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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骚戏-第17章

小说: 骚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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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这条命忽地又圆润起来,从天而降了全身使不完的力气。她不愿这是一种虚无的幻觉和
梦想,她重新搂抱住那个结实的身子,让他硬邦邦的喘息在前边跑跳着,乖巧地相跟了自己
柔软的呻吟……
〃弟,好样的,姐……好欢喜哩!〃
〃弟,姐快了,姐快……〃
白玉莲的话还没说完,牙齿咬得〃咯咯〃连响,全身陡地僵硬着狂抖起来。
芒种自顾头晕脑涨地攮扎,忽地觉出她的身子有了异常,慌乱地急忙停住。
〃弟,不哩………〃
白玉莲挺了身子朝芒种迎过来。
芒种突然晓得了她的央求,腰身猛地添了几分力气。
白玉莲好看的脸上那片潮红洇湿了胸脯,两坨酒酒亮闪闪地晃着晃着,搂在他后背上的
手突然挠抓几下,软软掉到炕上,鼻子里没了呼吸。
〃姐,你咋咧?〃
芒种慌了神,急忙撤回身子叫喊。
白玉莲闭了双眼,没有回音。
〃姐,你咋咧?〃
芒种试探着推了推她的身子。
〃弟,姐……姐往天上转咧一圈儿哩!〃
半晌,白玉莲半睁了迷离的双眼,一脸疲惫和妩媚地笑了。
芒种用手捂了她的酒酒摩挲着,长长吐出一口气。
白玉莲刚要闭上眼睛,看见芒种裆里依然硬生的物什,伸手拉下他的身子,撒娇样样地
悄声说:〃弟,还来哩!〃
芒种心疼地说:〃别,你累咧!〃
白玉莲往上挺挺身子,咬了他的耳朵痴痴地说:〃姐光顾自己咧,还没让弟舒坦哩!〃

5 

晌午正热的辰景,花五魁慢慢溜达出家门。
堤上,南来北往的风们都歇了,柳丝垂着不摇不晃。河里的水还是齐腰深,平槽时啃下
的印痕,不偏不斜地活像木匠打了墨线。扭头东西回望,直没人眼的模糊处,淡淡交汇了热
热的地气和青蓝的柴烟,让人觉得这个懒散的晌午,总该有点事体发生。
躺了些日子,花五魁浑身肉疼,舒展了几下胳膊,额上浸出豆瓣大的汗珠子。他轻叹一
口气,放慢脚步向东走去。
除了唱戏,这座城里没有多少他愿意去的地方。
多年来,他不知不觉养成一个习惯。每从堤上往东走,必是去城东的草场胡同,也就是
说只要去翠蛾家,就走这条路。而若是会其他朋友,宁肯绕半个定州城,也从大道走。
花五魁觉得这条路是他和翠蛾两个人的,不管让多少人踩踏。这条路连着他们的机密,
没有人知晓,也没有人挑拣。
曾有些辰景,花五魁走在这条路上心里颤抖不止。他觉得一直是用翠蛾的肉身子抵御着
心里那份恐惧,他念想着在她身上把恐惧暂时撇开,或者是用恐惧这个借口一次次在她身上
找寻一份空落落的慰藉。
花五魁相信,不管啥辰景,翠蛾那个丰满柔软的肉身子都欢喜地给他留着。可是,如果
他没完没了地恐惧下去,翠蛾凭啥这样傻乎乎陪他一辈子?
花五魁没有动过娶她的心思,她也从来不敢奢望和提及这件事。越是这样,花五魁越觉
得自己活得不是个东西,因为他这条血债累累的性命,不但没有被拉上杀人场,还霸道地贪
占着一个女子的心思和身子。
在此之前,花五魁都是理直气壮和气极败坏地日她个昏天黑地,从未想过她原本也是不
言不语地忍受。直到那天病在她的炕上,直到现在,他突然又看到那双永远都是雾蒙蒙的眼
睛。
柳阴绰绰的堤上,翠蛾穿了蓝底白花的裤褂,默默在前面十步远的地方站住,胳膊上挎
着一只白白的柳条篮子。
花五魁不用看就知道,篮子里盖着他最爱吃的、草场胡同高家的油炸馓子。
他也停住身形,定定地看着翠蛾。
在他的念想里,还没有这样仔细看过她。这倒不是因为她今天穿了一件他从未见过的合
体的衣裳,而是他突然想在远处看看这个让自己白白日了好几年的可怜女人。
她这是图个啥哩?
翠蛾见他看着自己发愣,脸上一红,垂了眼帘迈着碎步过来,羞涩地说:〃看你,
咋这样瞅人哩?身子好些咧?〃
花五魁收了眼神,轻声道:〃浑身锈得疼,想上你那儿走动走动。〃
翠蛾心里欢喜,脸上还是不便显色,柔声说:〃姐夫,这馓子是最后一锅哩,高家拾掇东
西都奔祁州走咧,快趁热拿一个!〃说着,笑眯眯地掀了盖布,捏出一只金灿灿的馓子,递到
他手里。
花五魁接过馓子,不敢再看她那双雾蒙蒙的眼睛,因为它们让水汽遮得不深,纵是欢喜
地笑着,也挡不住包裹在里面的伤心。
花五魁晓得她让李锅沿打了,看着那张还没消膀的脸,心里不免有些疼。
〃妹子,你咋不躲避哩?〃 
〃俺……把这送过来就走。〃
翠蛾自从让花五魁日过,耳朵底子里再没听他叫过〃妹子〃,甚至连名字也很少听到,乍
一听见他这个样样的称呼,一时慌得竟忘了回应一声〃姐夫〃。
〃有去处不?〃 花五魁又问。
〃没。想随大溜去祁州。〃
〃她大爹家地洞不小,你别乱跑咧。〃
〃方……方便不?〃
〃兵荒马乱的,管顾不了那么多咧!〃
〃东西都拾掇好咧,啥辰景过去?〃
〃仗夜里才打哩,俺想上你那儿清静清静。〃
〃那……咱回吧,俺给你买咧点好叶子,烧壶水……尝尝鲜哩!〃
翠蛾没想到这么乱的辰景,他还想着去她那儿,险些哭出来,仿佛受了天大的恩
德。怕他看见眼泪,急忙转了身。

6 

街上没有行人影影,不必忌讳啥,翠蛾还是不敢和花五魁并了肩走。她挎了竹篮跟在他
身后三四步远的地方,倒像是相跟了去他的家。
翠蛾害怕打仗,心里又对这场仗感激不尽。
她想,如果没有它,绝不敢也没机会和花五魁青天白日走在一块儿,更何况以后的几天,
他们还要躲猫在一个地洞里。尽管地洞里不光他们两个,但是,花五魁主动提出让她去,说
明在这种火烧房梁的辰景还念想着她。
他牵挂着她,这是她几年来一直想得到又不敢明要的。
翠蛾看着前面病恹恹的花五魁,浅浅的眼窝里洇湿了一片水水。
走到翠蛾家,花五魁通身是汗。
翠蛾慌忙搬挪了放在炕上的两个包袱,扶他倚靠在炕上,又用手巾替他把前心后背擦遍。
看着他喘息稍弱,才到灶间里烧水。
辰景不大,翠蛾端了一碗叶子水进来。
花五魁闻了那股清香,脱口道:〃还真香哩,你咋舍得买这么好的叶子?〃
翠蛾把碗放在桌上,柔声说:〃姐夫,这是妹子的一片心,俺……俺还盼着你早点好利落
哩!〃
花五魁伸手要端水碗,翠蛾抢先端在手里,吹了碗里的热气说:〃不急,燎嘴哩。〃
花五魁看着她翘嘟起来的红嘴唇,眼皮忽地一跳。
半晌,翠蛾将吹凉些的水碗递到他手里,欢喜地说:〃一口气喝,发发汗身子轻快哩!〃
花五魁憋了一口气,把嘴沉在碗边上,〃咕咚咕咚〃饮下,额上虚汗淋漓。
翠蛾接了碗放在桌上,轻声问:〃还喝不?〃
花五魁摇摇头,仔细看着她的面容道:〃你也别一心牵挂俺,福根的事体咋办哩?〃
翠蛾脸上一哀:〃别提他,说不定尸首早让野狗叼咧!下场也是自找的,真找着喽还得麻
烦,谁给他披麻戴孝?〃
花五魁说:〃俺怕你伤心。好歹也是场夫妻,福根这么没个始终,怕你常念想哩!〃
翠蛾眼圈一红,低了头哀声说:〃姐夫,你说他配让俺念想不?俺……心里念想的是另外
一个人哩!〃
花五魁晓得她的意思,两眼不免直勾勾地瞅瞅她鼓绷绷一起一伏的胸脯。半晌,回过神
来,抬眼间,发现她的耳边竟缀了一小朵白惨惨的纸花花,想必是为福根戴的。
花五魁心里一酸,叹口气说:〃你好仁义哩!〃
翠蛾不晓得他说白花的事体,还以为他听过她的话心存了感激,两行热泪不由痛快地顺
流下来,溅湿了蓝底白花的单裤。
两人愣怔地相望,心里都是一阵恍惚。
〃哗………〃
屋外,戳靠在窗下的高粱秸忽地连响起来,声音急促而杂乱。
〃姐夫,起风咧。〃
翠蛾好不容易在花五魁脸上挪移了眼睛,看着窗棂上糊的棉纸一里一外地忽闪,脸上的
红晕迟迟没有褪散。
花五魁从炕上磨蹭下来,穿鞋便往外走。
翠蛾忙不迭地相跟出来,嘴里喊道:〃姐夫,你干啥去?〃
花五魁说:〃肚里憋得慌,解手。〃
翠蛾拉住他的胳膊:〃外面风大,你满身是汗了不得,俺拿盆来在屋里尿哩。〃
花五魁说:〃青天白日的,屋里臊气的还能呆?〃说着,开门用左手捂了额头走出去。
院里刮的是打旋旋的罗圈风,一阵快一阵慢地卷了花五魁的裤腿,直把凉风从下而上灌
进裆里。
花五魁抿着腿在茅房里尿下一泡比驴尿还黄粘的水水,激灵灵抖圆了屁股打个大冷战,
虚在肉皮上的浮汗〃刷〃地全钻进汗毛孔里。
他心里一惊,提了裤子顾不上绑系,跑回屋里。
翠蛾关了门,扶他重新倚靠在炕上,用手抚着他胳膊上炸起的鸡皮疙瘩,嗔怪道:〃不拿
身子骨当回事,别人咋着也是白操心哩。〃
花五魁笑笑说:〃又不是坐月子,风顶一下没啥,看把你急的。〃
花五魁嘴上说着,心里却觉得身上不得劲,从被垛子上扯过一条薄被盖在身上,闭了眼
睛。
翠蛾帮他抻抻被子盖住脚,惊慌地说:〃姐夫,觉着不得劲咧?〃
花五魁说:〃没,合会儿眼养养就过咧。〃
翠蛾柔声说:〃要不就睡会儿,俺再叫你。〃

7 

院里的风越来越大。
翠蛾眼睁睁看着花五魁睡到窗户纸发红,心里焦躁不安起来。
天一黑仗就开始打了,据说屯在城里的奉军想用地势占便宜,三面包围驻扎在离车站二
十里的赵村北边的晋军。
翠蛾去过赵村,村外是城北那条唐河故道留下的沙丘和茂密的柳树丛子,踩踏起来既没
有声响又能隐身,奉军绝对有抢先下手的好机会。可是,谁知道晋军有没有妙想?晋军里不
少河北人,没准儿赶上个军官是定州的,备不住还让奉军钻口袋哩。奉军一撤不要紧,晋军
进城来说不定比奉军抢夺得还狠。兵荒马乱的年月,老百姓遭受没完没了的殃,有啥法子哩。
翠蛾越想心里越乱,直想随花五魁一头钻进地洞里安心躲避。
花五魁睡得好沉,满脸蜡黄好像活死人一样样半仰在被垛子上,鼻子里的呼吸浅浅的,
不细听根本辨不出响动。
翠蛾有点害怕,刚要忍不住摇醒他,手伸到半路的辰景,猛听得院外几声狗吠,声音有
些焦躁、恶毒。
〃汪、呜汪………〃
〃汪、呜汪………〃
花五魁的身子一动,两道浓眉拧了两拧,眼皮跳大神样样地眨翻起来。
翠蛾以为他在梦里遇见啥事体,又猛听了狗叫才胆小得挤眉弄眼,想快些摇醒他离了噩
梦喘口气。哪知手刚搭上肩膀,他的嘴竟突然张开拼命往左歪斜,好像要咬住那个又大又厚
的耳垂,接着,整个身形筛起糠来。
〃姐夫,你咋咧?〃
翠蛾急了,用力晃他的肩头。
花五魁猛地惊醒,裆里一松,一泡热尿冲在炕席上,全身抖个不停。
翠蛾看着炕席上突然洇开的黄水水,又看了花五魁睁开的眼睛,吓得一声惊叫,细溜溜
的腰身一软,瘫在炕上。
只睡了一觉的辰景,花五魁的两只眼珠子竟像涂了一层血。透过那片浑浊的赤红,翠蛾
看到里面迸射出极度的凶恶和恐惧。
〃呜汪………〃
〃呜汪………〃
外面的狗又叫了两声,腔调似乎软了许多。
花五魁的五官挪移得没个人样样,嘴歪眼斜地瞪着翠蛾,像瞪着等了千年万年终于现了
身的仇敌。
〃姐夫,你咋成这个样样咧………〃
翠蛾吓得哭出声来。
〃嘘………〃
花五魁的歪嘴里突然低低一声呼哨,左手哆嗦着在空中一举。
翠蛾见他的眼神迷乱,急忙止住哭声。
花五魁神秘地看着窗外,压低声音道:〃俺认识这两个鬼,前面那个抱招魂幡的还听过俺
的戏哩!〃
翠蛾吓得透出一身冷汗。
花五魁又埋怨说:〃该来的辰景不来,东西早该给俺送回去咧,这不是俺喜欢的样样,俺
的幡上有金钱眼眼哩!〃
翠蛾再也憋胀不住,〃哇〃地一声大哭。
〃姐夫,哪有鬼?刚才是狗叫哩………〃
花五魁在她的哭声里不再说话,全身抖得溜圆,血红血红的眼里除了仇恨与恐惧,居然
还多了一丝温柔的遗憾。
翠蛾惊恐地看着花五魁,用力晃晃他的肩膀,变声变调地喊道:〃姐夫,姐夫,你这是咋
咧?青天白日的哪有鬼幡?是不是撒癔症哩?〃
花五魁好像没听到她的话,脸上浮出一丝娃娃样样的笑容,对着发红的窗纸招招手说:
〃正月十五来吧,能碰着俺在庙上唱《王二小赶脚》哩………〃
翠蛾那张好看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身形向后退着,突然想起什么,猛跑到外屋,从瓮
里抓起葫芦瓢,吞了一口清水,转身喷到花五魁脸上。
〃扑………〃
花五魁通身精湿却无动于衷。
半晌,他抖颤着嘴唇望了窗纸委屈地说:〃看你,咋变得这么不仁义哩?不喜欢听别听,
俺换别的戏,俺会的多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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