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圣光救赎-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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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无低下了头。
那时，他们离战场只差几百米，他恐惧地看着，无数炮弹像烟花一样在远处炸开，99式主战坦克和97式步兵战车组成的长长防线，炮口轰隆地巨响，震的大地一片颤动，数十辆军用吉普艰难地在人群中播放着紧急通知，开灯全开，
“……
……这是不知何处出现的变异生物，前方有大量出现……
……我们不惜一切代价将他们消灭……
……天空是他们的领地，他们靠光源来感知世界……
……现在，我们不得不宣布局势持续恶化，大家保持次序，准备返回五羊市……
……蝴蝶可以点燃钢铁、不要让他们长久吸附在车体上……
……所有听到本决议的群众，请立即撤退，不要前进，前方在大量变异蝴蝶……
……指挥部决议，本通知下达之日起，军方将再坚守72小时之后，军方后戍部队将最后撤离，为群众担负殿后工作……
就这样，原本准备去京城发展的无数本省权贵，在大部分死在了那场浩劫之中，仅有两层不到的人逃回了羊城，蝴蝶继续追来，却不知为何没有再进城。
“当时逼迫李司令分兵的郑老也逃回来了，军方后戍部队只剩下了三万人……留守五羊的总参谋长楚璟是李司令一手提拔的，他郑老从回来就我们这些人为仇人，更何况郑老还三番五次地去以势压人。我们这个区的人，他是不会来救的。”
“可是，我们什么也没做啊……”李思无紧紧握着他的手，“我们也是人命啊……”
“傻孩子，城里上千万的人，死去的越多，剩下的，活着的机会才越大……”废墟里的人又咳了两声，“思无，我就是郑老派系的人，他的财力，我不知贡献了多少，可是也为此做了好多偷工减料的勾当，你看，现在我死在自己盖的房子里，是不是报应啊……”
“爸……可以的……我马上就救您，我一个人就可以救您……”
“呵呵，我是做建筑的，压在我腿上的是承重墙，你那点力气，就算了，何况万一这里塌了，你老爸想多活一会也没戏了。”
“那怎么办……”李思无话未说完，突然，周围远处的人群突然大声喧闹起来，天空中传来一阵螺旋桨的巨大声响，一架开着探照灯的直升机从西方天空向这边飞来。
“救人啊，飞机，救人啊……”
“我儿子被埋住了，在这里，这里……”
“不要走啊，把我爱人送回营地，送回去就可以，她伤的很重，不能动啊……”
……
这时，无数金色的光芒，从飞机上点点洒下，无数蝴蝶从四面八方飞来，接住了那点点的金光，又向四面八方散去。
李思无看见一只巴掌大的金色蝴蝶向他飞了过来。
见识过蝴蝶恐怖的他几乎绝望了，可是父亲就在身后，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
他捡起一块混凝土，用力砸过去。
蝴蝶轻盈地避开，瞬间绕过他，飞到空隙之上，将前肢抓住的光点丢到了空隙之中。
“呃？怎么可能……”空隙传来了惊讶的声音。
“爸，你怎么样了？”他急忙凑过去。
“我好像……好了？”
“好了？爸你伤的怎么样，刚刚怎么不说？”李思无吓惨了，要知道，现在室外的天气是零下20多度，这种温度，哪怕没有伤，也坚持不了多久，如果有伤，基本坚持不了三个小时。
“说了谁知道你会做什么……思无，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好像暖和了很多。”
“这个……”李思无看着盘旋在周围的蝴蝶，是它带着火焰的翅膀温暖这片地方，他看了看洞口，低下头，“我不知道。”
飞机上，本尼迪斯身体微微晃了一下。擦掉了头上的冷汗。
“妈妈……”六月在一边烦燥地抓着毯子，“休息一下好不好，你已经一天没休息了。”
“这个时候，怎么休息。”本尼迪斯趁着三分钟后才可以再开光明之泉的空隙，微微喘了口气。
“让那只笨虫子来控制不可以吗？他站在那一动不动是为了打酱油吗？”六月抓狂地道，
“控制蝴蝶不是他的本能吗，一只不会吐丝不会结网不会指挥的虫子活在世界上是干什么的，和我抢妈妈吗？”
“你闭嘴！”阿重用恐怖的复眼瞪他，“我再没用也比不过一只除了吃和睡就知道惹麻烦的猫。”
“你说谁除了吃就睡？”六月呲牙。
“好了，六月，阿重的精神力不够支持控制数百万的蝴蝶。”本尼迪斯卡住时间，再度点开光明之泉，将他从飞机舱门倒下去。
大气的压力让这股水源变成了无数细小的水滴，他精神再度连接到阿重的意识，与无数蝴蝶连接，命令他们将水滴接住，丢给所有身上有血脉味的人类。
“妈妈，我一天没洗澡澡了……”六月看着空了的金碗，蹲在地上幽怨地道。
“你平时不是最讨厌洗澡吗？”本尼迪斯惊讶地看他。
“洗澡澡的时候妈妈就会和六月一起洗，”他愤怒地看着阿重，“而且周围就不会有其它不相干的人了……”
阿重：╰皿╯#
作者有话要说：烦燥的六月
光明之泉
、绝望之城
当本尼迪斯接受军方调遣的第三十个小时后，他终于有机会从直升飞机上下来。
楚璟在军用帐篷里等他，因为资源有限，所有的柴油都已经交付给了起重机挖掘机等大型车辆，发电机组基本上只能供应一些短距离的通信器材，为了以身作则，所以现在的帐篷用的最古老的照明模式，蜡烛。
这只白蜡烛的灯芯被剪过一截，非常短，因此火焰也很小，所谓一灯如豆，也就是说的这种了。
当本尼迪斯进来时，楚璟非常热情地起身迎上来，脸色很是缓和，一点也没有平时的气势：“你回来了，还好吧？”
“没事，三分钟的时间足够我恢复因施展泉水所耗费的法力了。”本尼迪斯有点惊讶于他的主动，但被高官围绕什么的对他来说再正常不过，所以回答的也很自然。
“现在情势好了很多，虽然压力还是很大，但至少人员的伤亡已经控制住了。而且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大一点的余震出现。”楚璟请他坐下，“这次的伤亡非常严重，因为太阳消失，五羊地区的温度一直在零下二十度左右，这还是因为靠近海岸，海水的比热较大，没有结冰的原因。也因此，市内的市民基本不出门，而是在家躲避严寒，所以虽然有你的帮助，直接死亡的人数还是超过了三成，据专家的估算，可能还有四百万的民众在等待救援。”
“你想让我去用漂浮术救人？”本尼迪斯平静地问。
“不是，我想请你去唱歌。”楚璟道。
“唱歌？”本尼迪斯微微惊讶。
“你跟我来。”楚璟起身带路。
这个帐篷离救援据点并不远，但四周的废墟让行动变的非常艰难，忙碌的传令兵来回跑动着，当整个城市的电力中断后，人手一部的手机在耗光电量后就是只是一个普通的玩具。
本尼迪斯看着四周的黑暗，点燃了脉轮，作为艾泽拉斯最强大的牧师，他的法力几乎没有极限，一时间，如火的脉轮照亮了数百米的范围，但更深的区域还是在黑暗里。
光芒之下，触目所见的尽是尸体！
之前在飞机上，他的强大的精神力全部用在控制无数的蝴蝶上，没有时间施放心灵视界，自然也就不清楚灾难的程度，虽然，他早有准备，但还是微微一颤。
再远的地方呢？
他展开精神，人类的感知一下放在到最极限。
极目而望，他便一下子就呆住了！
尸体，全是尸体，一望无垠！
死一般的寂寞，死一般世界！
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死绝，死者临去前的恐惧和绝望蔓延在整个空气里，有如冰冷的海水，一点一滴地将人的希望吞噬滞尽。
暗影力量也被这种绝望影响，有如回应一样，让他犹如置身冰窟，浑身寒冷。
死亡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活着的人，并不比死了的人好多少。
他们都在等死，很多人都直接放弃了希望。
黑暗、饥饿、恐惧……
太阳是生命的源泉之一，也是人类的信仰，当它消失在虚空之中，带来的不仅仅是气候的剧变，城市的瘫痪，更是人类心灵底线的崩塌。
当灵魂都已经死寂，就算他们的身体没有太大的伤害，死亡也会很快来临。生命有希望时，可以让稚嫩的新芽推开巨石。当生命失去希望，就如被采摘下来的鲜花，枯萎就在下一个瞬间。
他清晰地看见难民营地中，得救的人们相互依偎在一起，抵御剧烈的严寒，临时的厕所已经没有次序，人们直接在附近解决，男人和女人已经没有分别，他们的眼睛，都是灰暗的。
直到到了分发食物的时间，他们会争先恐后，甚至为了一个位置相互扭打撕咬，道德和文明在这样的世界里已经被践踏在了泥土里，支撑人们的，只是一点本能的欲望。
突然间，他在虚空之中，找到一丝希望的种子。
暗影牧师生物的情绪极为敏感，只是一刹那，他就捕捉到了那一丝情绪，并在下一秒，确定了他的位置。
那是一个心灵非常纯洁的少年，他的心里也有悲伤，也有恐惧，但这都没有压倒他心中的希望，他陪着身边废墟里的人，轻轻地唱着一首歌。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虫儿飞，花儿坠，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不怕风吹，不管对不对，也不怕东南西北……”
本尼迪斯突然想起当初，他向上任主教学习希望圣歌的时候，曾经问过导师：“为什么没有希望的我们，却可以带给别人希望？”
他的导师回答说：“因为每个人都有希望，只有在拥有勇气时，才被点燃，多尔，对于那些真正明白圣光的人们而言，信仰不是一种神祇的崇拜，而是以身作则地实行。当你渴望拯救他人与苦难，就会获得拯救他人的力量，这种力量名为勇气，源于世界，他就是圣光。”
“多尔，你记住：将我们的勇气传递给需要帮助的人，这就是希望圣歌！”
“呵呵，原来我到现在才懂。”本尼迪斯微微一叹，“楚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知道如何去做。”
“谢谢。”楚璟诚恳地说。
“不谢，帮我一个忙，右前方42度仰角12583米处，有我新的徒弟，你去帮我找来。”
“嗯，半小时后到我基地来认领。”楚璟点头，到时半公里内的目标人物都要带来，以免漏网。
本尼迪斯看着他如同脚生根一样地站在那里，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好心地提醒他：“那，你作好心里准备。”
楚璟再点头。
本尼迪斯仰望着黑暗的天空。
净化衝击！
一道强大的通天彻地的圣光猛然爆发，极光瞬闪，整个世界都变的明亮了一下，接着极光消失了！然后，漆黑的天空有如被冲开了一个缺口，一道光芒从缺口中洒落下来。
那道缺口距离世界太远，所以光芒到达时，已经散的很开，开的足以将整个城市笼罩。
那光芒，是太阳。
人群沸腾了。
有的人跪地大哭，有的人喜极而泣，有的人兴奋地发狂……
楚璟情不自禁地前进了两步，伸手，接住了阳光。
好温暖。
只有在失去时才会真正明白的重要。
没有它，河水结冰，万物枯萎，人类的文明离开它后，大部分都会湮灭在黑暗之中，就算有几个城市在抵抗，但却挽救不了真正的末日。
在黑暗降临了整整一个月后，他再度见到了阳光。
一个月前，这个华国三大经济中心的城市常驻着1300万人口，进出口总量占据了世界的7％，一个月后，这里……已经沦为地狱。
然而，仅仅三分钟，天空的口子豁然收拢，太阳再度消失在了黑暗里。
楚璟这才回过神来，急忙看向牧师。
本尼迪斯倚靠在一块废墟上喘息。
“你怎么样？”楚璟一把扶起他。
“只是把法力在一瞬间耗尽了。”本尼迪斯知道他的疑惑，开口解释道，“在法师的术法里，这种情况叫法力浩劫，我感觉到两个世界的重叠，这段法则混乱，什么样的情况出现都有可能，但是两个世界的重叠并不多，我的所有法力在属性克制的情况下可以开一个口子，但世界晶壁的自愈属性，不是我可以改变的。”他停下声音，休息了一下，才继续道，“接下来，你知道怎样做了吧？”
他以前的希望圣歌，只是神圣术法安抚心灵，法力有限，范围自然也有限，当神圣的力量用尽，心灵自然又回到原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