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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金玉其外-第3章

小说: 金玉其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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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你毋须多言,老夫自有主张。」白长老随意的挥了挥手,看这架势,似乎对于小女儿的终身大事全不在意。

想当年,他家老爹也是这么随手一挥,就答应了临昼要他下山辅政的请求,害得他好好的修仙之路半途而废。

总觉得这次大约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白辰安抱着茶壶,郁闷的退到了角落。

结果他的预感果然没有出错,临昼用一种诡异的令人发毛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半天后,忽然道,「请恕小子直言,孤王此番预备下聘之人,并非白长老的两位千金。」

这话一说,座上十八位长老三十六道目光齐刷刷的都看了过来,白辰安不由自主的被看得倒退三步。

仿佛还嫌他受到的震撼不够大,对面的男人趁着众人不注意,对白辰安挤挤眼,「说起来,辰安自下山以来,便一直不离孤王左右,没名没分的跟了孤王五年……」

长老们的眼神瞬间都古怪了起来,他老爹更是一脸痴呆,仿佛被雷劈中,瞠目结舌的张大了口。

『完了,我的名声……』白辰安在心中惨叫了数声后,忍耐着将某人砍成十八段丢上赫连山顶喂秃鹰的冲动,使劲的把临昼拖了过来。

「咳,咳,是这样的,」用力的捂住了那张该死的大嘴巴,他费力的挤出词来,「东皇他,他上山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头。」

「嗯,然后呢?」十八部族长老中最为年轻的鹰族祭祀饶有兴趣的询问。

「然后,然后他就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白辰安挺直了身板,理直气壮的回答。

「原来如此,那么稍后请让妾身替吾皇稍加诊治,以确认病情,好对症施符下药。」座上一位女长老含笑开口。

「如此,多谢含英长老。」白辰安有礼的深深一揖。

反正这儿什么都不多,就是木屋多,等下回去的时候,谁家的屋顶掉下一块木头,在某混蛋头上砸一下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正在心头暗暗的盘算着,外头却突然之间,传来了一声石破天惊的龙吟,声调愤懑激越,蕴含了无数的怒意。

「嘲风,快来,这儿的符文崩裂的太多,我快要压制不住了。」焦急的声音刚一入耳,在木屋门前负责守卫的沉默男人就咻的一声,消失了踪影。

他刚一离开,不过片刻,木屋顶上的天窗中就突兀的降下了一道火光,鹰族祭祀眼疾手快的一拉,尊贵的东皇这才没被那道火光烧个正着。

「别动,这是调虎离山计,让辰安出去应付就好。」白长老一声令下,可怜修道不过十几年,还中道半途而废的白辰安就无奈的被踢了出去。

门外是一大块颇为空旷的矮树丛,树丛中狂风大作,四下火焰飞舞,青色的巨龙悬浮在半空中,巨大的尾部狂烈的摆动着,掀起阵阵逼人的气浪。

「螭吻,别闹了,长老们都在这屋子里呢!」白辰安一眼就认出了幼时的玩伴,也不怕会被烈焰烧焦头发,当下就纵身一跃,跳到了巨龙的背上。

愤怒的巨龙凌空起伏翻转了数次后,依旧没能将他甩下背脊,气势一靡,「砰」的一声掉下地来,变作了方脸阔口的青年。

「辰安,许久不见。」摔得灰头土脸的青年抹了一把脸,张口将悬在半空中的火焰一一吞入口中,双臂一伸,大力的抱紧了童年的玩伴。

白辰安被他抱得全身骨头喀啦作响,心知这是报复方才自己以身代符的压制,也只好任由他去。

那青年抱了半晌,见他一点反应也无,倒也颇为识趣的松了手。

「螭吻,干扰十八部族长老聚会可是大罪,」白辰安正色劝慰,「你因缘际会,好不容易修出了龙身,自该好好珍惜,怎地竟会跑来惹事?」

「辰安,你不知道,睚眦他,他这些年杀性越来越大,再多的静心符都已压制不住他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慢慢的走到了山的另一头,阵阵激昂悲怒的龙吟声震天动地,脚下的岩石颤抖的发出细微的龟裂之音。

白辰心独自站在岩洞的入口,甜美悦耳的嗓音宛如珠玉飞溅,急促的念着清心咒,一声又一声,一声又一声,声声不停。

岩洞之中,断断续续的传来几下沉闷的打斗声,没过多久,衣上破洞处处的嘲风就在一道气流的冲击下,急速的飞了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他揽住忙着念咒,连换气都来不及的妻子,「静心符都重新贴回去了。」

白辰心吁了一声,这才停下了口中的吟唱,急促的喘了几口气,整个人都靠在了丈夫的怀中。

愤怒的龙吟一点一点,渐渐的轻了下去,间或几声痛楚的嘶吼过后,洞中终于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辰安,螭吻,快走吧,别留在这儿,会染上睚眦的杀气。」

白辰心乏力的倚着丈夫,牵了弟弟,嘲风也跟着搭上了螭吻的肩,半强迫的将两人拉离了族中的禁地。

一路上,辰安几次张口欲问,却见姐姐、姐夫一脸疲乏,童年玩伴又仿佛正在气头上,犹豫之下,到底还是未曾开口。

回到先前聚会的木屋之时,十八部族的长老早已理完了事,相继回了各自的族里,留下来明显是在等他的白长老开完了会,倒是一脸的慈父貌。

「儿子啊,凤族的长老几年前就已算过,你生下来就无仙缘,合该享受人间富贵,常言道,命里有时终归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修炼之事,你也别太过强求了。」

白老爹依依不舍的摸着长大了许多的儿子,从头摸到脚,像是要把五年来落下的亲情都补回来似的。

末了,顺手推了一把全身僵直,明明很不情愿,却被下了言咒没有反抗之力的儿子,「既然东皇来聘,你这就去吧!」

就这样,向来仙风道骨,俊逸飘然的辰安公子就这么四肢僵硬的跟在笑不可抑的某人身后,浑浑噩噩的走下了山头。

回京的路上,白辰安自是早就恢复了正常,骑马的身影虽然潇洒依旧,却怎么看,都带了点愤愤之意。

临昼虽然生性促狭,却也不会做一些火上浇油的蠢事,入宫后,相当难得的自己处理了大堆政事后,新的美人又被送了上来。

提心吊胆的揭开了美人的面纱,又小心翼翼的仔细观察了美人的身段。

这次辰安倒是没有弄出个妖娆身段魔鬼面孔的绝色来吓他,也没找个四肢柔韧到能缠得人窒息的佳丽,可谁知这女人究竟会有别的什么致命本事?

尤其这会儿辰安怒气未消,安全起见,他还是摆了摆手,让美人退了下去。

隔天,难得没有纵欲的人早早的爬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兴冲冲的跑到了某人的居处。

他非常愉快的走了进去:「辰安,辰安,孤王翻了黄历,七日之后正是黄道吉日,册封大典就在那个时候怎样?」

「您看着办吧!」帐中,熟悉的清朗嗓音漫不经心的回应。

临昼觉得有些奇怪,都回了宫,辰安见了他怎地还不行礼?纱帐一掀,就见一只硕大的墨绿色乌龟正转动着一对绿豆眼和他两两相望。

「辰安见过吾皇。」大乌龟姿态悠闲的扒拉了几下前爪,四肢着地,倒是个标准的行礼姿势。

于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东皇,就这么愣在了原地。

『你就下聘吧,下聘吧,册封吧,册封吧。』化身为绿毛龟的白辰安得意洋洋的想着,『有本事,你就册封个东岛有史以来,第一个乌龟皇后,哼!』

看起来,临昼仿佛真的一筹莫展,好看的眉头紧蹙了许多天,几乎就要在印堂上压出鲜明的纹路。

大概是因为心里不痛快的缘故,连续好几日他都没有上朝,也不见他召幸内侍送上来的美人,只一心一意的把自己关在御书房里,忙到连用膳的工夫都没有。

宫中戒备森严,白辰安当然不可能一直都是那只巨大的绿毛龟形态,搞怪成功后,他就收起了化身,仍是大袖飘飘的旧日形象。

朝中关于典礼的筹备,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只是负责的既然是别人,他也就乐得袖手旁观,光是欣赏临昼那怨怼的眼神,就已足够他偷笑半天了。

但是到了第五天,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东皇在整整忙碌了四天之后,终于恢复了他一贯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气势。

高大的身影走出御书房之时,看起来相当的意气风发,漂亮的桃花眼虽然微微的泛着些许血丝,凝神望来之时,仍旧是相当迫人的。

「参见吾皇。」白辰安偷瞥了他一眼后,立刻恭敬的低头行礼,提醒道,「您已有许多天没有上朝。」

「不碍事,孤王有你这个得力助手在,些许政事,何足道哉。」临昼弯下身扶起了他,亲昵的揽到怀中,邪笑着作势亲吻。

他这一搂,白辰安全身上下的寒毛瞬间都竖了起来,在快被狼吻之前,当机立断,再度变作了墨绿色的大乌龟。

坚硬的龟壳上,还沾着厚厚的青苔。

临昼抱了一身湿漉漉滑腻腻的苔藓,又被沉甸甸的乌龟压得重重一顿,后退了几步,险些仰天摔倒。

他也不生气,只是微笑的摸了摸歪着头得意的大乌龟。

绿油油的乌龟头被他一摸,似乎察觉到了其中的不怀好意,嗖的一声,迅速的缩回了龟壳中。

临昼再接再厉,不甘心的又伸手去摸它的尾巴,还没碰到,原本动来动去的尾巴就连同短短的四肢都一同缩进了龟壳。

「啧啧啧,原来所谓的缩头乌龟,就是这样。」蹲下身,嘲笑的轻踢了一下坚硬的乌龟壳。

大乌龟依旧自闭的缩头缩脚又缩尾,打定了主意,就是不去睬他。

「来人啊,笔墨伺候。」临昼颇有兴趣的对着龟背研究了半日,终于想起了正题。

就在白辰安担忧他是不是要在龟壳上画画的时候,跟在笔墨后面的纸张也被送了上来。

『也许他闷了几天,打算把我的样子画下来,继续研究解决办法。』这么一想,大乌龟也就安心的再度伸出头来。

谁知,绿绿软软的头才伸出半截,啪的一下,当头就被人莫名其妙的贴了一张符,大乌龟吓了一跳,再度把头缩了回去。

「怎地全无反应?」身旁的男人皱着眉,思索了片刻,得出结论,「大约是在什么地方画错了几笔。」

泛黄的符纸摊开,迅速的再度画好新的符咒后,龟壳上的青苔太过滑腻,贴不住符纸,临昼很无良的叫来了侍卫,将大乌龟整个的翻了过来。

完成任务的侍卫退下去后,可怜的乌龟柔软的腹部贴满了各式各样的符纸,东皇却依旧在一侧奋笔疾书。

白辰安的四肢都缩进了龟壳中,无聊的都快打起了瞌睡,正想着东皇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忽然间,全身上下竟突如其来的一阵寒风拂过,像是不着片缕一般,冷得他打了个哆嗦。

疑惑的张开眼,当即就被大大的吓了一跳,就见临昼不知何时竟已弄到了十分难画,且没有仙法压根儿画出来也没用的还原符。

还原符一贴,任何仙术的化身都维持不住,他自然而然的就恢复了人形,且因为自身尚不知觉,故而根本没有蔽体的衣物。

那头的东皇倒是好心,当即脱下了身上的龙袍盖在了他赤裸的身上。

「我家辰安真是个美人。」顺手摸了一把细致的肌肤,感慨了一句,像是怕他冻着,临昼俯身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

怀中人显然很不习惯这等被人看光的窘境,刚一入手,就在转瞬间化作了一道清风,悄声无息的飞出了他的掌心。

临昼也不阻拦,任由那道清风犹豫的绕着四面屋角转悠了一圈,最后缓缓的在窗台上凝成了宽袍大袖的俊美身影。

白辰安坐在高高的窗檐上,说起来,这儿应该是这间屋子里头距离某人最远的所在了,原本羞窘之下,他是想直接飞出窗外的。

「刚才那个,真的是还原符?」到底好奇心实在太过旺盛,还是忍不住留下来询问。

「不错,孤王在御书房待了四天,翻阅了无数历代珍藏已久的典籍,终于找到这传说中的还原符的画法。」

「可这还原符的最后几笔,若是没有仙术,压根儿是无处落笔的。」

「原来如此,难怪之前画那最后几笔时,落下的笔画总会出现几分偏差,幸好下山之前,跟白长老借了点儿仙气来用。」

他这边说得轻描淡写又理所当然,白辰安听着却是满心疑窦。

十八部族既以修仙为首要大事,他家老爹生为白族的族长,自然也不例外。

要说仙气这种东西,虽说是虚无缥缈,却也是白日飞升,必不可缺的一个环节。

如今他爹二话不说,就将这宝贵的仙气借了出去,看东皇先前画符的架势,仿佛借来的还不只一点点……

『其实,我是爹在外头捡来的吧?也许东皇才是爹的亲生儿子才是。』白辰安相当哀怨的在心中感慨着,『爹对他,实在是比对我,要好得太多了。』

他自怨自艾的神色还是相当可怜的,可怜得连一向喜欢压榨他的某人看着都有些不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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