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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绝不原谅+番外 by: 江南游子-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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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青瞄准卫云翼的下巴狠狠地揍了一拳,卫云翼下巴一痛,噗地吐出一口血来。
“打得好……打得好……”
卫云翼满嘴是血地笑着,李玄青一把扯开棉被扑在了卫云翼身上,抓住他的两条腿掰开在身边,衣摆一扯裤子一拉就扑了进去。好久没撕开的伤口又撕开了,随着李玄青一次又一次疯狂的冲击,疼得越来越深,越来越难以愈合。
——李玄青,既然你只有恨,那我就陪你恨到最后……
所有人都知道卫云翼又被关到楼里去了,但是这一次再没有人敢为他说情。因为每个人都知道他获罪的理由。
——“阴谋篡位”。
这张网够大,够狠,所有人的把柄都攥在皇帝手里,没人想作第二个卫家。
没有人不会想起两年前那场震惊朝野上下的“大清洗”。
“启奏陛下,废太子李继昀请求搬入冷蟾宫,在佛堂中为陛下夜夜祈福。”
“想跟贱人在一起?不准!”
“是。”
“启奏陛下,前凌霄宫侍女,现卫家侍婢春心等二十八宫女请求进宫,继续服侍陛下。”
“想他们主子了?不准!”
“是。”
“还有什么事吗?”
“……”
“退朝。摆驾凌霄宫。”
“恭送陛下!”
恶魔般的黑衣渐渐消失在黑云惨淡的宫廷背后,文武百官所有人乖顺地趴在地上,没有人敢挪动一根指头。
第百十二回上
“姚瑶,你什么时候给朕立个王后啊?”
会见藩王臣属的“靖远殿”里,李玄青一边衔着酒杯,一边一脸嬉笑地斜眼瞪着座下的姚国国王姚瑶。
群臣一听这话,心里却是吓得咯噔一声:就算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人家好歹现在是名正言顺的藩属国国王,这么直呼其名,万一人家借机挑起什么事端……
“陛下还不知道我吗?吃喝玩乐最重要,立个王后干什么?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然而这一位却好像比他们的皇帝更玩世不恭,一边抓着鸡腿撕了一口,一边笑嘻嘻地跟皇帝打趣。
好在李玄青今天也似乎心情格外地好,他哈哈地笑了笑,继续调笑他道:
“立个王后好赶紧给你生儿子呀,朕可还等着他到朕这里来做质子呢。”
李玄青这话简直吓得群臣们要尖叫起来——要知道,姚瑶小时候就是因为战败而被留在大历的宫里做质子,直到他父亲病重不起,他才回国接手朝政,直到后来登上王座。
幸好人家也知道李玄青是什么样的主,脸上仍是一副轻松的态度嬉笑道:
“这还不容易?你要儿子我有的是,你随便拉一个过来就好了。啊,多拉几个也行。”
一脸贪吃相的藩王舔了一下手指,眼睛继续在桌子上搜寻目标,冲着一盘蹄膀就伸出了长手。
“呵呵,你当朕不知道?你那些儿子没一个是你放在心上的,怕是朕杀了,你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姚瑶刚抓起蹄膀的手猛地一滞,眼神骤然一冷,不过他的脸上却还是带着风雨不动的笑意:
“皇帝陛下真爱开玩笑,我的儿子我怎么会不放在心上。”
李玄青不理他的辩解,大手一挥,群臣赶紧知趣地退了去,只留下几个侍女们在一旁服侍。
“姚瑶,你不用给朕玩儿这套,朕只问你一句:你那些儿子的娘,你有睡过第二次的吗?不,在这之前:你那些儿子的娘,有你脑子清楚的时候睡过的吗?”
姚瑶咂了咂嘴,一脸厌烦地放下还没进嘴的蹄膀,抓起眼前的酒,一仰头一饮而尽。
“果然,你还是忘不了那个人。”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侍女倒酒的声音,清晰得怕人。
“哼,你不是也一样吗?”
姚瑶突然抬起头来,直白地望着高座上的李玄青,“我听说,你和他现在弄得跟仇人似的,是吗?”
李玄青深深地叹了口气,难得地放下了狂傲的架子,换上一副和知己大吐苦水的神态。
“不是像仇人似的,而是就是仇人。”
姚瑶放下酒杯,做出一副倾听的样子。
“自打朕当年杀了他全家,朕就知道这辈子注定只能是他的仇人,不可能有别的身份。可是朕不甘心。你也知道,朕从六岁起这辈子就只求他一个,怎么说也是朕的心在先,他的仇在后。更何况,人心都是肉长的,朕就不信朕拿出全心来暖着他,温着他,就算是石头也该有化的一天,就算是铁块也该有软的一天,他卫云翼难道比石头比铁块还难捂热?说实话,朕本来也真以为朕捂热了。你知道吗?他那时候对朕多好!就是妻子待夫君那种好,朕这辈子都忘不了!你信吗?他竟然在朕的祖宗面前发誓要跟朕在一起,他还跟朕开玩笑,对朕耍脾气,撒娇,闹别扭,他还数落过朕偷懒不好好管朝事……哈哈哈,你绝想像不到……他那样个人……”
李玄青得意忘形地拍桌大笑起来,可是那笑声却越来越苦,直到他猛地往喉咙里灌了杯酒。
“哈——!可朕还是太天真了。朕以为他只要把心给朕一次,这辈子都不会再变心了。他只要给朕一次保证,到死都不会跟朕分开,朕也不想和他分开。可朕想错了。他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朕的。他的心里永远只有他卫家的仇,卫家的光,不可能有我李玄青的爱。经历了这一次,朕也想明白了,真心真情什么的都靠不住,爱这东西太贱了,太薄了,拼了一辈子的爱美人不爱江山还不如他一个杂种儿子嘴里吐出来的辅政大臣来得值钱。反正横竖朕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索性朕也不求了,就这么恨着吧,至少他现在还能恨朕……”
“混账!”
嘭地一声砸在桌上的拳头,惊得李玄青抬起眼睛来看着眼前青筋暴起的人:
“说什么狗屁话?他不是还在你身边吗?又不是人不在了!”
李玄青看着暴怒的姚瑶,恍然又想起了他和那个人的事。他终于知道了姚瑶的心里有多痛苦,多煎熬,怪不得他那么玩世不恭,那么流连花丛,那么醉生梦死,朝生暮死,生不如死……
——因为他的心早已经被那个人带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可是,朕已经能做的都做了,能给的都给了,还能怎样?”
李玄青沮丧地低着头,话里空落落的,连底气都没有。
姚瑶叹了口气,从怀里抽出一个信封,翻过来在李玄青眼前晃了晃。
“李玄青,说实话吧。不然你和他永远都不可能跨过这道坎。”
“你怎么有这封信?!”
李玄青一看到封底上的名字,竟然惊得满眼惊恐。
“不!不行!他会疯的,你不能让他知道……所有罪过朕一个人担,你不要让他……朕不能毁了他呀……”
“李玄青!”
一声断喝,姚瑶啪地把信拍在桌子上。
“既然想要在一起,既然你不可能从地狱里爬出来,那就只能把他也拉进来,别无他法。”
第百十二回下
为了让卫云翼能充分自由地和姚瑶聊天,李玄青特别安排了他们两个独自去宫外的酒楼里会面。楼里的客人们都被挡在了门外,于是当卫云翼穿着一身雪白的便装走上酒楼的楼梯时,偌大的厅堂里只有一桌清淡的酒席,旁边坐着一脸笑意的童年好友。
“姚瑶。”
“云翼哥,好久不见。”
眼前的卫云翼笑得苍白而无力,姚瑶看得出他是多么努力才做出这个笑来迎接自己,心里猛一阵酸楚,差点说不出话来。
“快,快坐吧。”
姚瑶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扶他,谁知卫云翼竟惊得突然小臂一缩,姚瑶心生疑惑,还未来得及问,目光却早先顺着手臂滑到手腕上,触目便是衣袖下勉强遮住的斑驳血迹和黑紫的勒痕。
——李玄青竟然这么虐待他?!
卫云翼赶紧抽回手,仿若无事地笑笑,一个人走到姚瑶座位的对面,坐下。
“多年不见,听说你已经继承了令尊的王位?那我是不是该尊称‘姚王’比较好?”
“只有咱们俩人,又不是公事,还是随意一点吧。”
姚瑶也赶紧随意地笑了笑,虽然这随意里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楚。
“如此也好。对了,那个人……也还好吗?”
卫云翼垂下睫毛,静如细针地问道。
姚瑶伸向酒杯的手停了下来。
“他已经走了。”
“走了?”卫云翼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难道是回去了?”
“我不知道。”
姚瑶勉强地笑了一下,却比不笑更透着凄凉和无奈。
“我找不到他,就像我也留不住他。你知道,我这个人从小就懦弱,不像小玄。只要他想要的,他都会不计一切地抓在手里,绝不放开。”
绝不放开……吗?
卫云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苦笑了一声。
“如果宁愿毁掉也要把粉末抓在手里,你也能做到。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命中有时无生有,缘分无处有也无。世人只知道天予不取,必受其咎。却不知道反过来也是一样,即使是两情相愿,也仍须天意成全。强求,只是把一切毁得更彻底而已。”
卫云翼的脸上无悲无喜,无怨无怒,一副认命的态度,这让姚瑶的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
“那照你所说,世人的缘分都是天定的了?那么你说,你和他之间到底有没有这个天定?”
卫云翼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好像沉浸在思考之中,又好像是神游天外。
“我和他应该有过,可是现在没了,耗尽了……以后还会不会有,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根本就没有!”
姚瑶心里一股无名火蹭地上来,好像他对面坐的不是卫云翼,而是那个他怎么都抓不住的人。
“你以为你和他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我告诉你,如果不是小玄费尽心力的苦心经营,你和他这辈子都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交点!你难道就真的没想过吗?为什么卫家会突然横遭灭门惨案?为什么你心心爱爱的灵若会突然变成太子妃?为什么小玄登基后会杀舅弑母,而朝堂上下竟然对此噤若寒蝉?为什么他明明手腕那么强,那么狠,却放任大臣胡来,自己宁愿做个昏君?”
“云翼哥啊云翼哥,我们从小叫你一声大哥,是敬重你的才气和睿智!难道以你的脑袋在小玄身边待了这么久,竟然一点也看不出来吗?”
姚瑶的一连串问话刺激得卫云翼脑海深处一阵尖锐的麻痛。说实话,这些问题他不是没想过,没问过,可是他从不曾觉得它们之间有什么关联;更不敢想像,所有问题的根源竟可能在自己身上。
“姚瑶,我是个昏人。到底怎么回事?这些事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
姚瑶一口气把心里的话倒出来,心里的烦躁减轻不少。他其实心里也明白,卫云翼的无知根本不能怪他,因为李玄青一定用了全部的气力把那些肮脏的事掩藏起来。或者说,正因为他被李玄青死死地绑在身边,所以他才尤其什么都不可能知道。
就像蜡烛座底下,是最照不到光的地方。
“云翼哥,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你可能完全不信,或者很难接受。但是无论如何,你先听我说完,先信我的话。你要的证据,我最后再给你。”
姚瑶咽了口唾沫,双手握拳,紧张地盯着对面的卫云翼。卫云翼在心里掂量了一会儿他这话的分量,然后才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好,我先从最紧要的开始说。关于令尊策动群臣及后宫谋反之罪,这事是真的。”
第百十三回上
卫云翼的眼里一阵火苗攒动,姚瑶一动不动地等着他的反应。果然,卫云翼忍不住啪地拍桌起身,却又死死地咬住嘴唇好像生怕自己骂出什么话来一样,直到憋得满脸通红,终于走到窗边,推开窗子沉默地瞪了好久,这才从喉咙深处逼出一句话来。
“继续说。”
姚瑶考虑了一下自己措辞,重又开口道:
“你先别激动,我的意思是,令尊虽然有策动谋反之实,但我想他并没有犯上作乱之心。至少现在看来,如果不是令尊和卫家的牺牲,现在大历说不定已经四分五裂,甚至沦为匈奴人的草场了。所以大哥你不必感到耻辱,令尊是值得敬重的,他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天地的事。”
姚瑶说到这里停下来看了看对方。卫云翼仰头望天吐了口气,好像终于放下什么包袱似的,然后才关上窗子,转过身,重新回到桌前坐下。
“继续说吧。”
姚瑶见卫云翼情绪缓和了一点,这才放下心娓娓叙道:
“这件事,其实简单地说就是一个词:党祸。你远在大漠或许不知道,当初和令尊一同遭殃的几个人,当时可都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吴伟雄在内廷一手遮天,连皇帝选妃生子都要经他的眼;曹俱兴一家五口独揽吏部要职,三省六部大小官员所有的升迁贬谪都成了曹家家事;尚青天长年主考,门生遍天下,朝中官员就不说了,单看每年往他府上送礼的地方官就可以罩住半个江山;至于剩下那个林之业更是了不得,他的女儿孙女不是嫁了王侯就是跟了权贵,个个精明厉害,内外调理得像手指头里攥着的似的……”
“虽然我人在塞外,朝里的事也多少知道一点。”卫云翼应道。
“那这样就好说了。”姚瑶直接进入主题,“你想,这样的四家人,再加上独揽军权的卫家,简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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