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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青龙血-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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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澜一夜,似梦似醒,而翌日晨起,龙溯龙涟早早即来请安,龙涟央我带她去看鱼兰公主,而龙溯亦跟随一同探望,此际碧螺正侍奉我更衣梳洗,尚不及我领他二人前往鸿苑,未曾想那羽帝拜会得倒也极早,好,这下热闹,干脆一起去吧。
  
  鸿苑幽谧,百年来从未有过如此多的贵客临门,而鱼兰年幼,昨日一见羽帝,连声舅舅也叫不太清楚,被凤百鸣逗弄了没两下,就要哭鼻子了,而今天忽又见得龙溯龙涟,皇叔姑姑更是咿呀不清,小公主也不知是年幼怕生,抑或是人多吵闹了些,今日一睁眼就直往她母亲怀里躲去,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亦仿似好生怯怯,此际龙涟方伸手摸了摸她圆圆的发髻,没成想这小丫头立时翻脸,当即就大哭了起来。。。
  
  却说龙涟自己本就是娇蛮任性,今时一见得鱼兰哭闹,当下不知所措,而龙溯性格沉闷,他更是无法替龙涟解围,一时间兄妹俩看着鱼兰,龙涟自己倒好像快要急哭了一般,直唤我道,“皇兄,她怎么哭了?”
  
  呵呵,稚龄小儿,她还不是说哭就哭?
  
  此际鱼兰为水鸿劝哄,尚不及我回神答龙涟问话,不想凤百鸣一旁却来多事,他大约以为是自己的外甥女,自然与舅父亲厚,羽帝一时近前,方想对小公主哄上几句,哪料到小丫头一见舅舅,竟更是哭闹不休,一时间连水鸿也劝不住,就见得鱼兰一双小手直伸向我,口中咿呀学语,不知想要些什么。
  
  说实话,我哪知道该如何劝哄稚龄孩童,我只当她是想要什么东西,当下将袖角一枚明珠系扣摘下,忙问道,“鱼兰,是不是想要这个?”
  
  奈何小丫头不理我,依旧哭,而我一时无法,只得将明珠收回,又将腰间佩玉递上,“这个呢?”
  
  竟然还哭,而到最后我实在不知道这小丫头究竟意在何处,一时见得近处羽帝衣角火纹玉夺目,不觉竟一手抢上,摘下后递于鱼兰面前,直问道,“这个好看,喜不喜欢?”
  
  我本以为这次小公主总该满意,哪料到不知是我捅了篓子,还是她舅舅的东西她不喜欢,一时竟更是放声哭闹,直往她母亲怀中钻去,见此我当下无奈,凤百鸣则更是满面尴尬,而水鸿一手抚于小公主面上,却好笑道,“陛下,鱼兰这是想要听你吹笛子呢,她这么小,哪知道要这些明珠火玉啊。”
  
  哦,原来如此,小丫头莫非随她父亲,也喜欢听我吹笛子?
  
  闻水鸿一言,我不觉低首失笑,当下将那火纹玉复还羽帝之手,再于掌中凝起碧玉笛,片刻,笛声起时悠远清越,小公主眨巴着大眼睛,果真是不再哭闹,而我见此自是松了一口气,却不想随着乐音婉转,龙涟于一旁闻听耳中,竟忽而忍不住泣声,三河公主当下以手掩面,竟是莫名其妙直往鸿苑门外而去。。。
  
  这真是。。。,刚哄得鱼兰公主停止哭闹,不曾想三河公主又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今时龙涟忽而离去,而龙溯直直看我,面上表情端的复杂,他一时低首,只朝我闷闷道,“皇兄,龙涟大概想起了我们小时候,我去看看她。”
  
  龙溯言毕亦是转身而去,徒留得我与羽帝对面相视,此际凤百鸣定定看我,目光痴缠,而水鸿不知何时抱得鱼兰离去,莫名之际我只见得羽帝愈加近前,他仿似欲言又止,最后竟一笑道,“龙衍,你那小气的妹妹八成是连鱼兰都要嫉妒了。。。”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过渡;
 妹妹是觉得以前皇兄对自己也这样好,现在皇兄对自己冷淡了很多,桑心了= =
弟弟是不动声色派,努力不想惹陛下生气,但是内心又不可抑制的脑补了(郁闷啊,羽帝怎么在?龙涟还说,羽帝又在?天啊,天啊,天啊!!!!)


168、兄弟 。。。
  当日龙涟莫名离去,之后再见到我竟好像生分许多,想来以往,她在我面前从不避讳,而今时再见,却总有些气闷甚至胆怯,三河公主恭恭敬敬唤我皇兄,每每还有些泫然欲泣,而我是想缓下脾气来,好好哄她,但一想到以前就是对她太过骄纵,才叫她养成一副刁蛮习性,再说如今她业已成年,总有一天会嫁做人妇,这脾性,的确也该好好收敛收敛。
  
  龙溯龙涟回朝后第二天,各自回府,而三日后,鱼兰公主降生庆典,千波殿国宴是真可谓歌尽盛世太平,舞罢喜乐年华,当日,羽帝与我就坐高位,而他本来就偏好这喜宴庆典,歌舞昇平,今时一见自是开怀,酒过三巡后,羽帝大约有些醉意,竟是反复在我耳边邀约道,“龙衍,改日你有闲暇,一定要随孤王九天一见,到时候孤王邀你极天殿。。。”
  
  他来来回回邀我探访九天,而我见他如此热情,只得连连颔首,直打哈哈道,“一定一定,日后闲暇,朕一定亲临到访。”
  
  席上觥筹交错,而羽帝兴高,到最后只怕是真的醉了,待我二人起身离席时,这厮满身酒气,千波殿外我送他回返驿馆,他竟忽而一把搂住我,附于我耳边呢喃直道,“龙衍,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有多迷人,那天孤王见你吹起碧玉笛,真的,我心痒的。。。”
  
  “百鸣兄,你喝醉了!”
  
  凤百鸣仗着酒意即要胡话,而此际尚不待我怒起将其推于一旁,这厮竟更是得寸进尺,他一手撩开我耳畔垂发,直嬉笑道,“又害羞了,龙衍,其实你也是喜欢孤王的,对不对?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害羞呢?”
  
  旧病复发!
  
  听他自作多情,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当即一手扶住他摇晃不稳的身体,直唤身侧羽族亲卫道,“来人,羽帝陛下喝醉了,快些送他回驿馆歇息。”
  
  羽帝不醉已是难缠,现而今他七分醉,三分倚醉闹事,直赖在我身侧,搂抱不成体统,直至几番纠缠后,我好容易将这醉汉拉开一旁,方欲转身回返锦澜而去,却未料此际尚未行得几步,龙溯竟不知何从而来,亲王殿下身后唤我,一声“皇兄”实不知是何语气,听在耳中直叫我心下一惊,而我当下站定,一回首却见得龙溯面色阴沉,步步直往我来。
  
  莫非方才他即在此?也许方才,凤百鸣待我几番亲昵动作,他俱收眼底?
  
  念起这茬,我不觉稍有尴尬,反应过来脱口直道,“阿溯,方才羽帝喝多了。。。”
  
  我言出龙溯半句不答,他至我身前,只死死盯着我看,这厮目光游移,实在有说不出的古怪,好半晌,我被他看得又是尴尬又是恼怒,一时正欲出言喝斥,不想他却忽而低首与我行一礼,闷声道,“皇兄,我先回去了。”
  
  莫名其妙!
  
  当晚回抵锦澜殿,我歇下后脑中几多陈杂,凤百鸣倒也罢了,他反正没个正经时,可是龙溯,今夜千波殿外,龙溯态度实在奇怪,难道他以为我与丹凤有什么苟且,该死,他不会真的以为我与丹凤有什么不清不楚吧?
  
  一夜胡思乱想,我愈想心里愈不是滋味,翌日晨起,碧螺方与我整衣束冠,尚未待早膳,我即匆匆赶往溯涵宫,不提其他,就说龙溯回抵这些天来,我还未曾与他深谈,不如就今日,我也该好好问问他,这东海百年,他到底想通了些什么。
  
  抵达溯涵宫时,时辰尚早,又因百年闲置,今时这宫门内仆从稀散,一片寂静,而我本以为龙溯尚未起身,正欲责令身侧侍从唤亲王殿下前来接驾,不曾想令出未行,我一时信步,却见得龙溯已独自一人于中庭内苑侍弄花草,他掌心催丝丝水灵,润化棵棵仙藤奇葩,此际亲王殿下目光沉静,神情哀戚,就连我久立于他身后,竟也仿似未曾察觉。
  
  这些大概都是鼎贞身后之物。。。
  
  良久,我见龙溯沉浸于昔日怀想,一时也不愿去打搅他,此际我轻声一叹,转身即欲先行离去,不曾想未行得几步,这一叹已然惊动了亲王殿下,而龙溯当下回神,直在我身后唤道,“皇兄,你先别走。”
  
  我为他这一唤停下脚步,一时回身但见得亲王殿下立于草木之侧,竟是一笑苦涩道,“皇兄,没想到贞儿已经走了这么多年,现在连她留下的这些花也快枯死了。。。”
  
  他说的平淡,我听在心里却止不住伤感,其实鼎贞一事,说到底我有责任,可是如今,小王妃故去多年,若叫我兄弟二人重提往事,除却尴尬难堪,又还能再有什么?
  
  我一时并不答话,只近前查看那草木灵疏,也许近百年已过,这些花草无人照看,灵息衰微,即将枯萎,而这几日龙溯强催水灵润化,不过续命,终难挽回,而我见此不由摇首,几声叹息后,只朝龙溯淡淡道,“阿溯,贞儿离去这么多年,你心里可是还在责怪皇兄?”
  
  我一问出,龙溯不言不动,直至良久,他面上表情复杂,竟不知是哭是笑,只好生颓然道,“贞儿她到死也是喜欢皇兄的,我只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就连她留下的这些花草,我也无能挽回,她到底是没有喜欢过我。。。”
  
  龙溯说的无奈又伤感,而我闻于耳中,立时打断道,“阿溯,贞儿她是你的王妃,到最后她是因为你才自裁的,她爱你,你却辜负她,你明不明白?你到底明不明白你自己错在哪里?”
  
  我话音落,龙溯似懂非懂,他大约未料到我会忽而情绪激动,当下却好生自嘲道,“皇兄,你不用安慰我,我都明白的,我明白我自己有错,那时候在东海,我不该不见她,可是皇兄,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言语间不住呢喃,说着说着只仿似要落下泪来,而我见他如此,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劝解,本来腹中有多少话要问他也不知该何从问起,却只得温言哄道,“好了好了,以前的事不要提了,你撤了水灵润化,去取些紫云泥覆在花坛上,这些花会活过来的。”
  
  麒麟曾经说过,紫云泥固壤,最能凝聚生发之灵,而这些花草因鼎贞离去,长年缺乏生发之力护佑,故而行将枯死,奈何龙溯不解,只知一味以水灵相养,这如何能挽回草木根本?
  
  其实,龙溯对鼎贞怀思,我本不愿有一丝一毫介入,但今时看他难过悲伤之态,我出言提点,只不过是想他能够好过点,无奈何龙溯心思古怪,不管我说些什么,只怕他都能想歪了,果不其然,方才我刚说到紫云泥,今时亲王殿下就笑得更为伤怀,自言自语却道,“皇兄,贞儿还是对皇兄好,紫云泥,我从来都没听她提起过。”
  
  又在自怨自艾,又在胡思乱想!
  
  却说我与鼎贞相处能有几天,因为他定域亲王,我躲着鼎贞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还会有闲心听鼎贞讲什么养花种草之道,这百年深水,他到底想明白了没有?
  
  虽说今时,龙溯早不是百年前无理取闹,可是我一听他这般腔调,当下就有股说不出的无名之火直往心头,此际我见他笑得颓然落寞,不由得一甩袖道,“阿溯,到现在你还想不明白?!贞儿是你的王妃,她去世也还是你的王妃,这紫云泥,我是听灵兽长讲起的,与贞儿一毫无关。”
  
  我言出本欲先行离开,只想叫他与龙涟今晚锦澜殿一同用膳,奈何此际,未待我交代晚膳一事,龙溯听我提及麒麟,当即又是面色古怪,他定定看我,半天不言不动,实在是不知道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而我见他一副魂游天外之态,当下火大,一时间晚膳之事也不想提,只喝斥道,“阿溯,你从东海回来这几天,天天都盯着皇兄看,你到底想看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小鸟旧病复发
 弟弟莫名其妙
惨啊= =
————————
陛下:你看什么?
弟弟:我想把你的衣服看穿= =


169、兄弟(续) 。。。
  我言出怒声,而龙溯闻听,一愣后立时偏开目光,又是一语不发,却说自年少起,龙溯就这么个脾性,有什么话他从来都不愿对我说,却又要在心中腹诽我待他冷漠无情,不过我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面对臣下时我都鲜少发怒,但不知为何,一见自己的亲弟弟,一见他这般莫名之态,往往说不上三两句,我即是一头怒火,最后终难免不欢而散。
  
  没想到百年已过,他竟还这样?!
  
  我当下火大,只怕一甩袖又要转身离去,然而今天,我来溯涵宫本就是想寻他好生详谈,若这次再不欢而散,日后见面再每每如此,那我兄弟间隔阂,岂不是要越累越深?
  
  念此我连连摇首,不得不压下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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