼光。好吧,她承认自己消费院长消费得太凶了。
  “所以岳先生……你还要买下这块土地吗?”阅阅小心翼翼问。
  “买土地……不买。”岳仲岗缓缓摇头。
  阅阅,弄弄喜不自胜,她们互丢给对方一个胜利眼神。
  “我要买……”
  不会吧,这么快就改变主意。
  “不要!”阅阅、弄弄异口同声的大声尖叫。
  “不要吗?可是我听说你们的酱很好吃,特地绕过来,所以……”岳仲岗摊摊手,欣赏她们面目瞬间发傻,然后嘴角慢慢往上飙,拉出一个大大的0,相当有趣。
  阅阅突然“起肖”,动手往岳仲岗肩上拍去。咱!好大一声,幸好他平时有在健身,身体还算结实,否则肯定会被打贴在墙壁。
  “哎唷,三八,要买桑葚酱哦,早说嘛。什么特地绕过来买,‘您’就直接打个电话,我们会帮‘您’宅配到府,半点都不用岳先生麻烦的啦!”
  阅阅的口气巴结到令人起鸡皮疙瘩。
  “对啊,对啊!我们是一通电话、服务就到。”弄弄也跟着鞠躬哈腰,态度恭敬到一个不行。
  “岳先生有没有空啊,要不要顺便参观我们的桑葚园?不是我自夸,我们家这个哦,是百分之百纯天然有机,半点化学肥料都不加,只用有机肥,浇水也只用黄金水。”
  什么叫做有机肥和黄金水?这里的桑葚是院童一整年的大便加小便养出来的,才会每颗都长得又圆又大。
  “岳哥哥,我们骄傲是有道理的啦,如果我们的桑葚酱排名全国第二,就没有人敢说他们时全国第一……”
  就这样,两个舌粲莲花的女生,在半个小时之后,把一箱果酱送到黑头车上,鞠躬点头、微笑再微笑,讲过两百次“有空来坐哦”,两只手用力挥到快断掉,直到黑头车消失在视线中央,才转身回礼拜堂。
  弄弄把院长的遗照从耶稣身边带下来,用抹布帮院长洗洗脸,边犹豫问:“阅阅,我们在耶稣面前说谎,这样好吗?”
  “放心,我们做过的坏事,耶稣都知道。”
  这个礼拜堂本来就是她们在商量干坏事时用的,再说她跟耶稣是八拜之交,只要没有杀人放火、抢劫强盗、强暴良家父男,耶稣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啦。
  “会不会真的派几只鬼来吓我们?”弄弄人小,心单纯,讲几句谎话就疑神疑鬼,不像阅阅身经百战,练就牛皮不破之身。
  “不会。”
  “你怎么知道不会?”
  “忘记了?耶稣和鬼神不是同一挂的。”
  “说的也是。”弄弄用手擦擦院长的遗照,说:“那院长就更不会跟我计较了,对不对?”
  “你给院长挑这张照片当遗照,她都没意见了,其他的跟这个比起来……小巫见大巫。”她说得很敷衍,心底想念着口袋里面新增的钞票。
  两个人说得兴高采烈,压根没想到会被去而复返的岳仲岗听见,他浅浅的笑染上眉睫,轻敲两下纱门。
  在阅阅发现他出现,吓得瞠大眼睛、合不拢嘴巴之际,岳仲岗把自己的名片递给她,绅士地一鞠躬,退出礼拜堂。
  她们还是从育幼院里被赶出来了,胡律师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的封条,把她们的卧房和礼拜堂贴上几个大叉叉。
  临去前,他露出猥琐的笑脸对她们说:“这里是私人产业,闲杂人等请勿进入。”
  于是前一分钟,她们是这里的主人,后一分钟,她们变成闲杂人等。
  她们和小卡呆呆地立在育幼院前面,傻站了两个多钟头。
  “接下来咧,怎么办?”弄弄问。
  “问得好,我也想知道。”阅阅背靠在小卡强健壮硕的背上,太阳穴隐隐作痛。
  她感冒了,应该是。
  “我们是去住公园吗?”弄弄韩剧看太多。
  “这里有芒果园、橘子园、山药园,没有公园。”阅阅用看白痴的眼光瞪弄弄一眼,青山绿水太多的地方,政府哪会笨到花大钱盖公园。
  “去住火车站?”
  “不好。”
  火车站离小学太远,每天接送弄弄上课,要花很多油钱。
  “不然咧?”弄弄没好气问。
  阅阅比较想把封条拆掉,搬回育幼院住,可秃头律师说得很清楚,把封条撕毁是触犯法律的行为。
  触犯法律很严重吗?了不起被关起来,好歹政府还会供应三餐,可是被关,她就无法照顾弄弄了。
  她叹气,拿起弄弄的包袱,坐进小卡里面,弄弄无奈地望阅阅一眼,也乖乖坐进另一边。
  “小卡,对不起,我今天心情很烂,没力气夸奖你,请你体谅我们,送我们去找找,有什么地方可以住人吧。”
  小卡像听得懂弄弄的话似地,居然钥匙只扭了两下,马达便开始轰轰轰地运转。
  第2章(2)
  车子开了,顺着她们熟悉的山路往下滑,滑过几片绿油油的果园,滑过她们常常泡凉的小山泉,滑进小小的山径里。
  她们漫无目的地往前开,一公里、两公里……在汽油的指针慢慢往下掉,掉到阅阅开始感到心疼时,一幢维多利亚式的建筑突然出现眼前。
  这里……哈!是啊、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这里!太棒了,这叫鬼使神差,叫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叫举头三尺有神明,叫天公疼好人,叫天无绝人之路,叫做上帝给你关掉一扇门,就会顺手帮你开一扇窗啦。
  “弄弄快下车,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
  阅阅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叫笑着跳下小卡,冲到大门边,门只用简单的铁栓拉上,随手弄几下不就打开了。
  “住这边?”
  弄弄怀疑地把手伸到阅阅额头中央,她知道疯子体温不会飙高啦,不过,除了发疯……她想不出其他可能。
  “你是不是受刺激太重?”如果阅阅要服用抗忧郁药物,她要顺道去儿福中心,免得她被家暴还没人知道。
  “住在这里的阿公、阿嬷前几年过世了,你记不记得?”
  “不记得。”弄弄记忆里没有这两号人物。
  阅阅看着满头雾水的弄弄,笑着拍拍自己额头。笨!那个时候弄弄又还没到育幼院。
  “哎呀,你当然不知道,阿公、阿嬷是我的好朋友,我认识他们十几年了。”
  “然后?”
  光是认识就可以登堂入室,如果这样的话,她认识的人还少了?这里的警察局长还是她麻吉咧!
  “他们的儿子是大学教授,媳妇是国中老师,听说孙子后来变成大老板。”阅阅兴致勃勃地说。
  “再然后?”大学教授、国中老师就不会告别人非法入侵?
  “你想,那么有钱的人,怎么会搬到乡下,笨!”
  “所以……”
  “我们就可以住下来了呀。”阅阅说得理所当然。
  看着美丽的大屋子,这是她梦想中的豪宅耶,住到这里就像灰姑娘搬进白雪公主的家。
  更好的是,这里离育幼院很近,她可以三不五时回去帮桑树浇浇水,运气好的话,到明年育幼院的土地没卖出去,她还可以多做一年生意。
  “不必通知屋主吗?”
  “怎么通知,你知道阿公阿嬷的儿子、孙子住在哪里?”
  “不知道。”
  “所以喽。”
  “我们这样合法吗?”
  “如果被人发现我们住在这里,才需要去考虑合不合法的问题,如果一直没有人发现这里被窃居,谁会去告我们?”
  小偷是失物所有人发现自己东西丢失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的人物。没人发现东西丢掉,哪里来的小偷啊。
  “你确定?我们可缴不起房租。”
  “我们住的期间,把这里打扫干净,就拿清洁费抵房租。”
  弄弄歪歪头,认真想了想后点头。“说得有道理。”
  “这不就对了吗?”阅阅推开大门,顺口说了声:“欢迎光临!”
  她握住弄弄的手大步走,只走了三步,她就倒抽气,握住弄弄的手掌缩得紧紧的。
  “弄弄……你有没有看见……”
  “钱!”
  “钱!”弄弄、阅阅第三千度异口同声,在这方面,她们有相当程度的默契。
  阅阅快步跑到池塘边,满满的含苞莲花、满满的莲叶,她伸手拉过一枝半开的花苞。“有莲花就有莲子。”
  “有莲子就有莲藕。”弄弄接话,她看见白花花的钞票从空而降,那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你看,还有玫瑰,长得那么好,等到情人节,我们一定可以赚翻。”阅阅尖叫。
  “你看、你看,芒果!”弄弄伸长手臂,指向树梢。
  阅阅流口水了,不是因为酸酸的芒果青,而是看见满树正在迎风招摇的新台币。“我要去跟阿牛伯借农药机。”
  “还要借梯子。”
  “还要塑胶篓子。”反正阿牛伯不种水果了,所有的农具都用不着。
  “星期假日我和你一起去公路边卖芒果。”半眯眼,弄弄享受铜板在便当盒里撞得匡啷匡啷的幸福感。
  “好,那要先做一块招牌。”
  “我去跟汪老师借电脑。”
  弄弄阅阅转身看着彼此,缩缩肩膀、哄声大笑,一个Give  me  five,笑容飞扬。
  同一个时间,医院里面的总统套房,岳仲岗和母亲刚通完视讯,关掉电脑,拧眉深思。
  站在旁边的温秘书保持沉默,注视他的眼底有一抹同情。
  如果不是知道董事长和经理是母子关系,他或许还不至于觉得董事长缺乏人性,但……耸耸肩,他不能对上司的家务事提出批评。
  “经理,我可以飞一趟温哥华。”温秘书说。
  只不过是巡视新饭店、和饭店的高阶主管开开会,汇整资料,将优缺点列举出来,这不是太困难的事,他有信心可以代替经理。
  岳仲岗看向温秘书。
  连他也看不下去了吗?儿子都胃溃疡住院了,母亲还是没忘记交代新工作,并敲定完成日期。
  岳仲岗抿唇一笑,所有人都觉得母亲对他过度严厉,她交给他太多工作,让他终年在空中飞来飞去,甚至有人觉得母亲对他的要求不合人性,但他很清楚这是为什么——母亲很担心他遗传到父亲。
  她担心他懒散、缺乏进取心,担心要成为接班人的儿子,没有足够的能力将担子一肩挑起,担心他无法将她的事业发扬光大,担心他只是平凡人而已。所以,她不得不时刻控制、挑剔、要求他。
  小时候,母亲经常对他说:“你以为含着金汤匙出生很容易吗?错,金汤匙会烫舌头,没有能力的人,衔不起这口汤匙。”
  他知道机会只留给做好准备的人。所以岳仲岗从出生那天起,便时时刻刻、战战兢兢,为自己的未来……不,应该说为他母亲为他设定好的未来,不停地做准备。
  这让他,逃避的想法偶尔冒出头。
  可他不能逃,因为没有人逃得过亲情,逃得掉血缘关系,他唯一的选择是承受。
  岳仲岗打开PDA,将母亲交代的事情放进行程表里。
  病房门敲两下、打开,阿姨探进头来,确定是岳仲岗后,大步踩进来。
  “好一点没有,医生怎么说?”阿姨的口气紧张。
  果然,她是第一个出现的,没猜错的话,六点到七点中间,下课的父亲也会准时站在病房里面。
  至于他的母亲,就是她想探病,立刻搭上飞机也要十几个钟头才能见到他的面,何况她不会因为这么小的病情就出现。
  胃溃疡对母亲来说只是小病,而他的胃遗传了母亲,就她的经验论,胃溃疡和流行性感冒差不多。
  “没什么,只是老毛病。”
  “别以为老毛病就轻忽,很多大病都是从小病开始的。小岳,你的压力太大,可不可以跟你母亲请个假,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她很想照顾他,她有强烈的母爱想发挥在他身上。
  岳仲岗微笑,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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