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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帝造一双-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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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火坐在云天怀里,伤心地问:“我到底是不是爹爹的小孩?”
“宝贝,你当然是爹爹的孩子。”云天亲了亲他的头顶,心想不管自己以前是谁、劫火是谁生的,他都是他的孩子,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变。

三人回到客栈,段鸿方立刻写了封急信给赵海倾,而云天和劫火还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云天老弟,你的脚怎麽了?”段鸿方之前太过惊喜,竟没注意到云天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现在一瞧,便瞧出了不对劲。
“我……应该是摔伤了……你真的没有认错人麽?”
“凭你我的交情,我就是想认错也很难,只是他……”段鸿方看向劫火,真的不知该如何解释这孩子的来历。赵海倾自云天坠崖後很是消沈了一段时日,不对任何人提起那日在叶随风的寨子里发生的事,他只知道一向待人宽厚的赵海倾血洗了整个山寨,连空气中都弥漫著浓浓的血腥味。
“云天,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只有皇上一直没放弃找你。你走了以後,他过的很不好。”想到那般威仪强大的男人变得憔悴不堪,段鸿方就忍不住叹气,“好在你还活著……他知道了,一定会十分欢喜。”
“我和他……感情很好?”
“可以说你们是彼此此生挚爱。”段鸿方笑了笑,“你自三年前就不会再忘记东西了吧?也许那蛊虫已经除掉了,我会想办法助你恢复,这段时间你就安心调养身子。想必你们父子在外头过的也不是什麽安稳日子。”
云天脸上一红──被他说中了。
倒是劫火不情愿地说:“我和爹爹在一起可开心啦!”
“是是是,小祖宗,以後你一定会过得更开心的。”段鸿方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子。

一家团聚──这曾是云天最向往的事,可如今他所期待的就近在眼前,他却感到惶恐。

云天从没想过自己的另一半会是个男人,那麽,劫火的母亲又在哪?他的爱人究竟是这个和他有夫妻之名的男人,还是劫火的生母?
也许等他见到那个男人,这一切才能有个解释。

当晚,谷草帮的帮主凌襄竟也冒著寒风出现在客栈,云天父子隔壁住著段鸿方,他正要睡觉,就听见凌襄站在门外嚷嚷:“段鸿方,给大爷开门!”
门开了,段鸿方一把将他扯进去,压低声音道:“你来作甚?!”
凌襄直视著他,表情有点倔强的委屈:“我把那些孩子送回去了……顺便来看看你。”
段鸿方叹了口气:“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吧?”
凌襄坐在他身边,一副要在这里扎根的架势,“段谷主,我们没什麽深仇大恨吧?你就这麽急著赶我走?”
段鸿方青筋跳起:“你还有脸说?!上次若不是你下药,我又岂会险些铸成大错!”
“大错? 你和那位小姐不是情投意合麽,我只是想帮你们,你这正人君子的派头,指不定等到哪天才能把她娶回家,不如先将生米煮成熟饭,岂不更妙。”
“凌襄,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你做了什麽?叶小姐是我的义妹,你究竟想陷我於何种境地?!”
凌襄瞪大眼睛,低声问道:“你不喜欢她?”
“她前不久已经与别人许了婚约,我若是喜欢她,又怎会由她这麽做。”
凌襄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几乎是有点失态地一把握住了段鸿方的手腕。
“段谷主……不,鸿方,你可记得那天我和你说过什麽?”
段鸿方的眼神闪了闪:“喝多了,不记得。”
凌襄扬起的嘴角登时僵住,“我的立场……对你来说就那麽难以接受?你连一点好脸色也不肯给我……那件事我知道做错了,在此向段谷主赔个不是。”
他微微抬头,依旧是一副高傲的神色,段鸿方却看到他眼角分明泛上了淡淡的红。
“告辞。”
段鸿方只犹豫了一秒,就下意识地拉住他,“今日太晚了……明早再走吧。”
凌襄咬了咬唇,忽然笑出几许风流:“段谷主,留我过夜,你不会後悔麽?”
“……”
“我说笑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凌襄马上换了副兴高采烈的表情,落落大方地脱了白色外衫躺到床上,还拍了拍旁边的位置道:“过来啊,这里就一张床,你想睡地上不成?”
段鸿方叹了口气,忽然有些後悔自己一时心软留他过夜的行为。

睡到半夜,凌襄果然开始不老实,他钻进段鸿方怀中,蹭开他的衣襟,温柔地抚摸他的胸膛。
段鸿方气息一顿,皱眉睁开眼睛:“……凌帮主,我还以为我这是躺在青楼的床上呢。”
房里一片漆黑,他看不清凌襄的脸,只能听见耳畔传来男子轻微的呼吸声,那气息颤抖而炙热。
“……凌襄?”段鸿方忽然觉得不大对劲,“你吃了什麽?”
凌襄不说话,狠狠掐了段鸿方一下。
段鸿方吃痛地捏住他的手腕:“你发什麽疯?!”
凌襄顿了顿,忽然枕在他胸前,小心翼翼地用脸颊蹭了蹭段鸿方结实的胸膛。
“鸿方,你这个人,实在可恨。”
“可恨就滚下去,不要挨著我。”段鸿方皱眉,将他掀到一边。
凌襄忽然环住他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拉下来,准确地吻住了他的唇。

段鸿方脑中嗡地一声,不假思索地躲开他的亲吻。
凌襄没想到他果真对自己如此嫌恶,此刻也有些尴尬。
半晌後,他才闷声笑道:“段谷主,瞧你吓得都缩起来了。”
“……凌襄,你若是再做这种玩笑事,别怪我翻脸。”
段鸿方心情复杂地坐起来,背对著他开始穿衣服。过了片刻,他忽然觉得浑身一软,功力像是被尽数抽干,竟使不上半丝力气。
他就是再愚钝,此刻也明白过来刚才凌襄一定是给他喂了什麽东西。

“鸿方,我原本不想这麽做,可是要你回应我的心意,太难了……”凌襄明明笑著,可那笑容却透著凄凉和祈求,“我等不到。若你明日醒来以後不能原谅我,那我会对天起誓,今生再不与你相见。”
段鸿方眉心深锁,胸前郁结了一团闷气,仿佛翻腾著汹涌的浪。

他想起初次见到凌襄时,只觉得这个人仿佛常年生活在不见天日的地方,怎会白得像一尊玉人。他年纪轻轻就让谷草帮在江湖上名声大起,虽然做出来许多不入流的药,可受人追捧也是事实……
後来经过几次交锋,彼此渐渐熟悉了,段鸿方才知道凌襄绝不是表面上那麽清雅出尘。
这个人,一肚子的坏水和歪脑筋,被他盯上,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

──不巧的是,被他盯上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凌襄一丝不挂地跨坐在段鸿方腰间,白玉般的身体在微弱的月色下泛著迷人的清冷光芒。

段鸿方感到自己的下身进入了一个火热紧窒的地方时,终於艰难地寻回一丝理智:“凌……襄,你不必,做到这一步……”
“不能……长相厮守…啊……一、一夜风流……也是一桩快事……唔……”凌襄起起伏伏,世人都爱的快活之事被他做得却如同忍受酷刑。
段鸿方虽没有敞开心扉接受他,可男人在床上终究敌不过快感,何况这凌襄脱了衣服以後当真是个绝世尤物,他在沈沦欲望前,想到的竟是:既然已经变成了这样,不如就放纵一次……

次日一早,客栈老板娘就满面喜气地来感谢云天。
云天回了几句不客气,老板娘大手一挥,爽快道:“大侠只管好吃好住,这里虽没什麽山珍海味,可也绝不会怠慢了大侠!”

云天带著劫火来到楼下,就看见段鸿方和凌襄坐在窗边沈默地用著早膳,二人谁也不说话,气氛很是微妙。
他正寻思著要不要另寻一桌坐下时,劫火就迈著小腿跑过去叫道:“段叔叔!”
“……哎,是火儿啊,”段鸿方心不在焉地将劫火抱起来放在腿上,“想吃点什麽?”
云天没法子,只得坐过去。打量了凌襄一眼後,他诧异道:“凌帮主今日气色不佳啊。”
凌襄脸色铁青,眼睛底下挂著两片乌黑,不过这样看上去反倒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昨夜没休息好。”凌襄淡淡道。
云天“哦”了一声,又问:“那些孩子……都送回去了?”
“自然送回去了,”凌襄瞥了段鸿方一眼,“每户额外赠送了十两银子当做补偿。”
段鸿方嘉许地看了看他,凌襄却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云天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不明白凌襄昨夜大老远地追进段鸿方屋里去,二人怎会闹得这麽僵。
他有意活络气氛,便笑著问道:“段兄今後有甚打算?”
“等把你送回那人手里……我就该回赤枫谷了。”
凌襄呼吸一窒,越发不想理会段鸿方。段鸿方也不哄他,径自道:“谷里事务繁多,我这次来不过是想向凌帮主求一味解药,如今既然已经求到,也没什麽可挂念的了。”
凌襄猛地一推桌子,起身便走。

“凌帮主……”云天惊了一跳。
段鸿方无奈道:“我去看看他。”

二人相继离去,留下一桌好酒好菜。云天也搞不懂他们究竟是怎麽了,只得对劫火道:“乖儿子,吃吧。”
t
在等待赵海倾的这几日里,云天曾数次想象过对方是什麽样子。段鸿方对他说赵海倾是个高大威严、仪表堂堂的君王,云天却没想到,这天他一睁眼,看到的竟然是这麽一副形象。

──面前的男人形容消瘦,眼眶深陷,脸上的胡渣像是许久没有清理过,他风尘仆仆地倒在床边,睡得像一头死猪。

云天第一个反应就是转头看看劫火还在不在,然後才带著一点微妙的心情拍了拍熟睡中的男人。

几乎他刚一拍,那男人就醒了。

赵海倾怔怔地看著云天,还未说话,就先红了眼眶。

云天觉得自己要被他勒死过去。这男人的拥抱紧得像要把他融进血肉,他艰难地伸出两条胳膊回抱住对方,叹息般地说:“海倾……”




(35鲜币)第三十七回.情浓(H)

相爱之人劫後余生三年未见,本该热情如火,赵海倾却没有了热情的力气。

──云天还活著,还有什麽事比这更能令他欣喜?

赵海倾一路奔波,顾不上仪表,连吃饭都是在马背上解决,直到看见云天带著淡淡笑意的眼神,他才猛然惊觉自己这副尊容实在上不了台面。
“我……先去梳洗一下,你接著休息。”赵海倾笑了笑,又吻了吻他的嘴角,刚站起来,却忽然白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云天:“……喂!!”

片刻後,段鸿方道:“体力透支晕过去罢了,好生休养便无大碍。”
云天坐在床边看著赵海倾憔悴的睡颜,心里莫名地疼。
──这就是他的爱人?当今圣上,赵海倾?
他怎会瘦成这个样子……说实话,与云天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似是明白云天心中的疑惑,段鸿方叹道:“自从你坠崖後,他就一天比一天过得惨,好在你们现在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云天心底微微一颤。
都说帝王无情,此刻他真的很好奇他与赵海倾之间都发生过什麽,竟然能令对方深情至斯……

劫火趴在床边兴致勃勃地打量著赵海倾,一边看一边说:“爹爹,他是我娘亲麽?”
云天犹豫道:“大概……是吧。”
“娘亲好高哦……手也好大。”
劫火没有见过赵海倾,却对他非常亲近。云天看著儿子将软软的小手贴上赵海倾宽厚的大手,忽然感到莫名的满足。
这种满足,不是他饱餐一顿或是睡了个好觉之後的满足,而是知道有人肯与自己长相厮守的那一刻所得到的平静、安心。
t
t赵海倾这一觉并没有睡很久,像是要早些醒来和云天团聚一般,傍晚房内刚布好酒菜,他便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朝思暮想的爱人背对著自己,听到碗筷和桌面碰撞发出的清脆低响,闻到热腾腾的饭菜散发出的香味,只觉得自己这三年来所受的相思之苦,一瞬间都烟消云散了。

“你醒了?”云天回过头,正好对上赵海倾带著眷恋和笑意的温和眼神。
“云天……”赵海倾向他伸出手,本想好好碰碰他、抱抱他,却被云天塞了一杯热茶。
“先喝些水吧,声音都沙哑了。”
赵海倾怔了怔,摇头苦笑,将茶水慢慢喝完。
──云天还未恢复记忆,想必不能习惯与自己太过亲近吧。

一个小小的孩童跑过来, 仰头看著赵海倾问道:“你是不是我娘?”
赵海倾愣住。
段鸿方给他的信中并未提及云天有个孩子的事,大约他也不知道怎麽开口。云天刚离开的那段时日,赵海倾几乎每一夜都会梦到爱人身上血淋淋的伤口,以及那个从他肚子里扯出来的婴儿……赵海倾已经不记得他从这可怕的梦境里惊醒过多少次,以至於此刻看到活生生的劫火,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这究竟是他和云天的孩子,还是云天和别人所生……?
一想到第二种可能性,赵海倾心中就醋意翻腾。
他将劫火抱到自己怀中,小心地摸了摸孩子水灵的脸蛋。
云天笑道:“他很喜欢你。”
赵海倾没听懂这话是对孩子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迷茫地看了云天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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