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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莫回离弦-第22章

小说: 莫回离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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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离冷冷看了他一瞬,然后忽然一指凌空击向钟弦的腕穴,强硬地止住了疯狂外涌的血。另一只手劈昏了旁边的析叶,一掌将他震到门外,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他目光平淡如水地看着钟弦,然后平静地取出药敷在他的腕上,一丝不苟地包扎好。
南宫离抬起头,人皮面具一点点从脸上脱落,一寸一寸,现出那副绝美的面容。右手轻轻捏住钟弦的下颌,唇角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他一点点贴近钟弦,微冷的气息拂过钟弦淡漠的脸。
“我留你性命,不是让你自杀的。”
南宫离的指缓缓抚摸着下颌的白皙肌肤。

“弦儿,你还记得么。”
钟弦一动不动。
“你刚出生的那日……”
钟弦微微一怔,目光瞬间凝向他深邃无底的眸。
“……我们最初的肢体接触。”带着诱惑的声音却冷漠入骨。下一刻,冰冷的唇忽然贴在钟弦的唇上。钟弦楞住了。
冰一样的柔软一点点摩擦着他的唇瓣,含舐着,带着极淡的樱雾幻觉一般的味道。
只是片刻,南宫离便放开了他的唇。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也消失了。他凝视着钟弦的眸,缓缓开口,声音似乎让周围的一切变得朦胧虚幻:
“二十四年前,渊王东方渊极主谋灭了权倾朝野的国师亦轩的全族。弦儿,告诉我,你觉得,作为被整个东方王朝上下臣民看做灭族祸子,却在渊王府认贼作父,为掩人耳目从满月起被关在不足八丈的书房整整十年不见天日的我……应该如何对待你这个渊王和景玥唯一的儿子呢……”

一片死寂。
钟弦沉静如水的眸动了。
如此震惊却从未接触过分毫的事实,被南宫离没有一丝情绪的声音两句话平平淡淡陈述出来,似乎不是在讲自己的过去。
钟弦的思绪有一刻空白。
他触上南宫离的目光,穿过重重迷蒙的雾霭,直视向他的眸底。
南宫离的冷漠并不是外表抑或性格,而是整个灵魂。没有一丝的温度。他可以笑得如若春风,优雅温文,风度翩翩,或妖邪魅惑,却分毫动摇不了眼底彻骨的寒冷。
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抹永不融化的冰刻印记。
他不知道从刚刚满月便被在没有正厅宽敞的书房中像监牢一般整整关了十年,从小到大唯一对自己的了解就是自己的降临诅咒死了全族的人——会给一个孩子带来什么样毁灭性的伤害;也不知道南宫离最后是怎么知道真相而逃出去的,更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就成了渊王和景后的儿子。
但他知道他说的没错。背部正中那个婴儿手掌大小的麒麟图腾,和自己刚出生便被偷送出宫的事实,确实,预示了他是景后和渊王的孩子。
如果真的是渊王主谋屠杀了亦氏全族的话,那么父债子偿,死了倒真没什么可惜。
正好可以了结一切。
“动手吧。”钟弦道。
南宫离却依旧一动不动看着他。
钟弦想起刚才莫名其妙的吻,不由微微蹙起了眉:“难道你也想先奸后杀?”
南宫离的眸中隐约着钟弦读不懂的目光。忽然,南宫离俯□,一口含住了钟弦的唇。
钟弦的身体微微震颤了一下。刹那间,浑身被一种极为熟悉的似曾相识的感觉笼罩住了。
那带着冰冷的微暖气息拂过脸颊,唇齿间触到的是另一个人的味道。
冰冷。柔软。
停了一会儿,南宫离开始啮咬起来。一点点咬着钟弦薄薄的带着血腥味道的唇瓣,舐尽流出的血,然后将舌探进钟弦的口中,动作及轻柔,似是怜惜,又似挑逗,一寸寸舔过内膜和齿,纠缠着细软的舌。双手从撕裂的衣襟中探进去,抚摸着钟弦的身体,冰冷的手触上微热的肌肤,让钟弦的身体本能地缩了一下。双手清晰地触到凸出的肋骨,轻轻拂过肋骨边缘,剥离了上衣,然后慢慢向下滑去。
突然,南宫离的手停住了。他好整以暇地站起身,冷静的眸中没有一丝□色彩。
钟弦终于深吸了一口空气,一字一顿,道:“为什么?”
“你太瘦了,手感不好。”南宫离看着钟弦泛着淡红色的身体和因吻得窒息而微微起伏的胸口,平静地答非所问,
“所以,吃饭。”


、第四十二章

南宫离环视一周,见桌子上放着刚才吃了一点的午饭和喝了一半的药,走过去试了试温度。
“已经冷了。你的小下人就是这么伺候你的?”
“我吃完了。”钟弦淡淡道,平静地将上衣穿好,并不纠缠于那个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他叫析叶。”
南宫离目测了一下盘中少掉的饭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曾经动过。“吃完了?吃这么点吐与不吐有什么区别?”
南宫离顺手带上人皮面具,绕过桌子走到门口,推开门。析叶刚才被南宫离的掌风击昏,还没有醒,依然在倒在门口。南宫离两指点了一下他的后颈,析叶猛颤了一下,动了一动,然后睁开了眼睛。
迷茫了一会儿,似是不知道怎么跑到这里的。析叶忽然想起了刚才的事,顾不上头痛,“哗”地一下站起来,一手推开南宫离就要往里冲。
南宫离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没怎么用力道,却痛得析叶“啊”地一声尖叫出来,骨头仿佛都要被捏碎。他不顾一切地冲着南宫离喊道:“你这个破庸医!让开!”
南宫离轻轻一笑,手微微一紧,便听到析叶更痛苦的叫声。他狭目看向屋内床上的钟弦:“不错啊,这小下人对你真是忠心。”
钟弦蹙眉,道:“放手。”
南宫离闻言笑容不变,随意地把手一松,析叶手腕一拧,狠狠地摔在地上。那只手痛得钻心,他咬牙用另一只手支撑着爬起来,抬起头,却突然看见钟弦好端端地坐在床沿,右腕早已被包扎好了。析叶不敢相信地回头看着南宫离:“你……救了公子?”
南宫离不置可否。
析叶看着他那张看似温和,却越看越觉得令人心生寒意的脸,不由微微颤抖了一下,却依旧脱口而出:“你是不是还要害公子?!”
南宫离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带着妖邪的气息,让析叶愈发不敢接近,瑟缩着向屋内退去。
“你如果再不依不饶,”南宫离道,“我就真的拿你公子的血做药引。”
析叶愣愣地看着他,消化了很久才似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他仰视着南宫离的脖子渐渐变僵,脸上像火烧一样灼热,却还是呆呆的不知作何反应。
南宫离的目光蓦然转冷:“现在,去后厨做饭熬药。”
析叶终于回过神来,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好。他慌乱地回头看了钟弦一眼,然后垂下双目,从南宫离身边低着头绕过,跑去了后厨。
南宫回到房间,将桌子上的饭菜推到一边,道:“你在云岫山庄的时候好歹吃得多些,怎么饿了这么多天还吃不下饭?”
钟弦并没有回答。他清明幽黑的双眸直视着南宫离,目光异常冷静:“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南宫离背对着他,没有转过身,声音隐约带着笑意:“放过你。”
钟弦沉默。
南宫离再次开口,那笑意却消失了:“我可以放过东方渊极的儿子。”
钟弦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没有必要。”
南宫离走到钟弦身前,微微俯□,轻佻地挑起他的下颌,那面孔又变得魅惑妖邪:“有没有必要,不是你说了算的,弦儿。”
深邃的眸如渊潭一般深不见底。诱惑的眸光封住了真实的情绪,让人觉得越发遥远虚幻。
钟弦忽然轻轻偏过头,躲开了他的手。脸上并没有厌恶,却恢复了如死水般寂静,不再有波动。
南宫离并不在意地收回手,顺着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道:“让我们继续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吃不下东西?”
钟弦语气冷然:“你是容镜么。”
南宫离微笑道:“我现在可没有时间把容大神医给你找来。但我已经给你吃了神医谷的独传秘药‘灭影’。‘灭影’是世界上唯一能使人起死回生的灵药,不然以你的情况,我是绝对救不活你的。但你浪费了这么珍贵的一颗药之后还要饿死自己,你不觉得,太对不起我……的药了么?”
南宫离说着,略带玩味地欣赏着钟弦第一次露出的微微惊愕的表情。
然而片刻,钟弦脸上的惊愕又被淡漠掩去了。他平静道:“我没有要活着。”
南宫离的表情渐渐消失,良久,他低音道,语气带着慑人的冷厉:“弦儿,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我可以杀了你,我绝不会留你的性命。”他顿了顿,似是没有在意钟弦神色复杂的双眸,冷漠的目光散着刺入胸中的寒意,“既然我决定让你活着,你就不能死。”
钟弦没有说话,眸中翻涌,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他平复下来,淡淡开口道:“我累了。”
南宫离微微一顿,目光无意间瞥到钟弦已经再也动不了的右臂,扫过他苍白虚弱的脸。薄唇没有半点血色,深黑的眸清明依旧,却静如灰烬。
脑中刹那间晃过五年前,在武林大会上见到的那个身着白衣,黑发如墨的十五岁少年的身影。那时他刚刚发觉《澜镜心经》的阴寒之气已经超出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秘籍的第九重处清晰地写着:『如破八重而未走火入魔至死者,需于散功恢复后一月内,日饮纯阳之血,以破九重。』他来到武林大会,不过是随意观望一下拥有唯一纯阳秘籍《九炎阳谱》的彻涯谷的实力。
漫不经心地看着那些对他而言一掌便能震得灰飞烟灭的所谓高手煞有介事地在比武台上一兵一刃,来来往往,不由觉得可笑至极。然而,在上台高手的层次越来越高的时候,却忽然出现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那少年看上去极为清秀,脸上的表情却淡漠得似乎对一切都漠然无谓。他简单吐出几个字:“彻涯谷,钟弦。”
南宫离终于提起了一丝兴趣,颇为玩味地看着一个极年轻的孩子代表彻涯谷上台挑战。但那个少年一出手,他才蓦然发现,这个名为钟弦的少年武功造诣绝不简单。轻盈而毫不拖泥带水的身手,一招一式简洁却致人要害,似乎处处带着他当年的影子。果断地败了第四名的衡山掌门李恪,便不再恋战,退下台去。
抿直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就是他了。

记忆中的少年和眼前的人渐渐重合,南宫离突然觉得自己没有知觉的心忽然微微疼痛起来。他站起身,极淡的语气慢慢吐出几个字。
“我会给你活下去的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啊。。。我要被蚊子咬残了。。。

、第四十三章

钟弦的眸动了一下,似是有一丝困惑,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终是没有说什么。
正在这时,门开了。析叶端着一托盘满满的饭菜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四个瓷盘和一个瓷碗随着他一半身子的下陷频率在托盘内叮叮咣咣地碰撞着,声音相当的和谐。
南宫离恢复了一脸悬壶济世的温和良善,似乎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看析叶端得着实危险,一手捏过托盘的边缘向身旁一送,托盘稳稳地落到桌子上。
他看了析叶一眼,道:“我记得我不过是轻轻捏了捏你的手腕,怎么你的脚出问题了。”
析叶眼里还噙着点点泪光,声音随着步子一颤一颤:“被……被锅砸……砸着了。”
“……”
南宫离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托盘中的菜,才——不出刚才刹那间的所料地——发现那菜看上去真是颜色分外地协调。一堆土灰、土黄和土绿的混合色上点缀着些许炭黑,饭粒的乳白色中央隐隐露着比乳白色还要白上那么一点的颜色,远观实在是如琥珀中镶着一点温玉。南宫离镇定地道:“中午的饭菜是你做的么?”
析叶小心翼翼地试图憋回眼泪:“不是……是在太子府的后厨要的……”
“哦……这样。”南宫离微笑着点点头,那笑却看得析叶一哆嗦,“那药是你熬的?”
析叶头低得要埋进衣服里,声音蚊子一样嗡嗡:“我原来是在太医院打过下手的,药还是会熬的。”
“那现在去熬药。再给太子府后厨一两银子叫他们做一碗饭三个菜,清淡少油。最好……少糊一点。”
析叶听了,心虚得看都不敢看钟弦一眼,小声应了一句“是”,低着脑袋再次溜了下去。

等了半个时辰,药和饭菜终于端了上来。
南宫离让析叶先把药温着,然后端了饭菜到床边,坐了下来。将几片青菜叶混着一块米饭夹起来,送到钟弦嘴边,微启双唇,道:“啊——”
“……”
钟弦用看蟑螂一样的目光看着他。
南宫离笑得颇为无辜:“我只是照葫芦画葫芦罢了。”
钟弦冷冷道:“不必。”说着,伸出左手要抢过饭碗,然而南宫离看似松松地拿在手中,那碗却似镶嵌进去了一般,分毫不动。
南宫离看着他捏着碗的手:“你一只手要怎么吃?”
钟弦道:“可以。”
南宫离墨眉微微一挑:“那当时我两只手都好端端的,你不是说饭菜端不上床我又下不了地,必须靠人喂么?”
钟弦毫不回避地看着他:“当时我没实践过。”
“……”
钟弦的固执非一般人可以领教,也无人领教成功过。南宫离思忖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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