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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骚戏-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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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稀汤咣啷〃地忽悠起来,全身麻酥酥没了力气。
芒种疯了。
花瓣儿由着他的性子吸吮。
她觉得自己正一阵紧似一阵地被他噙在嘴里融化,心里有种害怕和冲动被搔挠得快要
把身子撑破。她不晓得害怕啥,也不晓得盼着啥,她被这种从未有过的、没着没落的酥痒麻
胀拖拉着往四野里飞跑,最后累得精疲力竭,终于〃哞〃地哭出声来:
〃你是娃娃不?人家娃娃才吃酒酒哩………〃
芒种慌了,探身用嘴堵住花瓣儿那张烫得吓人的嘴,右手在她身上一阵胡乱的拍打。
花瓣儿嘴里的哭声骤然停住,随之变成伴了鼻息而出的柔软的呻吟。
听了花瓣儿的呻吟,芒种全身的血〃忽〃地沸腾起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抱着的这个香身子,其实是个藏了神奇宝贝的木匣匣,要打开它的欲
望难以自持。没人告诉他咋样才能打开,他只是凭着天性和渴念,使出九牛二虎的力气,在
想象中的锁孔里一阵乱捅。
花瓣儿软塌塌的身子陡然变得僵硬,鼻息间的呻吟也渐渐成了牙齿间磕碰的声响。
半晌,芒种觉出花瓣儿的指甲深深插进他的后背,听到一声极为痛苦的嘶喊。
〃哥,好疼哩………〃
芒种恍若梦醒样样地卸了腰身上紧绷的劲道,全身湿淋淋地趴在花瓣儿身上。花瓣儿
的筋骨又软下来,两腿迟疑地动了动,抬起来圈住他的大腿。
芒种只觉屁股上的肉一紧,裆里的物件一股热流迸射而出,接着,后脑勺闪过几道惊
天的霹雳,通身颤栗不停。
花瓣儿觉得怀里搂着的身子有些异样,忍着疼关切地问:〃哥,你咋咧?〃
芒种缓过神来思忖着说:〃没事。〃
说完,翻身从她身上下来,有些懊丧地躺平。
花瓣儿刚想把胳膊递过去,忽觉腿间凉凉一片,探过去一摸,诧异地说:〃你咋往人身
上尿哩。〃
〃没。〃
〃咋没?〃
〃是没哩。〃
〃还说没?呀,你的尿咋是粘的?是不是有病咧?〃

4 

花五魁趔趔趄趄出来,一路直奔翠蛾家的草场胡同。
翠蛾是个苦命人,原来的男人福根不正干,不但好吃懒做借下一屁股债,还想在城北
郝三的八仙赌局捞油水,又遭了别人的算计,从此和几个相好的哥们在城北三十里外的清风
店游荡,胡抢胡骗吃饱混天黑,连亲娘老子的丧葬也是翠蛾操办着埋在河南。
福根走了再没回过家,一是怕人追账,二是翠蛾身子有毛病没生下一男半女,没有牵
挂。六年前,他托人捎来一封休书,让翠蛾给他看着房子,自己仍在外面逍遥,后来手里有
了钱,偷着和唐县一个常年在外的羊皮贩子的媳妇勾勾搭搭,那媳妇还给他生了个闺女。
翠蛾娘家是祁州的黄台村,早没了亲人。她再没动嫁人的念头,不光因为身子有毛病,
主要还是五年前那个晌午,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体。
那个晌午闷热,花五魁来翠蛾家拿缝补好了的行头。
花五魁平时和翠蛾走动得也算亲近,因为她是他师姐李红儿的亲姨表妹。花五魁看着
整齐的针脚赞不绝口,翠蛾一时高兴顺嘴说了一句:
〃要是表姐还在秧歌班多好,这身她穿着最合适。〃
花五魁听完,脸骤然变色,急忙假装细看行头的补丁。
翠蛾没在意,反倒笑着说:〃姐夫也真是的,事体过去这么多年咧,咋一提她还变颜变
色的?〃
花五魁心里发虚,颤声问:〃你说啥事体?〃
翠蛾平静地说:〃还有啥?你心里清楚哩。〃
花五魁先是紧盯了她的面色,后又若无其事地说:〃俺清楚啥?糊涂哩。〃
翠蛾笑笑说:〃那年,你夜里去过俺姨家不?当时俺正往墙根儿解手哩,不然也就被你
弄死咧!〃
花五魁听完,如同雷霆过顶,呆若木鸡。
这些年来,他一直以为那件事根本无人知晓,没想到青天白日下被翠蛾笑嘻嘻
地说出来,简直让他魂飞天外。
翠蛾停了片刻,又说:〃姐夫,晓得俺为啥敢对你说不?就是俺晓得表姐毒死兰芝姐在
先,是她不对。再说俺当时小,后来,后来……〃
花五魁咬牙逼问:〃后来咋样?〃
翠蛾面上一红,低头嗫嚅着说:〃没喽你,俺……俺就没好秧歌看咧!〃
花五魁根本没有察觉翠蛾脸上的红晕,他完全被内心的恐惧拿住,半晌,结巴着说:
〃这……这不怪俺,怪只怪她心太歹毒,毁了瓣儿她娘的性命。〃
翠蛾说:〃可俺佩服表姐,她说到做到哩!她让你娶兰芝姐四年,四年后娶她,你没答
应哩!〃
花五魁颤声道:〃婚嫁不是儿戏,想咋样就咋样?〃
翠蛾说:〃那你咋在结婚前一天还破喽表姐的身子?〃
花五魁顿然愕住,惊诧翠蛾的无所不知,半晌,气愤地说:〃那是她施的一计哩,把俺
灌醉咧。〃
翠蛾摇头说:〃你这话俺咋信哩?表姐是个聪明人,不吃大亏咧?〃
花五魁忿忿地问:〃她吃啥亏?〃
翠蛾轻声道:〃表姐为啥突然离开秧歌班走咧一年?是你那天往她肚里种咧一块肉哩!〃
霹雳再度炸响,花五魁一屁股坐到炕沿上,过了半晌,眯着眼睛说:〃孩子哩?小子还
是闺女?〃
翠蛾伤心地道:〃是个带把儿的!〃
花五魁做梦都不会想到,因为一场醉酒,自己竟在这个世间多了一个儿子。他说不上
害怕还是欢喜,愣怔了半晌,哆嗦着问:〃他们在哪儿?〃
翠蛾摇摇头。
花五魁冷冷地说:〃你不说俺也晓得,她一直在暗中踅摸杀俺的机会哩。其实……其实
俺也想早点和她有个了断。〃
翠蛾轻声说:〃表姐未必那么想,这么多年她要想早就报官咧。你毕竟是孩子的爹哩!〃
花五魁冷笑道:〃报官她也活不成,没准想让那个小子将来折腾俺哩!〃
翠蛾不再言语,望着针线匣里的物什出神。
花五魁突然盯着她问:〃你想啥辰景报官?〃
翠蛾惊愕地抬头,嗫嚅地说:〃姐夫,俺……俺啥辰景想报官咧?俺告诉你这事体,就
想让你晓得……晓得妹子和你……一条心哩。〃
花五魁又问:〃你担保这辈子不外说?〃
翠蛾看着他刀子样样的眼神,心里一哀:〃姐夫,妹子咋样你才相信哩?〃说完,特意
往脸上抹了一层让人不容怀疑的笑容。
花五魁仔细辨认着她的微笑,直到自己的心稍稍稳当下来。可是,他腔子里突然又涌
上一股无可奈何的愤怒,懊恼地低吼道:〃你……你不报官又不外说,为啥要……要告诉俺你
晓得哩?〃
翠蛾看着花五魁痛苦的表情,恍然悟出自己做了一件蠢事。而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
说破了这件事体,两人共守一个秘密,关系会变得无比亲近。
翠蛾后悔不已,眼里流下两行热泪,哀声说:〃姐夫,只要你……你不动杀喽妹子的念
想,妹子以后当哑巴也行哩!〃
花五魁并没有动杀她的念想。
这些年来,他一直可怜这个女人,就是刚才在自己最恐惧的辰景,也没动灭口
的心机。
翠蛾见他愣愣地看着自己,后悔弄巧成拙,委屈的泪水流淌不尽,低头抽抽搭搭啜泣
起来。
花五魁早没了当年杀人时的狠劲与胆魄,他相信了翠蛾的眼神。可是,这事体突然横
在眼前,他咋样才能从腔子里卸下自己的恐惧、颓废和愤怒?
他不杀她,也不能将她暴打一顿,脑子里乱哄哄一片。
花五魁心里叹了口气,拿了行头想走。
翠蛾可怜巴巴地在他身后一声轻唤。
〃姐夫………〃
花五魁身形定住。
〃姐夫………〃
翠蛾的第二声呼唤像一只快蹬腿的鸟,痛苦不堪又带着几分怯怯的祈盼。
花五魁回过头来,惊呆了。
翠蛾抬起泪流不止的脸,全身哆嗦得瘫了样样地软在炕上,额间两绺碎发垂耷下来,
楚楚可怜得像极了戏里梨花带雨的官家小姐。而最令花五魁眼热心跳的,是她在他转身要走
的辰景,脱了那件蓝布大襟衣裳,两条光溜溜的胳膊之间,两坨丰满硕大的酒酒正白花花地
随着身子晃颤。
花五魁觉得全身的血陡然齐涌到脸上,双腿竟不听使唤地向她蹭去。
翠蛾见他走过来,那张好看的脸变成煞白,自顾蜷起双腿将裤子脱下,闭了眼慢慢躺
倒在针线盒边,哭了:〃姐夫,你妹子是个傻妹子哩………〃
多少年了,花五魁从媳妇兰芝死后再没看过女人的肉。眼前这身细细白白的景致显然
令他惊奇而亢奋,他觉得自己满腔的恐惧和愤怒有了着落,心里一直挥之不去的颓废也有了
寄托。
花五魁咬了咬牙,恼怒地往地上扔了行头。
翠蛾从悄悄脱衣裳的辰景,就准备好了承受由于愚蠢带来的报复。尽管她梦想了多少
回和花五魁的欢爱,可是,这种情形之下的欢爱,无疑是对他愤怒的愧疚和补偿。
翠蛾伤心至极。
她一心想用顺从和沉默让花五魁明白。
她一动不动。
花五魁粗暴地挑进她的肉里。
开始,她还是觉得有些羞臊和难过,可当她感觉到了花五魁的凶狠和强横,空落落多
年的心和身子竟一下变得充实起来。伴着嘴里那声惊叫,她的心背离了忍受的初衷,变得主
动和狂放,死命用胳膊把花五魁揽进怀里。
花五魁愤怒地荡开她的手,不愿意让她限制自己的自由,疯了样样地越撞越深。在他
的想象里,这一次次的撞击就像用铁锨一锨锨地挖一座坟墓,挖得越深,恐惧和愤怒才埋藏
得越彻底,颓废才越消失得无影无踪。
翠蛾死命咬了嘴唇,承受着撕裂样样的疼痛。
她不想嚷叫,她以为只有憋住这种疼痛,才是等待了多年的背负着代价的快乐。她甚
至听着花五魁两腿蹭得炕席那急促的〃嚓嚓〃声,都是快乐带给她的意外收获。
翠蛾把自己完全放松了,不再关心身子的疼痛,魂魄也按照她的欢喜游荡在天地之外,
留在这片炕席上的,只是尘世间一副多灾多难的躯壳……
半晌,她的魂魄又回到炕席上,睁开疲惫的眼睛,看到穿了衣服的花五魁站在地上。
翠蛾想给他一个带着愧疚的感激的笑,没敢。
花五魁冷冷地说:〃反正是个死,俺也想好咧,你要念想俺刚才日你的这通舒坦,就迟
几年再说。〃
花五魁说完转身要走。
翠蛾眼泪一下子流出来,顾不上穿衣裳,光溜溜的身子从炕上扑下,哆嗦着跪在地上,
搂住他的双腿,委屈着啜泣说:
〃姐夫,别把俺歪想喽。今天你就是不日俺,俺这辈子也不外说哩………〃

5 

翠蛾听了三紧一松的敲门声,晓得是花五魁。
她又诧异又欢喜地拉开门闩,〃扑〃地闻到一股酒气,晓得他喝了不少,急忙扶住胳膊
让到里屋炕上。
她没想到花五魁会在瓣儿大喜的夜里来,以为扒坟的事体出了乱子,紧张地问:〃那事
体咋着哩?〃
花五魁注意到屋里有些烟气,咳嗽几声,移动脚步踩了燃在地上的艾绳,拿出怀里掖
的薄荷秧说:〃她大爹一手操办的,怕锅沿起疑心,提前让俺回咧。不准有啥事体,要不就给
信咧。〃
翠蛾认得他手上拿的是他后院栽种的东西,接过来在窗户、门框和炕角各放几支。半
晌,站在远处幽幽地说:〃家里留门儿咧不?〃
花五魁见她问得小心,晓得她想明白他一会儿就走还是要留一宿。于是,轻声说:〃瓣
儿他们不等咧。〃
翠蛾面上一喜,在铜盆里湿了手巾替花五魁擦了手脸,偎在他身上痴痴地说:〃姐夫,
俺等这整宿的欢喜等得都心慌死咧!还……说会儿话不?〃
翠蛾急切地把手放在花五魁的褂子扣上。
花五魁不说话,朝她一笑。
翠蛾麻利地替花五魁解了衣裤让他躺下,又把自己脱个精光,跪爬着到炕角吹了灯,
软软地合身贴过来。
在翠蛾的念想里,花五魁肯定会像平时急急地先日上一回,可是自己暖烘烘的身子偎
蹭了半晌,花五魁却没有动静,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花五魁的手在翠蛾的酒酒上没有用力,翠蛾索性静下心来等他,右手不由自主地向他
的裆里摸去。
花五魁没有反应,懊丧地叹了口气。
〃姐夫,叹啥气哩?〃翠蛾的手停住。
〃俺觉得今天不行。〃花五魁欠了欠身子。
〃酒不是好东西,喝多不沾光哩。〃翠蛾安慰道。
〃其实俺本没想着来,喝点酒就管不住咧。〃花五魁的手在翠蛾的酒酒上拍拍。
〃姐夫,你来俺就欢喜,再说……再说夜还长哩!〃翠蛾说着,光溜溜的胳膊把花五魁
搂住。手摸在他背上时,摸到密密匝匝的鼓包包,又惊诧地说:〃你后背咋咧?〃
〃让蚊子咬咧,刺痒挠心哩。〃
〃俺说你今儿咋不行哩,不是酒闹的,平时你来的辰景也喝过酒哩。〃
翠蛾心疼地摸着花五魁的后背,忽然想起啥,一轱辘爬起来点着灯,从炕柜里翻出一
瓶金牛八宝眼药,又下地拿碗盛了清水,把红红的药面倒进去用手指划开,跪爬着上炕让花
五魁趴好。
花五魁不解地问:〃干啥?〃
翠蛾用手蘸了眼药水在他后背上抹着,嘴里像娘哄娃娃样样地柔声说:〃疼不?疼是解
毒哩。这不光治眼,蚊叮虫咬也管用,还治牙疼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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