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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

最长的一梦-第5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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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柔声问道:“淘淘,我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是来找一个阿姨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

淘淘哦了一声。

江之寒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阿姨是从羊城来的,她姓伍。”

淘淘啊了一声,叫道:“是思宜阿姨!”

江之寒心猛的一跳,他蹲下来,几乎是一字一句的问:“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淘淘点头,“她就住在我家。”看了一眼江之寒,她有几分怯怯的,“我家的房子……全垮掉了。”

※※※

站在一堆瓦砾面前,想到思宜也许就在下面的某处,有那么一个瞬间,江之寒难以抑制的有逃避的冲动,不想挖开它,去面对也许残酷的现实。

按照淘淘的叙述,地震来的时候她正在外面玩耍,所以幸免于难。思宜来三佛寺这边已经有差不多一周的时间,一直都住在她家。那天早上淘淘父母出门的时候,还托她帮忙照看一下。而思宜的房间,在二楼靠西的那间,从窗户里看出去可以看见玉带河的一角。

这些天来,淘淘和思宜处的很是融洽。房子倒塌以后,她惊慌失措了一阵,虽然父母不在身边,却懂事的知道去叫旁边的大人来救被埋的思宜阿姨。但村里的房子倒了一半有强,好多村民都被压在瓦砾堆里,自然找不到人先来救一个外来的游客。小淘淘能做的,就只有每天站在村口,焦急的等待父母的归来。

江之寒拉着淘淘的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那瓦砾堆里。走到某处,他停下来,低头问小女孩儿,“你在这里听到过思宜阿姨的声音?”

淘淘不是很肯定的点头,“第一天的时候,我好像就是在这里听到的,然后……然后我就去叫罗罗的爹了……后来,后来我来叫,再没有人回答我。”

江之寒把背包接下来,放在脚边。他走的匆忙,包里除了几瓶水,一个卫星电话,便只有郑参谋塞给他的一大包压缩饼干,一个急救包,一个小铁铲,和野外工作的手套。

他顾不得许多,把身子平躺下来,耳朵贴着瓦砾的碎片,闭上眼吸了一口气,大声叫起来,“思宜!”

思……思……思……宜……宜……宜……

江之寒闭着眼,集中所有的注意力,想要捕捉任何一丝响动。但耳朵里充盈着的,似乎只有自己的回音。

思……思……思……宜……宜……宜……

回声消失了,空荡荡的,似乎整个世界都寂静无声。

江之寒躺在那里,剧烈的喘了一口气。他侧过身,头顶的阳光明亮的耀眼。他躺在地上,不由眯了眯眼睛。

好半晌,他才重新面朝下趴下,清出了一下块儿空地,把耳朵尽量贴在地上。

江之寒闭上眼,把自己陷入到黑暗中。他似乎拼尽了所有的力气,从肺里面把所有的空气都挤出来,“思宜……”

回声消失,世界重回黑暗和静寂。

恍然间有种错觉,似乎重回到高中时老爷子的四合院——周围很静,只有屋外呼呼的风声。屋里亮着盏小灯,他在灯下奋笔疾书。

今年的冬天很暖和,没有一丁点下雪的迹象。可是夜深的时候,一个人坐在小屋里,给你写信,却感到很寒冷。没有你的陪伴,这个冬天是如此的难熬。如果可以的话,请早点回来吧……

头上的阳光很温暖,江之寒却感不到任何暖意。

他躺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闭上眼静静的等待默默的祈祷——如果可以的话,请给我一个回声吧,我愿意付出一切,只要你安全回到我身边。

……

笃……笃笃……

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几声敲打的声音。

江之寒眨眨眼。他的心不受控制的剧烈的跳起来,一只手使劲握着一块石头的碎片,太用力了有血渗出来,却丝毫没有察觉。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捏住自己的心脏,让它不要干扰到听觉。

笃……笃笃……

那声音愈发清晰起来。

恍惚中,他推开正屋的门,嗅到一股食物的香气。一抬眼,思宜正坐在对门的椅子上,俏皮的笑。

她像一个久候丈夫回家的妻子。

她说,你回来了……

第480章 浦江河畔话流年(一)

浦江边上这条大道,一边是欧式风格的十九世纪建筑,那是租界的遗址和曾经帝国殖民者最后残存的投影。隔着江的另一边,是如云的摩天大厦和挺拔的明珠灯塔,那是新世纪巨龙腾飞的佐证,和沪宁似乎无休止无止境的城市化的缩影。

通常这是游人常来的地方,沪宁最标志性的景点之一。本地人坐着车匆匆路过,早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

倪裳算不上沪宁的本地人,但在这座城市也已工作生活了好几年。她很少来这里,除了陪父亲来过一次。鬼使神差的,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其实,她只是随意上了一辆地铁,任意选了一个出口,走出地下通道,拐过两条街,便看到有几分浑浊的浦江水。

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想的,只是要随便找个地方,随便的走走。

二十七了,

一转眼,已是十年的光阴。

而人生,又有几个十年?

※※※

前面是一个古老的已经废弃的渡船入口。三三两两的,有几个游人靠着河边的栏杆在合影。抬头看,天有些阴阴的,云的缝隙,能见到一缕金色的光。河面灰灰的,一如平常。有一辆大的拖船正驶入视野。在远处,是排成阵列的摩天大厦,遥远的有些许不真实。

在这幅画面的正中,女孩儿穿着一件及膝的白色风衣,有一缕头发凌乱在风中,愈发显出些妩媚。

她忽然停下脚步,看着迎面走过来的男子。

他微笑,没有十年前年轻,却还带着些那时的影子。

他说:“生日快乐,倪裳。”

※※※

倪裳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男子,眼里慢慢的有了些笑意。

良久,她开口问道:“思宜现在怎么样?”

江之寒答道:“她还好,现在在港大附属医院做治疗康复……我本来要送她去的,她死活不让……多亏了你的电话。”

倪裳拍拍胸口,露出个真心的笑容,“谢天谢地!”

她看了眼江之寒,忽然扬了扬眉毛,“今天……怎么这么巧?”

江之寒收起笑容,很认真的看着她,“不是碰巧,我是特地来找你的。因为半个月前我便找了个人一直跟着你,所以才能一下子找到你在这里。”

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女孩儿没有什么惊讶,更没有什么愤怒。她转头看了看江的对岸,忽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之寒,你喜欢沪宁吗?”

江之寒摇头,“不,我喜欢青州远胜过沪宁……当然,虽然空气差些,夏天热些,我最喜欢的还是中州。”

他抬头看着倪裳,“今天……你有什么安排么?要去哪里?”

倪裳翘起嘴角,“你的人不知道么?”

江之寒很认真的说:“有些事……我想和你说说,就是不知道今天你有没有时间。”

倪裳凝视了他几秒钟,“嗯……那就沿着江边走走吧。”

※※※

两人沿着几公里长的江边大道漫步,话题从伍思宜开始。倪裳很仔细的问,江之寒便耐心的给她讲他接到电话后发生的事情,如何联系朋友,如何到达灾区,如何遇到淘淘,如何救出思宜。

倪裳问:“思宜见到你的时候,是清醒的吗?”

江之寒点点头,“她身子一小半被压着,但神志很清醒。万幸的是,她能部分活动的空间里有水。后来她开玩笑说,要是手边有个电话能找大家煲电话粥,就不会那么难熬了。”

倪裳看着他,“思宜见到你……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

江之寒怔了怔,“嗯……她说……你来了?”

倪裳停住脚步,有几分失神,“你来了?”她自言自语的重复了一遍,忽然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轻轻笑了一声。

抬起眼,她说:“前不久,吴茵给我打电话了,她说,要来沪宁工作了……想找个时候和我好好谈谈。”

江之寒道:“我接你电话的时候,正在她老家。聪聪结婚了,嘿……”

倪裳抿着嘴,“她真不容易……”

江之寒轻轻的叹了声,“是啊,她是挺不容易的。”

倪裳说:“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总以为自己是最命苦的人,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有些可笑。”她看着江之寒,“是不是很可笑?”

江之寒不知道该怎么作答,只是很温柔的看着她。

倪裳和他对视了半晌,半转身,走到一个看远景的望远镜旁边,似乎远眺起对岸的景色。江之寒站在她侧后一步的地方,能看到她风衣领口露出的雪白的颈和乌黑的头发。

倪裳似乎在自言自语,“有段时间,我总觉得自己是被命运诅咒的。后来我才发觉,我其实也是被命运眷顾的……不是每个人都能有那么好的一个爸爸,那么好的一个妈妈,还有那么好的一群朋友,和那么好的几个老师。那首歌是怎么唱的?亲爱的我的朋友,请你珍惜你的所有……大概是最近这一年吧,我觉得我才慢慢想通了一些事情,想要学会珍惜赐予我的东西。”

江之寒在她身后轻轻的唱起来:

你的生日让我想起

一个很久以前的朋友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

他流浪在街头

我以为他要乞求什么

他却总是摇摇头

他说今天是他的生日

却没人祝他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握着我的手

跟我一起唱这首生日快乐歌

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

别在意生日怎么过

这首歌,他十年前曾经在另一个女孩儿的生日唱过。那时候,她把对面这个女孩儿当作最大的敌人,现在她们是很好的朋友。

那时候,他和她亲密无间,现在他们已经愈行愈远。

十年的时光,改变了太多,但似乎并没有改变她的笑容。

她微笑,“谢谢你。”

那笑容一如既往的青春,阳光,真诚,美好,无论在阳光里还是乌云下都那么炫丽夺目,动人心扉。

第481章 浦江河畔话流年(二)

明珠灯塔顶上的旋转餐厅。

江之寒和倪裳对坐着,在靠窗的位置。从几百米的高空俯瞰,灯火里的沪宁又是另一般模样。

两人难得的点了西餐,因为倪裳说起自打离开美国后很少吃西餐(其实在那里时吃的也不多),听说这里做的还算地道。江之寒点了山羊肉,倪裳要的是鳕鱼,味道还不错,份量也够少。江之寒叫了瓶加州出产的红酒,价格足足比在那边时贵了十倍。

头顶上的吊灯,光晕柔和但并不昏暗。邻座的食客,各个都斯文有礼,没有大声的喧哗。窗外的沪宁,灯火辉煌,却安静的似乎隔着一个世界——老实说,真是个不错的晚餐的氛围。

谈话也是安静而舒适的,有些停顿,但并没有冷场。十年过去了,经过那么些波折,愈行愈远的疏离,偶尔一两次的争吵以后,江之寒发现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并没有消散。他们不会急着用谈话去塞满整个空间,偶一个对视,一次微笑,或者是几分钟的沉默,也是舒缓有致。

倪裳谈起些故人——芳芳的婚礼和小薇的南美蜜月之旅。对于两个人的老公,倪裳的观感截然相反。但以她的个性,自然不会在好友背后妄加评论,只是淡淡的一句带过。倒是萧亦武送的刺绣,似乎让她印象颇深。她谈起萧亦武和芳芳那段朦朦胧胧的初恋,江之寒给她补充了很多她以前不知道的事情——虽然和芳芳很好,这些事她也从来不知道。

倪裳从来都是那种很尊重朋友“隐私”的人,去美国呆了几年后更是如此。但今天她很不寻常的刨根问底的问起萧亦武的近况,江之寒就自己知道的细细和她说了一番,看过去,她垂着眼睑,带着一点微笑,却掩不住有几分落寞。

正餐完了,倪裳要了杯饭后的咖啡。江之寒喝不惯咖啡,便要了份甜点,和她分食。

他历经世情,哪会看不出倪裳对芳芳的老公观感不佳,却只能暗自感叹一番。

他说:“芳芳的老公我只在美国见过一次。那次感觉还行吧,稍微有些傲,不过高官家里出来的这也难免……”

倪裳抬了抬眼,“他家是高官?”

江之寒怔了怔,原来芳芳连这也隐瞒不报,于是咧嘴笑了笑。

座位对面,柔和的灯光下女孩儿似乎若有所思。今天她二十七了,职场几年后气质愈发成熟稳重,和他梦中的影像已颇有差别。但江之寒看过去,灯下的她,似乎和当年晚自修时埋头写作业的她还是那么相似——那坐姿,那神情,那淡淡的笑,那柔柔的眼波,那独特的属于“倪裳”的气场。

忽然想起,分手以后两人单独一起吃饭的时候寥寥无几——一下子能想起的只有两次,还是在大洋彼岸的Vansas和大峡谷。大峡谷那次偶遇,仿佛天意注定。现在回想起来,还仿佛发生在另一个时空,亦真亦幻。那一次,倪裳拿定了主意来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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