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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蛊-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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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的声音比前面的还大,车厢里的其他人都频频侧目,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从他们的眼神里,很明显可以看出来两个字。

    有病。

    当然,我也不例外。

    心说没什么事你瞎嚷嚷什么,给你家人叫丧也不是这么个叫法啊。要是再让我听见你瞎吆喝,我一定要下床和你理论理论,就算不为我,也要为车厢里的其他乘客考虑不是?

    心里面虽然这么想,但这种事情终究不能管得太多,出门在外,什么事情都得悠着点,否则便有可能碰上不必要的麻烦。

    即便如此,觉还是得睡,为了隔绝外界的干扰,我将头蒙在枕头底下,准备来个蒙头睡,这样一来,什么声响都影响不了我。

    不知道今天黄历上到底是怎么写的,简直是背到家了,我将枕头捂上,一分钟没有,床边就有人推我。

    刚开始我没在意,心说你推吧,老子不理你就是了,可到后来,那人竟然还越推越起劲了,床也跟着摇动了起来。

    我顿时火冒三丈,一轱辘从床上爬起来一看,竟然是阿凡达。

    我没好气的说道:“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一伙的,你们不睡觉老子不管,但你他娘的别打扰老子睡觉行不行,我都快被你俩整成神经衰弱了。”

    阿凡达眼神慌乱的看着我,没有管我说的,只是让我下床,然后把我拉到卫生间里,嘴里哆嗦着对我说:“麻子,你注意到刚才那个人没有?”

    我肯定的回答了他,可他却慌慌张张的打开水龙头,狠劲儿的冲洗了一把脸,痴痴地照着镜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他这副模样,我非常疑惑,问他怎么了,他郑重的看着我,说道:“麻子,咱们可能完了。”

    一个月艰险的经历下来,改变了我对许多事情的看法,尤其是当有人用这种不成器的语调对我说话,我心里面就十分的不爽,便训了他一顿,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完了,你他娘的能不能有点出息,就这种心境,还好意思拉我去倒斗?

    阿凡达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叹了一口气,说道:“麻子,不是我没有出息,是咱们这一次确实摊上大事了,要不然,我也不可能这么鬼鬼祟祟的啊。”

    我疑惑的看了看他,问他难道发现了什么?

    他听我这么说,将头从门里探出去,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一样,赶紧缩回来,将门反锁起来,低声说道:“刚才那个吆喝的人,很有可能是个走背子。”

    我愣了一下,他看我不明其意,接着说道:“就是土夫子的意思,走背子这种称呼,通常只流行于东北地区,是东北倒斗界对土夫子的一种行话。”

    我点了点头,心里面思索了一下那人刚才吆喝的内容,但还是不太明白意思,就让他接着说。他说道:“我来之前已经查过了,那人口中所说的黄岗梁,正是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位于大兴安岭林区腹地,是大兴安岭地区海拔最高的一座山峰,有两千多米。而他刚才却说那个地方出了走背子,声音还那么大,什么意思?肯定是想说给旁边其他人听的,说明他肯定看出了我们的来路和企图,警告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在此期间,我一直盯着他的眼神,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一丝怯懦和虚假,心里面也自然而然的多了一丝防备,不清楚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就问他道:“所以你便认为他是土夫子?”

    他郑重而又肯定的回答了我,而后说道:“不仅是土夫子,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土夫子,因为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的身份和目的,来头肯定不简单。”

    我白了他一眼,说道:“身份?什么身份?我告诉你,老子可不是什么偷东西的贼,我的身份,是学生。”

    他想开口反驳,我又说道:“再说了,你事先也没有告诉我咱们此行要去什么黄岗梁,因此可能是你在做准备工作的时候,走漏了风声,不然咱们身上没有带半点掏土的工具,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你还真以为这世上有人会有这种本事,能够观人见物?”

    阿凡达看我这么说,眼睛登时睁的比牛眼睛还大,说道:“不可能,什么准备工作,正因为没有带半点倒斗的工具,因此更不可能出岔子啊。”

    我看着他的眼神,笑了笑,没有说话,而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眼睛愣愣的盯着我,舔了舔嘴唇,想说什么,但是我摆出手势,让他打住,表示不想再听他瞎扯淡,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我麻子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傻乎乎的白面书生了,因此不要拿你的智商来思考我的智商,要是再不说实话,下一站老子就下车,黄岗梁,你自己去。

    说完,我就开门往出走,他看我生气了,赶忙将我拉进来,嬉皮笑脸,毕恭毕敬的对我说:“麻子你别生气啊,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其实,这一次并不是只有咱们两个人,黄岗梁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接头的人,倒斗用的工具,全在他们那边。”

    我摆了摆手,说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我早就看出来你还联系了其他人,要不然咱们此去遥远的东北,没有做任何的准备,你还能如此坦然?你的骗术未免也太不高明,我的意思是说,你联系的人,都是些什么身份,他们是谁?”

    他听我这么问,支支吾吾的不好好回答,老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整话。

    看他还是这副怂样子,我当下就来了气,打开门,正准备摔门而出,他却突然开了口。

    “是鸭子。”

    听到这三个字,我便愣在了原地,心里就像打翻的五味瓶,完全不是滋味儿,脑海中时不时的闪过鸭子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这件事,恐怕已经由不得你了。”

    当时的我天真的以为,自己的事情,以及今后的路,都可以由自己一手掌控,旁人根本无法左右,可命运就像是在和我开一个巨大的玩笑,自打那方叔古墓开始,我的人生,就已经被安排的有理有序,下一步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似乎都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丝毫无法改变,这种苍白乏力的感觉,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的真切。

    就好像棋盘上一枚小小的棋子,被人指尖轻轻一拨,就可以达到他们想要的目的,然后,你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阿凡达看我这个样子,也大概猜出了我的心思,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麻子,你不要怪我骗了你,咱们几个这么要好的兄弟,现在就因为一个大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害死老六不说,而且还使我们之间互相猜疑,哪里还有几个月前情同手足的关系。我知道,你已经累了,不想再掺和进来,但是你要明白,老六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兄弟,就算犯了什么巨大的过错,但也罪不至死吧,可大头、可大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就把他给杀了,他、他还是人吗,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他说着,便哽咽了起来,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我看着他哭,触动万分,眼眶也变得湿润,但却没有哭出来,只是默默的安慰着他,心里面就像波涛汹涌的海洋,忿忿难平。

    他在我的肩膀上靠了一会儿,哽咽的说道:“当初鸭子让我想方设法骗你来,我是一百个不情愿,因为你刚从东海回来,肯定不想再染指这件事了,再者说,频繁的下斗找人,就算不拿东西,久而久之,三人成虎,你也就与真正的盗墓贼无异了,我们还都是青春年华的学生,名份对于我们而言尤为重要,因此我们谁都不想背上‘贼’的名号。”

    他抹了一把鼻涕,接着说:“但是当他向我说了老六的死因之后,我就改变了我的看法,因为我这个人,虽然平时看起来很没出息,但是一旦到了关键时刻,我是可以为兄弟两肋插刀的,老六死的不明不白,做兄弟的我,怎么能弃之不顾呢?大头心冷,杀了老六,我们就应该用更冷的心来惩罚他。就像鸭子给我说的,我们都嫌这个世界太冷,但是又有什么能比得过我们那冰冷的内心?在这个世界,对付冷心之人,恐怕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吧。”
第三章 恐怖的眼神
    我愣住了,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更冷的心”是什么意思,想问他,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只好说道:“老六死了,我们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但是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大头就是凶手,不能妄下定论。因此这件事,还是应该等以后调查清楚再做决断也不迟。”

    阿凡达用凝重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点了一支烟,默默的抽了起来。

    我接着说道:“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我也没有其他的退路,只好跟你们去那边看看,但我还是搞不清楚,听你刚才的口气,此去大兴安岭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调查大头的目的,可你们又是怎么知道大头就一定会在黄岗梁出现呢?”

    阿凡达抽了一口烟,缓缓地摇了摇头:“这个到时候你自己去问鸭子吧,我的主要目的是拉你入伙,其他的事情,鸭子对我是绝口不提,我也不清楚。”

    我的心里直犯嘀咕,想起了那张七星拱月图,心说鸭子他们不会真相信那张破纸吧?

    要真是这样,那张图上的地方还多着呢,我还得遭多少次这样的罪?

    正想着,突然有人在外面敲门,估摸着应该是内急的乘客,因为整节车厢就这么一个卫生间,我们两个又在里面磨蹭了这么长的时间,肯定有人憋不住屎尿。

    我没有多想,正准备开门,阿凡达突然神经质的拉住我,鬼鬼祟祟的,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摆出口型,意思是让我不要开门。

    我白了他一眼,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咱们又没有杀人放火,犯不着这么怂包。

    说着,我就将门打开,可接下来的事情,差点把我的心脏吓的跳出来。

    我才将门开出一个门缝,确切点说,只有能勉强塞过去一只拳头的空间,一个干枯的不能再干枯的身体就已经挤了进来,先是手臂,再是腿,然后,身体的其他部分都挤了进来,最后,一颗畸形的脑袋也随着整个身体被拉了进来,紧接着,我就看见一双极具杀气的瞳孔直勾勾的盯着我,把我吓得,踉跄着就往后靠。

    慌忙之中,我伸手抓住了旁边洗手池的水龙头,才没有被吓得跌倒,可阿凡达的情况就没有那么乐观了,惊叫着,一脚就踩进了后面的便坑,滑翻在地。幸亏里面没有存货,要不然他可真的就惨不忍睹。

    我镇定着自己的情绪,赶忙将他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脸,可他却好像已经被吓傻了,半张着嘴,表情木然的盯着那个中年人看,怎么拍都没有反应。

    片刻功夫,那人已经完完全全的挤了进来,此时我才认出来,他就是刚才那个瞎吆喝的中年人,整个人虽然瘦骨嶙峋,但是怎么也不可能从如此窄的门缝中挤过来,尽管亲眼所见,可心里面还是不怎么相信。

    他反手将门锁住,用他那足以杀人的眼神冷冷的看了我们一会儿,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冷笑,嘲讽的说道:“没想到鸭子让我来,就是为了接你们这么两个乳臭未干的怂包。”

    他声如其人,毫不拖泥带水,非常的精干。

    我瞟了他一眼,说道:“这么说,大家都是自己人喽?”

    他又讥讽的笑了一声,背过身去,没有再说话。

    阿凡达一听他竟然是鸭子派来接我们的,登时也不痴呆了,但是因为刚才实在被他吓得有点过头,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因此哆嗦着问道:“你、你你当真是、是他派、派来的?可他、他怎么就没有跟、跟我提起过呢?”

    那人没有吭声,阿凡达不怒反笑:“看来的确是这样,真的,假不了,他妈的,刚才你在外边瞎吆喝,我、我还以为你是雷子的眼线呢,现在好了,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就没有什么担心的了。”

    他说完,看了看我,指着我说道:“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兄弟,麻子,曾经下斗无数,非常的厉害,连鸭子都对他赞不绝口,你们两个可以交流交流,互相学习一下经验也好。”

    我的肺都快要被他给气炸了,心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没脑子的人,对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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