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染青松(胤祯)-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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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对他既爱且敬,投他心意的子孙其实不多,十四阿哥是其中之一。康熙望着炕前的角落,回忆起这孩子明明被他折腾、被他为难、被他假装生气吓坏了,还一副极不高兴的样子,别扭的跟他斗气,结果第二天安慰两句就好了,不禁呵呵一笑。
怀里的小皇孙也留着口水对他格格笑。康熙用胡子去扎小皇孙的嫩脸。
德妃端庄的坐在康熙身边,微笑着看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皇孙皇侄拿了新年礼,蹦蹦跳跳的玩乐,真正的心情谁也不知道。
太子到十四阿哥府去的熟了,早已不用事先告之。守门的也不惧他,打了个千笑眯眯请他进去。
天色暗沉,府里灯火通明,丝竹声悠扬。太子带几个小厮走在廊道上,两旁花草盛雪,让昏黄的烛光一照,映出几分暖意,太子觉得这里倒比自己的毓庆宫更亲切些。
十四福晋得知太子来了,带着笑同他说了几句,又问是否要叫胤祯来见。
太子笑道:“孤并没有什么事,恰逢新年,孤这个做哥哥的来找你家十四爷聊聊天,喝几杯酒。”
十四福晋掩笑指了指前边开着的门扇:“手快有手慢无,太子爷可得快些把爷从那群将领里捞出来,慢儿些个爷就醉的站都站不起来了,更何况跟您喝酒。”
太子道:“他今日宴请的人是……?”
“是年末上京的将领,大约四月要同爷一起去西南,因而今日先聚起来熟悉熟悉。”十四福晋有事要忙,告罪先去了。
傍晚的空气清冷干净,太子信步走近了些,听到里面一阵一阵豪爽的大笑,几个嘶哑的大嗓门讲着粗俗的笑话,心想果然是些土老兵。又听到女子的呢喃调笑,便不太高兴了,脚步慢了。
胤祯喝得半醉,同将领们胡诌着京城趣事和边关战役。为了助兴,在场的每个将领都左拥右抱几个漂亮女子。胤祯身边也坐了两名歌姬,笑语嫣然的黏在他身上劝酒。
谈话间胤祯看了右边的歌姬一眼,忽而笑道:“爷发现这女子像一个人。”却不往下说了。
将领们不解其意,打量那娇娇怯怯的女子,又猜不出来,急的抓耳挠腮。其中一个拍桌子道:“俺看出来了,很像,果然很像。”
“到底像谁啊,你快说啊。”众人皆道。
那将领死不透露,只说:“你们再看看,再看看,准能认出来。”
众人再看,还是不得其所。另一个人笑道:“我也看出来了。真的像,这人你们曾见过的。”
众人恼道:“在哪儿见过的,究竟是谁,还不说我们就翻脸了。”
“在朝上见过,”第一个人道,“你们仔细回想。”
这次有不少人冥思苦想,得出答案,都抚掌大笑:“果然很像,果然很像。”还剩几个反应慢的,怎么都想不出来,急的酒杯一放,道:“十四爷,您快告诉我们吧,不然饭我们都吃不下了。”
胤祯等他们笑闹够了道:“那爷告诉你们吧……”他将那歌姬的下巴挑起,显出洁白美貌的面容。
太子从走廊暗处慢慢踱过来,有眼尖的看到了,赶紧敛了笑,对胤祯打眼色。
胤祯没看懂,依旧抬着那歌姬的纤巧的下巴,笑道:“你们看,像不像我那二……”余光看见门前一抹明黄。缓缓抬起头,他声音越来越低。颀长的身躯,腰间玉佩,肩上龙纹,再往上,是一张如玉的容颜。
“哥……”
烛光滟滟,太子似笑非笑,那一双瞳不知是怒是喜。
“风紧,扯呼?”在场的老油条们对了暗号,拾起鞋子悄悄往外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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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为谁风露立中宵(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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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姬的小脸化作惨白,樱唇因为紧张而微微开启。她后退脱离胤祯的桎梏,瑟缩在胤祯身后。
“二哥,你来了。”胤祯硬着头皮说。
太子站在门口,仍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将领们退到半路,其中一个粗手粗脚的将鞋掉在地上,啪嗒一响,惹得众人怒视。那人赶紧弥补道:“太太太太子殿下,俺们是粗人,是粗人,哈哈哈哈您千万别在意俺们。”
他小心翼翼抬起眼皮,太子那双夜色般的眸子果真没看向他,始终与可怜的吓呆了的十四爷对视。他松了口气,随众人愈加小心的踮脚往外溜。
没了闲杂人等,太子噙着笑,一步一步踱进来。胤祯突然觉得身边很空,回头看去,不仅将领,歌姬们也连滚带爬的逃去了。
太子一字一句,慢慢的说:“十四弟,那歌姬,长得像我?”
胤祯头次发觉这俊秀昳丽的软弱太子竟有些威压。
胤祯脑中转了十几个圈思考怎么脱离这场尴尬,最后选择老老实实的说真话。他偏着脸咳了一声:“是,是有点像。”
太子俯身道:“她叫什么名字?”
胤祯被迫微微后仰看向他,被问的一呆:“不过是一个歌姬而已,我哪儿知道她叫什么。”
太子瞧着他笑了笑:“你喜欢她?”
胤祯道:“啊?”
太子道:“那你不喜欢她?”
胤祯用指腹摸着坐席上纵横交错的纹路:“我今天才第一次见到她,谈不上喜欢或是不喜欢。”
太子带着别有用意的目光颔首。
胤祯被这目光看得没牛骸岸纾摇歉觥宜的桥顺さ孟衲闶窍顾档模惚鹪谝狻�
虽说酒席上大家随性,但跟众人开玩笑说一个歌姬长得像自己兄长总归不像话,他可怜巴巴的不知该怎么道歉。
太子笑吟吟的摩挲他的脸,安慰小狗似地:“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胤祯奇怪的对着太子离开的背影,他知道什么了?
夜空中的厚云淡开,月光洒落。胤祯到走廊散酒气,四顾那群没义气的将领全没影了,笑骂了几句,走向书房。
曹顒沉声道:“来保,你来的这几年,主子一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还是不能放开心怀。”
来保肆意靠在躺椅上把玩着小玩意儿:“我说曹大爷,你是不是想多了。这世上最忠于主子的人,我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爷哪儿惹到你了,你要这么编排爷。”
曹顒被他气得发笑:“你忠心?你哪里忠心了?”
来保皱眉道:“我又哪里不忠心了,你说。”
曹顒道:“来保,你别以为人家都是瞎子。主子不吝惜提拔你,让你在货币司筹建中做主事,你就借此机会和八阿哥他们套近乎?你那颗心究竟是怎么长的,你知不知道一点知遇之恩,忠孝礼义?”
来保瞧着他摇头:“我说曹大爷,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和八阿哥他们矛盾重重,以前闹得不可开交,上上次被打了一顿,上次还去招惹了九阿哥,这是谁都知道的。如今我为了主子尽弃前嫌与他们磨合,你却说我与他们暗中苟且。你究竟有什么证据?是不是你江宁的阿玛编了本全唐诗,你就能给我编个莫须有的罪名?啧啧。”
胤祯听了一会,等二人稍静,推门进去。
来保赶紧从躺椅上跳下来,为胤祯脱下外衣。
胤祯若有所思的坐了:“二哥今晚的表现有些怪,是这样的……”他说完酒席上的事,“曹顒,来保,你们给我参详参详。”
被忽视的介福默默流着泪端茶倒水。
来保和曹顒一开始也没明白,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来保忽然想明白了,露出古怪的笑容,看到那笑,曹顒不得不承认自己被点醒了。
曹顒忍笑道:“爷,这个误会其实是个好事。”
“啊?什么误会?”
太子走下马车,奶父凌普谄媚的去扶。
见太子眼中凝着笑,凌普知情达意的道:“太子爷,今天有什么事这么高兴?”两名宫女在一旁打灯笼。
太子笑道:“没什么,爷刚从十四阿哥府回来。”
凌普心里有些酸,太子近日常去十四阿哥府,可十四阿哥算什么玩意儿:“爷,奴才听说十四爷名下最近进了许多产业,奴才觉得其中有猫腻啊。您说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生财之道,但是不告诉您。”
太子收了笑,瞥他一眼。
凌普半是自言自语道:“唉,太子爷,奴才还听说十四爷督办货币司,把自己的人都往里面安插,可我们毓庆宫没一个人进去。十四爷以前多招人喜欢,粉粉嫩嫩的一个坏小子。现在长大了,心眼多了。您得小心十四爷利用完了皇帝爷对您的宠爱,就将您一脚踹开啊。”
太子没有接话,沉了眸子思索,半晌道:“凌普,爷自有分寸。”
“爷,奴才在内务府当差,前些日子有人给奴才递话,不晓得您听过没。那人说,十四爷一向看不惯奴才,等十四爷的货币司造好了,第一个就对内务府下手。您看,您看,奴才的内务府就是太子爷的内务府,他对内务府下手跟对您下手有什么两样。您得提防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索额图不在了,他得独自扳倒十四阿哥,任重而道远!凌普暗暗给自己打气。
货币司的事太子也参与了一些,因此没有被凌普糊弄。他警告的看了凌普一眼,“孤知道你和老十四不对付,做奴才可以有私心,但不能太重。”
“爷,奴才一片忠心全是为您好,您这么说奴才,奴才也太冤枉了。”凌普着急的跺脚,“您到底信他哪一点啊。”
太子咳了一声,脸蓦地一红。
凌普很是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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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为谁风露立中宵(三) 。。。
作者有话要说:咳,我手机党之后,发现用手机的孩子伤不起啊……
今后除了胤祯,老四胤禛(示真)(雍正),太子,其他阿哥都用X阿哥表示吧。
所以如果手机党们看到了胤(空格),大概就是老四雍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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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留了曹顒的父亲曹寅一个冬天。新年过尽,他即将启程回江宁。
曹顒在梧桐楼设宴为父亲送行。曹寅年过四十,观他气度举止,年轻时的容貌可从曹顒身上窥得一斑。
曹顒平日在十四阿哥府里表现的老成,实际上只比十四阿哥略大一点,此刻在父亲身边的他大约才是符合年纪的真实模样。
曹顒起酒杯,带着恋恋不舍的孺慕之情:“父亲,今次一去,你在江宁,我伴在十四爷身边,相隔千里,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曹寅唏嘘道:“莫作此说,你我父子还年轻,等你有所成就,再见不迟。爹在江宁,除了给皇上修撰一部无用之书就做不了什么了。今后你在京城还是得靠自己。”
曹顒摇头:“爹已经帮了孩儿许多了。”
曹寅道:“我曹家在江宁看似家大业大,实际上子孙都是些破家败业之辈,我和你祖父又做错了许多事,已经积重难返。曹氏是兴盛还是没落,大约就系与你一身了。你是这一代难得的才俊。京城是何等凶险之地,若非为了曹家,爹也不忍让你出来。”曹寅心中沉甸。
“爹,我知道,你别太担心。”曹顒劝慰道。
“你毕竟年轻,没经历过这些。可能你觉得阿哥们一团和气,皇上宽厚仁慈,一切都平稳如常,按部就班,可爹一踏进城门,就禁不住心中发凉。京中暗流汹涌啊,”曹寅颓然,“爹到现在都不知道让你追随十四爷是对还是不对。”
京城哪里就凶险成这样,况且男儿要建功立业,必有艰难险阻,怎么可能一帆风顺。曹顒觉得父亲暮气太重。
曹寅饮了酒:“所以你记得,曹家也不是说倒就倒,缺不得你一个。所以你若是累了,伤了,要记得还有个地方等你回来。曹家虽破,总能为你略微遮风挡雨。”
曹寅掏心掏肺的话让曹顒眼中一热。曹家的小厮敲门道:“老爷,十四爷来了。”门外是一袭白袍。
小二端一盘鲈鱼进入包厢。桌上已经摆了四五样梧桐楼的招牌菜,都没怎么动。他偷扫了两位客人一眼,只见一个温和贵气,一个眼角眉梢算得清秀,样子吊儿郎当的,明明是闲聊的气氛,却让他隐隐畏惧。这样格格不入的两人怎么会在一起?
贵气青年身边一个奴才模样的人瞪过去,小二忙将鱼放在桌子中央低头出去。
八阿哥握起筷子,微微笑道:“说到最后,爷只有一件事不明,老十四器重你,没让你受过什么委屈,你究竟为什么会被爷招揽?”他细心取了一著鱼肉,“换句话说,你究竟想从爷这里得到什么?”
来保对八阿哥的问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弯起嘴角:“八爷难道没看到我脑后天生的反骨?”
八阿哥抿一口茶,笑而不语。
三人略吃了几口。饭毕,胤祯和曹寅在前面随意叙着话,曹顒最后一个从包厢出来,赫然发现有一个极为熟悉的人从另一间房里掩门而出。
“来保?”曹顒上前,“你在同谁密谈。”
来保暗自一惊,面上漫不在意道:“瞧你说的,什么密谈,爷不过是跟几个掌柜的吃酒,交待他们今年好好干而已。”
曹顒自然不信,来保笑道:“这样吧曹大爷,你若不嫌他们身上铜臭,进去同他们喝一杯也好。”
曹顒盯他半晌,来保捏了一把汗,强自镇定。曹顒不想撕破脸,还是作罢。
来保本等曹顒强行进去,见他放弃了,反有些失落。
胤祯不意来保竟也在此酒楼,欣然招他过来,将他作为心腹介绍给曹寅。
曹顒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