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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既见云,胡不归-第35章

小说: 既见云,胡不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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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幸好父亲大人快了一步将本宫嫁给陛下,在本公成亲后的第二年春,父亲大人就被赐了毒酒,若不是已成了亲,本宫就会随着家中其他的家眷一同被押送入蜀,流于边地。 笑澜可知树倒猢狲散的满目疮痍?”
杨笑澜点头道:“这个,笑澜是知道的。有权有势时,自有人来往庭前巴结送礼,待你失了势,不踩你两脚已是宽厚。人们趋之若鹜的只是那些唾手可得的权力,为了权势,人可以将良心、知见、人格,全都抛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独孤皇后冷笑几声道:“笑澜倒是看得明白透彻,那你该知道当时我的处境有多艰难,宇文护篡权夺势,废孝闵帝,毒死明帝,我与陛下日夜防备小心翼翼,直到武帝清除了宇文护才能略微喘息,一度以为武帝将丽华纳为太子妃,我们的处境会好上一些。怎奈何,这宇文家对我们总是心存怀疑,连带着宇文赟那个混账,举止轻浮,行为荒淫,手段残暴,性格乖张,更甚其父……”
“皇后殿下的前半生,还真是风里来雨里去,一路艰难困苦,有今日的地位荣耀,委实不易。”杨笑澜由衷敬佩。
政治这碗饭,不是随便谁都可以吃的,背景、智商、手段、运气,缺一不可,稍有不慎,满盘皆输,代价是一家一族的上穷碧落。她只觉得皇后一路走来,也不知道担了多少惊,受了多少怕,失势时要想着恢复昔日的辉煌,得势了还要防着杨坚另结新欢危及自己的地位,危及子女的地位,可谓是机关算尽。
而独孤皇后更令她惊讶的地方在于,她是真心实意想要开创太平盛世的,她在乎的是权力,是不用受制于人的权力,更在乎的是成就不世的功名。但可悲的是,历史上有权有势的女人通常都不会有一个好的名声,吕雉、武瞾、孝庄、慈禧,男权社会下的史书非但尽力书写她们的心狠手辣,诋毁、掩盖她们的功绩,还将她们尽可能的描摹成放荡、淫/乱的女人。对于独孤皇后,后世亦有骂名,几乎每一篇论文,每一本传记,都会提到她是如何有先见之明的在新婚之夜让丈夫许下诺言不再和别的女子生孩子,然而事实确是,早在新婚之夜杨坚就已经耍了个心眼,将不再娶别的女子的诺言变成了不与旁人生子,更有甚之,他连这个诺言也并没有遵守。那突如其来的广平公主与襄国公主,难道真是杨坚从树丛中捡回来的嘛。
可叹的是,世人根本看不到独孤皇后是如何地手不释卷,如何地英明决断,如何与杨坚纵论形势、分析利弊,如果没有她倾注的毕生精力和心血,便没有隋朝的开创,隋朝的稳定,隋朝为唐朝盛世打下的坚实基础。世人也不知道,正有鉴于南北朝的纵欲导致了每一朝每一国的轻易覆灭,独孤皇后才会如此严厉地对待杨坚,她深谙男女之争的根本并不在于杜绝小三,而在于控制自己的男人。这一点,比现世里那些动不动就觉得自己的丈夫纯属无辜,被小三勾引的无知女子不知要通透多少倍。
从那天独孤皇后的疲态来看,她与杨坚的关系并不见得有多么深的浓情,而履行夫妻的义务,也几乎是她较为痛苦的一件事情,若非如此,那一日,当杨笑澜发现这一切时,她就不会如此愤怒,之后也不会对杨笑澜如此冷漠。
正是因为有这样坚毅的母亲,才会生出像杨丽华那般坚韧的女儿。
想明白了这前因后果,杨笑澜不禁对独孤皇后充满了爱怜,她只觉得这个女人虽占据高位,可每一步都是付出了极大代价得来的,世人敬她也怕她。她不知道这宫内朝上是否有人是诚心对待,真心爱护这个女人。在充满肮脏政治斗争的宫廷里,这样的真诚,几乎是不可得的。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独孤皇后想要这样对杨笑澜咆哮。可那双清澈的眼神里,除了悲悯,分明还有着一丝哀伤。她只得在心里冷笑,这么多年以来,她见够了无数谄媚、鄙夷、畏惧、讨好、垂涎,确是第一次有一个人会为了她觉得哀伤。她暗叹一声,道:“知道我同你说这许多的用意么?”
杨笑澜摇了摇头,摇去了些许悲凉,但眼里的感情仍在。
独孤皇后只问:“你的志向在哪里?”
“为你完成统一大业,跨过长江,灭了陈国。”像催眠似的,杨笑澜答道。
“很好!所以,忘记你是谁,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此刻,你是杨笑澜,有一天会攻入陈国,打入建康,完成几百年来都没有人完成的统一大业。从苻坚伐晋失败之后,北人一直对南征又是惦记又是恐惧,既蠢蠢欲动,又丝毫不敢妄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重蹈了苻坚的覆辙,但是我有预感,这件壮举终会在我们手中完成。”
独孤皇后从一侧的漆盒里取出一个古朴的青铜面具,细细摩挲后珍而重之地交给笑澜,道:“你身材不高,人又瘦弱,年纪愈大越容易在身形上露出马脚,本朝虽以美髯为美,我可不想看你贴个假胡须装成个大胡子的男子。这个面具能将你的下巴至脖子处完全遮盖,从今儿起,你就戴着,别人看习惯了也就好了。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你命薄,袁相士让你戴着为了挡煞趋吉而用。况且,你面容娇嫩,日后上了战场,也可以添些威风。”
接过面具,仔细端详,十分眼熟的器物,许是在现代见过。镂空的菱形眼睛部位和鼻息的位置,两侧的耳朵招风,青铜掂在手里,本该有些分量,可这面具却显得异常轻盈。
拂过这金属质感的眼耳鼻口,隐隐有青铜特有的味道传来,杨笑澜总觉得,这面具有着说不出的神秘感,似是充满了某种来自远古的召唤力量。覆上自己的面颊,面具贴合的非常完美,简直就如同量身定做一般,也不会觉得沉重或是气闷。
刚戴上的那一刹那,耳边似有声响,杨笑澜凝神细听,顿时心神颤栗,厮杀、奔马、犬吠、哀嚎、哭泣,不仅仅是声音,还有气味,浓重的血腥味,火烧过枝叶的焦味,尸体的腐臭。最后她隐约看到一个女子,被吊在一根粗壮的柱子上,围着她的是一群衣着原始、袒胸露乳的男子,脸上带着仇恨,手上执着青铜制的长矛,树枝削成的尖锐长棍。那个女子的身上有箭矢穿过留下的血洞,有石头砸过留下的血痕,有被树枝抽打的痕迹,还有别人吐向她的唾沫。那女子的轮廓相貌看来亲切,妖冶中带着三分清丽三分端庄三分威严,表情则是一脸的不屑。待要再看得分明些,影像、声音、气味统统散尽,就像方才那些所见所闻皆是她的幻象。
作者有话要说:一日三更完成~~~
今晚要早点睡~~~
实在累人。
仓促间如有错字、错处还请指正,多谢。
因为三章更来匆忙,有些成语未经查考其典故发生的年代是否晚于隋朝,故而,若有年代方面的问题,还请多多见谅……

☆、第四十八回 是耶非耶

       “看来面具也认了你为主。 ”自杨笑澜戴上面具,独孤皇后一直紧紧盯着,生怕会有何异常。可这面具配上杨笑澜适合地就像是物归原主一般,除了一开始的异样之外,一切都十分妥帖。而杨笑澜藏匿在这面具之下,丝毫看不出任何稚气来,甚至隐隐之中还增添了几分迫人的杀气。
她这才定了心道:“此面具是本宫七岁那年无意之间在家中的收藏里寻到的,一见之下爱不释手,父亲无法,只得将面具和这枚戒指一并给了我。”独孤皇后伸出手,让杨笑澜看清手上的那枚太阳纹的戒指,续道,“曾听父亲说起,这两件物事来得神秘,可能最早来自于一个已经消失的古老国家。因不知它们的用处,先前得到此物事的人又凶吉难料、祸福难测,故而族人一直将他们收藏着,许久不曾出现,直到了我的手上,才让它们又重见了天日。方才,可是出现了幻象?”
杨笑澜摘下面具点头称是,好生察看了一会儿才道:“声音、气味、画面出现的十分诡异,拼凑在一起理应十分骇人,可是不知为何,我只觉得伤心,有一种想要流泪的感觉。”
“看来笑澜还真是有缘人,你是第二个看到幻象的,我在七岁那年戴上面具之后,就已经将这一切都经历过了。有趣的是,当时我虽年幼,却丝毫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有一种轻松的解脱感,还有……”
“还有?”杨笑澜手上传来的是面具的青铜质感,入目是独孤皇后迷蒙回忆的神思,不由自主地被她的故事深深抓入其中,听得十分入神。
“还有一种壮志未酬、心愿未了的悲凉。”独孤皇后说完就见杨笑澜投入又深思的样子更显几分傻气,不由得微微一笑,道,“笑澜此时,颇有些令人可爱。”
被独孤皇后猝不及防的夸赞,杨笑澜脸红,道:“皇后殿下说笑了。笑澜还有个冒昧的问题想要请教。”
“笑澜怎么总是一副可欺的模样呢?”独孤皇后捏了捏杨笑澜的脸蛋,问道:“笑澜可是想问,本宫为何想要将此物赠于你?”见杨笑澜负气不答,她又轻笑几声道:“笑澜不知,本宫曾想以此物作为信物赠予本宫将来的夫婿……”
“啊……”
“与陛下成亲之后,本宫也确实让陛下试过此物。结果……”
“结果?”
“陛下完全无法戴上这个面具。”
还有这等奇怪的事情?不过是一个面具,也不存在头大头小的问题,怎么又会戴不上呢?杨笑澜将面具翻转来看才发觉玄机,这面具完全没有系带,也就是说它完全没有可以固定在脑袋上的部件。 方才,她戴上面具没有脱落,完全是因为面具贴附在脸上的结果,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这面具让她戴了,允许她戴了。
“啊……不会戴久了就无法摘下,从此它侵占我的脸,吸我的血,吃我的皮肉,变成我的脸吧!”杨笑澜惊道。“我不要,我不要。”
独孤皇后一阵大笑,甚是欢畅,半喘着道:“本宫也不想笑澜这细皮嫩肉的小脸从此就埋在了面具后面,因此,本宫特许你在我的面前摘了面具。你这傻子,也不想想,如若这面具真如你描绘得这般妖孽,那它也该是来者不拒才是。如此,才能以更多的精血来壮养着它,是么?”
“这倒是哦。”就像常以歌声迷惑海中船员的女妖也是任谁都可以听到她的歌声,想了一会儿,杨笑澜心中略定,连杨坚这种真命天子的气血它都不要,应该是看不上她的。可是杨坚戴不上,她戴上了……
“不对呀,陛下看到过这个面具,如果我戴了,他不就知道是你给我的嘛……你又说什么送给未来夫婿,那陛下见了,说不定觉得我和你……怎么怎么样了……不得要了我命嘛!”
独孤皇后忍不住戳了戳杨笑澜的脑袋,嗔道:“你说你这脑袋里都装着些什么,我可是丽华的亲娘,她都大了你十岁,何况是我!你就是做我的义子都嫌太小,还想着和我怎么样!”
“不是啊,你没听过么,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杨笑澜一脸无辜,振振有词。
独孤皇后咯咯笑了几声,道:“这番说辞,不由得让本宫揣测起笑澜的不良居心来。”
“呃……笑澜不敢。”
“嗯,是不敢,倒不是没有。”独孤皇后自顾自笑了一会儿又白了杨笑澜一眼,道:“陛下没能戴上的东西,我又怎会告诉他这是送给未来夫婿的!真是个傻子!你将来的命,说不定……还悬在这物事之上。出门时便戴起来吧。”
“哦,那几时可取下?”
“没有本宫的允许,不准。”
“吃饭怎么办?”
“面具有口,无人时准你取下。”
“回家总可以拿下来吧?”
独孤皇后假装沉吟一会儿,方道:“回家在无人处准你取下。”
“难道我还要戴着它睡觉不成!”杨笑澜怒道。
“嗯?”独孤皇后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道,“若是你想丽华知悉你的身份,取下也不妨。”
想到杨丽华若是知道了,还不知会是怎么个场面,杨笑澜颓然“那还是算了。”
和独孤皇后道了别,杨笑澜便戴上了这看来悚然的青铜面具,一路上遇到的宫人侍卫,不一不向她垂注,有一时认不出她来的,她就取出腰牌示人。杨丰见到她,愣了半天。杨笑澜没好气地命他改日取自己的画像一幅,日夜观摩,以了解她的身形,不会如此震惊。
下午,按照惯例,杨笑澜依旧先去了大兴善寺,走到寺门口就有小沙弥一脸惊吓地望着她。她好笑之余又觉得好气,一把拉住他训道:“永信,佛说,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如此你便惊恐,可见参悟不透,回去罚抄经二十遍。”
叫永信的小沙弥抖抖索索地问:“是,笑澜师伯,二……二二十遍?是何经?”
“什么经?当然是……”金刚经呼之欲出,但这个朝代,除非自己能将金刚经默写了出来,否则,哪里会有金刚经。“当然是金刚顶经!”
“金刚顶经,二十遍?”永信一脸苦相。
杨笑澜刚想说敢讨价还价就抄三十遍,就听得尉迟炽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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