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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所谓伊人-第18章

小说: 所谓伊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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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的。这世界什么事儿不会发生呢?当然,朋友也是说走就找不到了的。不管事实情况是什么样,自己去看看总是被允许的吧? 
下午提前下了班,打车去了山岚家。山岚居然在家!只不过蓬头垢面,两眼红肿,睡意蒙眬,穿着一身睡衣,趿着拖鞋,哈欠连天,不成体统罢了。 
“这是几点?你睡觉啊!”湄进门换了拖鞋,跟着岚进了卧室。岚又钻进被窝,没有躺,拖了个抱枕靠在了床头,打着哈欠,一句话被扯成了几段地说:“我刚刚睡下,从昨天这个时候到今天都还没睡呢!” 
湄坐在岚写字台前的转椅上,窗帘拉着,房间里黑漆漆的,湄伸手把台灯拧亮了。岚用手背遮着眼,身体向下滑动。等了一会儿,眼睛适应了光线,才把手放下来。 
“你为什么不睡觉啊?搞得自己都成熊猫眼了。”湄问。 
“我在写东西。”岚还在打哈欠。 
“你今天上班了吗?”湄问。 
“没有,我早就不上班了,辞职了。”岚又打了一个哈欠。 
“辞职了?阿晖养你啊?”湄问。 
“阿晖?他出国了。”岚怔了一下。 
“他出国了?什么时候的事?”湄看着岚灯影中惨白的脸问。 
“一两个月了吧?”岚呆呆怔怔地回答。   
水流无痕(5)      
“什么时候回来?”湄问。 
“不知道。对了,你怎么来了?”岚提起精神。 
“你失踪两个月了,大小姐,你干什么去了?”湄又好气又好笑地说。 
“我哪儿也没去,我在家啊。”岚一脸无辜地说。 
“你在家?你在家干吗不接电话?”湄问。 
“电话没响啊!”岚吃惊地说,然后看看床头柜上的电话机,笑了,“哦,我拔了电话线,忘了插了!” 
“你呀!你要与世隔绝吗?”湄无奈地说。 
“没有啊!我只是赶时间,忘了。”岚笑着说。 
“你整天不出门吗?”湄问。 
“一周出去一次吧,采购一些食物。”岚笑着。 
“自己还做饭吗?”湄嘲讽地说。 
“没空,都是速食的东西,好煮啦。”岚傻笑着。 
“你快成鬼了!也不照照镜子!”湄气气地笑了。 
“还好吧?没关系吧?”岚嬉皮笑脸地说。 
“起来了!今天我生日,喝酒去!”湄说。 
“生日啊?好,起床。”岚从一侧衣柜里抓衣服穿。等穿完了,湄才发现岚穿了个乱七八糟。一身侉里侉气的男装,就像是个插队的知青,又是T恤,又是方格衬衣,蓝色大裆裤,脖子上拧了个粗绒的大围巾,又拖出件军绿色棉大衣裹着,一只企鹅裹成了一只熊的样子。湄“扑哧”乐了。“你就不能换身衣服啊!”湄说。 
“怪麻烦的!算了,走吧。”岚说着去找鞋,穿上鞋,从抽屉找着钥匙就往外走。 
“不至于吧!”湄喊起来了。 
“怎么了?”岚一脸疑惑。 
“你不至于不洗脸、不刷牙、不梳头就往外跑吧?”湄大声说。 
“哦,忘了。”岚又转身去卫生间。 
站在卫生间门口,湄问岚:“你几天没洗脸没梳头了?” 
“忘了,好几天了吧!”岚讪笑着说。 
湄站在门口,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这个世界怎么了?都压抑疯了吗?或者是忙疯了?谁能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一个在游泳池里游泳的人,可以自由地游泳、漂浮,抑或沉底,没有人逼迫他弄湿自己,一个落海的人可以搏浪,可以抓着一块浮板休息,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只要他愿意,这就是自由的定义?有人能停下来用五分钟的时间问一句为什么吗?一个人所谓的成功抑或失败究竟有什么意义?而一个人的成功或者失败与这个社会又有什么关系?当我们的智慧在增加的时候,我们的心灵是更加无依了呢?还是找到了可依附的根基? 
当吴叶看见林湄和山岚进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笑了,一样国色天香的两个女人,走在一起,必定是人们目之焦点,而其中的令人瞠目结舌的差异,虽然降低了整体的震撼力,却突显出不协调的诡秘。或许只有吴叶这个当事人,才能体会出个中的滋味儿。 
“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姐姐?怎么像你大哥啊?”吴叶偷偷对湄说。 
素面朝天的岚,带着一副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冷漠,冷漠是从骨头里渗出来的,展现在脸上就是大大咧咧、满不在乎。谈天谈地,就是没有一句女人的话题。女人的话题无非是商店、美容、健康、家庭,诸如此类的问题,她们却说什么“你看看现在这些上蹿下跳的女人们,战斗力绝对不低于男人,应该让她们上战场,让男人回家抱孩子才对!男人已经被女人娇宠得退回了蛹里还大男子主义呢!真是恬不知耻!”唉!不能安分守己的女人越来越多了,变得和男人一样说话不负责任,受教育的程度越高,女性特征就越少,越中性,以至于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在她们的智慧被认可的同时,幸福生活的大门也随之关闭了,除了孤独,她们失去了曾经能够拥有的一切。或者有一天,爱情降临了,她的天赋也将随之埋没,不复再现了。想两者兼而有之的女人,结局往往是悲惨的,结果是她什么都没有了。 
几杯红酒下去,山岚的舌头就不怎么利落了,话渐渐少了,开始自己找酒喝。林湄给她要了一杯酸梅汁,自己却抱着酒瓶不松手,一杯接一杯地喝,话也越来越少。吴叶也觉得无话,三人就默不做声,各喝各的了。 
山岚把酸梅汁喝完了,向林湄要酒。林湄拿起酒瓶晃了晃,又拿到眼前看了看,说,“没有了。”然后盯着吴叶的啤酒。岚也盯着,然后两个人同时伸手去抢酒瓶。吴叶又好气又好笑,从背后条桌上又拿过来一瓶。两人又同时去抢这一瓶。吴叶干脆松手不管了。湄抢到了,傻乐,啤酒三晃两晃的,直往外吐沫儿,岚抱着另外一瓶也笑了。 
“喝!”两位巾帼不让须眉,像花木兰上了校军场打擂,不分出个上下高低是不会下擂台了!吴叶陪着喝,却不敢多喝,两人一起指责他,他叹气说,“我不是还得给你们当司机吗?”岚和湄就自己喝。 
喝着喝着,这酒就怎么不是味儿了呢?湄笑出眼泪来了,一会儿,岚也笑出眼泪来了,掺着泪还是喝。吴叶突然觉得心悸。凄美是残酷中最华丽的,也是最容易被人忽略的一种残酷,因为被美丽覆盖着。美虽然具有着震撼力,但最美的东西也只能产生五秒钟的震撼,之后,谁会对美的东西深究呢?截然相反的是,丑可以产生智慧,人们为了显示自己的睿智而倾力改造、遮掩或挖掘。美让人自卑,丑让人自信。所以,在我们这个时代,是不允许完美存在的,丑大行其道是有着绝对的理由的。凄美因其成分复杂,勉强被允许偶尔存在,但被规定不得深究。   
水流无痕(6)      
蛋糕没吃,全糊到脸上了。林湄扣到山岚脸上了,山岚又扔了林湄一把,林湄脸上也开了花。林湄从脸上抓下来,舔了舔手指说:“很甜。”岚也照样吃了一口,说:“很甜。”两个人就傻笑着,互相看。 
“我们唱歌去吧!”林湄说。岚不置可否地傻笑。 
“回你家换衣服!”林湄说,推岚站起来。 
吴叶知道这两个女人真喝多了,喝太多了,喝得都忘记他的存在了。吴叶自嘲地笑了。 
饭店离山岚家很近,不过三里路,看着她们跌跌撞撞进了电梯,吴叶回到车上,打开收音机。收音机里一男一女正在贫嘴说笑话,让人心烦。吴叶关了收音机,打开音响,旋即,伍佰嘶哑地吼出来,“不要再想你,不要再看你,就让时光悄悄过去留下我俩的回忆,心中想的念的盼的望的不会再是你……” 
岚从衣柜里一件又一件地往外拉衣服,一会儿就一床一地了。湄抓住岚的手说,“别拉了!姐,别拉了!”岚还是拉,一直拉到看见一套红色的衣服才罢了手。“你看,我找到了!”岚梦幻似的说,然后一件一件地脱,一件一件地穿。穿完了,还从抽屉找出一支唇膏来往嘴唇上涂了涂,涂花了,涂到右脸颊上去了。然后问湄,“我好看吗?” 
“好看!”湄稀里糊涂地说。 
穿高跟鞋,却一脚蹬空了,岚摔在了地上。岚靠着床坐直后,看着一地的衣服,莫名其妙就流了泪。一年时间太短了,阿晖,这么多好看的衣服我都还没有穿给你看呢!岚又笑了。 
“姐,到底怎么了?”湄干脆也坐到了地板上。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岚笑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趴到床头柜边拨起了电话,一个不通,又拨一个。 
“喂?陈晖在家吗?不在?哦,好的,再见!”岚颓然趴着。 
“陈晖不是出国了吗?你往哪儿打电话?”湄斜靠在墙边。 
“哦!出国了,我忘了。”岚怔怔地,眼泪又落下来。 
“他真的出国了?”林湄口齿不清,却突然笑了,“分手了?” 
岚没说话。 
“没什么,我跟石磊也分手了,他也不要我了!男人是不可信任的,别傻了!”湄笑着说,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太遥远了!时间似乎是能够无限延展似的,越是无意义,就越是没完没了地拖延,好像永远过不去似的。难道他真的忘记今天是她的生日了吗?他又在哪儿呢? 
“为了他,你这么折腾自己?值得吗?”湄幽幽地说。 
“值得!谁让我愿意呢。”岚泣不成声。湄茫然地望着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这世界上的人都怎么了?难道真的要立志毁灭最后一起爱情吗?这就是人类的最高理想吗?有谁的爱情可以幸免于难呢? 
挪到电话机旁,湄按了重拨键。“陈晖在吗?不在?出去没回来?好,请转告他,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湄气冲冲挂了电话,湄也不明白自己这一刻为什么如此暴怒了。再看岚,居然斜靠在床边睡着了。湄忍不住放声大哭。能怎么样呢?女权主义闹腾了一百多年了,这个世界还是男人的世界!是人不是人,也算是个男人啊! 
手机响了,湄对吴叶说,“你再等一会儿吧!”然后又拍又推又喊地把山岚弄醒了。岚懵懵懂懂披上大衣跟着湄出了门。一辆黑色的轿车飞驰而过,岚脚下一滑,摔倒了,湄想去拉她,反把自己给绊倒了。吴叶匆匆下车赶过来,看见两个人坐在地上,傻傻地一动不动,昏黄的灯影在她们身上诡秘地晃动着,吴叶无奈地笑了。 
可这又哪里是在唱歌呢?酒杯和麦克风都分不清,说和唱没界定,慷慨的冷漠,奢侈的激情,狂躁的盲目,衰竭的坚定,成功的空洞。谁在乎呢?混乱的不仅仅是心情,还有原本就发育不良的神经。 
刚过元旦,岚就打电话给林湄。 
“对不起,阿湄,我要走了。” 
“你又要去哪儿啊?”湄正上班。 
“我要离开北京。”岚说。 
“去哪儿啊?”林湄问。 
“云南。”岚回答。 
“然后呢?”湄问。 
“不知道,走到哪儿算哪儿吧。”岚说。 
“既然是流浪,流浪到哪儿不一样?就留在北京吧,我们好歹能做个伴儿。”湄幽幽地说。 
“我已经订了机票了,中午就走。”岚说。 
“你怎么不跟我事先说一声呢?”湄没好气地说。 
“我是昨天夜里决定的,想你睡着了,就没再给你打电话。”岚说。 
“什么时候回来?”湄问。 
“不一定。”岚说。 
“那我去送送你吧。”湄无奈地。 
“不用了。我待会儿就走了。你自己保重!我有空会给你电话的。”岚说。 
“那好吧,你也保重!”放下电话,湄眼圈红了。都走了,走吧!能走的都走吧,谁又愿意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当青春已逝,记忆随着年龄变得模糊不清,关于爱情的沉浮、生命的激情,关于那些战争,那些构成她生命的一切东西,随着磊、山岚、吴叶以及大伟等等这些人的离去,而随之消失了。死亡并不只是发生在战争中,死亡正在随时随地地发生。 
湄用力擦拭着眼睛,眼前一片温暖和平。或许因此,比以往更需要勇气和勇敢。窗外漫长的寒冬善良地等待每一个黎明,而每一个黎明之后——仍旧是寒冬。   
水流无痕(7)      
眼看春节就要到了,湄寻思着要不要回一趟安徽呢。的确,湄不想回去。这个季节那个小城是一片灰黄的,和它的历史背景一样单调的荒凉。在那个缺乏文化底蕴的城市,即使有历史也是肤浅的。几支酸曲儿挖掘出来的厚重也被一群乱弹吉他卖唱的小妹给吼没了,至于不远处、黑暗中母亲们窥探的目光,将曲调中最后一点美感消耗殆尽。即使丰衣足食也没有用,物质的丰富建立起的是浮华却不是文明。在这个没有历史的城市,没有归属感的灵魂更加无足轻重。这一点,似乎父母和老师们都更加明白,所以,他们鼓励孩子们有一天可以走 
出这样的困窘,勤奋学习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必须走出这个樊笼。那么,也就是说,孩子们从出生那天起,就注定了他的命运是逃亡,只要他的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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