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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斗玉郎-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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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岸上随意搭着一座小小上炉,炉中以干草养着火苗,她将火苗煽燃开来,再添了些枯木枝进去,把鱼一只只架在上炉上烧烤。
  盐和调味的香料尚搁在竹坞里,她立起身走上浮桥,发现琴音不知何时静下了,她脚步下意识放轻,推门而进,隔着一幕细竹帘后的卧房传出朦胧语音。
  她该要走开,留给里边的男女一个隐密的所在,他们定有许多事要谈。但脑子这么想,双腿却不听使唤,竟屏着气、一步步踩得更轻地靠近,努力地捕捉帘后的音浪。
  一下下就好……她只是想知,他是否改变心意,决定接受她的“逼婚”,去跟芸姐说些体己话、开口向芸姐求亲?如此而已。
  她仅是想知道这些罢了,真的!
  突地意识到自个儿竟奋力地在说服自己,瓜子脸一凛,她重咬了一下唇瓣。
  竹帘后的声音在此时微扬开来,将她的注意力全然吸引过去,她挨近帘边,透过细缝朝里边静觑着——
  “……驭哥,我喜爱你紫木琴的音色,清润雅气,像你这人……”赵芝芸细哑嗓音说得缓慢,带着笑似的。
  “你喜爱,我天天弹给你听,说不准下出一个月,你就听厌了、听烦了,会回过头来求我别再弹了。”
  姑娘被逗笑了,气息微紊,竟轻咳起来。
  青袍身影离开琴案,忙倾近过去,大掌抚顺着她的背,温声问:“累了?先到床榻上歇一会儿吧?待会儿再唤醒你。”
  “嗯……”她由着他托起手臂,在他的扶持下回到榻边。
  宽肩窄腰的青影直接在竹榻旁落坐,藏在帘子外的那对杏目瞧不清赵芝芸的模样,更无法瞥见司徒驭此时的面容。
  “合眼睡吧,我去外头瞧瞧灵儿,她捕到的鱼要不分些给我,我今晚真要闹肚饿了。”
  赵芝芸仍笑,勉强压下喉中麻痒,那笑音避无可避,仍夹杂着嘶哑。“你总要闹她。灵儿嘴上这么说,可这些日你留在竹坞,她哪一回不是把吃食多备了一份?可没饿着你。”
  “灵儿没饿着我,可她偏心偏得厉害,最大、最好、最美味的永远没我的分儿,她把那些全拨到你盘子里了。”语气略带哀怨,即便他背对着,仍可想象出那张俊美无端的脸定是摆出一副无辜可怜样,企图博取同情。
  悄立在帘外的敖灵儿咬咬软唇,真想脱下鞋子往他后脑勺砸去。
  赵芝芸咳了几声,笑叹着。“灵儿只是心里有些疙瘩,得等她自个儿想通了才行,她待我、待你,心都是一样的,她呀……”似有什么说不出口。
  静谧了会儿,司徒驭忽地接话,幽沉嗓音缓而斯文。“我明白。”
  他明白?!
  他明白什么啊?!
  细竹帘外的小小身影猛地一颤,瓜子脸瞬间青白,陡地又满脸通红,连换了几种神情。
  说什么大话?他哪里明白?他根本什么都不懂!
  “驭哥……”那细哑声音唤出,问:“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你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真不在人世了,你要加倍地待灵儿好,将我的那份也一并用上,仔细照看她,别教她闯出大祸来,也别让谁欺负了她……她性子是冲了些,倔强又好强,再加上敖老爷子宠她宠得厉害,有时分不清楚是非对错,只一股劲儿地由着她去。灵儿为所欲为惯了,可她的心其实好细腻的,像只小动物,会有脆弱的时候,也容易受伤……”略顿,她调整着气息,幽幽又喃:“别教她感到孤单啊,驭哥……我这一走,最放不下心的就是她,我、我真希望自个儿可以活久一些,多陪她一些时候……”
  “我会看好她的。”司徒驭说得平静,摸了摸她冰凉的脸。“别想太多。”
  “嗯……”赵芝芸温驯地应了声。“驭哥……我喜爱你。”
  忽闻表白,帘外的敖灵儿身躯颤动,心音促急。
  司徒驭抚着姑娘冰颊的掌改而整理她的发丝,仍静且温和地出声:“我明白。”
  他明白?!他这回又明白什么了?!
  既然明白,难道还不能说些话回应吗?怪异至极的酸气又呛将上来,瓜子脸上的细致五官全皱成一团,小手握紧,紧得每个指节都发疼,以为这么做便能驱除那些酸气。
  他要是教芸姐伤心,她、她她就同他拚命!
  蓦地,赵芝芸轻叹,竟笑了。
  “你明白,我心里就欢喜了。驭哥,我喜爱你,喜爱灵儿,往后她有你、你有她,两人作伴在一起,就不怕孤单了……这些天,我很快活呀,你和灵儿都在身边,咱们三个又在一块儿了。这竹坞还是当初你和灵儿合力搭建出来的,我感觉,像是回到了以前的日子……”话似未说完,她已咳将起来,这一次咳得好生厉害,好半晌才止下。
  “别说话了,乖……合眼睡会儿。”
  他喂了她半杯清水,再扶她躺回,将被子紧实地盖在她身上,替她调了调枕头,见她双眸虚弱合起,他又坐了片刻才起身。
  放下竹床两旁的纱帷,确定风不会透入后,他旋身,步伐沉静地走开,跟着一袖撩起了那幕细竹帘。
  帘外,敖灵儿仍杵在原处,动也未动,大眼睛直勾勾地瞅着他。
  英俊脸容无丝毫讶异之色,似乎早已知晓她就在外边。司徒驭薄唇淡勾,静道:“芝芸累了,让她先歇一会儿。”
  “……嗯。”敖灵儿点子点头。她想说些话的,可是脑子里浑浑沌沌,抓不到边际,红唇掀了几下,好半晌才嚅出声音。
  “我……我、我是进来拿盐巴的,我、我在烤鱼……上头要洒些盐巴,没盐巴,味道会很淡,不好吃的……”
  额间的美人尖往上一挑,他挺鼻轻嗅,笑意略浓。“外头烤着鱼吗?唔……会不会烤得太久了些?”那焦味隐隐约约散开,已可嗅出。
  “啊?!”敖灵儿乍然回神,整个人跳了起来,忙车转回身往外头跑。
  三步作两步地跑过浮桥、奔回土炉边,炉子里因未继续添入枯枝燃烧,火势并不大,但架子上的好几条鱼情状可凄惨了,底下的一面给烤得焦黑,朝上的那一面却将熟不熟的,着实失败之至。
  “唉啊……”她叹气又跺脚,忙要抢救,想也末想已探出手抓住架子。
  “别碰!”
  “啊!”烫烫烫!好烫呀!
  那根用来串鱼的架子早被火烤得热烫,司徒驭尾随她而山,见她徒手要握,他张声制止,可惜仍慢了半着。
  结果鱼没救成,反倒被她猛地成串抛开,直接掉进火炉里了。
  小脸皱紧,她忍不住抽气,因那烫伤好巧不巧就印在适才教渔网割过的口子上,痛上加痛,饶她脾性倔硬,眼眶都疼得溢出两泡泪。
  司徒驭一惊,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就着火光仔细端倪,见那小掌上竟是割伤加烫伤,俊脸不禁绷起。
  “口子是新的,是抓鱼时弄的?你割伤了,都不晓得要处理吗?”还忙着起火烤鱼、管鱼尝起来太咸或太淡?!
  敖灵儿抿着唇不说话,小脸尽是倔强神气。她试着要抽回手,但他五指扣得结实,虽未握疼了她,也没那么容易教她挣脱。
  他拉着她往水边去,他单膝跪下,她也只能随着他矮下身子。
  她手又徒劳无功地扭动了几下,杏眼不驯地瞪着他线条清俊且美好的侧脸。
  “你够了没?”短短一声质问,带着显而易闻的压抑,仿佛怕说得太多,会泄漏出什么。
  “倘若够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司徒驭眼抬也未抬,浸湿了青袖一角,摊开她的掌心,小心翼翼地拭着上头的伤处,如此几回,直到沾在她小掌里的尘灰完全弄净。
  “竹坞里有金创药吗?”他问,见那掌心既红又肿,眉峰拧得更深,忍不住将她的小手举到唇下,徐徐吹气。
  “你……”温息轻抚过热痛的肌肤,如渴水的干喉一下子领受滋润,敖灵儿方寸一悸,从方才便强自抑制的心绪忽地如波颤动。
  瞪着他侧脸的双眸流光轻掠,快得几难察觉。
  她双眼酸热着,湿润湿润的,这一回并非肉体的疼痛唤出那些泪,而是恐惧。它们来势汹汹,不教她逃避,像见不到底的深渊,她跌进去了,四周一片冰冷,她摸索下列出口。
  司徒驭沉声又道:“这伤不上药不成,你衍朴址儿,我川水铋那边耿耻汹水。、
  “不用了……小厅的藤柜子上层,好、好像有一瓶『紫犀金创膏』,那药可以对付各种伤口。”她嗓音古怪,费劲儿地欲要咽下梗在喉中的块垒,可惜不如何成功。
  幽深俊目端详着她,看得无限仔细。
  那映在江面的月光同时镶在她的脸容上,瓜子小脸有些儿朦胧,那对圆亮的眸子也蒙胧了,两丸黑玉在雾光中微烁,想放纵,似又不甘、不敢。
  “我……我自己进去找,你放开啦……”撇开脸,她粗鲁一甩,趁他注意力不在她手上,这一次倒教她挣脱了。
  咬着唇立起,她举步走向浮桥,刚越过他,藕臂竟又教他一把握住。
  “你干什么……唔?!”
  一股坚定的力劲将她倒扯回来,他展袖,把她整个拥进怀里,密密搂住。
  秀颊紧贴在男性胸膛上,她被动地靠着,耳边听见他强而有力的心音,咚咚、咚咚、咚咚……
  这是干什么?
  他、他他、他什么意思啊引
  瞪大圆眸,敖灵儿脑中一片空白,小心翼翼地呼息吐纳,鼻问却尽是爽冽气味,属于他的、爽冽也温暖的气味,让她眼眶软弱泛热的气味。
  “哭吧,别忍着,哭出来会舒服些的。”司徒驭轻抚她的背,下颚抵着她乱糟糟的翘发,在她细腻的耳畔低喃。
  哭什么哭?
  她哪里想哭了?!
  “我、我、我不哭……我才不哭!我为什么要哭?!芸姐不会死的!她没事,她会好好的,会一辈子陪着我,她没事!我不哭!你不娶她,那就滚远一些儿,滚到天涯海角去,芸姐只要有我一个就够了,我会待她好,比你所做的好一千倍、一万倍!我、我不要你,放开我,我不要你!”
  “你心里清楚,医病不医死,芝芸的时候不多了。你几日前不也这样对我说过,如今还想粉饰太平吗?”
  “我没有!”她用力否认,像个撒赖的孩子。
  “你就是。”
  “我没有……你、你可恶!放开我!司徒驭,你滚开!”心被无形又可怕的力量掐痛了,痛得她浑身抽搐,在他怀中激烈地挣扎、抵抗。
  “灵儿!”怕她要弄伤自个儿,他双袖抱得更紧实,一臂捆搂住她的蛮腰,一掌探进她细柔的飞发中,将她的头颅压在胸口,低嗄而心痛地道:“灵儿,不要怕,你还有我。”
  “你、你你……骗人!我不要你,不要……我不哭、不哭……呜呜……呜哇啊——”她嚷着,某道高墙在心中坍塌了,轰然乍响,强烈的无助感陡现,浑身的力气仿佛在瞬间被抽光殆尽。
  再也没法儿硬撑下去,她抓住他青袍的襟口,把脸儿埋在那温暖的所在,呜呜地嚎哭起来。
  听见她放纵的哭声,像头受伤的小动物般凭着本能寻求卑微的慰藉,那抑制的性情正尽情地倾泄而出,司徒驭终是放下心中一块大石。
  他幽叹了声,再次收拢双臂揽紧怀里的人儿,眼角下禁也有些湿润。
  俊颊轻蹭她的发,他目光投向那一川幽江,江面波光点点,冷浸着一天星月,而远近的几处沙渚似也染上光芒,变得有些不真实,如在夜江中流荡、烁动。
  许久、许久,埋在他怀中的哭声渐止。
  敖灵儿巧肩轻颤着,仍不愿抬头,却夹着浓浓的鼻音低语:“芸姐同你说的话,我听见了……司徒驭,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你照看,在这世上,还没谁欺负得了我,我、我很强的,用不着你当老妈子。更何况,我还有我爷爷当靠山。”
  便是还有个“敖老大”当她靠山,底下的“三帮四会”任其差遣,她蛮性一起,当真啥儿也不理,往后若闯出祸来,肯定惊天动地。司徒驭思索着芝芸所提的那个要求,既已应承下来,再加上对这执拗小姑娘真真放心不下了,他总得多顾及着她一些。
  “过一阵子,我同你爷爷禀明,让你随我一块儿到西域去。”
  闻言,敖灵儿猛地抬头。
  她适才哭得惨烈,把他胸前濡湿了一大片,而此时两行泪兀自挂在颊边。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我答应了芝芸,要好好看着你。”他怕要是再一次放手不管,她偏激的脾性将再变本加厉,无法无天。
  她听得懂他所谓的“过一阵子”是何意思,那意味着,芸姐已离开这人世。
  “我不要!我不走!我就留在这儿,哪里也不去!”她嚷着,胸脯剧烈起伏,好不容易止住泪的杏眼又一次激动得漫满泪雾。“司徒驭,你听清楚了,我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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