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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遥远的救世主-第4章

小说: 遥远的救世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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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红对丈夫说:“你们在这儿看着东西,我去送送哥。”  
  秋红送丁元英到楼下。  
  丁元英走过汽车时停了一下,指了指汽车说:“就是这辆车。”  
  他们到路边拦出租车时,丁秋红关切地问:“哥,你不回家,是不是有麻烦?”  
  丁元英说:“没有,我就是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丁秋红说:“没事就好,家里就放心了。”  
  一辆出租车停过来,丁元英与妹妹道别,乘出租车去了荣泰写字楼。  
  私募基金的办公地点设在这座灰白色大楼的六楼,这座外表非常普通的老式写字楼被名目繁多的各类小公司分别租用,楼房外面挂着各个公司的牌子。私募基金不是注册法人,所以私募基金没有名号在其中。  
  楼下停了一辆搬家公司的货运车,车上还没有装东西,也不见有人。黑色宝马车停在货运车旁边,司机小赵也不在车上。  
  丁元英走进办公室,见肖亚文一边在指挥搬家公司的工人拆卸和包装板式办公家具,一边和小赵一起往一只大纸箱里装文件。昔日有条不紊的办公室此时非常凌乱,地上到处丢弃着废纸,一派人去屋空的凄凉景象。  
  看见丁元英进来,肖亚文的手不由自主地停止了整理东西的动作,她站起身,虽然表面上平静,但一种隐约的失落感还是从目光里流露出来。她上前接过丁元英手里的皮箱,苦涩地笑了笑,说:“真不敢相信,就这么结束了。”  
  丁元英说:“没见过公司关门吗?”  
  肖亚文说:“没亲眼见过。我是第一次在这种不是公司的公司里打工,也是第一次以这种公司关门的方式失业。”  
  丁元英说:“有开张就会有倒闭,规律,只是咱们这周期短了点。”  
  肖亚文右手提着皮箱左手从纸箱里拿出自己的挎包到套间里去了。  
  小赵对丁元英说:“丁哥,刘会计说什么也不让送,他自己走了。”  
  丁元英也蹲下来帮着整理文件。  
  片刻,肖亚文从套间里出来,把提包和皮箱都放到纸箱的一侧,轻声对丁元英说:“兑换的钱放箱子里了,16万6千。”  
  她见丁元英蹲着,便抱来一捆杂志放到丁元英身边说:“丁总,您坐这儿。这会儿您有工夫,我把古城租房的账给您报一下吧?”  
  丁元英说:“行。”  
  肖亚文从包里取出一张账单和一沓现金递给丁元英。账单的内容是——  
  预付一年房租 7200元  
  预付水、电、暖押金 2000元  
  铁观音茶20斤 6400元  
  CD古典交响乐影碟 3100元  
  三五香烟40条 3800元  
  上网开户费 1200元  
  长途搬家费 800元  
  更换门锁及杂项 300元  
  合计: 24800元  
  剩余: 5200元  
  丁元英看过之后说:“放箱子里吧。”  
  肖亚文把账单和现金放进箱子里,说:“丁总,您怎么不问问我以后有什么打算?”  
  丁元英说:“这不礼貌。”  
  肖亚文说:“以前我在两家公司打过工,离开的时候老板都会这么问,以示关心,这是做老板的风度。”  
  丁元英说:“我不懂里面的规矩。你有什么打算?”  
  肖亚文手一挥说:“算了,那都是虚的。”  
  正说着话,一个30多岁、面容姣好、衣着华贵的女人走了进来。她叫陈茹,是韩楚风的妻子。陈茹脸上挂着微笑,却也挂着一重心事。  
  小赵一见来人是陈茹便马上站起来,诧异地问:“大嫂,您怎么来了?”  
  陈茹在门口站下,很家常地说:“没事,我来看看。我怕东西太多地下室放不下,看还用不用再找个大点的地方。”  
  丁元英站起身,迎上去说:“嫂子,这点事还让你费心了。”  
  陈茹环视了一下说:“都是板式家具,一拆开就没东西了,估计放得下。你看你整天忙的,跟打仗一样。”  
  丁元英说:“撤了摊子,以后就不忙了。”  
  陈茹站了一会儿,说:“我看我也帮不上忙,那我就先回去了。”  
  丁元英说:“你看,这儿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陈茹冲着肖亚文和小赵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了,然后转身往外走。  
  丁元英送陈茹到楼梯口,站下,问道:“嫂子,有事吗?”  
  陈茹面有难色地说:“元英,你刚下飞机我就来找你,真不好意思。楚风说你撤完摊子就要离开北京,我想,我还是早点来找你。”  
  丁元英说:“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我打算明天走。有什么事你先说。”  
  陈茹说:“我弟弟又惹麻烦了,在歌厅里跟人打架,把人脸上划了个口子,破相了。我去医院看过人家几次,那边同意私了。楚风对我弟弟本来就有看法,我不想让他知道这事。楚风的位置担不起人情,我也不好去找别人。所以,只能来找你了。”  
  丁元英问:“要多少?”  
  陈茹答道:“人家要20万。”  
  丁元英现有的钱总共不超过18万,这是他为今后几年准备的生活费。他仔细盘算了一下,说:“对不起嫂子,我只能给你15万。”  
  陈茹说:“15万够了,我手里还有几个钱。”  
  丁元英说:“你稍等,我去给你拿钱。楚风和我约好了晚上喝酒,怕没时间了。”  
  陈茹说:“小赵在这儿,你再回去拿钱不太好。你跟肖小姐交待一下,让她给我打电话约个地方,我去找她拿钱。”  
  丁元英说:“行。”  
  陈茹说:“那我就回去了。”  
  陈茹在记事本上写了一个手机号码撕下来交给丁元英,下楼去了。  
  丁元英回到屋子里,接着收拾东西。  
  …………  
  搬家公司的工人用了3个多小时的时间将办公室的物品装上车。荣泰写字楼出租管理处的工作人员检查完房屋后,肖亚文与他们办理了退房手续。之后,两辆汽车一前一后,向丁元英的临时住处驶去。  
  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车灯、路灯、霓虹灯交汇在一起,北京的大街成了灯火辉煌的海洋。  
  丁元英在北京的临时住处是韩楚风的另一套住房,位于海淀区师范学校北侧的一个居民小区,三楼,面积80多平方米,带一间15平方米的地下室。  
  搬家公司的汽车开进小区,停在丁元英住的楼下。  
  丁元英说:“等一下,我先看看东西怎么放。小赵,你在上面看东西。亚文,你帮我把皮箱拿下来。”说着,他顺着楼梯下到了地下室。  
  丁元英到地下室去开铁门,肖亚文提着皮箱跟在后面。丁元英开门后从衣袋里取出那张手机号码,又从皮箱里拿出现金一并交给肖亚文说:“陈茹的弟弟把人打伤了,处理这事等着用钱,她不想让楚风知道这事。这边忙完让小赵送你回去,你打电话跟陈茹约个地方,把这15万交给她。”  
  肖亚文提醒道:“那您箱子里就剩2万多块钱了。”  
  丁元英说:“过得去。”  
  肖亚文将电话号码和钱放进挎包,说:“丁总,您这点钱真应了那句俗话,还没焐热就干净了。”  
  丁元英把皮箱放到墙根,说:“你上去,招呼他们卸车。”  
  肖亚文上来让大家卸车,工人们一拥而上开始搬东西。  
  车上的东西卸到一多半的时候,一辆白色本田轿车开过来。小赵一见,说了声“韩总来了”马上迎了上去。  
  肖亚文也迎上几步打招呼:“韩总,您来啦。”  
  韩楚风39岁,北京人,柏林洪堡大学工商管理学博士,现任正天集团正天商业大厦总经理。他高个子,身材魁梧,脸庞棱角分明,额头上挂着几缕略显稀少的头发,身穿一件月白色休闲衬衣,没有系纽扣,露着背心,别有一种洒脱的大家气质。  
  韩楚风下了车问:“元英呢?”  
  肖亚文答道:“丁总在地下室,我去叫他?”  
  韩楚风看了一眼车上所剩无几的东西说:“不用,快搬完了。元英确定明天走吗?”  
  肖亚文说:“确定。他下了飞机连口水都没喝一直忙到现在,就为这个。东西都运到古城了,他在这儿既没茶喝也没音响,可能不太习惯。”  
  韩楚风随口问:“你怎么给他选到古城了?”  
  肖亚文笑笑说:“不管选哪个城市您都会提同样的问题。古城刑警队我有个朋友,知根知底,有事了还能有个照应。”  
  地下室里,丁元英指点着最后一件物品放到位置,向搬家公司的负责人付过搬家费,锁上铁门,提着皮箱走上来。肖亚文上前接过皮箱。  
  搬家公司的汽车开走了。  
  韩楚风问:“秋红他们走了?”  
  丁元英说:“走了,让我给你带个话,道个谢。”  
  韩楚风说:“嗨,嗨,扯哪儿了。你呢,明天走?”  
  丁元英说:“走。”  
  韩楚风说:“那就还按原先定的,小赵和马主任去送你。你现在就把那几件换洗的衣服带上,明天就直接从饭店走了,我已经订好了两个房间。”  
  丁元英一怔,不解地问:“订房间干什么?”  
  韩楚风说:“喝酒哇,喝醉了倒下就睡,省事了。”  
  丁元英一笑说:“酒这东西摧残意志,真喝多了真不当家,满嘴酒话。”  
  韩楚风说:“摆个一醉方休的阵势就是为了说酒话,不然咱们就喝茶去了。”  
  丁元英把钥匙给小赵,说:“你上去,把床头柜上的那个旅行包拿下来,那里是换洗的衣服,我就不上去了。”  
  小赵拿过钥匙上楼去了。  
  肖亚文问:“丁总,您明天什么时候动身?我去送您。”  
  丁元英说:“有地址,就不麻烦你了。这一年你也没少辛苦,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肖亚文笑了笑说:“丁总,您这茶凉得也太快了,连个溜须拍马的机会都不给?”  
  丁元英说:“拍了没用,就不用拍了。”  
  肖亚文说:“删掉溜须拍马的成分,我就更得去了。”  
  韩楚风说:“亚文想去就让她去吧。明天你等电话,动身之前先去接你。亚文这丫头不错,挺懂事。”  
  肖亚文忙对韩楚风说:“谢谢韩总。”  
  小赵提着旅行包下来了,把钥匙还给丁元英。  
  丁元英说:“唱片、皮箱、衣服都放车里,明天不用回来拿了。”说完,又将那串钥匙交给韩楚风,说:“物归原主。”  
  小赵和肖亚文上了宝马车,丁元英和韩楚风上了本田车,两辆车驶离小区,一辆送肖亚文回公寓,一辆去正天饭店。  
  汽车行驶在宽阔的长安街,丁元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他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浓浓的烟雾顿时在车内弥漫开来,又随之被清凉的风吹散,十分惬意。  
  韩楚风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说:“我还是为那事闹心,今天开了一天的会,都跟吃了耗子药似的。”  
  “那事”是指:正天集团的总裁病逝,在遗嘱里向董事局提名韩楚风为总裁候选人。前总裁是正天集团最有威望的人物,遗嘱提名的分量可想而知。但提名并不等于决议,两名副总裁是当然的候选人,这使正天集团高层掀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  
  丁元英没有接韩楚风的话茬,这种事非同小可,非当事人不能评价。  
  汽车开过天安门广场,韩楚风拍拍方向盘说:“私募基金这一把,漂亮。当初要是从国内融资就更好了。从德国融资,资本条件苛刻,币种兑来兑去,成本太高。”抛开那件让他闹心的事,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声音里面流露出几许压抑不住的兴奋。  
  丁元英望着车窗外流光溢彩的大街,说:“国内信用是个问题。私募基金是没爹没娘的买卖,一边做生意,一边得准备拼刀子,脑后还得长只眼睛看衙门的脸色。”  
  韩楚风笑着说:“郑建时投了你一个不道德动机票,我没想到。”  
  丁元英也是淡淡一笑说:“建时凭心凭理超度亲疏,不失佛门正本。但他的佛根里只有熔点没有正智,所以他看我是一个元宝不失德性,一坛元宝图财害命。他那个佛,是修来世正果的佛,他还得到佛祖那儿多咨询咨询。”  
  韩楚风问:“那你呢?”  
  丁元英说:“我?正果是不想了,尘埃落定。”  
  韩楚风看了丁元英一眼,说:“有人骂你是汉奸,说你带着德国鬼子掠夺中国人,用国际游资扰乱国内融资市场。”  
  丁元英面无表情地说:“汉奸好歹还是人,比骂我不是人的总好点,知足了。”  
  …………  
  正天饭店是正天集团旗下的五星级酒店,地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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