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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莫回离弦-第11章

小说: 莫回离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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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蘩儿娃娃来这里做什么?”
芮蘩的脸色已恢复如常,道:“宫主让我来这儿问你钟弦现在的状况如何,刚才忘记了,一回头就不见你人影。”
容镜左边的眉也挑了起来,凝视着芮蘩,微微笑道:“还不错。死是决计死不了了,身体只能恢复到这个程度。右手依旧不能灵活支配,要再调养一个月方可恢复如常。”
说着将洗净的药锅放在炉上,一边麻利地配起药,一边施施然道:“芮大小姐是要用我的药锅炖野味汤?”
芮蘩听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瞪了容镜一眼,抡起长索将一捆麻雀搭回肩上,一声不吭地走出了门,门摔得震天响。
人走后,容镜顿时收起脸上的嘻意,走到钟弦身边仔细检查了一番,又凝神探了脉象,见一切都没什么异样,才稍缓了脸色,回到药锅旁继续拆药配药。

傍晚时分,容镜刚给钟弦喝完药,一个侍女就将一锅热气腾腾的野味锅端了上来。
“哇。蘩儿娃娃果然说话算话诶。”
容镜扑到香气扑鼻的锅前,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雀肉扔进嘴里,一边暗中将袖中的银针探入汤中。
见银针没有变色,容镜左颊上的酒窝深了深。下午时推门进来,芮蘩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自然逃不过容镜的眼睛。无论究竟是什么原因都不得不防。落月宫里没有一个人是省油的灯,虽然绝不会有人胆敢背叛南宫离,但四个忠心耿得恐怖的护法若觉得有人对南宫离存在威胁,一定会想方设法将那人解决。南宫如今留了钟弦一命,不代表四个护法不觉得此举是遗留祸患而找机会下手,必须时刻防着。将来管不了,怎么也不能死在自己手上,不然南宫那边自己就交待了。
钟弦看着容镜手中的动作和一闪而过的银光,神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反应。
容镜将锅架起,端到床边,将一双筷子塞到钟弦左手,道:“尝尝尝尝,这是野雀锅啊!我今天下午在门口树上打了十几只麻雀,炖雀肉真是很久没吃了,也不知道落月宫的麻雀能不能多个几两肉。想当年在神医谷,一有时间我就去谷里的后坡打麻雀鸽子野鸡兔子,回去塞给小拓拓炖着吃,说实话蘩儿娃娃的厨艺真的不错。”说着又扔了一块肉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咽将下去,喝了一口味道浓郁的汤,接着道,“嗯,落月宫的麻雀比神医谷的肥多了,一定要趁着在这里的时候多吃几顿。病都治了还不给银子,不吃白不吃嘛!”
容镜话多那是到了一定境界的。这几天跟钟弦从早到晚在一起,基本把自己二十四年的人生给抖落了个遍。什么四岁的时候怎么怎么一夜间剪掉了白圣溪一下巴及腰长的白胡子,什么八岁时怎么怎么把药房里的□偷洒在一个估计已经没有口功能的老头子的药碗里,什么十二岁时怎么怎么把肖拓好不容易做好的一摞一百来张的人皮面具一小瓶硫磺倒上去给烧了个精光,甚至连三岁时某个夏天怎么一巴掌拍死八只蚊子都描述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跌宕起伏。
钟弦深知容镜这种人无论怎么打击都堵不住那张嘴,便全然将容镜的噼里啪啦和外面的风风雪雪一并归属为自然界噪音,并自动隔绝了外界一切声源。
容镜风卷残云扫了大半锅,这才抬起满是汤汁的嘴,看了看钟弦。却见钟弦那边的肉几乎没怎么动过,只是用筷子夹着一块蘑菇慢慢嚼着。
“你怎么总吃这么少?瘦成这个样子了,还不多吃点,要吃肉啊,吃啥补啥,吃肉才能长肉知道不!”
对于容镜的聒噪钟弦一如既往当做没听见,兀自放下筷子,侧身倚回床头,拿了床边放着的一本书翻看着。
容镜忽然道:“你是不是从小就厌食?”
钟弦蹙了蹙眉,没有回答。
容镜挤挤眼睛:“莫非是有什么心理阴影?是曾经一顿海吃吃得吐了一宿从此食欲不振,还是养了几年的爱猫被你爹给煮了猫肉羹吃以至于悲痛欲绝从此不忍再进食?”
钟弦转过头,冷冷扫了容镜一眼。
“……”
容镜终于识相地闭上了嘴。

、夜半

容镜觉得自己哪天也该练练“冷目刃人”的功夫。
这杀伤力真是非人级别的。钟弦目光一冷,方圆百里都得寒气逼人,要是赶上三伏酷暑还可以凉快凉快,可凛栖谷这一年四季冰天雪地的,再经钟氏目光一洗礼,简直是如坠冰窟。
反正自己该补的都在药里给他补了,饭量小就小点吧,人不死就成,长不长肉就不关自己什么事了。容镜抖了抖身上的冰碴子,很没责任心地想。
终于一个人吧一锅雀肉划拉个底朝天,容镜酒足饭饱,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唇,顺便吞下了沾在下巴和嘴边的两粒米,然后叫人把锅碗收拾下去了。
屋内冷气未尽,容镜也不敢再继续他的容氏回忆录,只好百无聊赖地在屋里一圈圈转来转去。
在容镜转到第一百零一圈的时候,钟弦忽然道:“下午谁来过?”
容镜一怔,忙停下转到打结的腿,道:“啊,芮蘩那小丫头来过。南宫让她来问问你的病怎么样了,我不在,她就进来了。你当时醒了?”
衣领间还留有几乎不可分辨的极淡的脂粉香气,钟弦没有理会容镜的问题,反问道:“芮蘩?”
“嗯。思风阁阁主芮行南的女儿。小娃娃五年前就被南宫给骗来了,被南宫迷得不行,行事作风绝对处处『南宫第一』。对南宫有一点威胁的人都不放过。人前模样挺淑女,背后鬼着呢。我觉着你还是小心点那小娃娃,天知道她会不会觉得留着你是个祸害背后把你『咔嚓』了。”容镜挤着眉毛比了个手势。然后自我安慰,老子话道这份上了,出问题真不干我的事了啊。
钟弦似乎并不在意后面的话,只是状若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思风阁?”
容镜道:“洛阳思风阁,在武林中并不出名,你长年在谷里不知道很正常。但思风阁和朝廷关系密切,似乎是当朝太子东方玄义掌控洛阳的一支势力。不过芮蘩虽没断了那边的联系,但对落月宫绝对忠诚,所以我在落月宫的事朝廷并无人知晓。何况思风阁的人只知芮蘩在净莲山庄做劳什子堂主。落月宫的人从来不会以真正身份露面于江湖,真知道了的人一刻也不会多活。彻涯谷的人这次算唯一的例外。或者说……”话到一半截住了,眸中狡黠的神色一闪而过,容镜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对南宫的事不感兴趣,不过总会有一处……不平静了呐。”
钟弦一脸平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容镜知道钟弦高深莫测的思维肯定早大概有个谱了。心里默默地想这小娃娃真的是祸患啊,哪怕只剩一口气了,还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想到第一次在试剑大会上存着逗逗他的心思去和他搭讪,结果看到那双波澜不惊的黑眸淡淡注视着自己,顿时便有种所有心思都被洞穿的错觉。不禁扬了扬眉。
南宫没想让钟弦就这么死了,多少有点同类的惺惺相惜。两个人无论外在表现的是什么,骨子里都是渗透着冷漠和清明。未能一眼看穿对方,却都将其余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感慨一番后,容镜很没节操地想:果然还是我最单纯啊。
转过身去看了看天色,已经昏黑下来。凛栖谷自来白昼便短,容镜回头对着钟弦道:“弦儿,时间不早了,睡觉。”
容神医一旦涉及到与职业有关的原则性问题,立刻便转换成说一不二的严肃形象。钟弦也懒得和容镜较真,便将书放到一旁,和衣躺下了。
容镜点上了钟弦的睡穴。自从发现钟弦躺在床上十有八九都是在『沉思』而不是『沉睡』,容神医很恼火,每次让钟弦睡觉必然死死点上他的睡穴,到时辰了再给他解开。
把病人安置完毕,一直睡眠堪媲美婴儿、一天混沌时间大于清醒时间的容镜打了大大一个呵欠,往临时搭的软榻上一歪,就睡过去了。
房中骤然安静下来,容镜时而撼天动地时而消失的呼噜声不停地交替着。

子时。
门前的月色忽然被一片黑影覆盖。一个穿着紧身黑衣的人贴在门上,谨慎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听到容镜时有时无的鼾声,黑衣人暗暗皱紧了眉。容镜睡在这里,明显是为了防备的。一般的迷药对容镜一点作用都没有,然而药效最强的潜醉散,自己身上仅有一瓶,对容镜的影响不过半刻钟,而且潜醉散并无解药,自己必然也受波及。
知道再停留久些容镜一定会发觉,黑衣人终于下了决心,从里衣中拿出一个小瓶,将里面的紫色粉末倒进竹管,从角落的窗纸上戳破一个小洞,点燃了粉末。黑紫色的烟雾吹响房里,不一会儿,弥漫了整个房间。
黑衣人将粉末燃尽,闭紧气息,小心而迅速地潜入房中。瞬移至床边,拿出钟弦的右臂,小心翼翼拆开了白色的绷带。在愈合得差不多的伤口中央用薄刃划了一个极细小的伤口,将殷出的几滴血滴到一个小小的玉瓶中。
将玉瓶收到怀里,血已凝固,极细小的伤口在并未完全愈合的又长又宽的刀口中,丝毫看不出什么端倪。
黑衣人仔细将绷带按原样缠好,闪身退出了房间。
出了木斋,正欲跃入旁边的松林,突然,被一个冷寂的声音叫住了。
“芮蘩,你在那里做什么?”
芮蘩浑身一震,堪堪地回过了头。
卓颜一脸沉静地看着她。
芮蘩镇定地道:“没什么。”
卓颜走到她身前,一手握住她的肩,声音里多了分厉色:“半夜穿成这样潜入木斋,你对钟弦做了什么?”
芮蘩的肩被握得生疼,低喊道:“我没对他怎么样!”
卓颜满眼的不信,手上的力气更大了:“你到底做了什么?”
芮蘩急了,一把扯开卓颜的手,声音中带上了哭意:“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留着钟弦绝对对宫主有危险!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你在胡说什么?”卓颜低吼。
芮蘩稳了稳情绪,将额前的乱发捋开,道:“你不觉得你对钟弦的事插手得过分了么。”
卓颜一愣。
芮蘩抬起头,目光逼视着他的双眼。
“我知道你对他有感情。但如果你真的忠于宫主,就不要阻止我。”

、第二十一章

次日五更,容镜准时醒来给钟弦熬药。
在睁开眼的一刻,头莫名地觉得有几分昏沉,随即便恢复了常态。然而容镜刚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大脑却立刻警觉了。
这种感觉……
迷药。
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潜醉散的烟有色无味,两个时辰空气中本已化开的紫色早已散尽,更是感觉不出什么。
一小瓶潜醉散可以使普通人昏迷两个时辰,而容镜从小被白圣溪灌了毒药迷药无数,最后蒙汗药下酒毒蛇肉下饭都吃得面不改色,自是不会受太大影响。然而对药的极度敏感还是让容镜觉出了不同。
容镜低咒了一句,微悬着心将钟弦重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异样,才又吐了口气。
容镜的一贯作风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病人到手是用来救活的,救活之后跟自己半个铜钱关系也没有了,爱咋死咋死,只要不是原来那病反复了就成。无论平时怎么相处过的人,是死是活容镜都并不关心。他生命中从小到大一直在身边的不过只有师父白圣溪和肖拓两个人,其余的人对他而言都是可有可无的用来调剂无聊的存在。一个死了还有千千万万个,毫不可惜。
但想到肖拓那个近墨者从来不黑的家伙那么想让钟弦恢复武功,钟弦死了肯定更痛心了。容镜不由支着下巴,冲床上安静地熟睡着的钟弦道:“弦儿娃娃你自己小心着啊,尽量别出什么问题,不然我家小拓拓可该伤心了诶。”
然后自觉责任尽到无愧天地,袖子一甩,回到炉边熬药去了。

午饭过后,容镜在床边的小石台上碾着白色的药粉。嘴像往常一样不闲着,仿佛闭上一刻都有侮于它的功能。
“喏,再过一个月你右手就完全好了。唉,想当年在神医谷的时候,这救人一命外加一只手可至少要赚黄金十两白银五千啊!如今离了神医谷再也没人给过病钱了……虽然在落月宫可以天天白吃白喝白逛白睡,可将来哪天小离离把我撵出去了,我和小拓拓该怎么办呢。”说着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语气又凶起来,“不晓得那张天杀的通缉令要挂到什么时候。景皇后一病怏怏的苗子,死就死了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真不知道那皇后到底仙女到什么程度,让东方乾那老头子迷成那样。”
钟弦在彻涯谷二十年,江湖上的事尚且只是听穆衍说过一点,对朝廷之事更是一无所知,也毫无兴趣,根本没听容镜在罗嗦什么。
容镜自顾自道:“据说那景皇后是前一任宰相之女,年纪轻轻时便出落得清丽脱俗,貌若天仙;小女娃娃又冰雪聪明,十四岁就被选入皇宫做了太子妃。只可惜身体一直孱弱得很,这二十几年来大病不少小病不断,没把宫里太医折腾死。一年前患上了不知什么疑难重病,一干子御医无人治得好,只能天天干吊着。表面上不敢说什么,背地里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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