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春之城-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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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说：“要是早一年回来多好，去年奶奶走的时候，最挂记的就是你们兄弟两个了。结果最后走的时候，一个在广州，一个在美国，两个人谁也没有见到最后一面。”
看到两个人都低下头去不语，建荣连忙打破尴尬的气氛说：“也不能这么说，孩子们都是外面努力打拼着呢，奶奶还是很满意你们两个的，起码都有出息不用整天窝在家里靠着父母。当然，你们的父母都是没什么可靠地。”
“诶，不过说句良心话，奶奶他还真的是吃了一生的苦呢。出生的时候正好是抗战爆发的时候，原本不错的家境一下子因为战乱变得那么一副样子。原本就已经没有什么家产了，后来解放战争之后，又被打成是资产阶级，连唯一的一点家产都被抄了。然后又是三年饥荒，□，就在世道终于渐渐好起来的时候，丈夫又去世了，就只剩下了孤苦的一个人。不过还好，现在都已经回来了，而且还有一个缘孙都可以回去看她。”
“诶，大家能够在一起就好。对了，都已经是这个时间了，你们都饿了吧？要不然就吃饭吧，大家都吃饭吧。”
晓莲应声站了起来，不过还没有站稳，就因为眩晕而倒了下去。耽雨见了连忙伸手过去搀扶，然后紧张地问：“诶？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哦，没什么，可能是坐得久了，所以猛得一下子站起来有点那个。”
“怎么没什么呢，又没坐多久，已经很久没有去做检查了吧？什么时候有空去做个身体检查吧。”
“嗯，是，如果信不过别的医生的话，就到我们医院里去就好了。”
但是晓莲却在站定了之后放开了耽雨的手，然后说：“本来就没有什么病，花什么冤枉钱啊。”
“怎么是冤枉钱呢？人年纪大了是要定期检查一下，如果什么病到大了看就晚了。钱的事情没关系，没有我给你们就可以了。”
见到晓莲还想开口拒绝，建荣却抢断了说：“诶，那就有空去医院看看，不过耽雨你就不用给钱了，这点钱我们还是出得起的，你的心到了就够了。好了，来吃饭了，说不定是因为吃得太晚了低血糖了。”

“温阿姨啊，你买的这几个瓜样子蛮好的么。”同行的另一个保姆看着她袋子里的那些菜说。
“诶，是，我从古荡菜场里面买过来的，那边的菜价格也便宜点。”
“哎呦，到这么远的地方去买菜啊。真是的，像你这样为东家算计的阿姨真是少见的。王院长他们家都住得起别墅，吃饭吃菜的还会在意这么点钱啊？”
“话也不是这么说，能省一点就一点了，更何况那边的菜还新鲜。你当别人是家人，别人也才会把你当做家人亲近。”
“哎呦，说得个好听，我们一起做这个的，跟我说老实话不就可以了。从菜场上买菜没有收据，从里面能够扣点钱出来，是不是？”
听到她这么说，被冤枉的温嘉欣自然是不会答应：“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的？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哦。”
“到底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心里面清楚。我们都已经这么熟了，还要装给我看，真是的。”
但是对于她污蔑自己的话语，温阿姨却没有在意。因为此时她的视线转向了街道的一个角落，那个蜷缩的背影有一些熟悉，但是又不敢确定。看着那个方向犹豫了一下，最后她还是觉得这个时候那个人不应该就这么出现在这里才对，于是下了决心不去在意。
就在她刚刚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小区的中央花园里。同行的那个阿姨对她说了一句：“温阿姨啊，那我先往这边走了哦。”
“哦，再会。”温阿姨和那个人告别，然后又将视线放回到原来的那个地方。只是那边已经只剩下一片空白的街道，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影可言了。

只是温阿姨在犹豫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快步走回家里。在打开门的那一刻，她有所预料却也是最不愿看到的那一副情景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客厅里，老太太和英文站在客厅的两边，相对视的视线之中充满了惊讶加厌恶的复杂眼神。
两个人只是这样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而老太太的眼神也渐渐地从惊讶变成了鄙夷。而对于第三者的温阿姨来说，看着这样的尴尬而又窒息的情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开僵局才好。
恰好这个时候，王金华从楼上下来，在楼梯上看到老太太之后连忙走了过来说：“哦，妈，你怎么来了？”
胡奶奶僵持的视线这个时候才抬起来看金华，白了他一眼说：“我是不能来呢，这个家已经是我不能来的地方了。”
“哦，妈你在说什么啊，快坐吧，这么多路过来累了吧？”
“这个家里面还有我的座位吗？”
胡奶奶这样强硬的话语，使得金华有一些尴尬，不过在稍稍的犹豫之后还是继续说：“妈，不要这样，先坐吧。”
“你问问那个女人，她想让我坐在这个家里吗？”
既然都已经听到她这么问了，在一旁沉默的英文也只能低下头去，然后谦卑地说：“妈，先坐下休息一下吧。”
“闭嘴，装什么孝顺媳妇，妈也是你应该叫的么？”
胡锦文的话语一句比一句辛辣，而场面也变得愈发的尴尬。看着这样的场面，温阿姨终于是忍不住也开口帮忙劝说：“胡奶奶，就先坐下吧，有事情好好谈。”
老太太的视线这个时候才转到这个保姆的身上，在瞪了她一眼之后说：“温嘉欣啊温嘉欣，这些人里面我唯一看错的就只有你。没想到弄到头来你也是一个只会在这里演戏骗人的□！”
说完了这些话之后，老太太顾自己一个人走进了一楼那个属于她的小房间，重重地摔上了门。而被剩在那里的几个人，则依然是呆呆地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场景才好。直到最后金华第一个回过神来。
他伸出手来拍了拍英文的肩膀，向她投去了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又抬头对温阿姨说：“温阿姨，你买菜了回来了么？”
温阿姨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连忙点头说了一声是。
“那麻烦你先做菜了，老太太说话向来都是这样的，刚才的那些话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如果让你觉得怎么了，那我先替她向你道歉。”
“这倒是没怎么，倒是我不好，前几天给老太太打电话她就说冬至夜要过来，但是我却以为劝住她了，她不会来了。”温阿姨犹豫了一下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金华原本只是想弱化处理这件事情，不过听到了这个之后不禁说了一句：“这个事情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我还以为这个事情能够就这么过去的，所以也没有在意。”
金华刚想开口说什么，但是责备的话语不仅不合适，也根本就没有底气说出口。在叹了一口气之后只好又说：“这件事情是我的家事，我们自己处理就好了，你先去做菜吧。烧饭的时候别忘记多加点水，不要煮的那么硬。”
听到“家事”这两个字，温阿姨知道自己不应该再插手下去，于是低着头走进了自己该走进的地方。而目送她进了厨房，再转回头来看英文，才发现英文正一直注视着自己。
就在两人目光相接的那一刻，英文终于开口说：“金华，我要不要……”
“不用，平时让你出去住都是委屈了你了，今天又是冬至，怎么说得过去呢？不用担心，先去帮温阿姨的忙吧。”
金华又拍了一下英文的肩膀，然后走向了老太太的那个房间。






、第五十话：圣善夜

Glory　to　God　in　the　highest　heaven；　and　on　earth　peace　among　those　whom　he　favors。
Luke2：14

上完了课的小懂只在教研室里面到了一下，然后就连忙走了出去。原本正低头专心看书的耽雨，见到他这副模样自然是有一些惊讶，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之后问：“吴老师今天怎么了啊？”
二瑞听了之后笑了笑，然后说：“哦，今天不是平安夜么？要早点回去和老婆孩子团聚呢。”
“诶？吴老师是基督徒吗？”
“哦，不是，不过吴老师的老婆是很虔诚的基督徒。吴老师很爱他老婆的，像这种日子当然要早点去陪老婆和孩子咯。”
耽雨笑着应了一声，然后又想低下头去看书。不过二瑞却在这个时候又说：“对了，王老师，你今天不要早回去给孩子做饭吗？”
“啊，孩子们说今天吃火锅，昨天就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今天几个小孩子聚会，所以也不想去打扰他们。”
“真的吗？那你今天晚上很有空咯，要不要一起去逛街，今天商场里年终庆打折打得很厉害呢。”
“哦，不好意思，我已经和朋友约好一起去酒吧了。”
“诶？酒吧？也不错呢，我已经很久没有去酒吧了呢，我可不可以一起去？”
耽雨听到他这么说，连忙找了个借口说：“哦，我们去的不是那种迪斯科酒吧，是那种很沉闷的。”
“哦，没事情，我也比较喜欢那种安静地聊聊天的慢酒廊。”
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结果，耽雨脸上闪过了一丝无奈，因为他跟朋友说好去的是GAY　吧，这么可能带二瑞一起去。他在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只能说：“本来是蛮好的，但是都是以前的一些老朋友聚聚，所以……可能……下次好吗？下次一起去好了。”
从他吞吞吐吐的话语之中二瑞终于是听出了那层意思，于是笑着说：“那也好，那就下次一起去，不许骗我哦！”
见到他没有生气，耽雨心里终于是好过了一点。不过他很快就又注意到了其他的一些什么，于是又问：“对了，二瑞，平时都没听你说过你老婆的事情呢。”
“哈哈，我哪里来的老婆啊，连对象都没有一个。”二瑞自嘲地笑了笑说，“我就是传说中的大龄剩男，一大把年纪了还没有人要的那种。”
“也没有这么夸张吧。”
“怎么没有这么夸张，你三十九岁了孩子都已经上初中了，我三十三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不会吧，姜老师你好歹也是个副教授啊，混得比我有出息多了。”
二瑞听了之后又接着自嘲地笑了一下说：“有什么出息啊，要是真的有出息就不会再这种学校里面混了。”
耽雨听了之后向他投了一个同情的笑容，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起来，他一看是约好的小义，以为是小义打电话来催他了，于是和二瑞打了个招呼之后拿起包来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只是在接起电话之后，才响起了电话那头小义充满了抱歉的声音：“那个……不好意思耽雨，我今天可能不能去了。”
“诶？为什么啊？”
“因为……我临时有点事情，真的对不起啦。”
既然都这么问了还这么说，一定是不方便向他说的事情了。意识到了这个之后的耽雨，只是说了一声那好吧，然后挂了电话。刚刚还风尘仆仆地要赶回去，这样一来就完全没有必要了，只是又不怎么方便回家过节。有些无奈的他张望着四周，然后一边想着能够打发晚上时光的事情。
就在没多久之后，他的视线就落到了不远处那个少年的身影上，他定睛看了那个方向一眼，然后叫了一声“朱雀”。只是那个身影并没有回应他，错把这样的反应当做是他没有听见的耽雨，连忙一边叫着一边又跑了上去。
既然都已经被他追上了，朱雀也知道自己没办法装作没听见了，于是抬起头来冷冷地叫了一声：“王老师，有什么事情啊？”
“哦，没事情，你也是放学回家吧，一起去吧。”
“不好意思，我们好像不是同一个方向。”
“诶？进城的车不都往那个方向走吗？别说今天你不去城里玩，今天可是平安夜诶！”
朱雀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然后说：“我不是基督徒诶。”
“我也不是啊，又不是一定要基督徒才能够过圣诞节。”耽雨笑了笑说，“你也没有节目啊？要不要晚上一起吃饭啊？”
原本抬头想要拒绝的朱雀，原本想要摇头拒绝。但是视线在与耽雨那灿烂的笑容相接触的那一刹那却犹豫住了。在微微的沉默之后，他叹了一口气答应了一声。
耽雨自然是很满意这个结果，然后和他一起向车站的方向走去。没走出几步路，他就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问：“对了，这几天怎么都没有联系我？英语考试结束了之后打电话给你也不接，上课也不见你。”
“哦……有这么一点原因。”朱雀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回答说。
而看到朱雀这样的神情，耽雨知道自己不适合再继续这个话题，不过既然他现在没有拒绝自己的要求，那就代表对两个人关系的顾虑完全是多余的吧。

站在路口的慧琳，终于是看到了蓝海从那个方向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在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之后，顾自己先向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而蓝海见了连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然后想用傻笑向她赔罪：“哈哈~不好意思啦，因为临出门的时候被妈妈叫住做了点事情。对了，这个是给你的圣诞礼物。”
慧琳接过之后问了一句：“是什么啊？”
“拆开来看不就知道了。”
但是慧琳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