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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天下春秋-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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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却暗中派人将她放走,可见心中对她多少还有一些情份。恒善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欲行污辱她,他怎会不勃然大怒?

伍封趁热打铁,说道:“恒善欲逼奸民女,还口口声声奉了左司马的军令,岂非往左司马身上泼脏水?”

田恒脸色变了变,心道:“田逆对楚姬垂涎已久,那日我将楚姬赐给犰委时他便大为不快,我让他事后将楚姬要回去,他还假意不要,却瞒着我去派人捉拿。哼!”问道:“那楚姬还有一个妹子,去了哪里?”

伍封脸上装出一幅诧异之极的神色,口中虽未说话,脸上却好象在问:“你怎知道楚姬有一个妹子?”

田恒自知说漏了嘴,干咳一声,道:“实不相瞒,楚姬本是我相府中的女人,因故被本相送了出去。她有个妹子楚月儿,容颜极美,是小女房中的贴身婢女,甚得小女喜爱。楚姬走后,楚月儿也失了踪,本相只道她们回楚国故乡去了,原来还在临淄城中。”

伍封点头道:“原来如此。楚姬因感激在下救了她姐妹二人,故将其妹送给在下做婢女,公主对月儿甚是喜爱,说是定要让她日后侍奉。”他这么说是为了堵田恒的口,楚月儿容貌绝美,说不定田恒也有色心,只是碍着女儿的面,不好索要。如今其女不能干涉了,万一田恒向自己索要,岂不糟糕?是以连公主也搬了出来,好叫田恒无法张嘴。

田恒心中确有将楚月儿要来把玩数月的念头。他与田逆不同,不好女色,只是以楚月儿这种姿色,天下罕有,不免也令他心动。虽然以婢女歌姬互送是士大夫间常有的事,但听伍封这么一说,他也不好开口了,叹了口气,走到了他停在府外的马车之后。

伍封知道田恒心中对田逆已有不满,又道:“如此说来,怪不得恒善声称是奉了左司马的将令,说不定是左司马特地派人捉拿,然后将二女送到相府中去。”

田恒哼了一声,心道:“二女到了田逆手中,还哪有可能回到相府?”他最是了解田逆的性格,知道田逆绝对不会将美女乖乖地完璧给他。越想越是气愤,一时间心情恶劣,由伍封扶着,自己从车后面上了马车,顺嘴问道:“楚姬现在如何了?”

伍封在车下答道:“她的病势沉重,被在下暂放在渠公府上,请了华神医诊治,一两个月内大约可以痊愈了。”问道:“楚姬病愈之后,是否由在下送到相府中去呢?”

田恒想起楚姬的妩媚风情,心中一荡,旋又摇头道:“算了,封大夫便给她觅一户好人家嫁了罢!”伍封早料他会如此说,以他的身份,又怎好意思将送出去的女人又要回去呢?

两人挥手告别之后,伍封心情大佳,今日与田恒相处,在公在私,都与田恒建立了颇好的交情,又使田恒开始对田逆有所不满,对新得的居所反而不甚在意。

伍封乘马车又赶到宫中,先见了齐平公,详细说了诸般事宜,齐平公听完心中大悦,道:“封儿辛苦了,那府第还算满意吧?寡人将阚府赐给田盘,又将高府给了公子高,公孙府赐给了田逆,谁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了。你去见妙儿,与她一起午膳罢。”

伍封到了后宫,妙公主见了他来,十分高兴,媚笑道:“封哥哥真会讨我开心,每每来陪我吃饭。”

伍封皱眉道:“听你这么一说,岂非当我是个到处吃白食的家伙?”

妙公主格格笑起来,连周围的寺人宫女也忍不住笑。

两人吃过了饭,伍封伸了个懒腰,道:“国君赐了我一座府第,公主是否愿意去看一看?”

妙公主大喜,一迭声道:“快去,快去!”

两人到了国府时,只见门上早已挂上了一块大匾,上面镶着“封府”两个大铜字,龙飞凤舞地甚有气势。

伍封一看便知这是义兄柳下惠的笔法,心道:“大哥的消息倒是灵通,国君赐我府第只是上午的事,此刻连匾也做了出来。”与妙公主下了马车。

渠公得到消息,早已赶了来,正带着上百名仆佣收拾这座大宅,此时迎了出来,道:“柳大夫适才命人送了匾来,老夫自作主张,先挂了上去。”

伍封见楚月儿也在渠公身边,笑吟吟地走上去,道:“月儿也来了,是否来看你的闺房呢?”

楚月儿立刻羞红了脸。

妙公主笑道:“这小子每见了月儿,便要欺侮她,我和月儿非得想个法子不可。”牵着楚月儿的小手,自去找她们未来的“香闺”。

伍封与渠公在后面跟着,渠公道:“夫人得知了消息,已从伍堡赶来,一阵便到,帮封儿布置。”

伍封笑道:“如此最好,娘亲最懂土木构建,又知道我的习惯,定会将我这府第弄得甚好。”

这时,有两人领着十余人从门外进来,这两人均三十多岁年纪,昂然而入,满脸傲气。

渠公道:“小公子,你那两个‘贤侄’来了。”自己走到一边,指挥众仆收拾清扫屋子。

那两人正是鲍息的两个儿子,长子叫鲍琴,次子叫鲍笛,一向不大服伍封这年纪小过自己的二叔。

两人向伍封施礼道:“恭喜二叔的乔迁之喜。”

伍封笑道:“我还未搬哩,何喜之有?不过,你兄弟二人一向颇有眼光,正好帮为叔的布置布置,我请渠公来帮手,他是个大忙人,说不定心里暗恼我呢。”

听他这么一说,鲍琴和鲍笛便高兴起来。

妙公主牵着楚月儿蹦蹦跳跳过来,她二人叽叽喳喳地不知道说些什么,显是十分高兴。鲍琴和鲍笛一见二女,立时瞪大了眼,舌头垂出唇外也忘了收回,只欠滴几点口水了,显是惊叹二女的美色。

伍封暗骂色鬼,笑道:“正好,你们快来见见你们的未来婶婶吧!”

鲍琴和鲍笛恭恭敬敬地向二女施礼,道:“见过二位婶婶!”楚月儿立时又羞红了脸,躲在公主的身后。妙公主却大大方方地道:“二位贤侄,这么快就来帮二叔收拾屋子啦?”

鲍琴和鲍笛见这公主“婶婶”毫无架子,大是高兴,忙道:“婶婶尽管吩咐便是。”

妙公主煞有介事地道:“花园中的那些假山,有的已经坏了,听说你二人是此中高手,带人去设法重新垒就。”

鲍琴和鲍笛一听,立时答应,装出一副高手的架势,兴冲冲往后便去,那鲍琴还道:“若是不堪造就,便从我们府中搬几座假山来。”

伍封瞧了个目瞪口呆。这兄弟二人一向不大服他不说,连鲍息的话也时有不听,谁知一物降一物,妙公主一句话,便把他们使得如老驴拉磨般团团直转。

这时,就见渠公满脸油汗,兴冲冲地忙来忙去,不曾停过手脚。

伍封悄悄对楚月儿道:“月儿,你到府门外去瞧一瞧,看看这里到底是不是我们的家?”

楚月儿听他说到“我们”两个字,立时又红了脸,抬起头,一双俏目怔怔地看着他,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妙公主窜了过来,笑问:“你说什么?”

伍封故意道:“你们看渠公这么高兴,莫非我们走错了地方,到他家里来了?好象有乔迁之喜的是我们吧?”

妙公主与楚月儿一起娇笑起来,偏是渠公将一张满是油汗的老脸探了过来:“你们在说什么?”

妙公主与楚月儿看了渠公一眼,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弄得渠公大为愕然。

正笑闹时,庆夫人便到了。伍封引着公主和楚月儿见过了她,庆夫人大是高兴,搂着二女问长问短,又仔细打量楚月儿,脸上表情,显是喜欢和疼爱之极。

忽从庆夫人身后转出一人来,庆夫人道:“封儿,来见过被离叔叔。”

伍封知道被离与父亲是生前好友,有兄弟之谊。虽在国君即位的酒宴上见过,却没有说过话,上前恭恭敬敬施礼,妙公主与楚月儿甚是乖巧,见伍封对被离十分恭敬,也上前施礼。

被离没有说话,仔细打量着伍封。

渠公在一旁得意地道:“午间田相国回府,老夫便备了厚礼,到相府将被离先生接了出来。被离先生去伍堡见过夫人后,想不到一起来了。”

庆夫人问被离道:“被离兄弟相过封儿,以为如何?”

被离叹了口气,道:“天人之表,深不可测!”又道:“小弟一生相人无数,仅有二人从面像上什么也看不出来,其中一个是封儿,另一个便是那颜不疑。”

伍封听他说起颜不疑,心中微震。不知如何,自从他见了这颜不疑后,总是隐隐觉得这人将是自己一生中最大的敌手,道:“人之命数,固有定数,知者未必能顺,不知者未必就逆,一切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被离面露敬佩之色,道:“封儿之言,正合天地生化之道。”

庆夫人笑道:“被离兄弟,不如陪妾身四周看看,看看封儿的这座府第有何值得改造之处。”

被离恭恭敬敬答应。

庆夫人对伍封和二女笑道:“你们自去玩罢,不用跟来。”引着婢女健妇,与被离一并去了。

伍封知道娘亲精于土木,被离又精于风水,自己对此一窍不通,跟着去徒惹没趣,便带着二女到了前院大堂前檐下坐下来。

妙公主与伍封聊了几句,远远见鲍氏兄弟灰土灰脸地从后院转出来,跳起身来,迎上去,又不知给他们安排什么差事。

楚月儿本想跟去,却被伍封握住了小手,登时浑身发软。伍封十分喜欢这细腰长腿的丫头,看着她笑道:“月儿,若是你以后常住在此,喜不喜欢呢?”

楚月儿含羞点头。

伍封最爱看她的娇羞模样,笑吟吟地盯着她。

楚月儿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嘤声问道:“公子是否新近练过老子的吐纳术?上次见时还不曾练哩。”

伍封不料楚月儿竟会这么一问,大感奇怪,问道:“我昨日才学会,月儿怎么会知道?”

楚月儿小声道:“接舆师父曾教过我这种吐纳术,是以一看公子脸色,便会知道。”

伍封奇道:“柳大哥曾说,老子只教过先舅父一人,先舅父又教过柳大哥,难道接舆先生也练过吐纳?”

楚月儿道:“这吐纳之术在老子的绝艺之中名列第一。接舆师父曾说过,他少年时十分好强,不信自己练不了这门功夫,是以缠着老子教他吐纳术,虽然知道了练法,可数十年来毫无进展。待他教我之后,见我进境极快,才知这门功夫与人天赋有关,强求不得,这才罢休,不再练这功夫。”

伍封笑道:“怪不得月儿容颜之美,格外地与众不同,原来如此。”又担心地道:“好月儿,你幼时便练这功夫,日后要是不再长大,永远是一个小女孩,岂不是大大地糟糕?”

楚月儿自然知道伍封所说“糟糕”的含义,白了他一眼,小声道:“不会的,这吐纳术最初之境为‘龟息’,此时只可驻颜,人还是要长大的!”

伍封笑道:“这我便放心了。”又道:“我练这功夫才一天,你便能看出来,为何你练了这么多年,我却看不出呢?”

楚月儿又道:“听接舆师父说,这吐纳术初练时有脱胎换骨之效,是以头三个月内进境奇快,容易看得出,三个月后,就会潜易默化,谁也看不出来。何况,就算头三个月要看出来,也是要极熟识之人才行,不知道这种吐纳术,那是谁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的。因此接舆先生说,此功实际上是逆天而行,若非天生的洞悉天机,万万练不得,否则不仅不能成功,还必招天遣,后患无穷。接舆先生说他每日只有一半时间清醒,另一时间却是浑浑噩噩,便是因强练此功,损坏了脑子,是以人称他为‘楚狂人’。”

伍封听柳下惠也说过类似的话,他正想是否教妙公主这门功夫,此时心中凛然,不敢再生这种念头。问道:“你是否要打坐调息呢?”

楚月儿愕然道:“什么打坐调息?”

伍封道:“你平时是否也是五呼一吸,还是要专门坐着去调整呼吸?”

楚月儿奇道:“自练成后便是五呼一吸了,莫非还能改回去么?”

伍封笑道:“原来月儿也与我一样入了‘龟息’之境,这就更好了。我见过你的身形步法,十分玄妙,听说你轻身功夫高明,能否让我开开眼界呢?”

楚月儿眠嘴笑了笑,忽地如一只小鸟般飞身跃起,轻飘飘落在一棵七八尺高的树枝上,借树枝轻弹之力,横飞了出来,到一座假山前时,蜂腰轻折,脚尖在假山上点了一点,飘身回来,轻轻落在伍封身旁。她这身法特异,每到转换方向处,只须细腰一扭,以腰带身便飘了过去。伍封见她蜂腰纤细,大袖在风中轻扬,便如一只小小的蝴蝶在风中轻舞,只觉得说不出地好看。

伍封一把搂住楚月儿的细腰,怔怔地发愣。楚月儿害羞,用力挣了挣,她天生力气极大,在女子中算是极少有的,可连伍封两成力气也比不上,是以在伍封的铁臂下,便如被铁环箍着,一挣不得,脸上渐热,浑身不禁发软,再也提不起劲来。

妙公主正走过来,见到楚月儿这一手绝妙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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