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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帝王略 作者:欧俊呈-第37章

小说: 帝王略 作者:欧俊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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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送他脚边绣纹龙的襟袍步摆动,转身离去,手杖的声音撞击在地上,在长空中清越而孤寂。

门吱呀一声倏地打开,冷风灌入,侵袭着我沾满冷汗的脊背,全身冰凉。

我终于,是等来了那个结局。我等待了很久,一直期待着它有所变数,我能挽力乾坤……

却忽然听见门口的足顿住了,黑暗中我转头望了过去。夜风吹乱了他的发,像鬼魅一般在墙上投下张牙舞爪的斑驳黑影,他静立在那里看着我,眸中的闪亮如星辰,四周静默的死寂。

死寂中,他轻轻地开口,几乎要被夜风卷去他低哑的醇厚:“不是你请孤出山的么?当时尚气吞长虹,与孤畅言天下与君臣;如今,又为何要退缩?”

我猛然睁大了眼,却见他已消失在门边,墙壁被月光照射得通体光滑,刚才他投于上面的冷肖背影,就好像一个一瞬而过的梦境。原来,我真是醉了。

揉住额头,身上早没了酒气,喉中却又泛出来写;我趴在地上,翻肠倒胃地在吐了出来。

我用袖子擦着嘴,自己爬上了床褥,扑鼻的酒臭和腥恶,我将自己裹在里面。

伸出自己的手,上面的纹路在摇曳烛光下看不甚清,我却不自主地笑出声来。

第二日,他一阵风一般地进了我的寝室,两扇门辄辄地响,我早就坐在案台边等待着他了。

见他进门,我一手按在案上,躬身行礼:“楚王太傅。”

他目眦尽裂,走到我的案台前,忽然将我的早茶杯盏尽挥在地上,我木然看着精致的瓷器落地、破碎、然后不复美丽。

抬首,我问道:“怎么了?”


他揪起我的衣领,眯起了眼:“你昨天便都知道……是不是?”

我有些疑惑地望着他:“楚王太傅,你说过不逼我的。”

他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我面上一阵火辣,随即跌坐于地,我侧着头,发垂在我的耳侧,心下却越来越沉。

他愤怒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是你让人烧了楚军的粮道?是你让人占了楚国的都城?”

我仰面看着他,伸袖擦掉唇边的鲜血:“赵王张敖,是国之驸马,也是孤的姐夫,孤从小素与他亲密。孤昨日不过是修书一封,在楚王攻城之乱时,让人出城飞报张傲。你在此攻城略地,赵王却已帅军在楚国狩猎。至于楚军之粮道,是孤让吕释之去找了燕王卢绾借的兵马。你若是真心勤王,即使粮道被烧,孤也能让长安的粮道供给楚军之粮草;若是你背主谋反,孤今日就让你断粮。”

他怔怔地看着我:“不可能,赵王军,飞马奔驰至楚国都城,也至少一日一夜。”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你以为呢……赵国离颍川如此之近,孤受韩王军围攻时,他为何不来救援。因为孤在出征前,便言于他,赵国之军,只有一用,那便是监视楚国……至于你的探马飞报,赵王军在颍川郡与韩国接壤处,练兵铸铁,那自然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了,这还是楚王你教给我的,你忘了么。”

脖子上出现了剑气,寒意逼在我的颈项处,我肿着半边脸仰头望他,自己的一只指头缓缓地抚上青铜剑上错落的镂金纹烫,血顺着剑刃流下,那是我脖颈处的血液。

我笑了:“这把镆铘之剑,是一把好剑,天下雄兵,不想却落于匹夫之手。”

我并非那种为了自己愿赔上帝国的人,即使我在这种情况下死去,母后的位置,却是无可撼动了,一个为国战死的儿子,无论如何都是天下的楷模。

吕家从此也会有充足的政治资本,作为他们再次在朝堂博弈的筹码。

我已留了遗书给吕释之,让他三日之后开启,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若是我身死,一则让赵王张敖挥师灭了已然断粮的楚军,使驸马张傲再表肝胆忠心于朝廷。二则让母后认薄夫人即将出生的儿子刘恒为子,再继大业。 

并非我穷途末路,只是我常想,一个连自己也不愿算计的人,终不能算计天下。

并非我不畏死亡,只是我常想,将自己布在局中,也许能至于死地而后生。既然他韩信能忍胯+下之辱,只为扬名,我难道不能用自己的生命,作为我功勋的祭奠么。

若是我能活下来,从此,再也不会有皇子的功劳能盖过我这个为大汉王朝出生入死的英雄。天下都会记住我慷慨就义的仁信。

这个局,我布的时间并不长,却似乎耗尽了我一生的真情。

在等待这个似乎已经等待良久的结局时,我烦躁焦急。

但我却并非为我自己,我只是为他为他而烦躁。

我烦躁于他的选择,他若将自己逼上地狱,必会把我逼成魔鬼。
我不安于天命,原来天命中注定要死的人,我却怎么也无法启用。

我从不知道,原来他在我的心中,已经如此的重要。就连杀他,我都想亲自动手。

鲜衣怒马,曾经什么也无法挡住他耀眼的光辉,在天下未定的修罗场上,他是最美的,屠万人的将领。白骨照着他的碧血,将他的威名刻在汗青之上。

那时他的背后,有大汉的支持,有父皇的信任,萧何的帮助。
他的手中,有自汉中而来,源源不断供给的兵马,他带着那些兵马,征讨九州。

而如今,他只剩下空壳。这不是属于他的天下。

耀日已经坠落,荣光早已斑驳,他身后不再有一个个拱力助他的豪杰,只剩争权和猜忌。而政治,正是他最不擅长的。

我伸手扶住剑柄,抬眼望着他,轻声道:“你大势已去……若是杀我,从此便一世英名尽毁,徒引天下人耻笑于你罢了。”

在他一怔的瞬间,我掐住了他的虎口,反掌一击,他的剑便歪道了我的肩处。我顺势欺身而上,一脚踢在他足下的伤处,他身子微跌,我一把将他拉得翻滚到了地上,反身压住。

一切都只发生在刹那。

他的手仍握着那把镆铘,却被我的手掌抻于地。我另一只手握住了他颈项的动脉,只要微微使力,便能让他血溅当场。

我看着他震惊的双眸,目光不由得悲悯,出声时嗓子已嘶哑:“孤……真不想杀你,也舍不得杀你。却不想,你对孤,一逼再逼……”

他的眼神暗沉了些,好像要将我吸入无底的深渊。漆黑不见底的瞳仁,吸干了我最后的彷徨。

忽然有种预感……

原来他和我,早就结成了如此紧密的羁绊。

忽然有一种感觉,我若是就这么杀了他,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今日,他会成为我一辈子的遗憾。可若是我不杀他,我就不会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回想今日,因为我会死在他的刀下。

我停在他脖颈处的手向下滑动,伸进了他的内衫,我一把扯下遮蔽他肌肤的衣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忽然想起我那个荒唐的梦境,可如今的现实,却比梦境还要荒唐。

自从做了那个梦,我才真正了解,我心中对他暗生的迤逦;原来,我做梦都想将他压在身下,看他高傲的面具分崩离析地破碎。

如今,他就要死在我的手上了。
我悲戚的同时,却又感到一阵快感。

俯□子,不顾他躯体的震动,我咬上他如白玉般的颈项。






36

36、第三十四章 心病(已修) 。。。 
 
 
对他的感觉一瞬间都涌上了我的大脑。

最先的敬仰爱慕;被背叛后愤怒与决绝;他不愿臣服时的心灰意冷;再到因为伐颍川而不得不与他搭上线后,再次被他挑起的侥幸的希望……

为了心底这一丝侥幸,我向父皇请了调动赵王军的兵符,布了这个局。

此局可以说是为他而布下,然最终亦将我圈死。

我心中对他不是没有怨,自从为他折翼后,便一直压抑在内心,他越高傲,我就越想伸手撕裂,他越显硕,我就越想让他落入尘埃。

我知道这并不是帝王的胸襟,却是昏者的忌恨。今日我总算明白,原来我将自己藏的很深,却聚沙成塔,聚蚊成雷,涓涓不壅,终为江河。

不由自主地向他透出迤逦,竟是想掩盖心中对他的愤怒……
可最后两者却交缠在了一起,分不清那里恨,哪里是爱。

我最先见到他的时候想用他;
后来匆匆忙忙,将自己的生命与荣辱赌在了燕地;
再后来又为了用他,在孓城给他折翼……
直到伐颍川时,心怀侥幸地上门相见……

我这才知道,原来,我心中早有了他了……我却兀自无视,直到那个迤逦的梦境,堪堪敲碎了我心中为自己筑起的高墙。梦中的光华,那是欢愉享受,我自己都不曾发现的,禁忌的快感。

原来离了他,我无论对谁,都还是谦谦君子,温雅知礼,矩步方行。只有他……只有他……我连篇的谎话中,多多少少,却对他透出了真心。

我着了魔般,贪婪地啃咬着他的前胸,他猛烈地挣扎起来……几乎将我掀开……

我微微皱眉,撑起身子站起,一脚踩在他的伤处……
他倒吸一口气,面色僵硬。

我趁着这一瞬,夺了他的手中之剑,一把掷远,镆铘剑身的一半“刷”的没在旁边的木槛中,刀锋犀利,另一半嗡嗡作响,震动不止,在烈阳灿照中,闪动着耀眼的金色。

扣着他的双手押在地上,我看着他冷冷地笑道:“楚王太傅,当年孤随樊哙将军习武功时,你尚训诫了孤,叱孤匹夫之勇,难堪大任。如今,楚王太傅却受制于这匹夫之勇,又如何?”

他微微虚了眼,冷声道:“楚兵就在门外,只要孤唤一声,他们便能进来,到时太子名誉尽毁,也必为孤所擒……”

我耸着肩膀笑了出来,一把将他的上衣襟撕开,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喊罢……孤身死命亡尚且不惧,岂能惧了一二楚卒?”

我使出全力压制着他,他不断地抽气。

他凌乱的黑发铺于侧颜,精致的面庞上一瞬间的怔然,似乎被忽如其来的暴力震惊得无法回神。

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我如今的武功,再也不是初在皇城樊哙所授的一招一式,而是在战场上血炼出的利器,招招只为杀人。

“楚王殿下?”外面兵卒恭敬的声音响起。

我冷冷地看着他,从刚才的木槛中,拔出镆铘横在他的颈边。寒冷的青光照着他苍白的面庞,泛出碧色的妖冶。

他的呼吸渐渐平复,似乎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他向外面冷声喝道:“都退出去,没有孤的吩咐,不准靠近……”

听着门外有兵卒离去的声响,我的刀剑静静地横卧在他白玉般的颈项上,划出暗红的血色痕迹。

我伸手拽起他的长发,低声嗤笑道:“楚王殿下,原来也怕死……”

他猛烈地呼吸者,含着怒气道:“只有你这种卑鄙小人,方不顾廉耻。上位者的丑态,你自己竟毫不在意……孤若是死在这种地方………”

我笑得更开怀,手中铜刃倒挨得他的肌肤更深了些:“原来,楚王殿下不是惜身,却是惜名。”

他斜睨了一眼颈边的剑寒:“若是你在此密室中弑孤,你如何向天下人交代?你又如何向皇上交代?”

我一把拽起他的后领的衣襟,将他向床榻的方向拖了过去,他腿脚不便,立足不稳,却也只能被我半拖半拽地扔在了床上。

他脑后的发簪在挣扎中折断,散落一肩垂腰的乌发……

我抻着他的额头贴近柔软床铺中,我跨坐在了他伏趴于床的背上,一手拿剑挑开了他绣文龙腰带,将他的双手拉起绑在床头。

他的乌发散在床帏上,整个过程中随着他不断的猛烈挣扎而抖动,像绽开了一朵凋谢的凌乱的花……

我从后面拎起他后脑的头发,拽着他的头便往墙上撞去,直到他的额头磕出了鲜血,我才气喘吁吁地放手,坐到他身旁,我一把将他翻转过来。

他的额上满是汗水和血渍,黑发贴在上面,黏黏糊糊,我伸手将他的发全部捋开,带出了黑血……
他的面容这才展现在我的面前,微肿的左颊,额上的鲜红,瞳仁中似乎没有焦距的双眸。

明明一样是鬼斧般凿刻的完美,可他如今却丝毫不再有初见时耀目的光彩……寥落下的尽是失措,震惊和呆滞……
骚乱的黑发毫无章法地错乱纠结,衣衫尽损,沾满了尘土与鲜血……

我方才知道,原来美人落魄的时候,便不是美人,只是一滩肉泥般的身体,毫无美感可言,却承载着我的回忆。

我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厌恶,仿佛刚才印在他胸膛上的吻都变得污秽难堪。我伸手粗暴地抬起他的下颚,他的声音已哑得不成样子:“杀了我。”他说。

我沉默地一件一件撕去他的衣衫,他从我夺去他的外襟开始,身体便止不住地剧烈颤抖,他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臂,我一把挥开:“若是想少吃连零碎苦头,就给我安静些。”

我一身黑玄,衣冠楚楚,居高零下的看着几乎一+丝不挂,不着寸+缕的他。

他如濒死般推搡着我,我岿然不动,他的眼死死地盯在我身上,漆黑得幽深死寂……我看不懂。

一瞬间心中细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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